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番外1
天際微微泛白,老楊家窸窸窣窣的便有人醒了,率先起來的是陳銀秀,摸索着起床後進了灶屋,生火煮飯,距離新糧下來還有段時間,得省着點吃,陳銀秀拿出紅薯,削皮后切塊放進鍋里,老楊家男丁多,不吃飽沒力氣幹活。
鍋里冒着泡,陳銀秀進罈子裏拿了點鹹菜出來,然後又到自留地摘了點菜苔,白菜苔冒的快,一天能冒出十來根,還好家裏人多,還是吃的贏的。
將菜苔葉子摘下,洗乾淨備用,菜苔杆子切塊。
紅薯飯煮熟后,陳銀秀將飯撈出,先炒青菜,再炒菜苔炒鹹菜。
鹹菜一下鍋,那股子酸味就冒了出來,嗆得人直咳嗽,水一蹭,咕嚕咕嚕的直冒泡。
炊煙裊裊,不等陳銀秀開喊,老楊家的其餘人慢慢的都起了,洗臉刷牙,清晨的井水冰涼冰涼的,潑在臉上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洗漱完楊恆喚還不忘摘幾個桃子,桃子偏脆,手一掰,桃子就掰成了兩半,兄弟倆一人一半,那桃甜滋滋的,開啟一天好心情。
楊恆瑛醒的遲,等楊恆喚和楊恆志弄好,她才起來刷牙,刷牙的時候眼睛都是閉的,吃飯也不積極,起的太早,她都沒什麼胃口。
吃到最後,一家子都去上工了,楊恆瑛將碗給洗了,嘴裏沒味,摘了個桃子咬了一口,瞧見掛在桃子樹上的葡萄藤上清脆的葡萄里有一顆泛紅的,鬼使神差,楊恆瑛摘下那顆吃進嘴裏,入口是甜,咬開的剎那,酸的楊恆瑛臉都扭曲了,人徹底醒了,楊恆瑛吐出籽,忙咬了口桃子去去酸味。
嗚嗚嗚,這味也太上頭了。
“堂姐,你都弄好了沒。”
“好了,要不要吃桃,樹上的桃都熟了。”楊恆瑛又咬了口桃子,她手上這個桃比較熟,桃肉都是軟的,汁水很甜,她是一邊小口吃,一邊小口吸。
“我要吃一個。”
“自己去摘。”
“好嘞。”楊雯婷摘了個最紅的,洗乾淨后就咬了一口,“嗚嗚,好甜啊。”
“咱走吧,再等會太陽該大了。”
六七月份的菌子多的很,不上工的閑着無事就會到山上去采菌子。
姐妹倆結伴而行,手裏拿着棍子往山上走,這邊的山頭她們熟的很,從小就在這邊,菌子一多,採摘的人就多了,她們來得晚,走平常路肯定是采不到什麼菌子的,所以兩人選擇了人少的小路。
小路彎彎繞繞的,雜草還多,時而竄出來一條四腳蛇都是常事,楊恆瑛膽子也是大,棍子一挑,四腳蛇就被她給挑出去了。
一路上有驚無險,菌子倒是采了半籃子,最常見的就是雞樅和牛肝菌了,為防止菌子吃多吃雜了中毒,姐妹倆都是只挑最常見的菌子采。
太陽愈發曬了,兩人汗流浹背,楊恆瑛是臉上容易出汗,一受熱,臉上的汗跟淌似的。
菌子採的差不多,兩人下了山,下山的坡有點陡,楊恆瑛背好籃子,一個健步就往下沖,楊雯婷沒楊恆瑛那麼大膽,杵着棍子慢悠悠的往下走,生怕摔上一跤。
往下的衝勁十足,走到底的時候慣性使然,她直直的往前撞,也就是這麼巧,在她即將停住的剎那,她跟炮仗似的撞進了男人懷裏。
趙向南下意識將人扶住,她抬眸的剎那,兩人皆是一怔。
“瑛子姐,你咋樣?”楊雯婷見楊恆瑛撞到了人,忙下來查看情況,被外界干擾,兩人同時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楊恆瑛臉頰嫣紅,和趙向南道了謝,垂眸拉着楊雯婷離開,遠遠的,趙向南看着楊恆瑛的背影,心狠狠顫動了一下。
“瑛子姐,你臉咋這麼紅?”楊雯婷調笑,楊恆瑛揉了揉臉,“囧的,平時我這麼跑都沒事,今天是真不湊巧。”
“那倒是。”
“快走,這天不早了,過一個多小時他們就得回來吃飯了,婷妹子,你要不要摘點黃瓜回去,弄個黃瓜湯或者拍黃瓜。”
“好。”
“走。”
兩姐妹的身影消失,趙向南擰了擰眉,大步邁開,很快便離開了楊家村。
走了一個多小時,趙向南回到了趙家村,村裡人多數在地里忙活,一見到人,紛紛和趙向南打招呼,“南娃子,你回來了?”
“這次打算待幾天?”
“前幾天你娘還在說,你大哥和三弟都結婚了,就差你了,想着給你介紹對象呢。”趙向南心中一凜,眉眼凜冽間緩緩變得柔和。
“南娃子,給你提個醒,昨兒你娘過生,她娘家的那個侄女來了,今天還沒走呢。”
聽到這,趙向南步伐微頓,道了謝后,邁開步子往家裏走去。
瞧着趙向南的背影,幾個嬸子滿眼心疼,“王招娣也真的是,南娃子好不容易才休假回來一趟,一個勁的折騰。”
“就她那侄女,也不看看長得啥樣,你說南娃子這麼好的一個娃,要工作有工作,要長相有長相,就王招娣那侄女,長得那樣,哪個看得上?”
“這不就是強人所難嗎?”
“我看啊,王招娣這是怕趙向南人跑了,想要給他找個媳婦拴住他呢。”
“有媳婦和子女,就趙向南那性子,能不回來?”
“唉,要是親生的,哪會這麼狠心。”
“別亂說,要是傳到她耳朵里,到時候又跟你扯皮。”
後面的話趙向南沒聽到,就算聽見了,也只會一笑置之,畢竟,這種言論從下到大他不知道聽說過多少次。
遠遠的,趙向南便看見了老趙家的青磚瓦房,離的越近,裏面的喧囂和熱鬧傳入他耳中,心中莫名湧出一股子多餘感。
“南哥,姑姑,南哥回來了。”王瀟瀟本就望眼欲穿,在意識到自家姑姑的深意后,她更是暢想和趙向南的未來,僅僅那麼想一下,王瀟瀟都臉紅心跳。
“回來了就在門口站着,也不說一聲,怎麼,還得我請你進屋?”王招娣就是看不慣趙向南那德行,實在沒忍住刺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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