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生

從茶樓回來之後，我心裏一直覺得不安。難道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上生的命數發生了變化，外面的傳言總是在我腦子裏來回晃蕩。

想起司命的話，我心裏的不安越發的嚴重。我不能再待在將軍府了，再待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我收拾了包袱想離開，卻被上生抓了回來。接連幾次都沒能離開將軍府之後，上生也不知道與紅毛小狗說了什麼，不管我走到哪兒，紅毛小狗就跟到哪兒。就算好不容易騙了紅毛小狗，上生也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出現，然後將我抓回將軍府。

我聽說上生每年都會有一天不見人影，我數着日子終於等到了。果然，這日從早上就不見上生的蹤跡。

白日裏離府太過招搖，我決定晚上偷偷溜走。

我一直等到晚上，紅毛小狗被我用酒放到，在自己窩裏乎乎大睡。紅毛小狗酒量不行，我在沐家村的時候就見識過，是以想要把它灌醉於我而言雖需些功夫，但也能能做到的。

我收拾了包袱，摸着黑的出了門。只要出了將軍府，讓上生找不到我自問我還是能做到的。可今日將軍府黑燈瞎火的，也沒個光亮，天上無月，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平日裏我也不常在將軍府里走動，想着那個壞老頭還在將軍府，萬一出門遇到了，一氣之下，一命嗚呼了我豈不是罪孽深重？結果便變成了如今這般，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摸黑走到了哪裏。

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我，我嚇得不敢動。

不會又被發現了吧？

等了半響，那人一直抱着我，也不說話。

“我，我只是散步而已，沒，沒想要離開。”我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別走，素素，別走。”

“上生？”我轉過頭驚詫。

上生不是不在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還沒反應過來，感覺有東西滴在脖子上，有濕潤的感覺。

下雨了嗎？我仰頭。

天空黑漆漆的一片，也沒有雨落下。

那是什麼？

不會是淚吧？凡人有七情六慾，不論傷痛或是開心，都會流淚。可我們神仙卻是極少，不是不會，只是神仙大多清心寡欲，無悲無喜，又哪裏來的眼淚？

上生落淚了，堂堂的天機宮上生星君竟然落淚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可為什麼我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有種莫名的煩躁，而這股煩躁來源於剛才那滴落在我脖子上的淚。

“素素，素素，為什麼？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上生斷斷續續的呢喃。

素素？叫的是我嗎？

難道上生髮現了？我心裏一驚。

“你，你知道了？”上生是凡人，要是他知道我就是素素，那豈不是要被他當成妖怪？凡人天生最怕的就是這怪力亂神的東西。

“素素，素素。”他又叫了兩聲，似乎並沒有聽到我的話。

剛才太過緊張倒是沒有注意，此刻才發現上生身上有一股濃郁的酒味。

是喝醉了吧？我鬆了一口氣。

大半夜的總不能就讓他一個人在這裏，若是睡著了，第二天必定會受涼，凡人的身體比神仙脆弱得多。

我嘆了口氣，只得將他背回屋裏。

上生拉着我不放手，嘴裏一直小聲的呢喃着素素，這樣的上生讓我忍不下心，只能陪着他。

第二日，我醒來時，上生已經不見了。

只有紅毛小狗一臉兇狠的看着我。

“怎麼是你？上生呢？”我看着它問道。

紅毛小狗轉過身用屁股對着，如今我也不與這隻彆扭的小東西計較，不過是被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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