(五)
一隻有力的手搭在了宛若的肩膀上,一抬頭,便看到了雲飛龍關切的目光,他頓了頓,微笑着說“要是讓鄉親們的人看到昔日叱詫風雲斬妖除魔的峨眉女俠躲在這裏,向個小娃娃一樣的哇哇大哭,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牙呢。”李宛若聽了此話,一伸手,摸到自己一臉的淚水,也不禁莞爾,她無力的伸了伸腰,柔聲道“以前,翩翩在身邊的時候,總嫌她太過於頑劣,恨不得立即送她走,可如今,真要送到師傅那裏去學藝,心裏卻是萬般放心不下,再說,這孩子自小被咱們這麼寵着,沒吃過什麼苦,現在要把她一個人扔在山上,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雲飛龍嘆了口氣說道:“玉不琢不成器,翩翩任性頑皮,也該讓她吃點苦頭了。”
說著,夫妻倆不禁回頭望了一眼睡的正香的翩翩,小傢伙睡覺也忒不老實,已經把被子踢在了一旁,露出了白藕一樣胖胖的胳膊和大腿。李宛若趕緊幫她把被子拉好,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落眼淚,“你瞧,你瞧,她連睡覺都般不老實,要是到了山上,沒人給她蓋背子,不知道要着多少次涼呢。”雲飛龍也是感嘆萬分,伸手便把宛若摟在了懷裏。
便在此時,突聽窗外然有人長嘆了一聲,雲飛龍的寶劍也是“嗡”的一聲,從劍鞘中跳出一截。雲飛龍夫妻皆是大吃一驚,要知道,以夫妻倆此時的功力,莫說有人站在窗外,便是飛鳥划空,螻蟻過路也能聽個清清楚楚。雲飛龍已知來人必是平生未遇的勁敵,對李宛若使了個眼色,伸手摘下“日月追風子母劍”飛身躍出窗外。
只見窗外雪地上站着一人,似有若無,一身素白的衣服映着遍地的白雪,朦朦朧朧地讓人瞧不清卓是男是女,只是一雙眼睛在黑夜裏尤如寶石般閃閃發亮。雲飛龍沉聲道:“閣下是誰,黑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那人又是一聲長嘆,抬頭望月,凄然道:“我是誰?唉,你莫要問,問了未免令人傷心。”雲飛龍冷冷道:“夜已深,若閣下無甚大事,還是離開雲某房間的窗前到別處去傷心較好,免得打擾內子與小女休憩”。那人卻一直抬頭望月,彷彿完全沒有聽到雲飛龍的說話,嘴裏喃喃念道“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
雲飛龍聽的老大不耐煩,濃眉一皺,怒道:“朋友莫非是來消遣雲某的?那就莫怪在下不客氣了。”那人一聽此話,冷哼一聲,身影微移,雲飛龍只覺得眼前一暗,似有一陣濃濃的霧氣籠罩過來,此人竟已在剎間移到了跟前。雲飛龍一驚問道“鬼霧迷步?閣下竟是魔教絕情宮的人?”那人搖頭不語。雲飛龍再不多話,一招“青龍吞雲”劍式微斜,向那人刺去。那人疾身後退,雙手結印,只見“突”的一聲,一團烈火朝雲飛龍攻去。雲飛龍又是一驚,左手一伸,抽出“子劍”封住了烈火的攻式,隨後雙手交封,把“日月追風子母劍”護在胸口,大聲喝道:“你這妖人如何會使峨眉派的仙術烈焰火球?”那人不答,只嘿嘿冷笑道“雲飛龍果然不愧是人間第一高手,竟能躲過我這烈焰火球仙術,不如再接我這一招試試。”說著,身子一轉,雙手合掌口吐真言“劍幻真龍,疾疾如律令,出!”但見一陣黑氣閃過,一條黑龍從空中張牙舞爪的盤旋而下。雲飛龍暴喝一聲,子劍用力向黑龍擲出,母劍挽起重重劍花,帶着凌厲的殺氣,向那人攻去。黑龍反身護主,雲飛龍低頭側身,母劍回式疾起,只聽一聲金鐵交鳴,黑龍墜落在地原形竟顯,原來竟是一把全身烏黑的飛劍。雲飛龍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劍門的幻影飛劍,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