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相認
還有方子?這一點陶巧倩從來不知道,可她更接受不了的是,在母親心裏她還不如一個方子嗎?陶巧倩的臉色登時便難看了幾分,不過因為李銘洛他們之前的告誡,尚且隱忍着。
不過陶同慶卻沒注意到姐姐的異常,開口便將方子的來源說了出來。同時也講清楚了當時不帶走陶巧倩的原因,不是陶母不願意,而是不能。
當時因為鄰居的告誡,陶母帶著兒子偷偷躲到了一邊兒,那個時候陶二叔已經帶人在家裏搜羅東西了,他們母子只要連夜逃走。
“所以,家裏的銀錢根本不是娘親帶走的?”一直以來對於母親的怨恨,便是她捲走家產,帶走弟弟唯獨將自己留了下來。可現在事實根本不是這般,因為怨恨而強行裝出來的倔強一下子便煙消雲散了。
陶同慶卻是微微一頓,滿臉的苦澀:“姐姐你也是知曉咱們家的境況的,如果娘親卷了所有家產,娘親也不會為了我而再次嫁人,最後操勞至死。”
原來是這樣么,陶巧倩突然覺得自己對不起娘親、對不起弟弟。如果不是有均兒、李銘洛他們的勸道,自己恐怕會撇下唯一的弟弟離開。
如果因此弟弟也早亡的話,她便罪該萬死。想到這裏,陶巧倩便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可把陶同慶給嚇壞了,“姐,你這是做什麼?”
陶巧倩卻不想自己內心最陰暗的一面展示在弟弟面前:“我不孝,身為女兒卻沒給娘親盡過一天的孝!”
“你也不想的,而且當初也是娘親先拋下姐姐的。姐姐不怨恨,娘親就很欣慰了!”因為陶母在世時時常念叨,陶同慶即便受了很多的苦,對陶巧倩依然信任非常。
讓陶巧倩更加愧疚,“弟弟,以後你跟着姐姐走吧!以後有姐姐一口吃的,便會有你一口吃的。姐姐還有一手製藥的本事,說不定同慶有機會去學堂。以後繼承父親的衣缽。”
“我可以嗎?”陶同慶年紀雖小,卻已經經歷過太過的世事無常。乍一聽,自己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意而活,簡直像天上掉餡餅一樣,不過他整個人感覺暈暈乎乎的。
“當然可以。”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還將鍾鴻輝拉出來頂缸,“不信,你問他。他也是大夫,很信任我製藥的本事的。”
一直充當隱形人的鐘鴻輝先是一愣,接着迅速點頭。“我可以保證,如果你隨着你姐姐一起離開的話。路上我可以教你功夫,男子漢大丈夫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怎麼能行!”
一句話簡直說道了陶同慶的心坎兒上。“好,我隨着姐姐離開。”
艾瑪,恐怕這是史上最好搞定的小舅子了。事情雖然定了下來,不過陶同慶在柳林村是落了戶的,想要離開必須經過里正。官府那邊的手續也得辦下來,沒辦法,均兒他們只得在柳林村停留了一陣子。
可是事情過去七天了,里正收了銀子。卻遲遲沒有消息,這個時代人們不願同衙門打交道。可里正不同,又收了陶巧倩不少銀子。按說路引早該辦下來的,可現在陶巧倩去問。
里正只是簡簡單單一句,沒辦好就打發了。言語間竟然還在暗示要銀子,陶巧倩雖氣,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次給了里正一兩。
回到陶同慶住的茅草屋,登時就憋不住了。“什麼玩意兒,之前就是不想同他糾纏一次性給了五兩。卻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銘洛、均兒聞言皆搖了搖頭,“恐怕問題就出自那五兩銀子身上,甚至當時他便篤定你沒有其他路子。”
陶巧倩登時便咯噔了一下,“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一直任由他這麼拖下去?”
在這個村子帶的時間夠長了,附近的山脈也被他們搜颳了遍,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否則李銘洛可不會好心提醒,現在么?“自然不會!”
