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確實看不見
夜市中，人聲鼎沸，叫賣聲更是絡繹不絕，到處一片歡聲笑語。但在這其樂融融的氛圍里，白夜卻面若冰霜，腳步匆匆，原本快樂的嬉笑聲傳入他耳中，也通通變成了聒噪，讓他恨不得立刻把耳朵堵上。
他身後跟着葉長安四人，葉晨曦被景風抱在懷裏，偷偷的和他咬耳朵，“景風叔叔，白夜叔叔今天好奇怪啊，他是不是在生氣啊？”
“......沒有。”景風沉默幾秒，憋出兩個字。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在小姐面前狠狠把白夜貶低一番，可轉眼一想，背後說人壞話，實非君子所為，何況這種行為容易教壞小孩子，他還是趕緊把這種苗頭掐死。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他跟娘親吵架。”葉晨曦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白夜叔叔和娘親關係最好了，他倆為啥會吵架啊？”
葉晨曦的聲音不小，景風小心翼翼的看了前方的主子一眼，生怕被對方聽到。畢竟這吵架的源頭，正是將軍自己。
景風稍稍放慢腳步，把距離拉開了一些，然後小聲的回道：“小姐，夫人和你白夜叔叔只是在某件事情上有點小小的分歧，算不上吵架。”
“原來是這樣啊。”葉晨曦恍然大悟，她就經常和娘親有分歧，比如她想爬樹的時候，娘親往往會阻止她，然後兩人開始爭論，當然大多數還是娘親厲害。
葉長安專心扶着慕易寒，後者眼睛白天就看不清東西，到了晚上光線昏暗，他的眼睛直接可以跟瞎子媲美了。
“子恪，小心門檻。”到了驛站門口，兩人要邁門檻的時候，葉長安及時出聲提醒。
在她的提醒下，慕易寒順利的邁了過去。這一幕讓時刻偷偷注意後邊動靜的白夜聽見了，他忍不住開口諷刺道：“喲！慕將軍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嗎？我方才貌似沒有打到你吧？你裝這幅柔弱樣子給誰看呢？”
葉長安嘴角不由跟着他的話抽了抽，死白夜，心情不好就喜歡懟人，活該沒有姑娘喜歡。
“白夜，你夠了啊！不準人身攻擊，再這樣我不客氣了啊。”葉長安氣的朝白夜腿上來了一腳，心裏替慕易寒委屈，明明眼睛就是看不見，卻還要無端忍受白夜的冷嘲熱諷。
“阿寧我沒事。”慕易寒拉住葉長安，一臉平靜的朝着白夜說道，“有一點白公子說錯了，在下的眼睛的確看不見。”
白夜吃了一驚，內心頗不以為意，以為慕易寒是在諷刺他，遞了個白眼道：“慕易寒，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你這麼厚的，你說你眼睛看不見，可我覺得你眼睛睜得好好的。”
“他眼睛確實看不見。”他剛說完話，葉長安便隨後強調了一句。
“長安你怎麼也跟着他一起騙我呢？”白夜扯了扯嘴角，突然感覺到一絲慌亂。
葉長安正了臉色，一本正經的看着白夜：“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驚喜”來的太突然，白夜再沒有了之前傲氣的模樣，難以置信的盯着慕易寒的眼睛，似是從中看出點什麼來。
“他眼睛怎麼可能看不見呢？”白夜喃喃的說著，腳步慢慢朝慕易寒走去，他明明看着對方的眼睛沒問題啊。
“是真的，白公子。”景風這時也跟上來，出聲向白夜證明，“將軍他......中了幽冥。”
“幽冥？”冷不丁聽到這兩個字，白夜沒有立即反應過來，幾秒后他才想起幽冥為何物，“那個天下第一毒？”
“可是它不是早就滅絕了嗎？”幽冥這種毒，白夜也只是在書上見到過，其霸道性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特別是到最後失去五感，變得如活死人一般，簡直比生不如死還痛苦。
“娘親，白夜叔叔，你們在說什麼啊？”葉晨曦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葉長安猛然驚醒，連忙用眼神示意景風把她抱走。
景風會意，哄着葉晨曦回了房間。
“先回屋再說吧。”葉長安招呼另外兩人進屋，總不能一晚上都站在門口說話吧！
回屋之後，就着蠟燭的光線，白夜終於察覺到慕易寒眼睛的確與正常人不同，也終於相信了他們的話。
經過交談，他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終於理解了那時慕易寒突然提出和離的原因，以及他那時無論如何也不願出手的原因。
等冷靜下來后，白夜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雖然他對慕易寒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傳言幽冥無藥可救，中毒者必死無疑，但他身為葉長安的娘家人，也要為葉長安以後的生活做打算。
不等慕易寒回答，葉長安提前表態，“白夜，不管子恪以後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他的。”
這幾年她一直和白夜一起玩耍，對白夜的性子太了解了，他心裏想什麼自己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所以白夜剛問完那句話她就聽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了。
自從知道真相之後，葉長安就已經做好了打算，這段時間她就好好陪着慕易寒尋找解藥，萬一老天爺真的沒有眷顧他們，她就一個人把葉晨曦撫養長大，等女兒嫁人後她就四處走走，老了便回來，在慕易寒的墓地處搭個小屋陪着他，死後也可以和他葬在一起。
“在這之前，我會陪着子恪尋找解藥，我相信人定勝天，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葉長安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既然楚隨風能找到壓制幽冥的法子，那就一定能找到消滅它的解藥。”
白夜無奈的搖搖頭，看葉長安的神情他就知道，葉長安這是認真了，她認定了的事，誰都無法勸說的動。
“慕將軍怎麼不說話？”白夜知道葉長安那邊他是說不動了，便反其道而行之，打算從慕易寒身上下手。從慕易寒主動提出和離他就看得出來，對方也是不願意拖累葉長安的，只要他能說動慕易寒，結果也是一樣的。
但是他明顯低估了慕易寒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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