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惡作劇

“誰幹的？”

當徐正匯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不能否認，心裏那微微的慶幸和感動。

只是當前的場面實在是太過尷尬，我咬了咬嘴唇，往後退了一步。

“徐正匯。”我剛喊了這麼一句，就聽到徐正匯那威嚴的聲音裏帶了憤怒，“都給我出去！”然後，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我的肩頭。

我看到他裏面穿着的白襯衣被汗水打濕，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我似乎可以看到他眼裏的我是多麼的狼狽。頭髮是濕漉漉的，因為潮濕的衣服黏在身上身體微微發顫，一眼望過去，滑稽的就像舞台劇上的小丑。

我吸了吸鼻子。

我敢打賭，徐正匯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我送你出去。”他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去。我低着頭，跟在他身後。

外面沒什麼人了，班主任沒多久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事情鬧的太大，不好收場。

天陰沉沉的。

天氣預報說，接下去的幾天，都是陰雨天氣。

我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撥動手指。

徐正匯站在窗邊，看着外頭。

氣氛有些尷尬。

“徐先生，我們已經在查看監控，今天放學前一定給你和千姣一個交代。”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學校監管不力，我們肯定是要負起一定的責任……當然了，現在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頑皮搗蛋的，也有可能是惡作劇，但是我們……”

“惡作劇？”徐正匯轉身。

他從來都是不怒自威的，只需要眉頭微微一皺，就有一種震懾感。我微微抬頭，看到班主任在他面前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從這個角度，徐正匯身材挺拔，落下的陰影將人籠罩在黑暗之中。頭頂的白色燈光落下，他的側臉看上去愈發陰沉。

“那個，校長馬上就過來。當時候，到時候……”班主任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突然轉過頭，朝我擠出一個笑容：“千姣啊，你要不要去換件衣服，或者我讓食堂給你煮碗薑湯？”

“不用。”我擺擺手，回他一個微笑，“我在這裏等監控的結果。”

班主任笑得愈發苦澀。

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很急。

班主任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

推門進來的是林培儒，我們的校長。

人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說話簡潔有力，擲地有聲。總之，這個人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文弱，不然也不可能在這所背景複雜的貴族學校當了這麼多年的校長。

“徐總，實在抱歉，開會來晚了。”林培儒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既不過分討好，也不過分冷淡。

徐正匯這才伸手，和他虛虛一握。

“林校長。”徐正匯說，“相信這件事情，你會做出公正的處理。”

“這是自然。在這所學校里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作為校長首先是很慚愧，也很抱歉。”林培儒看了看我，鄭重道，“千姣，對不起了。”

“哦？可是剛才這位老師說，也有可能是同學之間的惡作劇？”徐正匯嘴角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