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掉眼淚
中秋佳節樂融融
“老爺爺，我帶着妻子來陪您過中秋了。”楚慕寒一邊推門一邊說。
“誰？”只見老者放下手中的活，慢慢的走了過來。
“原來是你啊，你的妻子啊真是個漂亮姑娘。”老者接著說，孤獨已經的老人，有人在這個團圓的日子前來探望，自然是十分欣喜的。
“老爺爺，我們是專門來感謝您的，你的荼蘼花種子我們幾經種在家裏了。”沈語施看得出老人聽力不太好，靠近了幾步說。
“荼蘼，是我女兒生前最喜歡的花，記得她小時候說最喜歡荼蘼那特有的猶豫，她母親離開的時候也是荼蘼盛開的時節。”老者就像是說著平凡到再不能平凡的事，活到了這個年紀不對生死過分的執念也實屬是正常。
“爺爺，我們今天特地過來給您做些好吃的，感謝您的慷慨贈花，相信您也知道，荼蘼的種子是極其珍貴的。”沈語施笑嘻嘻的說。
“他啊，幾經報答過我了。”老者指了指楚慕寒說道，臉上有着和藹和寬容。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沈語施不解的問。
“回家再告訴你。”楚慕寒神神秘秘的說。
“爺爺，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沈語施一邊從楚慕寒手中拿過食材，一邊尋找廚房的位置。
“爺爺，你這裏還真是素雅呢，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景色了，不過這裏和……”沈語施看着這裏的陳設總覺得似曾相識，楚慕寒怕她說出什麼，一下捂住沈語施的嘴把沈語施拉進了屋子。
“廚房在裏面，我陪爺爺下下棋，就交給你了。”楚慕寒說完就走出門，看着老爺爺笑容溫和的看着他的花，彷彿對待自己的妻子和女人般的溫和。
“爺爺，這麼對年，您都是一個人嗎？”楚慕寒走到老爺爺身邊，遲疑的問。
“是啊。”老爺爺依舊溫和的笑。
“可是您不寂寞嗎？”楚慕寒接着問。
“人生一世，就如白駒過隙，重要的人在眼前是，便珍惜，離去時，便也不必再刻意去尋求什麼，每個人無論這一生再怎麼精彩，也總會有離開的那一天，年輕人，你想想，人生和做一場大夢有什麼不一樣呢。”老爺爺笑着說。
“這，我現在還不太明白。”楚慕寒如實的說，這番話他的確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老者淡淡的說。
“浮生一夢。”老者接著說。
“看來我以後有什麼不開心，就得勞煩爺爺了，如果以後我遇到不開心的事就來找您，您不會覺得我煩吧。”楚慕寒說道。
“年輕人，我在這自己不知住了多少年，看了太多的人，我知道你和屋子裏的姑娘身份肯定都不一般，但切記，珍惜眼前，凡事不可強求啊。”老者微微的眯了眯雙眼。楚慕寒若有所思，和老者坐在石桌兩旁開始下棋。
“年輕人，不專心哦。”
老者見楚慕寒連輸了好幾盤棋，打趣的說。
“爺爺，您精明着呢，，我就是再專心也肯定贏不了你。”楚慕寒又拿起一粒白字，細想來想去沒有落下。
“爺爺，我又輸了。”楚慕寒從不會因為愛面子就做一些死撐的事，這是很難得的品質，在皇族，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沒有。
“飯來了，飯來了。”沈語施端着小菜走出來，楚慕寒一見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越笑越開心，最後變成了哈哈大笑。
“你發什麼神經？”沈語施看了看老者，友好的笑笑，又馬上不解的看了看楚慕寒，這下老者也跟着笑了起來。
“原來，我娶得是一位灰姑娘。”楚慕寒笑的臉都紅了。
“沈語施跑到水邊看了看自己的臉，。果然很好笑，黑一塊白一塊的，鼻尖上的黑簡直像極了一條小狗。
“好啊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沈語施和楚慕寒在院子裏瘋鬧起來，老者看着他們嬉戲，心裏也是暖暖的，畢竟已經記不清多久沒看到年輕人這麼瘋鬧了，他們讓老者看到了活力，老者的嘴角微微的上翹了。
