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鐵血刑警

第四章 鐵血刑警

戰智湛洗了個澡之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他確實有點累了。終於如願以償的去軍偵察處當了副連職的偵察參謀,但他總感覺有些美中不足,他的願望是去偵察大隊當個連隊的主官的。可是,下午和“御貓”的一番格鬥,雖然為時不長,戰智湛卻已竭盡全力,並徹底的服氣了:“部隊的確人才濟濟,尤其是‘飛虎軍’。且不說‘御貓’的槍法自己絕對難以望其項背,就是自己最拿手的擒拿格鬥也不見得就比‘御貓’強。把‘御貓’摔倒,純粹是僥倖。嘿嘿……還想着去偵察大隊的偵察連當連長,那不是‘洗臉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淺嘛’。……”

戰智湛的腦子裏胡思亂想着,他忽然又後悔了,後悔在哈爾濱短暫的“特種培訓班”里,沒下苦功夫跟教官好好學一學情報人員的“擒拿格鬥術”。那個培訓班是由原□□中央調查部、公安部政治保衛局以及□□中央統戰部的部分單位、國防科工委的部分單位合併而成的國家安全部在哈爾濱舉辦的。戰智湛能夠參加,純粹是二十三軍李參謀為剷除日本□□大頭子、國際間諜加藤秀鄉計劃的需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戰智湛雖然摔倒了“御貓”,但與“御貓”卻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戰智湛感覺很欣喜的是,自己雖被分配到了偵察處,但明天一早就得去偵察大隊“御貓”的連里參加訓練了。這要是在和“御貓”過招之前,戰智湛肯定認為這是在羞辱他。現在嘛,他恨不得立刻就去偵察大隊報到,跟那些偵察兵好好學一學在戰場上絕對實用的“格鬥”。也可以說,那不叫你輸我贏的“格鬥”,而是叫做你死我活的“肉搏”。

“看‘御貓’的身手就像亞鵬!……‘眼目前兒’回想起來,也想不明白‘御貓’和亞鵬使的是什麼招數,卻那麼厲害,讓自己‘那前兒’兩三分鐘之內兩次差點兒死在亞鵬手裏。……要不是有那次的遭遇,有了經驗,今兒個要命也不是‘御貓’的對手……”戰智湛想到這裏,不由得聯想起了在哈爾濱讀大學時,遭遇了企圖暗殺哈爾濱市公安局大案隊隊長結義二哥“武二郎”武友義的那生死瞬間。

那是戰智湛和二哥“武二郎”武友義在結拜大哥“海哥”家閑聊,時間很晚了,“海哥”一笑說道:“二弟,這麼一折騰,我都不困了,要不咱們哥兒仨整兩盅你再走。我那旮沓還有兩瓶三十年的茅台呢……”

“太晚了,改日吧,反正咱們哥兒倆加起來也喝不過八弟。……”武友義笑着接着對戰智湛說道:“一個朋友從香港回來,給我捎回來一套香港明河出版社出版的《金庸全冊》,我知道八弟喜歡這套書,就留下了。……八弟,去我家取回來再來‘海哥’家睡覺咋樣?……”

“是嗎?……俺的好二哥,你可讓俺咋感謝你呀。……”戰智湛十分高興,拉着武友義的手滿口答應,不住口的感謝。

“海哥”搖了搖頭,笑道:“唉……八弟愛書成痴。……看起來二弟的《金庸全冊》比我三十年的茅台酒還有誘惑力呀。……”

夜已深,大地靜悄悄的。“武二郎”武友義的家住在離“海哥”家不遠的公安局家屬區里,步行僅需十幾分鐘。戰智湛和武友義一路說說笑笑的,很快就來到他家的大門外。

武友義的家是平房,自己家有個小院子,院牆是磚砌的,大門是木製的,看起來自然氣派多了。武友義走到自己的家門前,伸手一推木板門上的小門,大概是想撥開門閂,不料,大門輕輕的“吱呀”一聲,竟然應聲開了。他愣了愣,一閃身,從腰間拔出了□□。

戰智湛馬上意識到有情況,低低的問道:“二哥,招賊了咋的?……”

武友義伸出左手食指放到嘴邊,做了一個“別說話”的警示。

戰智湛心裏罵道:“哇尻!……偷東西偷到公安局的家屬區來了,真他娘的不想活了。……”

見武友義如臨大敵,戰智湛也不敢大意,甚至有些緊張,伸手到腰間拔出兩柄飛刀夾在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突然,掛着窗帘,亮着燈的屋內傳出一聲似乎是十分恐懼,聲音嘶啞的女人聲音:“你們……你們饒了……饒了我們娘兒倆吧!……”

戰智湛心中暗想:“發出的聲音一定是二哥的妻子二嫂裘淑珍。這賊的擔子也忒大了,竟然敢公然入室搶劫市公安局大案隊隊長的家。嘿嘿……看來這賊的‘道行’不小呀。……”

