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十四）

胤禮和胤祄騎着太子給他們挑的溫馴的馬慢慢在草原上走着，然後就看見前面蘇完瓜爾佳格格在和皇阿瑪身邊那個頗受寵信的馬爾泰若曦談話，兩人言語中還提到了十三阿哥。

早在出塞之前，胤礽就給自己的心腹輝格幾個分配了任務，要他們監視好十三阿哥。如果十三阿哥有異動，迅速來報。

胤禮胤祄不知道胤礽的這個命令，但不妨礙兩人好奇地走過去，聽見若曦說起十三阿哥的行蹤飄忽不定，嘴角都忍不住抽搐，瞧瞧瞧瞧，一個小宮女都能說皇子飄忽不定了，怪不得太子二哥看她不順眼。

不過，這個蘇完瓜爾佳格格找十三哥幹嘛？難不成看上十三哥了？

胤禮心想不會吧，十三哥已經娶了福晉兆佳氏，還有一位得寵的側福晉瓜爾佳氏。這位蘇完瓜爾佳格格難不成想給十三哥做側福晉？帶着這個問題他去問了十六阿哥胤祿。

胤禮胤祿，前世的四爺黨，現在的太/子/黨。

胤祿聽完胤禮胤祄的敘述，第一反應就是決不能讓蘇完瓜爾佳格格嫁給十三哥，側福晉都不行！

皇宮裏長大的孩子對政治權衡有着天然的敏感度，更何況胤祿被太子教導了好幾年，也漸漸發現了太子並不信任四哥和十三哥，只把他們當做太/子黨推出去對抗大哥和八哥的先鋒。四哥和十三哥對太子二哥也不是那麼忠心的，就連一向和二哥關係不錯的三哥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怪不得太子要拉攏他們這些小阿哥……

這種情況下，已經是鐵杆太/子黨的十六阿哥當然不希望十三阿哥迎娶一位身份高貴的側福晉，相信十三嫂也不願意十三哥的後院進入這樣一位側福晉，想到這次十三哥帶了側福晉瓜爾佳氏出來，他眼眸轉了轉，吩咐人辦事去。

隨後還摸摸胤禮的腦袋，“做得漂亮，繼續盯着啊！”

胤禮眼睛亮晶晶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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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胤禔面無表情地待在御帳聽皇帝和太子說話，皇帝：“你最近是越發懶散了，朕上次去毓慶宮看見你悠閑悠哉曬太陽，你很閑嗎？”

胤礽：“兒臣只是浮生偷得半日閑而已，才沒有很懶散。”

皇帝：“你給朕閉嘴吧，你不懶，那就見鬼了！朕那天還以為毓慶宮養了一頭豬呢！”

胤禔：爺為什麼要聽他們在這裏說這個？

胤礽：“皇阿瑪，兒臣已經是做阿瑪的人了，您得給兒臣留點面子。”

皇帝：“你還知道要面子，那你在毓慶宮晃來晃去幹嘛？”

胤禔：你們父慈子孝，讓爺在這兒幹嘛啊？

胤礽：得，又繞回來了。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皇帝有一天心血來潮想去毓慶宮看看太子，結果去了之後發現他的寶貝太子在榴樹下放了一張軟塌，躺在上面曬太陽，旁邊還有三格格在讀書，何玉柱捧上一盤子荔枝。

皇帝看得直嫉妒，自己這個做阿瑪的天天忙着朝政，他這個做兒子的卻這麼悠閑，簡直不孝，皇帝很生氣，命李德全把太子拉起來踹過去給他批摺子，皇帝自己躺在軟榻上，聽孫女讀書，嘗嘗甜甜的荔枝。

真是舒服啊，胤礽這臭小子怎麼這麼會享受，不行，不能讓他這麼閑着！

反正他也好得差不多了，都能陰人了，那就幹活吧！

但是胤礽深知他爹的脾氣，前世他可是夠勤勉的，結果呢，他爹居然忌憚他。好么，這一世他可不想表現得那麼積極，爭權奪利這種事就該放在地底下，老爺子又看他不順眼了。他幹完手頭的活兒，又擺了一張躺椅，晃來晃去，旁邊還有側福晉摘葡萄吃。

