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消逝的光芒
清晨被噩夢驚醒，洛華坐在床邊，雙眼盯着兩個黑眼圈，一個晚上足足醒過來不下十次，幾乎就是剛剛入睡就被噩夢嚇醒，頻繁的噩夢讓他心力交瘁。
“好煩啊......”洛華雙手使勁的揉了揉頭髮。
整個晚上他都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靠近，但是每一次都無法看清楚，夢境裏的一切就像是真真正正的夢一樣。
惡魔飛到他的身旁，咧嘴笑道“是不是感覺特別的無助？”
洛華點點頭，那種無力感已經深入骨髓。
惡魔也點了點頭“這才只是個開始。”
抬起頭瞪了惡魔一眼，洛華起床去洗漱，一金一紅的上帝之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頹喪，無助，弱小，洛華不由得苦笑，這還是你嗎？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在幾天的時間裏被打擊的不成人形。
推開門走出家門，撥通了府明的電話號碼。
“府明，我出來了，一起去學校看看吧。”
“好。”
上午九點半左右的時候，兩個人出現在了大學的門口，府明的身旁還站着一個看上去挺英俊的年輕人，乾淨整潔，臉上帶着痞氣的笑容，是女生喜歡的類型。
年輕人看到洛華，連忙跑上去伸出手“你就是洛華吧，我叫那玄七，是府明的朋友，聽府明說你精神狀態不好，特意叫我過來幫你調養一樣。”
姓那？洛華基本上沒有聽過這個姓氏，但是還是禮貌的伸手道“那就謝了，我這幾天的精神狀態確實很差。”
“不客氣。”那玄七笑道。
握住洛華的手以後，那玄七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他的氣居然在洛華的體內走不動，不光是走不動，連感覺洛華的精氣神都感覺不到。
洛華微微歪頭，莫名其妙的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那玄七連忙擺擺手，鬆開了洛華的手。
看着他的眼神，洛華眉頭微微一皺，這人不會是那種什麼特殊癖好吧......
府明出來打個圓場，指着新大的校門道“走吧，進去吧。”
洛華回過頭看着新大上空那龐大的黑暗漩渦，滾滾黑煙遮天蔽日，一條條黑氣所化的巨蟒在天地間肆意的飛舞，世界都彷彿即將被吞噬，那些黑暗彷彿很遠，但是又彷彿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不管是看多少次，洛華都能感覺到那種恐怖。
而在洛華抬頭的時候，那玄七則是一直盯着洛華的眼睛看，一個意外的發現讓他心裏猛地一顫。
強行壓下心裏的恐懼感，洛華咽了口唾沫道“走吧，我們進去。”
踏入校園的那一刻，洛華眼前的世界再度發生變化，校外能看到的那些建築，在此時也都呈現不同程度的扭曲，無數扭曲的色彩在他的面前不斷的晃動，那種色彩污染讓洛華差一點昏過去。
“嘔......”
洛華直接就吐了出來，一旁的那玄七連忙扶住洛華的胳膊，同時拍打他的後背，附近的學生也都被洛華嚇了一跳，一個個離他遠遠的。
“怎麼了？”府明有些擔憂的問道。
好端端的怎麼進入校園就直接吐了起來。
然而洛華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他生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這裏極致的色彩污染絕對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了的，現在只是簡單的不適，再等會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原來看到的東西也能超乎自己的理解。
這所謂的觀測者，絕對不是什麼好當的！
惡魔坐在洛華的肩膀上，頗為享受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他自己就是最扭曲的存在，世界再怎麼扭曲又能怎麼樣呢？
“要不要出去？”那玄七看向府明，他有些擔心。
府明眉頭微微皺起，正要點頭，就看到洛華拉住了他的胳膊。
“先，先別走，我要再往前走走。”洛華站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睜開眼睛。
“可是......”