“難道……”鍾鴻輝是知道李銘洛他們的身份的,還以為又到了狐假虎威的時候了。卻沒想到只是在他耳邊嘟囔了一句,便完事兒了。
明知道自己不善猜謎,卻總是玩兒這一套。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做自己最擅長的。
里正本來打定主意要好好搜刮一筆的,不過是些外來戶。相信即便知道了他的打算,也只能乖乖的,卻沒想到對方那麼大膽。直接打着自己的名義去了衙門,於是他的所作所為直接暴露在了縣太爺的眼皮子底下。
銀子沒收成,還將里正的職位給丟了,直接成了柳林村的笑柄。
想要報復,鍾鴻輝一出手便卸了他一條胳膊。這個時候,里正才發現這麼哪兒是肥羊,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惹不起、躲得起。無奈之下里正只得將所有怒火掩下,可每天看着均兒他們在村子裏晃來晃去。怒火只會越積越深,直到聽到均兒他們要離開的消息,再也人耐不住,當天晚上,便找了附近的幾個小混混。
打算偷了均兒他們的財物,名譽挽不回來了。至少得有點兒補貼吧,當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不過這會兒的他可不認為自己在作死,做了多年的里正,某些事情他絕對不會自己出面的。
只是等啊等啊,一直等到過了約定的時間。也沒見那幾個小混混來找自己,“難道他們打算將銀子獨吞?”
想到這裏,里正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還是報了一絲希望,於是一大早便道了茅屋附近查看。卻老遠便聞到濃濃的飯香,幾個小兔崽子有說有笑。“怎麼可能,難道他們這會兒還沒發現自己的東西丟了?”
里正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另一種可能,遠遠看了一眼,便氣憤的走開了。
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均兒他們意味深長的笑容。尤其是嬌嬌:“狗咬狗的戲最好看了,可惜我們沒那個眼福!”
說完還不忘瞪均兒一眼,本來她想跟着里正的。可哥哥以強龍不壓地頭蛇為由,將自己攔了下來。
均兒豈能不知,“結果憑想像都能想得到,幹嘛去浪費那個經歷?”
“想像得到什麼?”之前有個鐘鴻輝,現在鍾鴻輝好不容易跟上了節奏。又多了一個單純的陶同慶,沉浸在食物香氣的他,根本不明白均兒他們說的是什麼。
“里正他要倒霉了!”這些日子陶巧倩也是了解均兒他們行事的,平日最是隨和不過,可一旦惹了他們,絕對能折磨的對方哭爹喊娘。
“奧”陶同慶卻是不知,獃獃的應了一聲。他可是知道里正在柳林的勢力的,幾個小混混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直到太陽高高的掛在正當間兒,家家戶戶已經準備做午飯的時候,幾名衙役帶着大刀將里正押走的時候,陶同慶才明白姐姐的話,“所以那些個小混混兒是被鍾大哥送去官府了嗎?我們一直不走,等的便是這一幕?”
自己的弟弟還真是單純,陶巧倩微微一笑。“不然呢,里正這樣為了銀子毫無底線的人,自然不能姑息。”
只是這話說完,才發現對弟弟的影響有多大。趕忙接口解釋道:“當然在懲治這些壞人之前,也必須弄清自己的實力。否則,很可能懲治不了壞人。還可能將自己也給搭進去,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
“就像姐姐當年那樣?”陶同慶若有所思,想到了老家依然逍遙法外的二叔。
陶巧倩卻不知因為她的一番話,弟弟已經想遠了。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吧!”
什麼叫可以這麼說,姐姐不會另有計劃吧?陶同慶皺眉,不過卻沒有多言。沒辦法就憑現在的他,可沒有與二叔對上的資本。
因此迷迷糊糊的,一行人已經出了柳林村。直到肚子餓了,發生響聲。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姐姐他們已經搭好了帳篷,幾個帳篷中間,生着一堆火,可饒是如此也是深山野林的。會不會太危險了一點兒?
小心拉了拉陶巧倩的衣袖:“姐姐,住在這樣的地方,萬一有野獸?”
