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

“如果我不在了，你們該怎麼辦，這是你們必須時刻都要思考的問題。”

這個問題，他們以前聽到的時候，只是聽到了，後面聽到的多了，也會偶爾地想一想如果安城真的不在了，他們該怎麼辦，比如，讓誰去替代安城的位置，擔當他們隊伍的核心，

但是他們很快就又意識到，誰都不可能去代替安城的位置，哪怕是身為二傳手的影山，影山是有天賦的，再加上背後成倍的努力，清晰的頭腦，超前的意識，可以說再同齡人中間是處於頂端的，

可影山的脾氣就像一個執拗的必須吃到糖才肯離開的孩子，他太喜歡排球了，喜歡到別人看不見他的存在就會失去理智，變得盲目，是的，他代替不了能看見每一個人的安城，

那麼日向呢，跟安城的關係最好，也是安城最關照的一個人，可是，他似乎從一開始就被先天的條件束縛住了，即使再怎麼不在意外界對自己的評價，心裏也總是會在想，自己真的適合嗎？

哪怕只是那麼幾秒的念頭，他都必須立即摒棄掉任何懷疑自己的念頭，把全部的精力投入進去，光是追趕上前面的影山就要花上比普通人要多五六倍的努力，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不僅是三年，三年之後再相同的時間下，才是真正讓人絕望的距離，

“影山，請你把球傳給我吧。”

“哈？”

“我是不會在意你剛才把球砸到了我後腦勺上，因為我以前也砸到過你，”

“還有，你砸的很准。”

“什麼？你是被我砸傻了？”

日向一段沒頭沒腦的話徹底把影山給整暈了，這小子為了從自己這裏重新拿回進攻的機會，已經瘋了嗎？他知不知道這個時候，即使他得到了這機會，但是依舊得不了分，會面臨怎樣的局面嘛。。當然，他才不會為對方擔心呢。。他只是為了這個隊伍，對，還有為了安城！

“我沒有被你砸傻，我是認真地請求你把球傳給我，只要傳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負責。”

“你怎麼負責？”

“你忘了嗎？這場比賽，我也賭上了我的命。”

。。。。。。

一時之間，影山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對方所謂的賭上了生命來負責究竟是一件怎樣的事情，但是總歸不是什麼玩笑話，畢竟在這個時候開玩笑，他也是不敢的吧。

想了想，影山看向了另一邊同樣賭上了生命的傢伙，此時的月島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是影山卻從他的身上莫名地感受到了跟日向一樣無法說出卻相似極了的東西，

就是有一種默契，賭上了命的默契，因為賭上了命，才必須去做些什麼的默契，這份默契，在他環顧了一下周圍之後，他發現除了日向和月島這兩個人，田中，東峰前輩他們身上也是同樣擁有着，

就是一種大家已然都入了魔擁有的信念，安城他從未離開，他一直都還在場上，還在這裏，

有了這一發現的影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餘地了，看着日向回答道，“我知道了。”

“嗯啊。”

在日向點完頭，轉身的那個瞬間，影山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安城的身影，給人一種非常安心，說著一切都交給他的身影。

那個傢伙。。。

“嗶——”

比賽繼續。

算是結束了安城立場之後混亂的局面，烏野這邊重新燃起了生機，鷗台也注意到了烏野的變化，

“小心點，烏野他們不一樣了。”

“光來，難得見你這麼認真的樣子。”

“我很嚴肅，幸郎，你看好那個十號！”

“OK～OK～”

沒等晝神從星海的認真發言中反應過來，烏野已經十分穩健地接到了他們的發球，二傳速度很快，傳給了十號，他們這邊的攔網也準備好了，

哪知十號起跳之後，硬生生地從他的頭頂上把球扣了下去。

“嗶——”

烏野得分！

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被得分的晝神整個人都傻住了，明明判斷出了對方進攻的方向，手腕的小動作，眼神透露出的慾望，以及對方起跳的時機，為什麼？

再次在腦中讀取了剛才那一球的記憶之後，晝神這才發現，這個十號，沒有像之前一樣需要很長的助跑距離，也沒有運用球場的寬度，但是卻在短時間內增加了起跳的高度，

以及在他認為十號已經被他看破了同時，對方扭轉了他的判斷，對他的判斷進行了二次判斷，這個操作，跟離場的十四號同出一轍，但是是沒有十四號運用的精細以及讓人感到身體上的震顫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烏野這邊，對於日向的得分，同樣也是不理解的，甚至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怎麼得的分，但是當日向助跑了幾步到起跳，到指控狀態下扣球的狀態都像極了一個人，

“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能和那個人那麼像？

“大家都想過吧，想過那個問題，如果明澈不在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我想了很多次，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明澈根本不可能不在，就不想再想下去了，光是忍受明澈不在的這個假設，我可能都接受不了，”

“有一次，我跟明澈說了我的這個想法，他回了我一句，”

“那翔陽你總有什麼從我這裏學到的東西吧，把那些東西展示出來，說不明這可能就是一個不算是優秀，但起碼合格了的答案吧。”

聽着日向的話，烏野的眾人都有了一些啟發，他們從安城身上學到的東西，展示出來就是一個能夠做出來的答案。。

“啊！真是的，日向你就不能早點把這件事說出來嘛！”

擅長直線球的田中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不用動太多的腦筋，就已經達到了自己能夠明白的頂點，安城真是一個誰都無法超越的人了，他甚至都懷疑，安城這傢伙真的是個人嗎？

否則他是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呢，換做是他，可能再沒有聽到日向說出安城給出的答案，他一輩子都會認為這個問題就是沒有答案的吧。

