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祝飛不死,何以安生
菁菁小產了,還被虐待,落下渾身的傷。
熊想想聽了沈汐所訴,憤恨得雙眸猩紅,直想當即衝去祝家搶人殺人。
白修死死拽住了她。
“你聽沈汐把話說完!別衝動!”
“熊姑娘,別衝動。”沈汐勸道。
熊想想冷靜不下來,使勁深呼吸調整了情緒,才道:“好,你繼續說。”
就方才聽到的那些,熊想想都消化不了。
菁菁沒了孩子,還被祝飛這樣虐待,她該有多絕望。
她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只有無窮盡的恐慌。
沈汐掏出一張手繪地圖。
“這是祝家全貌,”沈汐用手指着一處房子,“傅菁在這兒,你們把地形記熟了,救人才能順利些。”
熊想想接過地圖,“好,好,謝謝你……”
“傅菁說,白公子必不願與祝府撕破臉,便不能明目張胆的去,祝二公子大婚那天,是最好的時機。”
那日祝家客人繁多,進進出出的人數不勝數,也只有那天,他們才能輕易進祝家去把人帶出來。
明玉公主聽得呆了。
“小汐汐,有這樣的事為何不告訴本宮?”
沈汐對公主笑了笑,“這等臟事,恐污了公主耳朵。”
她是想過求助公主的。
可祝二公主所犯之罪,左不過一個強搶民婦,公主要出手,還得考慮祝家背後的關係。
而祝大人倚仗的,便是嘉晟郡主這座山。
因此這人只能偷偷的救。
這兒畢竟時時提防着人進來,未免人揣度,白修帶着熊想想很快告別了明玉公主。
熊想想魂不守舍的,一直被白修握着手腕都沒發覺。
“傅菁很堅強,你也要堅強一點,把魂收回來。”
熊想想“嗯”了一聲,無意識的跟着他走。
“看,祝飛來了。”
這個名字如一道驚雷,驚醒了熊想想,她這一回神,發覺自己已被白修帶到了郡主府的觀景樓上,往下,能看到摩肩擦踵的人群。
人群之中,衣冠楚楚的祝飛就像一個針,扎痛了熊想想的眼睛。
“王八蛋!……”
白修拽緊了她,“你再生氣今日也憋下去。不能打草驚蛇。”
熊想想咬緊了唇。
白修嘆息,“祝飛若感覺到威脅,他會把人轉移了,就更不好救了。我們現在只能等,再過五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我們等着。”
熊想想咬得唇色發白了。
“他為什麼要那樣對菁菁,菁菁為了他連我都騙,他怎麼忍心……”
“等救出了傅菁,再把祝飛弄出來給你收拾,他該死。”白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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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菁不緊不慢的用着膳,黎茗闖了進來。
守門的依舊是束手無策,也不敢碰她。二公子又遠在郡主府,沒法去通知。
他們只好祈禱着,今日可別打起來了。
黎茗將門關上,對着傅菁嘆了口氣,“你是該好好吃飯,那麼瘦了。”
傅菁看了看屋子裏,遺憾的說:“想給你泡杯茶,這裏連個多的杯子都沒有。”
黎茗坐了下來,“若是還有幫得上的地方,你儘管提。”
傅菁又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有件事該告訴你。”
“嗯?”
“你的父親,他為何會出事,你知道么?”
事關家人,黎茗口氣沉了沉,“怎麼。”
傅菁壓低了聲音道:“是祝飛,他為了得到你,請求白公子配合與你父親政見相左的官員,害了你全家。而家門淪喪的你,只能選擇依靠他了。”
黎茗一怔,猛地站起,“不可能!”
“他那樣的人,有什麼不可能的。”傅菁笑着說:“我們的談話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礎上,若你不信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黎茗身子晃了晃,一手用力撐着桌沿。
“你有證據?”
“你爹的罪證,是何人告發的,何人審的案定的罪,你但凡多了解一點,便知這些儘是嘉晟郡主的親近之臣。”
“……”
“你全家人的赴死,竟是因為祝飛對你的痴念而已,他害了你,卻還充當了那個救你的人,享受了你的感激。”
黎茗獃獃的站立着,呼吸緊促。
傅菁掏出一個蠟黃的小紙包,推到她面前,“這葯無色無味,能要他的命,拿去,替你家人報仇。”
黎茗接過這藥包,緊緊捏在掌中,“你,你哪裏弄來的毒藥。”
“這你不用管,”傅菁笑了笑,“我可以自己毒死他,可我想着你的仇恨更深,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她問沈汐要毒藥,從不是為了自盡的。
沈汐善良,若說想殺祝飛,她一定不會配合給毒藥。
可是祝飛不死,何以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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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飛從郡主壽宴上回來,馬不停蹄的去了傅菁那兒,呆了兩個多時辰已到深夜,才轉到黎茗這兒來。
黎茗一直清醒的,直到他上床來抱住了自己,悠悠問:“你說,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到什麼地步?”
祝飛沒來由的想起他對傅菁做的那些事,啞聲道:“會喪心病狂,不折手段。”
黎茗的牙齒頓時顫得咯咯作響。
“怎麼了?”祝飛摟緊了她,在她臉頰邊親了親,“那是對別人,不是對你。”
黎茗輕輕笑了一聲,“你說的是傅菁,你有多喜歡她。”
祝飛愣了愣,覺得這個小女人是吃醋,便笑着說:“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呀,茗兒,我心尖上只放了一個你。”
“那你為什麼日日在她那裏過夜呢?”她問。
祝飛皺了下眉頭,他不是讓下人們管住自己的嘴么,看來身邊是要清理一番了,不過也有第二種可能。
“是那個賤人告訴你的?你聽她胡說什麼,你看她那病怏怏的模樣就知道我沒把她當人了。”
“可你為什麼囚着她不放呢?”
“關只牲畜而已,”祝飛笑着說,“茗兒不必惦記着她,心裏若不痛快,你去拿她出氣啊。”
黎茗心裏騰起涼意,凍得整個身子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在自己這裏過夜的次數寥寥無幾,哪怕來了,到了半夜還是會因為夢魘走人。
他總在害怕傅菁離開,日日夜夜纏着傅菁不肯放手。
嘴上卻說人家是牲畜。打她,虐她,弄得她遍體鱗傷,還要縱容自己去出氣。
黎茗越發相信傅菁的話。
這個人喪心病狂了,害她全家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