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牛逼,你丫早晚得出事!
酒店客房的房門被從外面打開,樊麗娜拉着行李箱走進來,插上房卡,房間裏的燈亮了起來。樊麗娜打量着房間,房間裝飾得漂亮高檔,看起來價格不菲。
樊麗娜走到窗前,拉開窗帘往外看,CBD的高樓大廈燈火燦爛,馬路上車水馬龍,從這裏能看到昨天陶野走出來的那家咖啡館,咖啡館生意很好顧客盈門。
樊麗娜嘴裏輕聲的罵了一句:“媽的!”發泄對陶野的不滿。
起風了,街邊樹木的枯枝在風中搖曳,僅存不多的樹葉被風吹掉,飄在夜空中四處亂飛。現在是即將入冬的深秋,從遙遠的貝加爾湖遠道而來的寒流已經開始隔三差五的騷擾侵襲,帶來大風降溫。
。。。
漆黑的房間,放在床頭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鬧鈴,樊麗娜被吵醒,伸手拿過手機,按斷了鬧鈴。剛剛早上4點,她又掙扎了片刻,坐起身。
衛生間裏霧氣瀰漫,樊麗娜洗過澡,身上圍着浴袍,頭上纏着毛巾,對着鏡子開始化妝。
樊麗娜化好妝換好了衣服,急匆匆的拉起行李箱準備出門,她看了一下手錶,剛剛五點十分。樊麗娜意識到自己太趕了,長出一口氣讓自己鬆弛下來,一屁股又坐到床上,嘴裏恨恨的嘟囔了一句:“媽的”
樊麗娜走到窗前拉開窗帘,天還沒亮,外面一片漆黑,路燈都還亮着,馬路上空空蕩蕩。她往街角的咖啡店看去,正好看到陶野剛到,正往行人路上推着摩托車,咖啡店還沒開門,黑着燈。
樊麗娜搖了搖頭,罵一句:“瘋子!”
樊麗娜拉起行李箱,快步走到門口,急匆匆的開門出去了。
樊麗娜拉着行李箱,肩膀上挎着背包急匆匆的來到酒店的餐廳,早餐還沒開始,服務員正在擺台。
樊麗娜拿房卡給站在門口的領班看了一下,語氣匆忙的說:“我趕時間,來不及吃早餐了,能拿幾個麵包帶走嘛?”
領班禮貌的點點頭,往裏指了一下:“可以,麵包都在那邊!”
樊麗娜把放在背包側兜的保溫杯拿下來,又問領班:“能幫我打一壺咖啡嗎?我有點來不及了。”
領班接過保溫壺,樊麗娜又要了兩個方便盒和膠袋,然後把行李箱留在餐廳門口,走進餐廳。
早餐是自助式的,各種麵包果汁水果酸奶琳琅滿目,樊麗娜挑了幾個麵包放進餐盒裏,又拿了些水果,兩盒酸奶。
外面天還黑着,路燈都還亮着,樊麗娜把車從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來,開出沒多遠就到了她和陶野約定見面的地點,那家咖啡館前。這會時間快到了,樊麗娜開得有些快,用力點了一下剎車才停下來,她感到右前車輪應該蹭到了馬路牙子。她看了一下手錶,剛好5點半。
陶野朝她走了過來,樊麗娜把司機副駕那邊的窗戶搖了下來,陶野走到窗邊,探頭往裏看,嬉皮笑臉的說:“呦,今天夠準時的啊。”
“那是,這麼大人了,我可不想讓人再指着鼻子數落。”
“幹嘛那麼要強啊,沒必要!”
從夜裏就開始降溫了,這會風依然刮的挺大,陶野皮夾克的領子豎著,脖子上纏着圍巾,頭上戴着絨線的帽子,臉被風吹得僵硬慘白。
“別廢話了,上不上車?不上車我把窗戶搖上了,車裏這點熱氣兒都放跑了。”
陶野拉開車門上了車,樊麗娜把暖風又調高了一檔,陶野把手湊到出風口吹着暖風。
“今天降溫了,你就穿這麼少,騎摩托車不更冷。”
陶野指了一下皮夾克說:“裏面穿了羽絨服了,我又不傻。”
“你昨天也這個時間到的?”
“對啊。”
“咖啡館沒開,你在哪獃著啊?”
“在外邊凍着唄,昨天沒今天冷。”
樊麗娜伸胳膊過去從車後座拎過膠袋,遞給陶野:“早點。”
陶野從袋子裏掏出餐盒,打開,看到裏面的麵包,露出驚喜的表情,不客氣的拿起一個就吃。
“還熱的呢,剛烤出來的?”
“是吧,下面那盒是水果。”
樊麗娜把暖水杯的蓋子擰開,往蓋子裏倒了些咖啡遞給陶野,陶野接過來喝了一口,還有些燙嘴。陶野把手裏的餐盒遞到樊麗娜面前,樊麗娜也拿過一個麵包吃起來
“麵包哪買的?”