“沒關係，我看得到。”
洛華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閉着眼睛感受着四周的一切，一副地圖逐漸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每一個人的形態，走路，四周的地板，樹木，全都以一種極其昏暗的色調出現在大腦中，包括他自己的形象也是一樣，就像是玩3D的遊戲，真正的上帝視角。
府明和那玄七對視了一眼，也沒有反駁。
但是在上帝視角中，天空中的黑暗就再也看不到了，根本無法辨別出任何的異常情況。
“跟我走走吧。”洛華邁步前進，兩人跟在他的身後。
這怪異的組合在校園裏形成了一道詭異的風景線，一個人閉着眼睛領路，其他兩個人跟在身後，這怎麼看怎麼奇怪。
“快看快看，那兩個人好帥啊！”
“我們過去要個微信怎麼樣？哇，他在對着我笑呢！”
“這哥們怎麼閉着眼睛走路啊，不怕撞到人嗎？”
“肯定又是什麼網紅拍攝，不過後面那個光頭倒是有點意思啊。”
“這三個人是在玩什麼遊戲嗎？”
“他不是剛才在大門口吐了的那個人嗎？怎麼現在又閉着眼走？”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府明和那玄七就這麼跟在他的身後，不過倒是有好幾個女生過來要微信，畢竟真的按照顏值來說，不管是府明還是那玄七，都是顏值高配。
府明的超然外物，那種淡然和陽光就連一部分男人看到了都感覺心情愉悅，更別提是女人了，而那玄七本身帶有一種神秘的氣質，吸引他人的探索慾望，也就只有洛華自己顯得平平無奇。
“府明？幹嘛去啊？”路旁一個青年走過來拍了拍府明的肩膀，微微一笑。
府明轉過頭來，笑道“是李瀟啊，這不是陪朋友轉轉新大么。”
“那你可要好好招待他們啊，我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
那玄七不斷的看着四周的人，或許是職業的怪癖，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點評一句。
“這個人氣血不足，應該是比較挑食。”
“這個人氣血虧空，估計最近受過傷。”
“這個人步伐虛浮，應該是精力透支了，腰都快折了。”
“這個人腳有點坡，先天有損，後天也難補過來。”
作為一個醫生，看到人的第一反應那就是判斷有沒有病，這也是那玄七的怪癖，府明一度糾正都沒糾正過來。
大概在校園裏溜達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洛華的視角里走過去不少的動物，上帝視角下，妖怪是直接化作原型出現的，所以洛華也不知道是人是妖。
不過想必大學校園裏應該不會有獅子老虎走動吧。
在走到某個草坪的時候，洛華停了下來，在上帝視角里，他看到了一件他難以理解的東西。
“府明，那玄七，你們看看那片草坪的中央有什麼。”
聞言，兩人朝着洛華手指的放心看去，空蕩蕩的草坪，只有一張石桌。
府明開口道“一張石桌，四個石凳，那裏有什麼異常嗎？”
“不是石桌，是石桌右邊的那一片地方，那裏有沒有什麼東西。“洛華問道。
再度看過去，那裏只是一片空地而已。
洛華沉默片刻，嘆道“你們果然看不到。”
“那裏有什麼？”
“我不知道，我無法理解那究竟是什麼。”
洛華的話讓兩人沉默，隨後看向洛華。
要不，我睜眼看看？
想到這裏，洛華緊閉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絲，然而僅僅是這微微的一睜眼，剎那間的色彩差一點沖毀他的大腦，整個人弓的像個蝦子，直接混到了過去，嘴裏不斷的吐着白沫，顫抖的不像人類，剎那間的恐怖幾乎要奪走他的什麼。
如果說天空是黑暗，那麼此刻的顏色就是無盡的深淵，吞噬一切的深淵！
府明趕緊俯下身，在洛華的鼻息處放下手指，還好，人還活着。
那玄七直接捏住洛華的手腕，為他把脈，然而和之前一樣，他的氣根本就感受不到洛華的經脈，而且單單的摸脈根本就找不到洛華的脈在哪裏。
府明趕緊背起洛華，整個人消失在了眾多人的眼前。
不光是他，那玄七也原地隱去身形，一行人直奔新大外跑去。
在一片深紅色的世界裏，洛華睜開了眼睛，惡魔撒旦-路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火焰的頭顱不斷的跳動，那雙光點般的眼睛帶着嘲弄的看着洛華。
處於撒旦-路身下的，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火焰原野，一座四峰的王座出現在撒旦-路的身下，王者坐於王座，俯瞰着芸芸眾生。
“晚上好啊，洛華先生。”撒旦-路微微伸手，一個高腳杯出現在手中，微微抿了一小口，笑了笑。
洛華環顧四周，半響道“這裏是哪？我剛才不是在新大的校園嗎？”
撒旦-路大笑起來“你差一點就死了，現在你在我的意識空間裏，由於你的意識趨近於潰散，也只能在這裏修養一段時間了。”
就那麼看了一眼，自己差一點就死了？而且意識趨近於潰散？
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恐怖的嗎？
洛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虛無縹緲的身子，苦笑道“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這也太難受了。”
撒旦-路撇撇嘴，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