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人造Dreamer
本不該是dreamer的人卻呈現出了顯然超出普通人能做到的範圍，陳錚身體上發生的駭人變化，讓這間會議室再次安靜了下來。
蘇籽似乎在想些什麼，手指一下一下，不輕不重的扣着桌面，而相較於在場其他人的神情中那或多或少的迷茫，BOBI的面色則顯得格外沉重。
顯然，那是知道些什麼的表情。
沒有放過這個細節，蘇籽直視向他，略過那些沒必要的迂迴字眼，直白道：“講講？”
BOBI的目光不自覺投向小白，眸子裏摻雜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細碎。
不知道是不是連基地本身也感覺到了屋內冷下來的空氣，恆溫系統啟動的聲音在這片安靜中顯得格外突兀，暖風緩緩送出，也沒能化解會議室氣氛的凝固，他長時間的沉默着，而就在眾人覺得BOBI大概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的時候……
“人造Dreamer”他還是開了口。
BOBI性格果敢，觀察力也很敏銳，這是他的優點。在平時生活中，他不會給既定事實去做那些像是“要是當初我怎麼怎麼做了，那……”之類的虛擬假設。並且，從個人主觀上來講，他對這個行為是十分不屑的。
對於他來說，把話說出去了，就只需要去實現。抉擇定下來了，理所當然就該承擔起相應的結果。
然而此刻……他卻破天荒的真的在想那句不切實際的“如果當初”，想着，那會構成怎樣一個全然不同的“現在”。
相遇，相知，別離，重逢……也許也不能算重逢。
沒想到在那項研究成功的這一天，命運的巨型齒輪又重新擰了回來。
幾年來，那些變化的發生細微到令人難以察覺，可待日子這麼一天天過去，再回過頭看，和當初比起，一切又好像早已物是人非了。
可如今的他又有什麼立場呢？
研究項目的成功，無論是主動或是被動，他參與過多少，直接或間接，又助力了多少……想脫得干係，又談何容易。
好在？好在也不會再有人記得那些傻話了。
當初約定的，承諾的，如今看來像笑話一般的那些傻話。
可儘管再清楚這種自我掙扎毫無意義，也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忍不住期待，忍不住……
“是用了……”蘇籽欲言又止。
不過，顯然BOBI已經理解她未說出口的話，但他也沒添上話里留出的空白，只垂首點了一下。
說來，恰巧是沉溺懷念的人最明白，一切回不去從前。
把視線從小白身上收回，BOBI緩緩閉上了眼。那不再是當初在研究所和他談天說地，笨拙學着滑板的男孩。而自己呢？硬生生割捨掉那份珍重，把在意轉化為針對，現在想來又是多麼幼稚的行為。
暖風佈滿室內，BOBI卻還是覺得冷，兜兜轉轉，談一句後悔已經太晚。
他也早該忘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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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進入夢境場的那天，BOBI也是和當初的蘇籽如出一轍的反應，甚至根本沒發現這是夢境。
記得那天放學，他因為幫好兄弟處理一點“小事兒”耽誤了回家，可這一架打完，他分明記着自己是已經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車的……
剛剛睡著了？可能是睡著了吧，可是，自己是什麼時候下車的？
單手撐着滑板，BOBI頗有些迷茫的朝左右看了看，一眨眼的功夫兒，天色怎麼已經這麼晚了？
稀薄的霧氣並不影響視線，伴着不知名但耳熟能詳的音樂，他看到旁邊被深灰色大理石圍起的小型觀賞噴泉正前赴後繼的向上頂着水花。
這地兒他倒是熟，朝陽門，銀河SOHO。不過他這是夢遊了？左思右想，也還是回憶不起來，他也是連自己什麼時候下車走到這裏的都想不起來了。
儘管心中納悶兒，可總之是離家不遠了，從兜兒里掏出手機，BOBI下意識打算跟老媽報備一聲兒會晚點回家，可這電話……怎麼也撥不出去。
他有幾分煩躁的把手機拿離耳邊，這才注意到屏幕右上角顯示的E。
沒信號？這可是市中心，收不到信號那就太離譜了吧，肯定是手機壞了。
這不，連時間都不顯示了。
可儘管對手機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件事兒再無奈，也只能先回家再說，一腳踩上了滑板，總之他是打算先往家的方向滑着，但這時仔細看看四周，廣場上竟一個人也沒有，在這種寂靜下，孤零零亮着的LED廣告屏愣是渲染出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人都去哪兒了？
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以至於前些天和幾個哥們兒看的恐怖片不合時宜的重現在腦海……他壯膽似的“嘖”了一聲，終於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片刻的走神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滑到了廣場的台階邊緣。
“啪。”
屁股着地，疼痛感像是在適時的回答他“你不是在做夢”。
來不及叫疼，滑板人自覺翻了個身爬起來追板子，緊追了兩步，意外看到了另一個活人。
是個男生，和自己一樣穿了一身東方國際高中的制服，站在台階下的商店旁靠着燈桿，正划著手機。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愛跟陌生人瞎搭訕的性格，更何況是現在摔了一個跟頭的狼狽模樣，但現在天色已經這麼晚了，要是讓老媽擔心，可要攤上大麻煩。
想着老媽發飆的模樣，BOBI吞咽了一下口水，還是朝那人走了過去，顯然是下了決心。
而隨着他踩着滑板接近，那個正低頭划著手機的身影也愈加清晰，這時BOBI才發現……那個人，竟還不是什麼陌生路人。
東方禹。
BOBI知道他，大概算是財閥四代了吧，自己就讀的東方國際高中的“東方”二字，就是以他們東方家的姓氏冠名的。
不過這種認識大概是單方面的，BOBI是覺得他多半不認識自己。畢竟對方家裏財大勢大，家族所屬資產涉及各個領域，是校內生物鏈的頂端人物。
就算是想藉手機，也得挑人。待看清那人是誰之後，BOBI就沒再打算往那邊湊，可他腳下的滑板剛轉了向，卻意外先聽到了來自對方的搭話：“你是我們學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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