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團隊真的很重要
瞧那身結實的肌肉，平時肯定沒少鍛煉。還有那漂亮的毛髮，油光水亮的，一定餵養得仔細。最要命的是那雙憂鬱的小眼睛，吧嗒吧嗒地朝方糯眨着。
你是誰家的小寶貝呀？
方糯的視線緊緊盯着德牧，看着它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來。
“抱歉，來晚了，沒想到路上這麼堵。”一個男中音在方糯的頭頂響起。
“沒事沒事，時間剛剛好。”王可兒將進來的二人引入座，準備把他們介紹給閨蜜，卻見得方糯一直低着頭，“糯米。”
她輕輕拉了拉閨蜜的衣袖，方糯古怪的性子她很了解。比起與人類交往，方糯更喜歡動物，此刻必是被這隻大德牧給吸引住了。
“嗯？”方糯迷茫地抬起頭，這才發現桌邊多了兩個人。
坐在對面的兩個男子，便是王可兒在國外結交的朋友。說是華裔，其實是混血兒。坐得離方糯遠一點的那個，基本上可以稱為外國人了，金髮棕眼，除了皮膚是淺黃色的，其他皆是外來血統的特徵。倒是這個離方糯近的，除了眼睛是藍色的，其餘跟華人沒什麼差別。
“這是南孟洋，這是shawn。”王可兒介紹道。
果然吧，那個金髮的連名字都是英文，而這個藍眼的就有很正常的中文名。
兩個男子朝幾人點了點頭，打了照面。
“你們都是華裔？”金菲比較好奇。
“Yes，我有六分之一的華人血統，暫時還沒中文名，因為沒人給我取。不介意美女幫我取一個哦。”Shawn一邊解釋，一邊朝金菲拋去媚眼。
金菲笑着說：“我可不敢，取名字是父母家人的權利，我們剛剛才認識，怎麼可以隨便給你取名呢？”
“嗨~~~等多處處不就熟了嗎？”
“呵呵呵~~~”金菲捂嘴笑了起來。
在美國待了六年的金菲，遇到十分西式的Shawn，就像他鄉遇故知一般，三兩句就熱絡起來。
但是坐在她身邊的張德臉色就不好看了。
方糯瞅了眼張德，全程黑臉看着金菲和Shawn你來我往說笑着，想插話卻不知方法，只能咬唇緊握雙拳。而身為人妻的金菲，根本沒有察覺丈夫的不悅，或者說，方糯覺得她即使察覺到了，也不會在意吧。
金菲和張德，是一對奇怪的夫妻。他們的結合，出乎方糯和王可兒的意料。
金菲長相一般，但因為工作和性格的關係，她身邊的桃花比方糯和王可兒的多上數倍，感情經歷更為豐富。
然而不知為何，她一直沒有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在家人催促下，金菲也走上了相親的道路。
見過幾個男子后，金菲挑了張德。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張德是她相親的幾人中，最正常的。
這可以成為結婚的理由嗎？
方糯到現在還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這與她無關。Shawn和金菲還在熱火朝天地聊着，而方糯已經沒了聽他們講話的興緻，視線又往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德牧。
“將軍這兩天有點抑鬱，所以我把它帶出來散散心。”
南孟洋，德牧的主人如此說道。
原來你叫將軍呀，好威武的名字。方糯朝將軍眨了眨眼，成功引起它的注意。
“沒事沒事，這裏是寵物咖啡館，大家都可以帶狗狗來玩。”王可兒說，這也是她為何要約在此地談事的原因。
“將軍，sit。”
聽到主人命令，將軍乖乖地蹲坐下來，雖然脖子上的牽引繩很松，沒有被緊緊拽着，但將軍仍乖巧地不動，只是偶爾轉轉腦袋，看看經過自己身邊的同類。
太聽話了~~~方糯內心尖叫，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摸，但礙於它有主人在場，便抬頭看了眼南孟洋。
