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談判的結果
吃完東西以後，馮淵收好小鍋，拍拍屁股站起來作勢就要上路，刻誠只得叫住他。
“等一下。”
“嗯？你改變主意要把那隻角給我用了？”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刻誠試圖跟他說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大致也應該心裏有底了吧？”
馮淵冷哼，他當然清楚，作勢要走只不過是在試探罷了。
刻誠接着道，“我們是作為棋子和工具人被人刻意投放到這個山谷里來的，外面肯定還有別的像是之前那個混蛋一樣的、以虐殺我們取樂的人，姑且就叫他們「玩家」吧。
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有了自保的機會，你確定要這麼繼續走下去跟那些混蛋玩家硬碰硬？那個手機地圖的功能有多強大你應該很清楚，隨隨便便走出去的話我們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
“是你有了自保的機會，而不是我。”馮淵指出了關鍵點，“我怎麼保證你在變強之後還會兌現諾言？”
“我發誓，我以我的人格做擔保，絕不騙你！”刻誠珍重地道，蘿蔔加大棒，“其實你也應該明白，我和我姐完全可以對你用強的。”
馮淵嗤笑，“你姐看起來跟你一樣大，不過是個孱弱少女，除了被我逮住當做人質以外能有什麼用？”
“你說什麼！？”刻詩詩怒了，“好傢夥，給你當人質！？真虧你敢說啊，要不現在咱兩就來比劃比劃？也好讓我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他姐姐凶得很，刻誠聳聳肩，“你也看到了，別看我姐這副御姐美少女的外表，她內里可是個實打實的女漢子大姐頭，從小欺負我長大的，在學校是校霸一樣的存在，跟男生打架從沒輸過，你確定敢惹嗎？想想剛才到底是誰解決掉那個混蛋的吧，又是誰待在原地駐足不前。”
馮淵的臉色難看起來，刻誠說的沒錯，別的不談，單論勇氣刻詩詩這一介女流甚至還超過了他這個男生，而勇武這個詞之所以勇字排在武字前面，自然也是有它的原因的。
更讓他忌憚的是，刻詩詩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殺過人的，根本不敢惹。
“你們是可以對我用強的。”他不得不咬着嘴唇點頭承認，一臉憋屈，“但我也不是軟柿子，用強的，除非你們想要玉石俱焚。”
“至於嗎？”刻誠一臉無奈地看着他，“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打死都不給你那兩支重塑劑的話，你就要來硬強，我可以這麼理解嗎？”馮淵陰仄仄地道。
“當然不，我不會搶劫你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馮淵抬起眼皮，“那把那隻黑角讓給我呢？”
“很遺憾，這更不可能。”
“那就沒得談咯？”
這回輪到刻誠沉下臉來了，“你拿那個重塑劑來沒用，我就直說了吧，注射那個東西是使用這個角的前置條件，沒有你的重塑劑，我就用不了這個角。”
“那不正好給我用？”
“你在想屁吃吧！？”刻詩詩忍無可忍，“我弟的人品一直都很不錯，你就信他一回又如何，就算你的性格多疑又陰險，我弟他照樣會說到做到，一路保護你的安全，以後做一件對等的事情來償還你這次的人情，他向來言出必行的。”
“你們姐弟沆瀣一氣，誰知道你們說的是黑是白，休想忽悠我。”
刻誠是真的有些無語了，“你也太小心眼了吧，現在的情況是只有我們合作才能共贏，你光拿着那兩支重塑劑來幹嘛啊？”
“或許我打了之後身體會產生什麼不一樣的變化呢？”
馮淵眯着眼睛，“比如獲得某種超能力什麼的。”
“一針下去就能獲得超能力？虧你真敢想啊馮淵，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或者正如你說的，使用你那個角的前置條件就是注射我的基因重塑劑，那我先自己注射了不正好，等以後我得到別的角豈不是直接就能插·入使用了？”
“你用不了的，這東西還有別的限制。”
“什麼限制？”
“你把重塑劑給我，我就把所有的情報都共享給你。”
馮淵猶豫了一下，要是搖頭，“不行，等你擁有力量以後我豈不是任你拿捏？”
“我拿捏你幹什麼呀老兄！”刻誠是真的服氣，這邪魅小子也太多疑膽小了點，器量也小得不行，他感覺自己口水都快說幹了。
“現在的情況是還有別的‘玩家’在外面晃悠，說不定正控制着一些類似我們這樣的受害者，他們的力氣和身體靈活程度你也是知道的，憑我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所以我們才需要趕緊強大起來啊。”
“你強大又不代表着我們強大，我與你素不相識，隨時可能會被你當成棄子拋棄。”
“那也比坐以待斃強啊，你以為這種黑角很容易獲取嗎，要不是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無人機，你覺得我們能憑空獲得這種寶貝？想想那個暴徒寧死前那狂喜的大笑吧！”
“所以我才這麼想要這件東西啊，你把它給我用好嗎？果然是插在額頭上的？”
刻誠一臉無語至極的表情，他都懶得開口去拒絕了。