都說“關心則亂”,可武友義是什麼人呀?那是身經百戰的“鐵血刑警”,心理素質豈非一般人能比。他和戰智湛對視了一眼,對他做了一個跟隨的手勢,一個翻滾悄無聲息的進入院子內,隱身在院子角落媒柈棚的暗影里。戰智湛學着武友義的樣子,十分小心的閃身進了院子,盡量不發生一點聲響來。戰智湛仔細聽了聽,屋內的動靜太小,聽不清。他心中焦躁,正要站起身,摸到窗檯底下,武友義一把拽住他,附到他耳邊低聲說道:“我進屋,你守住窗檯!……”

“嗯……”戰智湛點了點頭,低聲答應后,伏在地上,貼着媒柈棚和院牆,迅速而又悄悄地向窗檯底下摸過去。

戰智湛格外小心,因為他要弄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一共來了多少個。他探出頭去,只見窗戶被窗帘擋得嚴嚴實實的,只好把耳朵貼到玻璃上,屏息凝氣,集中精力傾聽。

“你男人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聲音雖然很低,很模糊,但是戰智湛還是聽得很清楚,是一個聲音有些嘶啞操着河南口音的男人。娘的,原來不是小偷,是來找武友義的仇家。

屋子裏又傳來了一聲更為含糊,低低的女人聲音:“你要幹啥呀?……我真不知道。……我男人是警察,乾的工作是保密的,他上啥地方去,去幹啥也從來不告訴我們娘兒倆,我也不能問。我想他應該馬上回來了,你……你們別難為我們娘兒倆,就饒了我們娘兒倆吧。……”

“嘿嘿……‘冤有頭,債有主。’只要你和你兒子不搗亂,我們不會難為你們。……好吧,我們就在這裏等。亞鵬,你去院子裏,我在屋裏。……”河南口音聲音嘶啞的男人說道。

聞言,戰智湛急忙向正在摸向房門的武友義做了一個籃球“暫停”的手勢,又指了指房門。武友義十分機警,他一閃身躲到了房門邊的一個水缸後面。戰智湛無處躲藏,急中生智,也算藝高人膽大,索性大大方方的走向房門。

一陣極輕、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他手中鋒利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刺眼的寒芒。就在中年男人的目光轉向戰智湛的一瞬間,戰智湛心中十分緊張,但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的樣子,就像是老朋友般,輕輕地叫了一聲:“亞鵬……”

這個叫做“亞鵬”的中年男人滿腦門子問號,他本能的愣了愣,剛要開口問話,戰智湛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放鬆了戒備,手腕一抖,兩柄飛刀猶如兩點寒星直奔他射去。亞鵬也真不含糊,他臨危不亂,手中的匕首一撥打掉了一把飛刀,一低頭躲開了另一把飛刀。

戰智湛吃了一驚,伸手又拔出了兩把飛刀。就在這時,武友義像夜風一樣從水缸後面飄了出來,手中“□□”□□的槍托猛地砸在亞鵬的頭上。亞鵬晃了晃,栽倒在地。

“亞鵬,亞鵬?……你在外邊和誰說話呢?……”屋內聲音嘶啞的河南口音問了一句。

武友義一閃身,從門縫中鑽進了屋內,戰智湛急忙拿起亞鵬手中的匕首跑向窗檯,準備堵截跳窗的匪徒。忽然,屋內傳出了一聲十分沉悶的槍響,像被什麼物體包住了似地,一槍打碎了燈泡。頓時,屋內一片漆黑,幾乎是在同時,又響了一聲清脆的“□□”□□的槍響,這一槍肯定是武友義打的。緊接着,戰智湛就聽到了裘淑珍的尖叫和一個男孩兒的哭聲。

突然,“嘩啦”一聲,一團黑影撞碎了窗戶,從屋內飛了出來。緊接着,又是“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槍聲傳來。為了防止碎玻璃碴飛進眼睛裏,戰智湛條件反射似的低頭躲避,用左胳膊遮住,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他知道對方手中有槍,對付對方最好的辦法就是貼身肉搏。戰智湛趁着逃出窗外的那個河南口音的男人立足未穩,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讓他持槍的右手無法對準自己,揮刀刺向他的心窩。讓戰智湛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並沒有發生預料中的血液飛濺。這名男人左腳很熟練的迅速後退一步,身體一偏,躲開了致命的一擊,右手的槍托準確的擊中了戰智湛握刀的手腕。戰智湛只感覺虎口一震,強烈的酸麻感讓他手中的刀應聲落地。更讓戰智湛瞠目的是,河南口音的男人左手一撈,居然像變魔術一樣握住了刀柄,右手的□□指在戰智湛的頭上扣動了扳機。戰智湛心中一涼,知道沒救了,就閉目受死。不料,只聽“啪嗒”一聲□□撞針的撞擊聲,□□沒響,是他娘的卡殼了。戰智湛心中慶幸之餘,睜開眼睛準備繼續和對方拚命。不料,對方的左手反握匕首,已經迅速的出刀,寒光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划向了戰智湛的喉嚨。