“我也是才想起來的，剛才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看出來了，否則我也不會用球砸你的頭，看看你腦子裏裝的是什麼了。”

“影山，你這個混蛋！！”

同樣受到一些震撼的月島看着日向和影山又打鬧起來后，心裏倒是有了一些別的想法，僅僅是把從安城那裏學習到的東西展示出來，日向那個傢伙就能那麼強嗎？

他是怎麼做到在縮短了助跑的距離之後，還能增加起跳的高度的，而且在滯空狀態下對鷗台攔網戰術的判斷，完全就跟之前是天壤之別的狀態，

就連他都做好了日向這一球會被攔網攔下來的準備，可是日向進攻完之後，完全沒有跑動，他是定定地站在那裏，如此篤定自己的進攻是能夠得分的，

一時之間，他都說不清這是安城教的，還是日向他自身的天賦，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日向翔陽這麼個人一樣，

以前的日向是什麼樣子的呢，個子矮，基礎差，任誰看都不像是打排球的，而且精力充沛，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打排球，給人一種對方怎麼可能這麼努力，自己能清閑下去的壓力，

小矮子老是喜歡進攻，進攻得不了分就會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影山不傳球給他，他在場上就像一隻找不到位置的蒼蠅，

厚臉皮，沒腦子，老是說些沒有依據卻極其自信的話，但是場上的氛圍不好，他又是第一個站出來能改變一些什麼的人，

現在的日向，收斂起了無知，習慣性地去思考，很少有張牙舞爪，不知所謂的時候，技術自然也是進步了不少，至少發球不會再砸到某王者的後腦勺了，

最大的變化還是，整個人的狀態吧，以前雖然也很努力，但是沒有方向，現在有了方向，有了目標，身上的光芒從一片黑暗到了那種能有短暫的一不開視線的光亮，

可以說周圍的人幾乎都在否定他，他卻在安城一個人的肯定，或者說庇護下成為了日後真的可能超越小巨人的存在，

不僅是日向一下人，影山，田中前輩他們都是成為了跟過去不一樣的樣子，包括自己。

“嗶——”

比賽繼續。

十號的改變讓晝神真正地聽進去了星海的話，如果再不認真的話，可能下一分也會失去，

深呼吸了一次之後，在自由人傳球給星海進攻后，他全神貫注地盯着對面的攔網，但是，這個十一號，竟然直勾勾地看着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很快他就明白了對方笑容的真實含義，星海進攻沒有什麼毛病，高度，力量自然是到位的，但是這個十一號連喊隊友起跳的話都沒有，

徑直平移到了右側，而左翼的光頭用墊球的姿勢接到了星海的扣球，球傳給了中場的九號，九號想當然地會把球傳給十號，

他跟着十號的動作挪動到了右側，哪知九號將球給到了不知道從哪邊又回到了中間的十一號，

他們中間也還有兩米的白馬，可十一號同樣也是通過段距離的助跑，側身扣球，將球打到了邊線，裁判通過錄像回放確定落點沒有出界之後，吹響了哨子，

“嗶——”

烏野連續得分，也就是說烏野再拿到一分，這場比賽就結束了，

“嗶——”

鷗台請求暫停。

雖然請求了暫停，但是鷗台的教練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享受這最後一球吧。”

教練的話沒有任何一個人回應，即使是輸，他們也應該用淡然的狀態去對待，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們還想努力，還想去爭取一下，他們是第一次這麼執着地想要去掙扎去奪取勝利，

“光來，你怎麼想？”

“有那麼很短的一瞬間，我在日向翔陽的身上看到了安城明澈的身影，他就站在了日向翔陽的身後，而剛才的一球，安城的身影是浮現在了對面場地的上空。”

“幾乎所有人的身上，都帶上了那個人的影子。”

即使十四號不在場上，但是卻給他一種對方從來沒有離開的感覺，尤其是那個十號在五個回合之內就終結了一分的那個姿態，完全就顛覆了自己對他的認知，

這場比賽看似是自己和烏野十號爭奪小巨人的戰爭，其實對方早已把小巨人的稱號承讓給了自己，成為了另一種的存在，只是這種存在，他尚且還說不出來，

“光來，我現在又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自己在心裏不斷地在說可能要輸了，可是並沒有一種痛苦的心情。”

“那就已經很好了。”

“嗶——”

比賽繼續。

烏野影山發球，強力的跳發宛若一道要把天空撕碎的閃電，鷗台的自由人勉強接了起來，二傳跟上，別所沒有很好的路徑進行助跑，只好將球先打過去，

月島直接單人攔網，晝神反應很快，把距離球網很近的球接了起來，二傳托球給了星海，星海助跑進攻，這次他提前觀察了對面的防守，減少了滯空時間，

這邊月島組織三人攔網，月島的之間觸碰到了球，球反彈回了鷗台的場地，自由人迅速後撤救球，白馬接上，星海二次助跑扣球，

判斷對方瞄準的是后場，月島稍微控制了球線，好讓後面的西谷接球，如他所料，星海的目標就是后場，西谷接球也很順利，

“影山！”

影山傳球給了日向，但是晝神這邊不會讓他輕易得分，帶上白馬，星海三人攔網，日向也沒有畏懼，滯空狀態下直接瞄準右側的防守漏洞就行攻擊，

鷗台的自由人倒是有所反應，但是日向的扣球打在了他前臂上，停止了彈動，徑直順着他的手臂滑倒了地上，

“嗶——”

烏野得分，比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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