兩人的談判陷入了僵局，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壞消息，羅珺忍不住開始勸說馮淵，把藥劑交給刻誠使用，然而邪魅小子根本不鳥她，她的勸說屁用沒有。
山洞之內亘靜無風，亦無飛鳥的鳴啼，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轉眼到了中午，他們卻仍在僵持，準確的說，是在等馮淵下定決心。
要麼他拿出手中的重塑劑換刻誠一個人情，要麼他就直接離開。
而馮淵最終給出的答案是....徑直離開。
“我是相信你的，刻誠，但我不相信人性中潛藏的幽暗。”
他留下這句話之後就走了，氣得刻詩詩直跺腳。
“不行，這樣的話不就前功盡棄了嗎，那兩管針劑我怎麼的都要給你弄來！”
又來了，他姐姐的搶奪計劃。
“別去。”刻誠拉住她，“你想當強盜嗎姐？”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重塑劑的事情我們可以再想辦法，但良知和道德丟了的話人也就完了。”
他苦口婆心地道，“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出賣人性，那樣活着跟動物有什麼區別？”
刻詩詩瞪眼，“你少看不起動物，它們也是拼了命才能在這大自然里生存的！”
“那你為了那兩管針劑就甘願放棄良知嗎，甘願做個搶劫犯嗎！？”
“我不是為了那兩管針劑，我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現在的狀況非比尋常，你必須給我儘快強大起來，不然萬一我們再遇見之前那樣的混蛋怎麼辦，我絕不要你再癱瘓一次，我們可沒有後悔葯可以吃！”
姐姐一臉兇狠的堅定，刻誠感覺自己都快要忍不住像小時候那樣撲進她懷裏諂媚撒嬌了。
“別去，我不想你變成那種人。”
“我不想到時候再來後悔！”
“姐~”刻誠不得已使出絕招了，對姐姐做出了不知羞恥的事情，“算我求你了，別去好不好？我知道你最好了。”
“你！？”
刻詩詩一臉頭疼，她根本受不了自己最親的弟弟這副模樣，“...好吧好吧好吧，姐姐不去行了吧？”
“嗯，誒嘿嘿嘿...”刻誠傻笑。
“你這湊弟弟，這麼大個人了也不嫌害臊。”刻詩詩抱着弟弟的頭一個勁的擼，山洞內其餘兩個女孩的目光讓她紅了臉。
刻誠諂媚地笑着跟姐姐分開，一點不帶害臊的，這可是他對付老姐的終極武器，嫌害臊的話他早就已經被揍成一坨翔了，哪裏還能長成這麼一副結結實實的俊俏小伙模樣？
弟弟諂媚姐姐，嗯，不寒磣。
“現在就先睡個午覺吧，幫我把那個晶片用了。”刻誠提議，姐姐輕輕點頭，“行吧。”
兩人取出大箱子裏的一床防潮被褥——這墊子又輕又厚，放在山洞裏的石床上鋪好，沒管那邊兩個少女的竊竊私語，刻誠直接躺上去開睡，儘管山洞外照射進來的光線讓這裏毫無卧室的感覺，但這並沒怎麼影響到他躺下休息。
畢竟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挺累了，早上七點過就醒，走了不少路，還經歷了一場生死廝殺，以及從癱子到正常人的大起大落，然後又是費盡心神嘗試說服馮淵，一直到午後的現在...
所以他還算成功地放空精神睡了過去，然後做了一個夢。
這夢起初是一片黑暗，就像沒有星辰的宇宙，後來他似乎聽見了一聲咔嚓的聲音，然後無數的繁星便開始閃爍，璀璨的星光也跟着充斥視野。
接着，一陣猛烈的失重感讓他覺得視野開始顛倒，卻分不清上下左右，他漂浮在宇宙之中，耳邊開始細細碎碎的有一個機械女音在說話，卻不知她說的是什麼，眼前似乎印入無數文字，卻不知讀到的是什麼...
他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被嵌入了一小段記憶，這讓他憑空多出了一絲感悟。
這絲感悟告訴他，記憶可以是知識本身，也可以是知識的載體、溫床、組成，還可以催生出新的理解，新的知識...
本應駁雜的信息組成了一個井然有序的系統，以一種神奇的形式在刻誠的腦中永久儲存，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夢中醒來，感覺頭有些疼，眼前一陣模糊，然後他愣住了。
就像是莫名其妙就掌握了英語一樣，在這一刻，他莫名其妙就明白了很多新的知識。
關於如何使用那隻黑角KRS戰術的終結，關於什麼是聚能轉化，什麼是適配型號，關於什麼是聚能球，什麼是超頻矢量切割...
有關於那個黑角的一切，刻誠莫名其妙就明白了，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關於嵌入體的常識，還有那些針劑的常識。
不過也不能算是莫名其妙吧，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姐姐插·入了那枚骨釘晶片，在他睡着的時候，輕輕的慢慢的，他回憶起夢中那聲咔嚓的聲音，然後一切水到渠成。
宛如南柯一夢。
反應過來的當時，他立馬就把頭往自己身下看去，同時伸手進被子裏脫下礙事的褲子。
在關鍵的地方，他看見了一行很重要的文字。
「KSR-2152」。
該死，他之前撒尿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注意到這裏有字！？
他放鬆地抬起頭，卻發現床邊一個人也沒有，山洞裏靜悄悄的，本該守在他身邊的姐姐不知所蹤，另外一張床上睡着嬌小少女羅珺，思華年則在她的床邊用手撐着下巴打瞌睡。
等等，他姐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