戰智湛此時避無可避,什麼見招拆招,在這個男人雷霆電閃般的攻擊面前,全都沒了用處,他無奈的又閉上了眼睛,殺手滿臉的血污和殺氣騰騰冷電般的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腦海中。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啪”的一聲清脆的槍響,是二哥武友義及時開槍,救了戰智湛的性命。

戰智湛睜開眼睛看去,只見武友義神威凜凜的持槍站在窗內。嘿嘿,當殺手的冷兵器遭遇到了“鐵血刑警”的□□,身體毫無疑問的就會被崩飛了出去。不過,也幸虧殺手的槍卡了殼。戰智湛撿起地上的匕首,頭上的冷汗冒了下來。他的喉嚨清楚感覺到了一股涼風,好快的身手,若不是武友義及時開槍,恐怕戰智湛即使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喉嚨是人體的最脆弱的重要部位,這個河南口音的男人招招致命,明顯不是盜賊,也不是普通的□□分子。殘酷的事實證明,這兩個男人顯然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職業殺手。

地上河南口音的男人開始抽搐、痙攣,吃力地用滿是血污的手舉起□□。這是一個目露凶光,三十多歲垂死的殺手。“啪……”武友義的槍口裏又閃出一道紫紅色的火舌,子彈擊碎了這個殺手的頭,在地上打起一股煙塵。戰智湛冷漠的注視這個差點殺了自己的殺手,雙腿蹬了一蹬,不動了!

“八弟小心!……”忽然,武友義驚叫一聲。戰智湛本能的轉身望去,原來是被武友義打暈的那名叫“亞鵬”的殺手,恰巧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他撿起了戰智湛的那兩柄飛刀,抬手將一柄飛刀甩出,射向了戰智湛的后心,然後手持另一把飛刀,騰身而起,餓虎撲食般向戰智湛撲來。

戰智湛沒有料到這個“亞鵬”竟會如此頑強,猝不及防之下,慌忙矮身躲過飛刀。還沒等他站穩身子,亞鵬的腳已經踢到了他的面門。他無處可躲,只能舉起右臂硬架。職業殺手的功夫可不是吹的,也不是街頭的烏合之眾所能比擬的。只聽“呯”的一聲悶響,戰智湛感覺一股極大的力量從手臂傳來,手臂一陣劇痛,幾欲折斷,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連連退了幾步。戰智湛知道遇到了勁敵,急忙拿樁站穩。眼看亞鵬持飛刀刺向自己心窩,他拼着兩敗俱傷,以攻對攻,右手的匕首使出一招《梁氏刀法》中的“笑談渴飲匈奴血”,直指亞鵬咽喉。“啪……”“武二郎”又是一槍,亞鵬應聲倒地。還沒等他爬起來,戰智湛咬牙切齒的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飛刀,狂怒之下沒有完,又是一腳踢斷了亞鵬的幾根肋骨。亞鵬胸部中彈,還剩下幾口氣,不時地從嘴裏吐出一口口的血水,弄得滿臉都是血污。他全身痙攣着,似乎還打算爬起來。

“你個‘王八犢子’,說!……究竟誰派你來的!……”讓人做嘔的血腥味使戰智湛乾嘔了幾次,他憤怒的有點失去了理智,還未等亞鵬回答,“啪”的又是一腳:“你個‘雜種揍兒’的!說不說?……”

“嘿嘿……老子六九年在珍寶島徒手打趴下三個‘老毛子’,七九年自衛反擊戰殺死的越南小鬼子沒數。沒……沒想到竟栽在了你這個小崽子……小崽子手裏……”亞鵬冷笑着盯着戰智湛,話音越來越低,最後嘴不動了,但他的眼睛卻仍然死死的盯着戰智湛,讓人不寒而慄。

聽了亞鵬的話,戰智湛不由得愣住了。轉頭問武友義:“二哥,這小子的話是啥意思?……”

武友義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把□□插回槍套,皺着眉頭說道:“聽說‘對越自衛反擊戰’后,轉業了一批老兵。唉……其中有些人放鬆了世界觀的改造,經不起糖衣炮彈的攻擊,居然干起了職業殺手的勾當。……這些人實戰經驗豐富,頭腦冷靜,心理素質好,受過極其嚴酷的訓練,只要一出手,就極少失手。……但他們‘接活兒(指談成被雇傭殺人)’的價碼是相當高的,是誰下了這麼大的血本呢?……”

“武處長你出啥事兒沒有?……你咋樣?……”天亮了,武友義的鄰居也是同事,聽到了槍聲紛紛趕來。……

想到了最終還是沒有逃脫被暗殺的二哥武友義,戰智湛不由得傷感起來,迷迷糊糊地不知不覺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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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那紅紅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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