“從酒店餐廳拿的。”
陶野驚訝的問:“你真在這邊開房了?”
“對啊,不然能這麼早嗎!”
“這附近的酒店可都夠貴的!”
“可不,花了我七百多呢。”
“真有錢!”
“我用飛行積分換的,本來想去馬爾代夫用的。”
陶野假裝沒心沒肺的:“麵包真好吃,還能拿嗎,我再去拿點。”
“我都退了房了。”
“可惜了了。”
陶野把暖水杯的蓋子遞還給樊麗娜,樊麗娜也一點不在意,又倒上了些咖啡,自己喝了起來。
天色開始亮了起來,天邊泛起一抹冷清色。
陶野打開車門,從車裏鑽出來,往遠處看了看天色,轉身對着車裏的樊麗娜說:“差不多了,再過十分鐘,天色再亮一點咱們就開始。”
樊麗娜在車裏答應着:“好。”
“把你要換的衣服都掏出來,一會要搶天光,就半個多小時,換衣服得快。”
樊麗娜也下了車,風小些了,但是很冷,都能呼出哈氣來,氣溫應該是零下了,她穿的有點少,被凍得打了個激靈。她抱着胳膊小跑到車后,打開後備箱,從行李箱裏往外掏衣服。
陶野蹲在行人路上,把被風颳得溜光凈的行人路的地磚當成工作枱,從背包里把相機掏出來,開始整理相機鏡頭和各種濾片。
天色更亮了些,但是還沒到大亮的程度,路燈也都還亮着,天色是冷冷的暗青色。
街道上空空蕩蕩,樊麗娜在大街中央擺出各種姿勢,變換着各種表情狀態,時而媚笑,時而故作冷酷,時而裝作陶醉。
陶野從相機的取景框裏仔細端詳着樊麗娜,然後不停的按下快門。平時的交往中沒有辦法這樣去盯着一個和你沒有親密關係的女人看,樊麗娜很漂亮,各個角度沒有死角,個子又高,完美比例的身材,又有種成熟的性感。
陶野非常沉迷於這種時刻,彷彿此刻樊麗娜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樊麗娜對着鏡頭的各種笑也象是在對着自己笑,樊麗娜擺出的這些風情萬種的姿態表情都象是表演給自己一個人看的。
陶野“上躥下跳”的找着最佳的拍攝角度,不停的按着相機的快門。他一會擰着身子側拍,一會蹲着仰拍,甚至整個人趴在地上拍,一會遠,一會又湊得離樊麗娜的很近的拍。兩人拍的都很嗨,完全沉浸在創作的熱情里。
樊麗娜被陶野的動作弄的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怎麼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的,怎麼擰着怎麼來。”
陶野假裝嚴肅的呵斥:“別笑,酷一點。”
拍近景的時候,為了增加臉部的着光,陶野讓樊麗娜自己托着一小塊米波羅給臉上反光。
樊麗娜表示抗議,但是語氣嬌嗔,“怎麼還有這種操作啊!”
車門敞着,樊麗娜在車裏換衣服,陶野站在車旁,看着天色更亮了,焦急的催促着:“快點,快點。”
車子小,伸不開手腳,樊麗娜衣服換了一半。
“別催,幫我拿着點。”
樊麗娜從車裏把換下來的衣服遞給陶野,陶野眼睛看着別處,接過衣服。
“你應當帶個助理,你這麼有錢!”
“你怎麼不帶啊,哪個攝影師沒有助理,還讓我自己托着反光板,托的我胳膊都要抽筋了你知道嗎?”
“請不起啊,跟你沒法比啊。”
天色又亮了一些,樊麗娜換好了衣服,小跑着跑到街道上,匆匆忙忙的擺好姿勢。
陶野又拍了幾張,樊麗娜湊過來,“給我看看。”
“還得修片呢!”
“看看嘛,看看你手藝如何,是不是象你吹的那麼牛。”
“你有兩個選擇,可以現在看,也可以再忍幾天,等修好了一起看,會有驚喜啊!”
樊麗娜想了想:“行,我選擇相信你。”
陶野突然問:“你二十幾了?”
樊麗娜一愣:“你這個問題可不禮貌啊。”
“我不是想窺探你的私隱,我可以把你修得蘿莉一點,也可以修得成熟一些。”
“你看我多大?”
“二十五六吧。。。”
“那眼見為實,你就實事求是吧。”
陶野盯着樊麗娜看,樊麗娜被看得有點發虛,“你看我幹嘛,不像啊?”
陶野卻脫下自己的皮夾克,給樊麗娜穿上。
樊麗娜不解的問:“你幹嗎?我車裏有衣服。”
陶野幫樊麗娜把皮夾克的領子豎起來,“來幾張狂野點的!”