“站住。”沈語施突然不追了，十分嚴厲的說，楚慕寒便停下來，心想着語施不會真的和自己生氣吧，剛剛想要解釋，沈語施衝到楚慕寒面前把楚慕寒的俊臉抹得和自己的一樣黑。
“好啊你，你竟然敢這麼對待自己的夫君。”楚慕寒抱緊沈語施，二人甜蜜的笑笑。
“還真是不錯。”三人坐在一起吃飯。“我真不記得多久沒有和別人一起吃飯了，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老者看着楚慕寒和沈語施真誠的笑。
“爺爺，如果你喜歡，我們會經常過來看您的。”沈語施天真的說。看盡世間百態的老者卻並未再言語，因為他知道，像面前這二位定不是普通人，他們的故事也不會就這麼簡單，卻發自內心的希望他們能夠幸福，簡直不太像他這麼些年清修的想法。
沈語施和楚慕寒將院子收拾乾淨便走掉了。告別時老者似乎有些不舍，卻只說，“二位保重。”便關上了大門，沈語施看到門裏的花，知道眼中只剩下木門，二人這才離開。
“元康哥哥，看那孩子真是可憐，我們去幫幫他吧。”楚幕瑤看着遠處牆角一個衣衫襤褸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的孩子，悲天憫人的說。
“好。”元康和楚幕瑤走到那孩子身邊，才看清楚，這是一個男孩子。
“小朋友，你怎麼這麼小就這麼可憐，你的父母和親人呢。”楚幕瑤好心的問。
“啊，啊啊……”孩子目光獃滯。
“哎呀，我說二位，你們這是幹嘛呢，他是個傻子，被他母親扔了的可憐孩子，你們和他說話他也不明白。”一個過路的提着籃子的女人說。
“躲開。”孩子突然瘋了似得撲向楚幕瑤，元康擋在前面，手臂硬生生的被這孩子給抓破了。
“你沒事吧？”楚幕瑤着急的問。
“他是中了毒。”元康一把拉過孩子，果真，他的腿上有清晰的被狗咬過的痕迹。
元康緊忙掏出葯給這孩子塗在傷口上，然後才在自己傷口塗了些葯。
“等等看。”楚幕瑤拉着元康，元康由於被孩子抓傷，手臂已經流血。
“元康哥哥，你的手。”沈語施焦急的說。
“並無大礙。”元康說道。
“那，可是……”楚幕瑤差點哭了出啦。但那孩子搶先一步哭了出來。
“你沒事了。”元康如釋重負的看着剛才痴痴傻傻卻傷了自己的孩子。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孩子哭個不停。
“不要哭了，哥哥會送你回家的。”楚幕瑤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極其動人。
“你還你的回家的路嗎？”元康輕聲的問，生怕自己聲音大一點就嚇到了這孩子。
“記得。”孩子擦了擦眼淚，元康和楚幕瑤一路把孩子送回了家，卻在推門的那一刻明白了為什麼一個母親會如此狠心，就因為兒子中了瘋狗的毒變得瘋瘋傻傻就會把孩子拋棄。
“娘……”這孩子並未直接進門，而是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屋內，也可是說是四面牆內，因為這家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這位滿臉慈愛的母親正在給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喂葯，看樣子，男人已經睡了很久。
“五兒，五兒你怎麼回來了，你認得娘了，娘對不起你。”女人撲過來抱起孩子便是一陣痛哭，完全忽視了元康和楚幕瑤的存在。
楚幕瑤看了看躺着的那男人，又看了看元康，皺了皺眉眉，元康點了點頭，走到那男人身邊坐下。
“你們？”女人這才察覺。
“娘，是他們把我送回來的，哥哥還給我抹了什麼東西，現在傷口一點都不疼了。”五兒看着就很懂事，說起話來真的很懂事。
“夫人不必驚慌，我是大夫，先生的病我覺得是有轉機的。”元康仔細的看了看面前臉色暗灰的男子，這話並非快慰那絕望的女人，而是憑元康所學，治好這男人也並非難事。
