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談

式笑着說：“我不是她，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雖然說人類基本上都是性惡的，凡事都會向壞的方向發展。但是，如果像她那樣全盤否定自然也是不可取的。”她停頓了一下，說道：“但是，我倒是覺得瑪麗小姐說的是對的，龍之魔女本性可能就是小姑娘呢。”

月夜嘆了口氣：“我也是這樣想的。估計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的做法意味着什麼。對於犯下累累罪業的龍之魔女，我居然有種她可能是無心之過的感覺，真是諷刺。”

不過他很快又糾正了一下：“不，不可能是無心之過，肯定是有誰起了誤導作用，但究竟會是誰呢？聖杯在龍之魔女手上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啊……”

“好啦，別想那麼多了。master今天已經夠累的了，趁這個時間睡一會吧。我是不需要睡眠的，接下來的守夜工作就由我來完成吧。”式捏了一下月夜的臉，笑着說道。

月夜有些無奈：“式你現在是人類之身吧？雖然聯通根源是很方便的能力，但既然是人類就要像個人類一樣啊！”

“但是，master，這種時候不正是該發揮我作為從者的優勢的時候嗎？”式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月夜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過我的從者。”

“所以我才會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月夜的臉有些紅。他的目光有些躲閃，正好看到了剛從帳篷里出來的立香。

立香的動作有些偷偷摸摸的，她躡手躡腳地溜出帳篷。當她看到月夜和兩儀式時，明顯一驚，但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來。

“晚……晚上好呀！”

月夜坐了起來，答道：“晚上好，立香。睡不着嗎？”

立香一屁股坐在了毯子上，裝作輕鬆地道：“啊，是有點睡不着。”

“因為瑪爾達嗎？”

“不是的。”立香搖了搖頭，隨後便抱着膝蓋不再說話。月夜也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看着夜空。

過了一會，立香開口道：“月夜先生，我是不是很沒用？”

月夜看着她的眼睛，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我體力也不行，魔術也不會。瑪修明明已經很辛苦了，我還要她保護我。如果我能有像月夜先生一樣聰明的頭腦也好，但我腦子又笨。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如果沒有我，月夜先生早就能輕鬆地完成戰鬥，到頭來我不僅沒有幫上忙，反而還拖了大家的後腿……”

立香說著說著，便抱住了雙腿，把頭埋進了膝蓋里。月夜看到她這樣，有些心疼。他揉了揉立香的頭，道：“立香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呀。能以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站出來，承擔人理復原的責任，這本來就是一種的勇敢，而且是無人能超越的勇敢。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學習魔術知識，你也一直在進行着練習，這種積極的精神，已經幫了大家大忙了。”

看着立香不解的眼神，月夜又說道：“關於這點，我還要感謝你呢。我那可愛的後輩，正是因為你的影響，她才有勇氣去戰鬥。別灰心，立香，你已經非常厲害了。可能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你一直在用積極的態度感染我們呢。”

立香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她臉色微紅，說到：“哪有，月夜先生才是。不過，月夜先生過去是怎麼樣的呢？”

“我嗎？我的過去也沒有什麼好講的啦。不過如果你想聽，那就當是我給你講了個故事吧。”月夜把大衣披在了立香身上，清了清嗓子，說道：

“從前有個小男孩，他出生在一棟大房子裏。房子很大很大，裏面都是各種各樣的書。他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什麼親人，在他的記憶里，似乎是一個黑影把他照顧大的。在他有自理能力之後，黑影也消失了，房子裏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男孩的求知慾極其旺盛，他對屋子裏的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他一本一本地讀下去。書里有各種各樣的東西，書為男孩構成了一個世界。他每天都在讀書，讀書，讀書。無論是三餐還是飲用水，一切的生活必需品都會在恰當的時候出現，又在不需要的時候輕輕消失。”

“終於有一天，男孩變成了少年，他讀完了書架上的最後一本書，一直反鎖着的宅邸大門也被打開。他走出大門，第一次看到了這個只在書里看到過的世界。”

“他驚訝於這世界的美麗，卻也驚訝於這世界的普通。書中的魔術，召喚，包括他所操控的創造粒子，似乎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不存在的東西。他毫不在意地使用着魔術，卻也被掌管魔術的組織所盯上。為了里世界的秘密，他們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殺手，想讓少年在這世上消失。”

“但是很明顯，他們低估了少年的棘手程度。無論是傭兵中的王者，還是魔術家族的精英，抑或是武術上的大師，都無法將少年完全抹去。要麼是再無消息，要麼是僅僅讓少年消失了幾周。”

“幾年過去，少年也變成了青年。在這段時間裏，他在世界各地旅行。他結識過各種各樣的人，也殺死過各式各樣的人。旅行讓他兒時獲得的知識得到了驗證與沉澱，而追殺磨鍊了他的戰鬥技巧。隨着失蹤人數的增多，魔術組織之一的時鐘塔終於頂不住來自各方的壓力，選擇向青年妥協。他們承認青年為初代魔術師，停止了對他的追捕，肯定了他的成績並邀請他來時鐘塔工作。”

“他們消除了一切關於青年的負面消息，並且給他提供了一個講師的職位。負責和青年接觸的人，是當時時鐘塔天體科的君主。時鐘塔給足了誠意，青年自然也沒有拒絕。厭惡了逃亡生活的他來到了時鐘塔，以一名講師的身份開始了新的生活。”

“雖然之前時鐘塔曾幾次三番想要他的命，但在這裏，青年居然有種回到家的感覺。他寫了好幾篇論文，參與了不少魔術活動。他的能力被充分地發掘出來，他的階位也在不斷上升，他甚至被允許進入阿爾比昂迷宮的深處。最後，他得到了無數魔術師窮極一生甚至家族幾代也達不到的評價——冠位魔術師。但在他的請求下，這個身份只有時鐘塔的高層知道。後來，他決定出去走走。臨走前，天體科的君主再一次找到了他，請他到一個新興的重要部門工作。”

“這個部門叫迦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