很好，對方正聚精會神地與可兒聊天，沒有注意到自己。方糯壯着膽，一手摟着小柯基，一手伸向將軍，先是試探性地在它腦袋上方停留，沒有被將軍拒絕後，她便輕輕放在它的腦袋上，慢慢撫摸着。
這觸感，這溫順，是自家愛寵迷迷無法匹敵的。方糯的心都化了，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放開小柯基，另一隻手撫摸起將軍的下巴，然後滿意地聽到將軍發出舒服的咕嚕聲。
好想，好想，好想把將軍帶回家呀~~~
方糯內心狂叫着。從小到大，她都想養一隻大型犬，既粘人又給她安全感。可惜自家老媽怕狗，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養了貓咪。現在一隻理想中的狗狗就在面前，再度激發了她兒時的渴望。
“糯米。”耳邊好友嚴肅的聲音響起，方糯轉頭看去，見到了面露不悅的王可兒。
“唔？”方糯一時間迷糊了。
“你沒聽見我們說的話嗎？”王可兒輕壓怒氣，耐心地解釋說。
與方糯相識多年，從起初的好奇，到怒其不爭，再到現在的無可奈何，王可兒覺着自己的暴脾氣在這個古怪閨蜜的面前蕩然無存。
明明大家都在嚴肅地討論時局，方糯卻自顧自在旁邊逗弄寵物，沉迷到連問她的問題都沒有聽見。
回答王可兒的是方糯一臉迷茫。
王可兒嘆了口氣，說：“南問你，現在這個時候能找到好的IT工程師嗎？”
他們剛剛有問自己嗎？方糯還沒反應過來，看看可兒，又瞧瞧和Shawn繼續聊天的金菲，然後再轉頭看向將軍的主人，南孟洋，對方正含笑看着自己。
接觸到南孟洋的目光，方糯立刻清醒過來，臉也瞬間發燙，變得通紅。
她好像失禮了。方糯尷尬地笑了笑。
她很容易臉紅，特別是接觸到好看的陌生異性的目光，而好死不死，南孟洋就屬於方糯認為的好看的異性，而且剛剛他的寵物還被方糯“調戲”。
糗到家了。方糯真想逃離這裏。
“唔~~~”好在HR從業多年的經歷，讓她迅速調整狀態，“現在臨近年末，很多優秀的人才會出來找好的機會，但一般都是為明年做打算。如果你不介意沒經驗的話，我建議你可以去知名的大學找找明年的應屆生。好的大四學生，現在就已經出來找工作了，大企業也會選在這個時候去學校挑選合適的實習生。”
“實習生嗎？不知道中國的大學生技術能力如何？”
“Hey，man。菜鳥唉，不行的。”
南孟洋和Shawn不太認同的態度，在方糯的意料之中。
“對啊，糯米，南他們的公司雖說是新創，但十分有實力，已經得到很多投資，他們可是要短時間內給投資者看成果的。”
但可兒的質疑讓方糯大為意外。
“你們都低估了中國大學生對於創業的熱情和中國各大院校IT技術的教學力度。”方糯端正坐姿，彷彿回到了辦公室，認真地講解起來，“我雖然沒有涉足IT行業，但這個行業內最頂尖企業的動向，我還是了解的。比方說國貨之光，某華，特聘幾名應屆碩士高材生，開出年薪百萬的待遇。又比如說，我們杭州的某巴巴，每年硬性淘汰35歲以上的老員工，技術崗招聘更是把年齡限制在30歲以下。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就是因為他們一致認為年輕一代是推動中國IT發展的主力軍。”
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方糯絕對有話語權，聊起來更是頭頭是道。王可兒笑了，她最喜歡此時的方糯，自信，知性，充滿智慧的光彩。
她得意地對南孟洋說：“我說得沒錯吧。”
南孟洋點點頭，認同地說：“是的，你說得沒錯。你的兩個朋友都很厲害。短短几句話，便讓我受益匪淺。”
方糯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只是感覺南孟洋多看了自己幾眼。什麼意思？對人很不敏感的她不知如何去應對，所以……
