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歸屬】

12【歸屬】

【水門說:“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反正我早就已經兒女雙全啦。”】

臨近黃昏了,水門還在火影辦公室里處理公務,作陪的除了戴了個狐狸面具的卡卡西,還有角落裏站着的幾個既沒吭聲又沒顯出身形的暗部護衛。

玖辛奈最近身體不舒服,昨天去醫院檢查后才知道自己這是懷孕了。巨大的驚喜差點把這對小夫婦砸傻了。

雖然他們結婚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養孩子的時間甚至比結婚的時間還長,但是不得不承認,收養的孩子的到來跟真正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的到來,兩者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

雫的加入,他們事先多少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時更冷靜一些。而現在這個孩子的到來是突如其來的,他們沒有心理準備,自然會失態一些。

當然啦,無論水門還是玖辛奈,他們都真心實意地愛着雫。

人柱力懷孕了這可是大事。其實還沒等孩子媽回家把消息告訴孩子爹,新鮮出爐的孕檢報告便已經來到木葉的幾位高層手裏了。

水門對此多少有些怨念,但更多還是高興,所以沒有過多的追究。他開心了好久,就連簽公文簽到手軟他也沒抱怨。

卡卡西頗為受不了地盯着老師臉上那個毫無火影尊嚴的傻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面具和面罩都糊到他臉上去。

絲毫不知弟子心理活動的水門在把文件簽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托着腮,一邊簽字一邊想入非非。

聽說富岳那邊也要添人口了。

這次美琴想要個女孩。

那他和玖辛奈呢?

生男好呢?還是生女好呢?

他跟玖辛奈撫養了撫養雫這麼些年,跌跌撞撞地摸出了些許經驗,生女孩的話或許會比較輕鬆,但是再來個男孩從頭開始也不錯的樣子呢……

這個人的心情顯然已經蕩漾到冒泡開花了。卡卡西甚至在斜眼看老師的時候,注意到他在公文上籤完字,順手塗了三四朵小花。

都說懷孕的女人容易智商下線,怎麼沒聽說懷孕女人的男人會更沒智商啊?木葉真該設立個部門,專管這群傻不拉幾的新生爸爸媽媽的心理健康和智商問題。

卡卡西眼看着老師那個已經飄到不知哪裏去的眼神,最後實在有些受不了。他上前來敲了敲桌子,試圖喚回水門的注意力:“今天的份額還沒看完哦,四代目大人,不想早點回去嗎?”

水門把飄忽蕩漾的目光收了回來,稍稍抬頭就能看到弟子戴着的面具上,微微閃爍的紅眼睛從面具上的縫隙里透出來。

他眨眨眼睛,笑了起來,重新握起筆,繼續簽文件的同時笑着問:“卡卡西,你覺得玖辛奈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心裏想着“哦愚蠢爸爸的愚蠢問題”,卡卡西嘴上還是很恭敬地問道:“老師你覺得的呢?”

水門低着頭,把手上的文件拿起來整理了整理,一邊笑一邊聳肩:“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順其自然吧,反正我早就已經兒女雙全啦。”

“……”

卡卡西足足愣了半分鐘,然後才意識到,老師口中的“兒女雙全”,“女”指的是雫,而“兒”指的是自己。

面具下的臉飄忽的紅了下,還好誰也看不見。

卡卡西一時不知是該繼續站着,還是後退幾步隱身化為背景。

倒是水門替他做出了決定。

水門用攥着筆的手托着腮,往窗外看了看。不知他看到了什麼,又聯想到了什麼,突然把手中的筆和文件一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臉上居然是一副要搞事情的躍躍欲試表情。

“老師?”卡卡西不確定地問道。

“今天天氣真是少見的好啊。”水門望了望窗外,愉快地說,“機會難得,還是翹班吧。”

“……您只是想趕緊回去見玖辛奈大人吧?”卡卡西看看臨近黃昏而且十分陰沉的天空,很直白地戳穿了水門。

水門沒有作答,而是笑眯眯地豎了根手指到嘴邊,示意卡卡西和辦公室里的其他暗部不要把這事聲張出去。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沒吭聲。

見大家沒有再出聲反駁,他滿意地點點頭,接着問了一句:“這個時間學校該放學了……哪位能跟我說一下,我們家小雫回家了沒?”