又被過來逮兒子的皇帝看見了，皇帝不單沒收了胤礽的躺椅，還沒收了他的葡萄，美其名曰“有了好東西要先給阿瑪”。就好像乾清宮缺了一張椅子一盤葡萄似的，然後又把胤礽踹去幹活。

雖然只有兩次，但胤礽的悠閑姿態被皇帝記得清清楚楚，得空兒就拿出來說他一頓，什麼都要娶兒媳婦的人了，你能不能有點長輩的樣兒？你能不能給下面的弟弟做個榜樣？皇帝躺在躺椅上吃着孫女扒的葡萄指責兒子。

但是胤礽卻從中得到了靈感，他真的放下/身段綵衣娛親去了，皇帝經常罵他這麼大個年紀不嫌羞臊，但心裏是受用的。覺得太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幾年前的病還挺值。

所以他經常拿出來說一說，也就導致現在的胤禔面無表情，只想套胤礽的麻袋。

和胤礽鬥了二十年，胤禔自認最了解胤礽，自己的這個死對頭，是屬於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也是皇阿瑪教歪了，到哪兒都擺着太子的架子。結果死對頭病了一場后，就變得不要臉，見到自己還能叫一句“大哥”——原來他不是叫“直郡王”就是“胤禔”，第一次叫“大哥”時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這討人厭的老二！

胤禔自己生悶氣。

胤禔在朝中多年，如何看不明白現在的局勢是胤礽一手造成的，他養病期間，挑撥了老八和自己，推出老四。自己在後面總攬全局，時不時製造點矛盾使得三方不能聯手……這個憊懶狡詐的老二！

胤禔氣哼哼不想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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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祿覺得自己幫到了太子二哥，美滋滋地胤禮打獵去，至於胤祄，派他去皇阿瑪身邊盡孝去。直到皇帝親眼看到蘇完瓜爾佳格格纏着胤祥，兩人才興沖沖地告訴弘晳：嘔吼，有熱鬧看了。

得知兩個叔叔幹了什麼，弘晳對這兩個比自己還小的叔叔實在說不出什麼，只能拉着人去找他眼中無所不能的阿瑪。

胤礽：“……”

他知道兩個弟弟在幹什麼，但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

他伸手摸摸弟弟的頭，“也不擔心皇阿瑪知道罰你們。”

胤祿哼了一聲，“二哥，說實話，我早就看不慣十三哥那那樣子了！要說他對蘇完瓜爾佳格格無心，那他為什麼還跟那位格格唱歌跳舞的？都和那位格格用蒙語和歌了，還說自己無心嗎？”

胤禮也說：“還有那個馬爾泰若曦，她居然透露十三哥的行蹤，這幅拉/皮/條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青樓里的呢！”

毓慶宮一系，連同與毓慶宮交好的阿哥對馬爾泰若曦的印象都很不好。

他們更不明白，不過一個宮女，幾個哥哥怎麼就跟着了迷似的。更不明白，皇阿瑪怎麼這般寬容。

胤礽也不明白這輩子的胤祥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想關心這些，他監視胤祥就是想知道這輩子他的位子還算穩當，胤祥還會不會誣告他“帳殿夜警”。【1】

弘晳也說道：“阿瑪，兒子也不喜歡十三叔，這次出塞，明明瑪法讓大伯和十三叔負責守衛，大伯倒是還算盡職盡責，可十三叔倒好，時不時地給四叔和那個宮女拉/皮/條，再由那個宮女給他和蒙古格格拉/皮/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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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三在四十七年前很受寵，但是從四十七年胤礽一廢到六十一年康熙去世，都處於被康熙冷落階段，有人懷疑是十三在一廢太子的時候做了什麼事。之所以我們查不到，是雍正給刪去了。這裏假定是胤祥誣告胤礽帳殿夜警。

關於胤祥“拚命十三郎”“俠王”的稱呼，應該來源於《雍正王朝》，我們對九龍的印象差不多也來源於二月河的這部小說改編的電視劇。如胤礽和康熙的妃子有染，猥瑣好色；胤禛是個冷麵王；胤禩溫潤如玉；胤禟是毒蛇九，胤俄草包十，胤祥就是拚命十三郎。哪怕清穿小說也沿用了這些個人設，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胤禩暴打御史，胤禎強搶民女，所以，二月河大神，你還我們風華絕代的太子殿下！

說遠了，以上一家之言，如果有錯，歡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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