“從我的角度來說，比較建議你們招員工時，可以考慮IT專業的實習生。”還是說回她的專業領域吧。
“何以見得？”南孟洋雖說是華裔，但漢語說得很標準，連簡單的文言文都知道。
“電子競技遊戲，主要的受眾就是年輕人。從小學生到大學生，他們有絕對的發言權。對於這些應屆的IT大學生來說，沒有什麼比參與創建一個自己喜歡的電子遊戲來得更吸引人了？他們一定會十分投入，廢寢忘食，積極貢獻自己的熱情和創意。”
雖然心思都在將軍身上，但方糯沒有漏聽重要的信息。南孟洋和Shawn計劃開創一家網游公司，如此自然少不了優秀的IT工程師。
“這倒是。作為一家創業公司，最需要的就是一支有拼勁有想法的團隊。”可兒認同地說。
“實習生很菜的，做的程序bug很多。這是在自找麻煩。”程式設計師張德卻不能苟同，“我們公司以前招過一批，私人事情又多，又不守規矩，天天想着出去玩。罵了好幾次都沒用。”
方糯淺淺地笑了笑，說：“學生嚒，初入社會，必然有很多要學的。適當的幫帶可以解決這樣的問題。”
“還幫帶？他是拿工資幹活的，不是來公司學習的。再說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
這樣老派的思維，十分符合張德近四十歲老程式設計師的身份，方糯在工作中也遇到不少相似的。
他們的這種思維無關乎對與錯，只在於是否適合當下的社會。如果讓方糯說，她只用一個詞評價——“油膩”。
她清清嗓子說道：“誰都是從菜鳥變成老手的。何況如果沒有菜鳥補位，老手如何往上爬。”
方糯自認為自己說的委婉又清晰。
對於在公司十來年的張德來說，越來越得不到上級領導的重視，最近更是連唾手可得的經理之位也被更年輕的同事奪去，必然是不甘心的。
而方糯的話，確實起到了作用，張德乖乖地閉上了嘴。方糯轉頭看了眼金菲，對方沒有任何不快，反而朝自己輕輕笑了一下。
丈夫在職場失利，回到家跟自己嘮叨了幾句，而這嘮叨卻被妻子拿到閨蜜聚會時談笑。方糯真的不能理解，難道夫妻相處之道就是這樣的嗎？還是金菲與張德這對夫妻特別呢？
“是個很實在的建議。”南孟洋讚許道，“公司初建，最需要有熱情的員工，而不是朝三暮四的高手。忠誠度很重要。”
“OK，南你說的這點，我也認同。”Shawn也附和道。
“那麼關於場地方面……”
然後他們繼續討論下去，而方糯又再一次沒了參與的興緻，拿起身旁的玩具，舉在將軍面前。
想玩嗎？她朝將軍挑挑眉。
將軍來了興趣，盯着玩具不放，但礙於主人命令，不敢動。
來玩。方糯把玩具湊到將軍嘴邊，晃了晃。將軍可愛地斜眼看了看主人，嗯，可能是看到主人沒留意自己，便張嘴咬住了玩具。
將軍有趣的反應，讓方糯整個心都融化了。她輕輕拉着玩具，跟將軍玩着角力的遊戲，不亦樂乎。
玩了一會兒后，將軍鬆開了玩具，它的頸脖上多了一隻大手，那是南孟洋在撫摸愛寵。
方糯有些吃味，又拿出零食，放到將軍嘴邊。
很好吃的，嘗嘗。她一邊朝將軍使眼色，一邊把同樣的零食餵給身旁的小柯基。
看到同伴美滋滋地吃着零食，將軍不由自主地伸舌舔了舔自己，但礙於主人，還是沒有吃方糯手裏的零食。
真是忠誠又乖巧呀。方糯越發喜歡將軍了，伸手摸摸它的下巴，表示理解和鼓勵。
“將軍，eat。”
卻不料她和將軍的互動，被南孟洋看在眼裏，體貼地允許將軍吃零食。
得到主人准許的將軍，興高采烈地張嘴接下了方糯遞來的零食，還朝方糯搖起了小尾巴。
方糯心情甚是愉快，感激地望了南孟洋一眼。嗯，她對這個陌生人多了一絲好感，但也對他多了一分嫉妒。
哼！憑什麼這麼好看又乖巧的狗狗，偏給他遇到了？為什麼自己就碰不到呢？
好傷心，好想趁他不注意，把將軍拐回家。
當然方糯想法是很好的，但現實很殘酷。在與將軍互動了一個多小時，並且餵了很多好吃的零食后，將軍還是乖乖地跟着南孟洋回家了。
看着將軍坐的車遠離，方糯的心都碎了。
“都聊好了？”她試探地問好友。
“怎麼可能，還有一大堆事情呢。今天暫時聊這麼多，他們還要去見個投資商。”