“我夫君三年前上山砍柴，不想天降大雨，他從山上滑落，一睡就睡了三年。”女人慢慢的說，看得出來，儘管已經三年，她卻仍舊還在悲痛中，而且也看得出，這夫妻日子雖清苦，卻一定是很恩愛，不然怎麼會有姑娘家照顧一塊木頭三年，倘若換做是別人，早就改嫁了吧。
“幕瑤，你和夫人還有小五先出去。”元康說道。“等等，請夫人給我找幾根針，白酒，還有一小盆火。”元康接著說。
“好，好。”女人眼淚未乾，有幾根髮絲貼在臉上，臉色有些暗黃，想必幾年前也定是個沒人，可這幾年的苦日子卻讓她的美貌不復存在了。時間真是這世上最最無情的東西，能帶走你的一切，卻毫無痕迹，你亦是無能為力。
楚幕瑤給五兒講故事逗他開心，夫人到院子的樹上摘了果子送給楚幕瑤，楚幕瑤開心的接過果子。
“進來吧。”又過了一會，屋內傳來可元康的聲音。
一開門，女人的臉馬上濕潤了，男人正坐在床邊看着她，女人撲過去緊緊的和男人抱在了一起，五兒也撲了上去。
“爹，你終於能動了。”五兒哭的很厲害，一家人抱在一起，哭的很動情，元康把自己的錢袋放到了桌子上，拉着楚幕瑤靜悄悄的走掉了。
“元康哥哥，原來幫助別人是這麼開心的事情。”楚幕瑤很開心的和元康手拉着手一起走在街上。
“咳咳。”一聲十分刻意的咳嗽聲出現。
“浩天，就知道是你。”元康和楚幕瑤轉過身。
“你們啊你們，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計劃着什麼時候成親了。”洛浩天調侃的說。
“浩天哥哥，別亂說。”楚幕瑤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惹得元康和浩天忍不住笑。
“好了，就別拿我們尋開心了，天快黑了，街上已經很熱鬧了，我們回去叫慕寒和語施吧。”元康說道。
“好，我已經在各處都安排了武功高強的侍衛，今夜儘管盡興。”洛浩天抬頭看了看這條街的屋頂，絲毫看不出有人的痕迹，這些侍衛的功夫真的是很不得了的。
“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好一起逛的嗎？”楚慕寒和沈語施剛出門就看見迎面過來的三個人，由於天色暗，並未注意到元康和楚幕瑤牽着手。
“我們是回來找你們的。”洛浩天說。
“是啊，星星月亮都出來了，還不在街上見你們兩個，我們能不回來看看嘛。”元康接着浩天的話說，楚慕寒這才看到他們牽着手。
“幕瑤，我的妹妹長的了啊。”楚慕寒笑了笑。“元康，你要是欺負我妹妹，我定是饒不了你。”
“彼此彼此。”元康看了看沈語施又看了看楚慕寒，大家都心照不宣，開心的笑着。
走着走着，卻突然看到幾個醉鬼在欺負以為女子，洛浩天想都沒想就衝上去把醉鬼打跑，卻沒想到那女子竟然是素素。
“素素？怎麼是你？”洛浩天十分不理解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擔心。
“浩天。”素素梨花帶雨的一下子抱住了洛浩天。
“沒事了，沒事了。”洛浩天輕聲的說，聲音里透露着心疼。
洛浩天抱起素素，“我先帶素素回去，今晚你們儘管玩的盡興。”洛浩天把素素抱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若是最後和浩天在一起的是素素，倒也好。”楚慕寒若有所思的說。一行人便朝花街去了。
“慕冷。”不等獄卒打開牢門，王后便哭了，提着食盒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母后，父皇？”楚慕冷不敢置信的說。
“你們怎麼來了？”楚慕冷接著說。
“寒兒，你瘦了。”王后眼淚止不住的掉。見自己母親這樣，楚慕寒也哭了起來，無論楚慕冷以前是怎樣，但他此刻的眼淚就證實了他的懺悔的足夠的。
“陪父王喝一次酒吧。”興王拿出酒，楚慕冷難得的孝順，給興王斟酒。
“父皇母后，你們什麼也不必說，就讓我們像平常人家的兒子和父母一樣，吃一次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