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拜禮
魏無羨拍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搖搖頭自得道：“沒有沒有，還差那麼一點點，嘿嘿。幸好有藍小公子在，不然我可就不是三遍了啊”
眾人也跟着舒了一口氣，反應過來，紛紛問道：“怎麼回事啊？”“什麼叫差一點？”“魏兄，魏兄，你快給我們說說。”
聶懷桑則是驚異的看着他，不確定的問：“昨晚上藍澈也在？”
“藍澈？”魏無羨愣了下，反應過來：“哦哦，原來他叫藍澈啊，還挺好聽啊。”
江澄也默念了一遍‘藍澈’，是挺好聽的。
聶懷桑感嘆：“藍澈不怎麼外出的，好多人都沒見過的。嘖嘖，魏兄你運氣真好。”
眾人也紛紛感嘆道：“是啊是啊，只聽說過藍三公子，我都沒見過他，聽說是身體不好，他長什麼樣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看真人。”
“對啊對啊，我上年來聽學也沒看到這藍家的小公子，你們誰見過啊？”
“我見過，我見過，嘿嘿，我來的早，前幾天見過他跟藍湛一塊巡查。”
見過的少年很是得意，沒見過的則越發好奇起來，又轉頭看向魏無羨：“魏兄，魏兄，你接著說，你見到藍澈然後呢，最後怎麼解決的？”
魏無羨嘿嘿一笑：“嘿嘿，藍澈長什麼樣你們在藍家早晚能看到，反正是很好看。至於最後怎麼解決的？還能怎麼解決，藍澈說我第一次來，不知者不怪，念在初犯，把我的酒給收了，讓我抄寫三遍藍氏家規，以儆效尤。”
“就這樣？沒了？”眾人大失所望，紛紛道：“早知道我昨晚也下山買酒去了”“就是就是，反正就是三遍家規而已”“就是，還能看到藍家的小公子。”
魏無羨大笑起來：“誰讓我運氣好呢！”遭遇到眾人的一致白眼。
聶懷桑則提醒他道：“魏兄，你還是小心點吧！藍湛可是掌罰的，你這次犯這麼大的錯，雖然有藍澈在罰你抄寫三遍家規，不過以後你肯定會被藍湛重點注意的，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的。不過幸好藍湛不跟咱們一塊聽學”
魏無羨毫不畏懼，揮手道：“怕什麼！不是說藍湛從小就是神童、是驚世之才？這麼早慧，他叔父教的那點東西肯定早就學會了，整天閉關修鍊，哪有空注意我。我……”
話音未落，眾人繞過一片漏窗牆，便看到蘭室里正襟危坐着兩名白衣少年，束着長發和抹額。其中一個周身氣場如冰霜籠罩，冷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另一名少年正低着頭在看書，只能看到一個側臉。
十幾張嘴登時都彷彿被施了禁言術，默默地進入蘭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來藍忘機周圍那一片書案，偷偷去瞟藍湛身旁的人。
還別說，還真挺好看！應該說是相當好看！這藍氏都是吃什麼長得，竟然一個比一個長得好！或者藍氏的這片風水比較養人？眾人用眼神交流，議論，猜測。
江澄拍了拍魏無羨的肩頭，低聲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然後挑了靠着藍澈一側偏後的位置坐了下來。
魏無羨跟着江澄坐了下來，剛好坐在藍澈的後方，抬頭就能看到藍澈一動不動的坐着，扭頭就能看到藍忘機的側臉。他有心想開口搭話，藍啟仁卻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阿和昨晚巡夜回來就有些晚了，又得了兩壺酒很是興奮，差點沒睡着，這會子精神就不大好。他本來沒想跟着這些世家子弟一塊聽學，可是卻被叔父要求必須在此跟着這些世家子弟一塊，說是讓兩人多結交些同齡之人，與各家子弟混個臉熟……什麼鬼，他們都學得差不多了好吧。同輩的藍氏子弟都已經安排着遊歷歷練了，自己為嘛還要聽學……
好在這些世家子弟的講學跟藍氏弟子的稍有不同。藍氏弟子還有早課，這些世家弟子則是先吃早飯，再來上課，嘿嘿，少上一節課的阿和表示很開心。
不過他或許真的還沒睡醒，就沒發現吃早飯時間趕早了，只是把早課往後挪了挪罷了，時間上的長度還是那麼多……果然腦子還不清醒啊！