陶野手腳麻利的把摩托車推到紅綠燈下面支好,樊麗娜立刻理解了陶野的意思,也不用陶野指揮,駕輕就熟的圍繞着摩托車擺起了各種造型供陶野拍照。
整條街的街燈突然全部熄滅了,天色已經完全大亮了,陶野讓樊麗娜等在摩托車旁,自己走到路邊去換鏡頭。
一輛保時捷超跑開過來,在里側的車道停下來等紅綠燈,和摩托車平行着停在斑馬線前。車裏音響放着重金屬音樂,聲音很大,外面都能聽得到。司機搖下車窗,放肆的眼神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樊麗娜,副駕上還坐着一位,頭髮染成奶奶灰,手裏端着一杯咖啡,很顯然在夜店剛刷了一個通宵,目光獃滯混沌,還跟着音樂不停的扭着。兩個人都二十齣頭,打扮前衛囂張。
“美女,挺酷啊!”司機副駕坐着的灰毛突然色眯眯的說。
樊麗娜瞟了他一眼,沒理他,靠在摩托車上把臉轉過去。
“加個微信唄,請你吃飯。”
樊麗娜厭惡的瞪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嘴裏輕輕罵了一句,“傻逼!”
這時變燈了,跑車轟了幾下油門,在啟動的一剎那,坐在副駕的“灰毛”突然把手裏的咖啡朝樊麗娜砸了過來,樊麗娜猝不及防,整杯咖啡都砸在了身上,咖啡飛濺出來,濺在皮夾克上,褲子上。
陶野正在樊麗娜車那邊換鏡頭,看到這一幕,趕緊跑過來,看着樊麗娜狼狽的樣子,怒不可遏,朝着跑車逃跑的方向看過去,嘴裏高聲大罵著:“操你大爺的。”
跑車開過了路口,像是示威似的停了下來,不停的轟着油門。陶野非常憤怒,他跨上了摩托車,把車打着。
樊麗娜趕緊勸,“算了!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上車!”陶野怒吼了一聲。
樊麗娜只得乖乖的上了車,陶野一踩油門,摩托車沖了出去。
超跑司機看到陶野追了過來,趕緊駕車逃竄,陶野在後面緊緊追趕。兩輛車一前一後,在街道上展開了追逐,連闖了幾個紅燈。幸虧時間還早,街道上車輛稀少,超跑不停的變換車道,企圖別倒陶野,幾次都差一點撞上,都被陶野靈巧的躲開了,但是非常危險。
樊麗娜趴在陶野的背上,緊緊的摟着陶野的腰,被嚇的高聲大叫,“別追了!”
陶野不管不顧,繼續飆車,終於超跑司機膽怯了,把車速慢了下來,陶野驅車上前,與超跑平行着行駛。
超跑司機把車窗搖下來,認了慫:“大哥,對不起行了吧,咱別追了!”
陶野朝丫怒吼着:“別他媽跟我說。”
超跑司機趕緊又對樊麗娜說:“對不起美女……不不,姐,他喝多了,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司機又去扒拉坐在副駕的“灰毛”,“快跟人家道歉。”
灰毛哆哆嗦嗦的說:“對。。對不起。”
他可能是真的喝多了,突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全吐在了車裏,司機趕緊一腳剎車,心疼的大叫:“我靠,別吐車裏啊,我怎麼還啊。”
灰毛忍不住,又吐了一大口,全噴在了擋風玻璃上,散發的臭味車外都能聞到。
陶野看着兩個人的狼狽樣,冷笑着,駕車掉頭離開。
兩人回剛才拍照的地方,陶野把車停在樊麗娜的車旁,樊麗娜跳下車,嚇得渾身直哆嗦,朝陶野怒吼起來。
“你不要命了,剛才差一點撞上你知道不知道。”
“不是沒事兒嘛!”陶野無所謂的,“那時候就不能認慫,誰慫誰吃虧,兩個小兔崽子,還想跟我玩飆車!”
“你牛逼,又能怎麼著啊?過癮了是嗎?”
“我靠,你別跟我來勁啊!”
“撞車了怎麼辦!你不想活,我還還想活呢。”樊麗娜驚魂未散。
“好了好了,不至於吧,你跟我一起出來,我能讓受這種奇恥大辱嗎!”
陶野拿話安慰着,他想摟過樊麗娜的肩膀,被樊麗娜一把把胳膊打開。
“你闖了紅燈了你知道嗎,都被拍下來了。”
“那倆孫子也被拍下來了,等着挨罰吧!”陶野洋洋得意的,“我這牌子是假的!”
“你行,你牛逼,你丫早晚得出事兒!”
車窗外夜色闌珊,連綿的秋雨似乎停了,樊麗娜回想着之前這場刺激的飆車歷險,不禁又深深的嘆了口氣,發泄的罵了一句:“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