“……”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一直在辦公室里陪着火影的暗部怎麼可能知道學校里發生的事?

但水門一臉篤定的笑容讓他們心裏有些忐忑。

“說吧,”水門笑着,眼睛清明透徹,帶着若有若無的通曉了一切的語氣說道,“我知道,最晚今天早上,你們中的某些人已經接到時刻監視我們家小雫的消息了吧?”

“……”

聞言,卡卡西挑了挑眉。

這個消息他還不知道。

暗部現在名義上屬於水門掌管,但是事實上還有些許人是被安插進來的,身上背負着什麼知名不具的“特殊任務”。

這點卡卡西倒是知道,不過可能是因為他身上水門的標籤打得太大,所以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相關人士來給他安排什麼“特殊任務”。

而雫會被監視起來很正常。

人柱力懷孕生產是件很危險的事。

如果現任人柱力出事了,都不用考慮,下一任絕對是到現在都沒法分清東西南北的雫。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吱聲。

這些不出聲的人里,大部分都是不知道這事還在驚訝納悶的,但也有知道卻不敢出聲的。

水門扭頭就說:“那就沒辦法了——卡卡西,去外面找人問問。”

卡卡西樂意得很。他剛抬起腳,還沒邁出去,就有人忍不住開口了:“……還沒回家。”

水門往出聲的角落裏瞥去一眼。這位勇敢出聲的兄台是五分鐘前才跟前一位換班進來的。看來在他之前的輪班裏,大概就是監視着雫度過的。

卡卡西猜不出接下來迎接這位兄台的會是什麼,他也來不及同情這位兄台了。

“謝謝。”他的老師點點頭,沒提會怎麼處置這位兄台,而是在說話的同時伸出手來結了個印,“偶爾翹班有益於身心健康,你們說是不是?”

卡卡西里辦公桌最近。

封閉室內突然揚起了微微的風,他沒被面具蓋住的碎發被吹得左右搖擺。他看着已經空了的辦公椅,十分無奈地按住臉上的面具:“真是昨日重現啊,又得費心思去追……就不能讓弟子搭個便車嗎?”

說著,卡卡西行動上卻沒有怠慢。他推開窗戶,爽快地翻身跳下,去追早就沒了蹤影的老師。

辦公室里,忠心於水門的都跟着跑了。

剩下的那個不停揣測接下來命運的暗部護衛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

小朋友們常來玩的這個小公園裏只有兩個鞦韆座。當雫霸佔了一個之後,小朋友們只能時不時哀怨地瞥她一眼,然後排隊等在剩下那個鞦韆前。

雫完全沒有以大欺小的自覺。

她咬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旁若無人地坐在鞦韆上,很有規律和節拍地前後一盪一盪。

搶不到公園大型玩具器械的小朋友們就在公園場地上撒歡地跑來跑去。別看他們幼稚得亂七八糟,說不准他們之中就有將來木葉的支柱型人才,名字叫出來能嚇跑一群其他四國的忍者。只可惜現在他們還是流着鼻涕,只懂互相追逐打鬧的小屁孩。

每一個都是未知數。

每一個的夭折都會是木葉巨大的損失。

雫或許也能算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的那一個。有時候她也情不自禁會想起那個記憶里模糊得只剩下一片紅色的故鄉,想到記憶里看不清臉的曾經小夥伴們。

他們會是誰的損失?

雫知道這個時間她應該坐在溫暖的家裏,守着溫馨的枱燈,聽着門外老媽走遠的腳步聲,一邊想偷懶一邊又不得不把作業寫完。

但放學后她沒回家。她本想捎點點心去找鼬玩,又想起那小子家裏也要添丁了,頓時又猶豫起來。

在學校里,跟雫熟識的人,除了一個宇智波止水就沒別人了。

止水家也添丁了——他又掏了鳥窩,捧回一窩稚鳥,有空就在家裏做專職奶爸,當著雫的面總說很麻煩,背地裏很樂在其中。

一放學止水就沒了蹤影,看來是靠不住了。思來想去,雫最後哪也不想去,索性離開學校,隨便找了個地方,單純坐着發獃。

有個紅色的東西從雫眼前飄過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仔細一看,是一個氣球晃晃悠悠地飄上了天,上面還會着一個扭曲的木葉葉片標誌。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孩子一不小心脫了手。