王可兒的回答讓方糯滿意，這意味着她還有機會見到將軍。方糯決定回去好好計劃一下拐狗“大計”，於是她的業餘時間多了一項工作，研究德牧犬的習性。
當然她很懂分寸，從不私事帶到工作上。當她坐在辦公室里，滿腦子想的自然是工作。
特別是現在。她看着電腦屏幕上郵件發送成功的標記，撒倫的再聘用offer已經發出，意味着不日他將回歸。公司即將成立拓展部的消息，綿白在管理會議上做了簡單的宣佈，沒有人說什麼，只是默默接受，而梓月也已開始整理招商方面的工作，準備移交。
但是她若知道移交的對象是撒倫……方糯不敢想像，梓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決定試探一下。
“月姐，有空嗎？”她探頭去問。
梓月點點頭，朝洽談室使了個眼色，她們倆又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新出納的招聘還算順利，”方糯從好消息開始講起，“就等季總在候選人里選一個便可通知入職了。”
“好的呀。專業的事還是要專業的人做，我們雖然熟悉商戶，但畢竟不是財務，很多都不懂，做起來難免有疏漏。”
“是的，”方糯點點頭，她一門心思考慮着如何對梓月開口說撒倫的事，而疏忽了觀察梓月的表情，“出納是基礎崗位，相對好招些。招商就不一樣了。”
“招商要講資源，我們招的又是部門經理級別，還要會項目開拓。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梓月明白了方糯的用意，安撫道，“我看你也推薦了幾個給綿總，怎麼，他都不滿意？”
近幾周，方糯忙碌的面試，大家看在眼裏，也記在心頭。大家都知道新建拓展部，也清楚新部門必然要招負責人。但是這段時間，進進出出不少人，卻只見方糯的臉色越來越差，大家明白招聘工作進行得不太順利。
“唉——”方糯嘆了口氣，想起最近的招聘工作，就滿肚的委屈，“見是見了幾個不錯的，但綿總一直拖，不肯推到上面去。”
上面，她指的是集團人力資源。他們是分公司，經理級別的人選自然要集團人力資源總面試。
“綿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吧。”梓月一句飽含深意的話，讓方糯很是在意。
“你是指？”她問道，試探梓月對內情的了解。
“你不覺着綿總回歸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嗎？”梓月不答反問。
不一樣？方糯仔細回想了一下，哪裏不一樣呢？
對集團，綿白還是一如既往地謹小慎微，唯董事長之命是從。
對下屬，他仍是彬彬有禮，謙和柔軟。
如果一定要說不同，那就是拓展部經理招聘的這件事上，他的態度不明。雖說是與樂總商量好的，拓展部負責人要外招一位經驗豐富又有資源的業內專業人士，而撒倫則是作為這名負責人的副手，配合招商工作開展。
然而方糯推薦了七八個人選，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候選人與綿白聊得很是投機，事後也得到綿白的連連誇讚，但她卻遲遲沒有得來綿白確切的回復。
他不是着急把拓展部建起來嗎？為什麼在負責人招聘這件事上卻舉步不前呢？
發現自己吞了只蒼蠅般的噁心感，漸漸浮上方糯的心頭。她轉頭看了眼梓月，問道：“綿總跟你提過撒倫的事嗎？”
她直覺綿白已經先她一步行動了。
梓月果不其然點點頭，笑着說：“方糯，從職責上來說，你給他推薦人選沒有錯。領導的想法，我們誰都摸不着，就好像他離職后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我們也無從得知。”
梓月話裏有話，卻不明說，這在方糯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撒倫回來，負責招商，你沒有意見？”方糯繼續試探。
