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一讀再讀的書
“村上春樹在接受採訪時多次提及錢德勒是他的崇拜對象,他讀過12遍《漫長的告別》,每當有人問村上‘哪三本書對你至為重要’,他都能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不起的蓋茨比》、《卡拉馬佐夫兄弟》和《漫長的告別》。無論是一個讀者還是一個作家,這三本書都是我生命所必需的。
這本書呢我讀了6遍,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讀一次,‘硬漢偵探’馬洛的形象刻骨銘心。
今年暑假我打算再讀一次。”
一氣呵成,毫無磕磕碰碰,介紹完第一本書,我自己都有些小小滿意,豆子按下暫停,站在手機後方簡單且神色很不和諧的拍着手。
“豆子,你明明是在拍手為什麼一臉生無可戀的神態?”我走到桌子另一邊,倒了一杯茶,湯色金黃,入口甘醇濃郁,鮮松煙香味芬芳馥郁。
即便是夏季喝來也不會覺得厚重,反而有一種入得山林,草木繁茂,山徑通達之感。
只是難以兩全。
王國維先生的人間詞話中多次提到,詩詞中的“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意境中融入主觀情緒,便是有我之境,我在境就在,境為我而設;有意境而無情緒,是為無我之境,“我”融入天地萬物之間,微小不足道,有境而無我。沉迷於自然之間,忘記了自身的存在。
我喝紅茶,願身在上海亦能着武夷山氣,松油馨香;我分享讀書也免不了帶着自身的情緒,能不能做到忘記自身存在實在沒有把握,就怕最後不過是好為人師,引來自己瞧不起自己——你哪來的底氣向人們推薦書單?真正是自命不凡,臉皮比桌面還厚。
“沒想到比我預想的還要更好一些。”豆子認真地說,“趁熱打鐵繼續錄吧,錄完節目我這兩天就上傳視頻。”
“豆子百科呢?不用更新了嗎?”
我知豆子看重他的“豆子百科”,從無到有,現在也有幾萬粉絲,豆子這是分了心力和時間在幫我吧。
剛想着小小感謝一下,豆子卻重新調整了燈的亮度,又拉開窗帘,將一盆我新買的玉色小多肉放到我身後的書架上。
“袖子很漂亮,胸前的編織也很別緻,看來只取這樣一個機位完全可以表現出up主的氣質。”豆子對我筆劃了一個大拇指,我點了點頭,回以一記微笑。
已經不緊張了,也不覺得穿這麼奇怪的衣服介紹書有什麼不妥。
凡事都要與時俱進,推陳出新才行,立夏哪能那麼多躊躇,應當有勇當先鋒的態度。
緊接着,我一鼓作氣介紹了史蒂芬·傑·古爾德的《火烈鳥的微笑》、馬文·明斯基的《情感機器》、奈保爾的《大河灣》、尼爾蓋曼的《睡魔》、奧爾罕·帕穆克《天真的和傷感的小說家》、金敏《夢的化石》、《古詩源》以及《萬葉集精選》。
“這些書你全讀過了?”豆子一邊收拾設備一邊問。
“啊,不過我好像有些太隨心所欲了是不是,剛才在錄視頻的時候我也在想,下次還是要做一些專題,比如好看的東野圭吾和不好看的東野圭吾,或者如何從零開始學習一個新領域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