她看着那個氣球上紅艷艷的顏色,有些鬱結覺得接下來沒好事。

果然,那位倒霉孩子哇哇地哭喊起來,吵得人心煩意亂。

雫“嘎嘣”一聲把棒棒糖咬成碎塊,有點嫌惡地捂了一隻耳朵,另一隻手一甩,光質的鎖鏈從她袖口飛出,衝著氣球撲過去。

倒霉孩子看着鎖鏈鋒利的尖端還以為她要把氣球扎破,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哇哇地哭個大的,就見已經飛得跟氣球一般高的鎖鏈並沒有把氣球扎破。

鎖鏈繞了氣球一圈,尖端巧妙地避開了氣球,用巧勁把氣球完好無損地拖了下來。

完成任務的鎖鏈沒有縮回袖子裏,而是消散在空氣里。雫抓住氣球下面長長的繩索,對着怯怯跑過來認領氣球的倒霉孩子說教起來:“哭什麼哭!就知道哭!有些東西只用哭可爭取不來!”

倒霉孩子沒聽懂她的話,疑惑地瞥她一眼,飛快地牽過雫手裏的繩子,丟下一句“謝謝大姐姐”,轉身跑了。

“大姐姐……”

雫回味了一下最後那個稱呼,覺得很滿意,要是天下的小屁孩都能像這樣乖乖喊她姐姐就好了。

雫抬頭一看,四周已經沒有小朋友了,大概都被家長接回家了。公園裏立刻空蕩下來。

她聞到了空氣里清爽的檸檬味,一扭頭,水門已經坐在了旁邊剛剛空出來的鞦韆上,長腿費勁地支在地上,跟着一晃一晃起來。

雫看他晃了幾下就明白了。

水門這是在找她的節奏呢。

雫好心地停了下來。

水門見她發現了,也跟着停下來,並向她露出燦爛溫和的笑容:“助人為樂?好孩子。”

雫不接他這話,而是小心翼翼地往鞦韆上一瞥,十分真誠地提醒她老爸:“您把鞦韆坐壞了怎麼辦?”

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里傳出幾聲憋不住的壞笑聲。不用去看了,稻草人的枯草味雫早就聞到了。

“……維修費算在我辦公室。”水門也聽到那笑聲,但除了扶額,他還真沒別的想法。

他環視了一圈空無一人的公園,問道:“自己一個人玩不會無聊嗎?”

“我不是一個人啊,”雫說著,鼻尖聳了聳,“看,從早上開始就有人跟着我呢。”

水門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瞥了一眼。

人不多,就兩個,其中一個之前在他辦公室里呆了一會兒。水門彷彿從透明的空氣里看到了他們不自覺的哆嗦。

他們肯定沒想到,身為暗部的尖子,居然會被這麼一個沒從學校里畢業的小姑娘聞出了蹤跡。一想到這裏,水門就覺得開心中還夾雜着些許的驕傲。

水門笑着貼近雫,小聲說道:“味道很沖?”

雫委屈地皺了皺鼻子,也小聲地回答:“比食堂的味道還可怕,我得多聞聞你才行。”

被當做空氣清新劑的水門哈哈笑了笑,伸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下:“別擔心,明天他們就不會再跟着你了。”

反正他的警告和不滿都已經比較隱晦地表達出來了,相信只要對方不想搞事情,很快就能見到效果了。

“這就是當老大的好處嗎?”雫突然有些興奮地問。她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被監視背後的深刻意味。

水門:“算是吧……”

她不多想,他也覺得輕鬆。

不求甚解是雫一個特點。她對很多事都抱有這樣態度,以至於到現在她還不能搞清楚東西南北。

認識的人都戲謔雫蠢。

水門覺得她只是有點單純而已。這是忍者群中很少見很寶貴的品格,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讓她一直“蠢”下去。

水門伸長腿,腳尖點在地面上,在鞦韆微微晃蕩起來時說道:“我跟你媽媽考慮找一天,請你的同學來家裏做客,你覺得怎麼樣?”

