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俗藏仙 第六章 祖祭

寒冬臘月，鹿城迎來了一場大雪，鵝毛大的雪花飛飛揚揚的飄落下來，不久就在地上，屋頂鋪了厚厚的一層。在一座大戶人家的側院，一位少年正在一快一慢地揮舞着兩把長短不一的雪亮刀子，長的兩尺多長，短的呢，一尺長。只見這兩把刀是越舞越快，最後周身的刀影將其護在中央，直舞得雪花不能近身分毫。

突然刀光一停，顯出了少年的本來面目，這個少年正是南宮嘯，只看他長出了一口氣，將功收起來。此時的他已是一位十四歲的少年了，身材比起以前是瘦高了不少，面龐未能變得英俊，但也變得不討人厭了，普普通通，只有大大的眼睛烏黑雪亮，顯得頗為靈動。

這時旁邊的丫鬟撐起把油紙傘為其擋住仍在紛紛飄下的大雪，並將一條雪白的毛巾遞了過來。南宮嘯接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嘴上微笑着謝道：“小翠姐，謝謝你的毛巾，這天寒地凍的，讓你在旁邊候了這麼久，不好意思啊。”

“少爺在說什麼，我是少爺的婢女，當然要侍候在少爺左右了。”小翠笑吟吟的說道。

這兩年中，南宮嘯和小翠已經混的相當熟了，由以前的利用，變得真把她當成了一位好友。

雖說小翠姐不是自己伴侶的類型，但是小翠姐的心思細膩，溫柔體貼讓任何人都心生好感，做個好友倒是也很合適。

兩人正聊着，劉管事從一邊的迴廊急急的走來，見到南宮嘯二人，就向南宮嘯一躬說道“少爺，老爺找您過去，參加祭祖大典。”

“祭祖大典？奧，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南宮嘯聽了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

祭祖是他在這段時間記起的記憶之一，這是在冬天迎春節的一環，迎來一年的開始。祭祖前先祭神，全城的人會舉行一個盛大的祭典，之後各家開始祭拜自己的祖先。

窮人家也就是磕磕頭，在祖牌前放上些饅頭就行了。而富人，像李家，祭祖會一年一小祭，五年一大祭。

去年他就參加了一次小祭，枯燥無味，畢竟他對這家實在沒什麼感情，裝模作樣的拜拜就混了過去。

不過這五年的大祭卻讓他是非常重視，倒不是這兩年他對這個家日久生情，而是這兩年從記憶中得知一條讓他心動的消息：供奉之物很有些奇怪，誰也弄不清楚，一個玉簡，一個小罐，這兩物一個奇怪一個普通之極。

可是代代家主都囑咐後人一定要好好保存。這讓對修仙一點線索也無的南宮嘯心中一動，這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機緣啊，不管是不是都要好好探究一番。

所以南宮嘯略微想想后，就點點頭，回屋換了身鄭重的服飾，便和劉管事向主院走去。

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到了一座閣樓前，匾額上寫着三個大字——祭祖閣。

閣樓前已經聚齊了不少人。

除了幾個僕從，其他都是族內之人，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已到齊，其中還有那挨了一拳的自己的三哥李天翼。此時那李天翼也發現了他，臉先是一白，接着又是一紅，看起來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憤怒。想過來但又好像不敢過來的樣子。

這倒是讓他感到有些奇怪，難道有人暗自阻撓，能有這權利的只有家中的長輩。

可除了那個便宜老爹，其他長輩從小到大真沒什麼交集。難道真是他？

南宮嘯不明白為何這人會如此做，最後只能得出個不想兄弟爭鬥留人話柄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還別說，這次真還讓他蒙對了。在另一間閣樓上，一名方臉，微微發福的中年人和一名穿着艷麗服飾的美婦並肩站着，隔着窗戶觀察着院中的人群。

“老爺，你為何要護着那個李濤，他可是打了翼兒的呀。”美婦向中年人忿忿的問道。

“天翼的僕役不是也打了他么，還躺了幾個月。”中年人隨意的回答道。

“哼”美婦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他能和翼兒相比么？不過是婢女生下的種罷了，相貌才智哪點能和翼兒比。”

“住口”中年人輕喝了一聲，轉而無奈地說道：“我已經答應你沒有厚葬他娘，並且除了給他些錢財，發到側院不去過問，但他仍是李家的後代，這次既然是天翼口出惡言，有錯在先。而他又傷的頗重。此事就此罷了吧，不要再提了。”

他頓了頓又說“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美婦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咽了下去，跟在了中年人的後面。

院內，正在南宮嘯打量這座只有大祭時才能打開的祭祖閣，想着如何能拿到寶物，聽到一僕人高呼：“家主到”。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話語，目光都瞅向了一個地方。只見家主李天豪慢慢的朝眾人走來，正是那個樓上的中年人。

不得不說李天豪人長的不怎麼樣，但臉上不怒自威，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不愧是一家之長，南宮嘯暗暗品評道。

這時，李天豪走到了祭祖閣的大門前，與李家的幾位老者客套了一下，就輕咳了幾下將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過來。大聲講道“各位族員，今日是我李家第三十二次祭祖大典，身為現任家主，……”李天豪開始了例行演講。

一刻后，李天豪做了結束語。（終於結束了，南宮嘯長出了口氣。）李天豪鄭重地說“大家按輩分排隊進入祭祖閣，上香祭祖。”

“開閣—-”

隨後李府的管家李善從李天豪手中接過鑰匙，將門上的黃銅大鎖打開。

之後李家一干人等是魚貫而入。南宮嘯排在隊伍的后列進入其中，表面上他若無其事的打量着閣內事物，心中卻暗暗記下閣中的各個佈置。

據李濤所記，樓閣分兩層，第一層擺放的是祖宗的牌位，第二層則放着供奉之物。程序是先拜祖宗，再上二樓去拜祭供奉之物。

因為南宮嘯這次要“借”供奉之物（雖說有借無還。），所以這次的跪拜磕頭的確是做的恭恭敬敬，嘴裏念叨“感謝你們，一輩子感謝你們，自己也算半個李家人，你們不吃虧。”

不知若是這些老祖宗泉下有知，會不會各個氣的起死回生，大罵他無恥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