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
有一些感情一直隱藏在靈魂深處,一點點的相處漸漸的為它注入生命氣息,直到某個臨界點……它便蓄力衝破堅固的桎梏,生根發芽。
幽暗的房間裏,一雙墨綠的雙眸強無聲息的睜開,祂神情空洞機械地注視着下方同樣神情的男人,過了良久,那雙眼睛裏劃過了萬千思緒,墨綠似宇宙星辰的眼睛最終定格在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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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羅格斯在龐弗雷夫人的照料下終於蘇醒了。只是他卻忘記了那天的事情,他忘記了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那天早晨自己究竟要去哪裏。少年對自己竟然會被襲擊感到十分驚訝,若不是自己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疼,他甚至以為這只是愚人節的玩笑。
但鄧布利多和幾位教授嚴肅的神情告訴他,這不是一個惡作劇。少年一時間害怕起來。襲擊的事情成為了一個謎團,鄧布利多只能吩咐各位院長拉緊警鐘,加強戒嚴。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超出預料的事情,危險毫無預兆的降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這位跨越了一個世紀的老者不愧是最偉大的白巫師,他很快冷靜下來,有條不紊的處理後面的事情。
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霍格沃茨被蒙上一層朦朧的面紗。
這樣警戒了幾天,霍格沃茨風平浪靜,沒有繼續傳來學生受傷的消息。似乎學生受傷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可真的只是一個惡作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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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教授?”哈利輕輕扣了扣門,奇怪的發現斯內普竟然沒有呆在魔葯室里。男人心裏一緊,卻是淡定自若的將信封夾進書冊里。“怎麼了?”
“沒什麼別的事情。”哈利沒在意,他想起這幾天伍德說要開始進行最後階段的強化訓練,而這正好與斯內普“禁閉”的時間衝突了。
向斯內普解釋完,他發現男人沉默了。這樣沉默的氣氛使他覺得有些不安,良久,斯內普說:“如何安排時間是你的自由,你無須向我彙報。”
潛意識覺得男人似乎在生氣,哈利解釋道:“不,這次是我的錯,畢竟我答應過您。現在獨角獸一族的語言已經教授到了關鍵時期,我突然的離開一定會讓您感到困擾吧。”
這是上學期的事了,自從答應了斯內普教授他自己所掌握的各個種族的語言后,他每天以“禁閉”為理由來魔葯教授的辦公室來報道,久而久之,這間屋子儼然快成為他第二個家了。至少除了斯內普以外,他發誓沒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魔葯教授的辦公室的構造。
真是令人感到又喜又悲。
然而對面的男人對他冷嗤了一聲“波特,真可惜,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會有困擾感。”語畢,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自己的地盤“既然要訓練,就滾去你的獅子隊裏,不要來煩我。”說完,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拉過一沓作業開始批改。
哈利觀察了一會兒男人,發現他似乎是真的不想和自己說話,只能無奈的嘆息道:“好吧好吧,是我很困擾。”說完他朝男人走了過去,繞過了他的辦公桌走到他身後。
“哦?你有什麼可困擾的。”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手下的羽毛筆尖狠狠地在羊皮紙上劃了一個“P”。
“我困擾的是,我有很長時間都不能享用我寬敞的桌子了。”哈利半開玩笑的從身後抱住男人。
“請容許我修正一下,波特先生。”斯內普挑了挑眉“這是……我的桌子!”
哈利不禁噗嗤笑了,這樣輕鬆的與斯內普開玩笑,是前世他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他覺得雖然不能向斯內普表明自己的心意,又或者說,也許他窮盡一生也不能與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他是死神,而他所擁有的時間太長太長,他的生命盡頭在哪裏,也許直到整個鴻蒙宇宙消失的那一刻,才會是他的終結。
而這個人,能陪伴他的僅僅只有幾年的時間。
幾年啊,哈利笑彎了唇,細碎的笑聲如同午後的陽光,照亮了這間昏暗的房間。他悶在男人的肩窩,斯內普聽見這個大男孩難得開朗的笑聲,眉眼不禁柔軟了幾許。
只是,他沒能看見的卻是少年緊閉的眼角緩緩滑落的淚水。
即使不是愛情,至少啊,在未來永恆孤寂的那段歲月,這些記憶會一直陪伴他。而同樣的,陪伴這個男人,也是他在這個男人為數不多的生命中,唯一能為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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