雫的回答卻有些猶豫:“不太好吧……”

水門:“沒關係,我們又不怕麻煩。”

雫:“可是,我沒有能邀請的同學啊——哦,止水那個混蛋除外。”

“……沒有能邀請的同學?”都忘記了要糾正雫說人家“混蛋”的不好習慣,水門有些意外地問,“跟你同齡的孩子,都不怎麼跟你一起玩嗎?”

雫聳聳肩:“他們覺得我是外來人。”

她是外來人,這是事實。

而止水身為土生土長的木葉卻因為姓氏是宇智波也被集體排外,這也是事實。

從小就這麼刻薄排外,真是從水門玖辛奈那一代的同齡人甚至更早的時候起,就沒能改正的壞習慣啊。

水門:“那你想去試着邀請他們一下嗎?”

雫:“他們看在老爸的面子上肯定會來的。哼!我才不要給他們這個面子!”

看着自家小姑娘臉上有些肆意張揚的小表情,水門不由自主地想起玖辛奈霸道的童年。雫雖然小,卻仍然不肯向他們示弱。沒有玖辛奈那時候的“殘暴”,不過也不錯啦。

他哈哈笑了起來:“好想法,你不想他們來就算了。你將來一定會有很多很多朋友,不必局限在你現在的同齡人里。這個客,我跟你老媽還是會請的。不過客人由你決定,請誰都可以,只要你願意。”

雫:“那就請止水和鼬吧……嗯,阿凱前輩也一起請吧。”

水門有點驚訝於她跟同班同學不熟悉,卻跟凱有交情:“阿凱?你跟他很熟?”

雫:“是呀,有次我迷路了,就是他送我去學校的——我覺得他整天帶着卡卡西探索青春這一點特別值得深交!”

“……”

你是覺得他每天找卡卡西的麻煩,你特別高興是吧!

水門似乎聽到了身後灌木叢里某人惡狠狠地磨牙聲。他決定裝作沒聽見。

他繼續問:“還有嗎?你認識的人應該不少吧?比如一些幾乎天天見的熟人……你該邀請吧?”

水門很努力地讓她往某人身上想。

而雫歪着頭想了半天,最後給出的答案卻是:“您是說早苗老師?她很忙的樣子,還是不要請了吧。”

“……除了你的老師和同學,真的沒有了嗎?”

雫露出奇怪的表情:“真的沒有了啊。”

“……”

水門再次聽到了灌木叢里的磨牙聲。他也再次默默選擇性地忽略了。

對不起,卡卡西,老師儘力了。但是她就是不肯把你當熟人,老師也沒辦法。

要想被邀請,還是以後對她溫柔點吧,起碼不要總嘲笑她蠢了。

抓了抓頭髮,水門站起來,向雫伸出手:“鞦韆好玩嗎?”

雫抓住他的手,跳下鞦韆:“好玩。就是一個人很無聊。”

“將來會有弟弟或者妹妹來陪你一起盪鞦韆的,”水門笑着把另一隻手放到她腦袋上,“或者說,你會陪他們一起盪鞦韆的。”

雫說:“前提是,你能再加幾個鞦韆座。”

水門說:“明年吧,明年有閑錢了先裝修這裏。”

雫點了頭,剛準備跟水門一起回家,腳步突然一頓。她回頭往灌木叢里看去一眼,拽了拽水門。

水門低頭看她。

雫:“要不……我再湊活湊合,連卡卡西也一起請了?”

水門:“……你別再刺激他了,他的牙都快磨沒了。”

******

今天波風家的晚飯是麵條。

清水麵條,碗裏除了麵條和雞蛋,連一個油花都沒有。水門瞥了吃得自然自在的玖辛奈,心裏淚流滿面地把一點味道都沒有清水面吃下去了。

雫用筷子夾起幾根麵條,懷疑地問道:“媽媽,你為什麼要讓我們吃這個?”

玖辛奈吃得很舒暢很滿足,輕輕拍着肚皮回答:“因為喜歡你啊。”

雫:“你的喜歡太沉重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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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二月初到現在,各種考試不間斷,導致這一章斷斷續續寫了一個多月……湊活看吧……

一周半后我就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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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前輩好蠢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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