只是不等陶巧倩開口,鍾鴻輝便顯擺了上了。“別往了我和你姐姐是做什麼的,一些常用的藥粉還是有的,所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藥粉?還有這樣的操作?陶同慶感覺單單幾天的時間,他的世界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又興趣無限:“這麼有趣?姐姐我也想學!鍾大哥,你能教我嗎?”
只是一番話說的陶巧倩很是鬱悶,明明是自己的弟弟,卻同鍾鴻輝親自的不得了?“同慶這麼點兒小事兒哪用麻煩鍾大哥,我教的就可以了!”
這是鬧上彆扭了?呵呵,嬌嬌直接忍不住笑出了聲。“陶姐姐吃醋了呢,不過陶小哥說的對呀,反正你們日後都會是一家人,誰家都一樣奧!”
刷的一下陶巧倩的臉就變得紅撲撲的,悄悄瞄了一眼鍾鴻輝。鍾鴻輝根本沒有害羞這跟神經,點點頭:“還有一定差別的,巧倩比我細膩。”
艾瑪,這話不就是直接承認了么!陶巧倩更是恨不得整個人鑽進地洞算了,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躲回帳篷里去了。
可剛一回到帳篷,均兒他們的笑聲便鑽進了耳朵。“哎呀——”
鍾鴻輝真是個榆木疙瘩,可有的時候卻是想要屏蔽,卻聽的越是清楚。不過聽到鍾鴻輝的打算,整個人又甜滋滋的。
整個人矛盾極了,直到晚飯做好。嬌嬌端着一碗香菇瘦肉粥進來,才讓她整個人恢復了正常。“嬌嬌,你怎麼過來了?”
“當然是為了替某人送飯了,陶姐姐,這碗粥里可有某人私藏的驚喜呦!”說完嬌嬌故意眨巴眨巴眼睛。
讓陶巧倩無語極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明明看着小小的,卻偏偏像個小精怪似的,什麼都懂。
果然扒拉了幾下,在碗底找到一個圓滾滾的雞蛋。“這還是鍾鴻輝早上省下來的,陶姐姐快吃吧!”
說完也不得陶巧倩的回應,便笑嘻嘻的跑開了。陶巧倩也一副吃了蜜的模樣,一夜好眠。
不過柳林村原里正的家裏就不同了,夥同他人偷竊,雖不是多大的罪。可追究下來也是要坐牢的。一夜之間從堂堂里正變身囚徒,其中的差距可不是說說而已。
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就栽了的這麼嚴重?
原里正家人想要撈人,可那些衙役就好像商量好似的,全都是拿錢不辦事兒。就好像故意懲戒他們一般!
可不是故意的么,離開的時候,李銘洛特地去了一趟衙門,縣衙上下焉敢不從?
可惜,原里正直到花完所有積蓄,才明白了這個道理。最後將頭上的鏨子送給了牢頭兒,才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經此一事,恐怕這輩子都不敢有任何不良想法了!
早已離開柳林的李銘洛一行,對里正他們的下場早就沒了興趣。這會兒的他們,又發現了久違的信件,這次的擁有人不在是地位低下的混混亦或者是不起眼的小販兒。
說起來也是巧合,因為下大雨雨天路滑,官道上一兩馬車便陷在了馬路中央。出於好心,均兒他們便幫了對方一把。
本以為短暫的緣分,稍縱即逝。沒想到夜裏投宿的時候,再次遇見了。小徒兒急急忙忙取信,可能是因為走的太急,沾了雨水的鞋太滑了。直接摔到在地,手裏的信件也飛了出去。
恰好被路過的李銘洛看在眼裏,原來這對師徒是有名的園林設計師。這次出門便是應了一位大善人的請,幫忙替母親修建園子的。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最後兩行小子兒,卻與之前的那些信件的署名一模一樣。也就不得不讓李銘洛起疑了,“看來咱們得找個機會與這對師徒接觸一二了?”
“嗯”均兒聞言點點頭,他們只是無意間便已經發現這麼多人了。沒有發現的呢,還有這些人什麼階層的都有,保密性卻差的很,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