梓月搖搖頭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願意把招商工作交出去。人言可畏啊。”
方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做商業的人形形色色，有服務社會上流人士的國際名牌大咖，就有專供市井小民吃喝的蒼蠅飯館。牽扯到利益，便會有勾心鬥角，難免有人輸有人贏。偏偏有些輸了的人不甘於默默受挫，非要攪混水才舒心。於是有了很多的惡語中傷，而站在風口浪尖的梓月就成了這些蜚短流長的主角。
“綿總也是做招商出身的，他會明白這些人的故意抹黑。”
梓月搖搖頭，她很喜歡這個小妹妹，大度，善解人意，又很天真。但是這在暗流涌動的商場，卻是致命弱點。
她說：“就因為他是招商出身，所以更容易聽信這些流言。”
“怎麼會？”方糯不相信，“我們都是他老部下，合作都有三年有餘。雖說中間他出去過，但我們的為人他還不清楚嗎？”
“方糯，人心隔肚皮。你推薦的那些人選，閱歷、能力必然比撒倫強吧？”
方糯點點頭，那是自然的。撒倫的招商能力是綿白帶出來的，也就三年多的經驗，而她推薦的人選，大都有大型購物中心操盤經驗，至少五年以上招商管理經驗。
“那他為何遲遲不肯往上推呢？”
方糯沒有回答梓月的問題，但她心裏很清楚。因為綿白內定了讓撒倫主持拓展部工作，不想外招經理。
“他離職，把撒倫一同帶走。聽說二人後來中途因某事鬧掰了，各奔東西。如今他回來，又將撒倫叫回，這用意不是很明顯嗎？”
方糯繼續沒有搭話。她早先的擔憂開始慢慢變大，也越來越清晰。
綿白已經信不過梓月了，他想要自己的人，而這個自己人便是撒倫。
但是他對梓月的不信任，是源於那些所謂的謠言，還是其他的，方糯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一直沒有得到方糯的回答，但梓月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說到對方心裏去了。
她談了口氣說：“我們同事多年，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與商戶往來堂堂正正，私下從未收過他們好處。即使推脫不掉的，我也及時上交給你。根本不存在收受好處一說，就更不可能有‘拿錢不辦事’這些勾當了。”
方糯又點了點頭。是的，梓月為人她是了解的。
生意往來，老派的做法便是私下給合作對方一些好處，以期得到更大的優惠或者在競爭者中勝出。商業地產也不例外，特別是招商洽談時，不少品牌商戶拋出金錢誘惑，以期換得更好的位置、更優惠的價格，但都被梓月拒絕了。不僅如此，她還要求自己的下屬嚴格律己，大大小小的合作，都一律不碰錢。有一次，合作的廣告公司偷偷在給企劃主管的文件里塞了兩千元現金，被發現后，梓月也立馬讓企劃主管把錢交給了方糯。
所以外面謠傳，梓月收了某位商戶多少多少萬，答應給他什麼鋪位，最後卻沒辦成等等，方糯是一概不相信的。
“我明白，”方糯終於開口回答，“月姐，你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至於綿總……”
“領導想做什麼，就讓他做。我們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便是了。”梓月接話道。
“對，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要多想。”
方糯與梓月如此相互安慰着。
但是方糯相信，綿白的計劃肯定不止於此，撒倫的回歸只是一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