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再見故人(3)

十六、再見故人(3)

半空中,激戰還在繼續。原本鳳九以為這些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無需花費多少功夫就能解決。不想他們的本領雖然一般,但出手十分的默契,進退有度,顯然是經過訓練,使得鳳九在一時間也感覺到有些棘手。

時間一長,鳳九的心中開始焦急,她想要趕快解決掉他們好去找白華蓮和白滾滾。

鳳九明白,她越是焦急,反倒越容易忙於出錯,讓對方抓到她的錯漏。遂定了定心,一心一意的對付這些黑衣人。就在這時,橫刺里探出一把鐵劍,一下就將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斬成了兩斷。

那黑衣人往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叫道:“是聶初寅!撤。”

一聲“撤”,這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往南邊逃去。

鳳九沒有去追。不知道這些妖怪是誰派來的,搞不好是哪個魔君。如果追到南荒,那裏是魔族的地盤,反倒對她不利。

鳳九收起劍,開始打量出手相助她的人。

玄之魔君聶初寅,她之前從未見過,今日見了,不由得蹦出一句話來:“你不嫌熱嗎?”

這位聶初寅身穿一身皮卦子,外罩貂皮大氅,懷裏竟還抱着一隻火爐。他此時正將鐵劍插回到火爐之中。現在正是陽春三月,天氣和暖,他這一身看着就嫌熱。

“不嫌。”聶初寅微笑着說,“久聞青丘小帝姬的美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鳳九因心裏挂念著兒子,不想和聶初寅多說廢話,對聶初寅一抱拳說:“此番得魔君相助,多謝。鳳九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聶初寅顯然還不想和她告辭,他說道:“我聽說青丘一向恩怨分明,難道聶某此番相助,就只換來了‘多謝’二字?”

此言一出,鳳九又不禁打量了一下聶初寅。

這位聶魔君一向都是主戰的那一方,聽聞在七位魔君中數他叫嚷得最凶。他即想和神族開戰,那與青丘也是敵對,她若有事豈非正和他的意,又未何會出手相助?

且這裏雖鄰近南荒,但也確實是青丘的地盤,他一個魔君無緣無故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剛才雖是聶初寅露面之後,這才嚇退了那幫人,可是就算沒有他,以剛才的局面,她也能應付,無非是多費些功夫。她當然想去找兒子,可是她可不想在找兒子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位魔君,因此鳳九也就沒有動。

鳳九說道:“這裏是東南荒,是我青丘的地界,我還沒有問聶魔君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路過。”聶初寅臉上依然掛着笑,“聶某去看望一位朋友,正好路過這裏。什麼時候青丘的地界竟不準人路過了?”見鳳九沒有說話,聶初寅又接著說:“聶某原本正打算回去,看到一位絕美的姑娘被人圍攻,就駐足觀看,後來認出姑娘竟是青丘的女君,見女君形勢危急,這才會出手。”

鳳九看着聶初寅一邊面帶微笑一邊大言不慚的說著假話——她什麼時候形勢危急了?心想又是一個不要臉的。

鳳九一聲冷笑:“魔君早不路過,晚不過路過,偏偏在這個時候路過,怕不是安排好的吧。”

面對鳳九的質問,聶初寅並未生氣,他說:“殿下認為這是聶某安排?聶某安排人襲擊殿下,又為何還要出手相救?聶某可沒那麼閑。”

“沒那麼閑還在這裏和說這些?”鳳九說。

聶初寅作恍然大悟狀:“殿下看上去很是着急?對了,殿下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吧。殿下若相信聶某,聶某可以陪殿下一起去找,找到后再送殿下回青丘。”

鳳九正是因為不相信他,才會一直在和聶初寅說廢話。她自知不是聶初寅的對手,等找到白華蓮他們后,他來個大翻臉,那就麻煩大了。

鳳九說:“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這裏是我青丘的地界。那幾個小小的妖怪,還能翻天不成?鳳九就多謝魔君的好意了。”

“殿下莫非是怕麻煩我?”聶初寅在裝着糊塗,“不麻煩不麻煩,聶某今天正好也閑着無事。”

“我並不是怕麻煩聶魔君,我只是不敢勞動魔君。”鳳九則很不客氣的說道,“至於魔君出手相助,假若魔君是真的想要幫鳳九,青丘自然記得,可魔君若是在打什麼主意,青丘也自當奉陪。”

“有女君這話便好。”聶初寅說到這裏,眯起眼睛,看了半晌鳳九,似有戀戀不捨之意。

鳳九頓時心生警覺。

可聶初寅卻並未在說什麼,說道:“聶某就不耽誤女君去找孩子了。”說罷,聶初寅走了。

聶初寅之前不讓她走,現在卻又走得如此的乾脆,讓鳳九實在是不放心,生怕會有詐。直到確定聶初寅確實是走遠之後,這才放心的進入到森林之中。

雖被被聶初寅耽誤了半天的功夫,但如果沒有聶初寅的話,這個時候搞不好她還在打架,鳳九心中還是感念聶初寅出手,只是今日之事着實可疑。

白華蓮將白滾滾放到一個樹洞裏說:“滾滾,你在這裏藏一會兒,記住,先萬不要出聲。”

白滾滾點了點頭。

白華蓮往白滾滾身上堆了些葉子,又將樹洞用樹枝雜草藏好。剛剛弄好,就聽到有動靜傳來。白華蓮立刻叨着籃子跑了,跑的時候還故意將尾巴暴露出來。

那些人看到樹林之間一閃即逝的那一抹赤金,立刻叫道:“在這裏!追!”

成功的將這些人從白滾滾藏身的樹洞邊上引開。

白華蓮在林中專挑那些難鑽的地方跑。這地方樹林茂密,雜草、荊棘叢生,樹蔓密佈,對於他這樣一隻小狐狸更容易躲藏。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卻絲毫不影響一隻小狐狸走夜路。

在跑到一處陡坡,白華蓮停了下來。看着這處陡坡又陡又高,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有些什麼。他將籃子從陡坡上扔了下去,籃子並沒有掉到坡下,而掛在了樹枝上。

又一咬牙,從尾巴尖上撥下了一大撮毛,掛在了坡邊的荊棘刺上。再撿起一塊大石頭變成他的模樣,往下一推,讓這個假的小狐狸順着陡坡一路滾了下去。

這時有聲音傳來,他趕緊藏了起來。

黑衣人在追到這處陡坡后看到那撮赤金的狐狸毛,又看到下面掛着一個籃子,陡坡上還有重物滾下去的痕迹,果然是以為他跌下了陡坡,立即追了下去。

白華蓮在心裏譏笑了對方一下后,不敢耽擱,趕緊順着原路往回跑。此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月亮尚未升起,黑衣人恐怕得要花些時候才會發現上當,趁着這個時間他們不趕緊跑還等什麼?跑到白滾滾躲藏的樹洞,抱起白滾滾逃向了另一個方向。

此時白華蓮並不清楚,他們早就已經過了南荒與東南荒的交界線,進入到了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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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可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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