所以別看他好像在看書，其實他只是在昏昏欲睡，沒看這麼久他書都沒翻動一下嗎？被藍湛悄悄地拍了一下，阿和才發現自家叔父大哥已經進來了，趕忙坐姿端正，一臉認真努力學習的模樣，只是眼神稍顯迷濛。
藍啟仁既高且瘦，腰桿筆直。雖然滿臉黑山羊須，應當不怎麼老。姑蘇藍氏出美男，應當也不怎麼丑，但周身一股老氣橫秋、迂腐死板之氣，叫他一聲老頭毫不違和。藍曦臣則跟在他的身側，身後隨着兩個藍家弟子。
眾少年起身拜禮后立於座次。
藍啟仁手持一隻捲軸，打開后滾了一地，他看着在座的弟子，肅聲道：
“我知道你們有些是第一次來藍氏聽學，尚不知藍氏家規禁律。今日我就將家規一一給你們誦讀一遍，爾等可要仔細銘記，切不可犯。”說罷一擺手，身旁的隨侍弟子上前，接過捲軸開始誦讀：
“藍氏家規凡三千五百條，曰：不可習歪門邪道；不可私用暗器；不可濫收學徒傳非其人；不可私藏利器；沐浴后需更換衣物；抹額意喻規束自我，不可擅動他人抹額；抹額不可作他用；不可佩鈴串珠等有聲之物；腰佩物不可過三；不可私自修改衣衫……”
在座少年個個聽得臉色發青，面色木然。阿和也是聽得心中發苦，腦子越發昏沉。從小背到大的東西，竟然還要完整的聽一遍，還得保持儀態，不能給自家丟人，嗚嗚嗚，我後悔了，我就不該聽叔父大哥的話來這的！
魏無羨無聊地瞄了半天，小聲嘟囔：“這麼多的家規，得念到什麼時候去啊？”
這話剛好被阿和聽個正着，心裏雖然也覺得得聽好久，不過自家叔父可在上面盯着呢，這魏無羨膽子也太大了吧。不過到底沒什麼動作，只是繼續端正身嚴肅地聽着。
“啾啾啾”身側忽然傳來了聲響，引得眾人側面，阿和微微轉了點，眼神跟着眾人去看，好吧，沒看到，因為聲響是在自己身後穿來的……
魏無羨小聲的問聶懷桑藏得什麼，周圍的少年也都斜着眼神去看。
聶懷桑緊張兮兮地看了眼案台，微微打開衣袖將那東西露了出來。
是一隻關在籠子中的小鳥，個頭不大，渾身金黃，看起來很是可愛，這會子兩隻小眼正警惕的看着四周。
魏無羨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啊？”
聶懷桑悄咪咪地回答：“這隻金絲雀是我在來的路上發現的，廢了好大得勁才抓住，是不是很有趣？”
魏無羨點點頭，嬉笑道：“不錯，不錯，聶兄你膽子也不小嘛。”
“嘻嘻，比不上魏兄……”
“咳咳”眼看着倆人都聊上了，感受着身邊越來越冷的氣息，阿和也有點生氣，咳了兩聲提醒，又快速扭頭瞪了倆人一眼。
聶懷桑嚇得一縮脖子，把鳥收了起來，老老實實不再說話。魏無羨剛想跟藍澈打個招呼，人已經轉過去了，周圍重新變得安靜下來，他也只好擺擺手無聊地立正身子。
等三千多條家規全部誦讀完畢，藍啟仁一擺手，弟子帶着捲軸退了下去。藍啟仁看着所有聽學的弟子冷聲重申：
“刻在石壁上，沒有人看。今日之後，看看還有誰借口不知道兒犯禁。”
家規念完，便要開始各家的拜師禮。
藍啟仁端坐在上方案台，藍曦臣立於藍啟仁身側，藍啟仁開口：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藍氏重教，開宗明義。明本、辯問、極言、勤求，此四則，為諸子戒。”
台下弟子：“尊師命。”
守訓弟子：“蘭陵金氏拜禮。”
蘭陵金氏金子軒帶着侍僕上前拜禮，抬手作揖，再跪地俯身大拜，方禮成，躬身道：“蘭陵金氏金子軒拜見先生。先生彌綸太虛，不屑俗物，家父特地為先生廣尋天下之經典，編就洛河經世書一套，並用金線編成，還望先生不棄。”
魏無羨小聲嘀咕道：“果然雍容華貴啊。”
江澄小聲嗤道：“華而不實。”
江厭離小聲提醒二人：“別鬧”
阿和看看叔父臉上的表情，看得出自家叔父還算喜歡，集‘天下之經典’，這金氏蠻會投其所好的嘛。
藍啟仁摸了摸鬍子，眼神一動，旁邊的弟子走過去收下了金氏的拜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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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禮
藍叔父：嗯，這書不錯，可以收藏，只是這金光燦燦的也太俗氣了。
阿和：金家好有錢啊金線可以值錢可以買好多好吃的！嘿嘿
藍湛：……
藍曦臣：這屆弟子們看起來不錯，希望阿湛阿和多交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