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居然是你？
“你的手若再往前一寸，死！”
聲音年輕清朗，極為突兀，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鷹伸出的手當即一頓，動作停住。
他站起身來，雙目微微眯起，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地在這時發話。
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在此時排人群而出，站到了他的面前，正是剛剛趕到的凌軒。
“是你在說話？”
老鷹看向凌軒，眼神深處湧現幾許暴戾，他的小弟也紛紛圍攏過來，目光不善。
凌軒並未答話，他俯身扶起女孩，眼眸湧上一抹柔和。
“你是玥茹，對嗎？”
他剛才聽到了女孩跟老鷹的對話，這個一身樸素的女孩，很可能就是他熟識故人李珣的親妹妹，李玥茹。
李玥茹眼眸閃爍，有些疑惑地看向凌軒。
“你是？”
凌軒溫和一笑：“我是你哥哥李珣的好朋友，凌軒，還記得我嗎？”
“凌軒？”李玥茹明顯一怔，而後驚愕滿臉。
“你是凌軒哥？”
凌軒對她點了點頭，追問道：“你大哥呢？為什麼沒看見他？”
提到李珣，李玥茹頓時神色暗淡，強忍着哭腔道：“我大哥他……在一年前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小女孩，走了！”
“什麼？”凌軒目光一頓，語氣陡然升高。
李珣，比凌軒大七歲，是凌軒在北城郊區偶然相識，兩人雖然相差七歲，但卻身世相近。
凌軒被逐出家族，隻身一人，而李珣和李玥茹也是自幼雙親不在，兩兄妹相依為命。
是以凌軒一有空，就會過來包子鋪吃包子，找李珣聊天談心，當時鄭茂樺也跟凌軒來過幾次。
現在六年時間過去，李珣不過也就二十，正值黃金年齡段，凌軒還想找他喝酒敘舊，誰想到，他居然死了？
凌軒從回憶中脫離，眼神逐漸變換。
“李珣不在了，所以，現在都是你一個人賣包子，這些地痞流氓，才會欺到你頭上來，是嗎？”
他目光掃過老鷹等人，無比漠然。
李玥茹這才想起還有老鷹等人在場，這麻煩事還未解決，她正要說些什麼，老鷹已然開口。..
“小子，你倒是挺有種，我問你話，你敢不答？”
他從旁邊抽出一根鋼管，輕輕敲擊地面，發出“叮噹脆響”。
“這是我跟玥茹的事情，你想要多管閑事？你知道我是誰嗎？”
凌軒看都不看他一眼，幫李玥茹收拾好蒸籠，這才斜眼掃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
他指着那些被踩爛的蒸籠和包子，淡淡道：“蒸籠和包子，損失按照一千塊算！”
“另外，玥茹的精神損失費，十萬，總共十萬零一千，趕快掏錢，然後有多遠滾多遠！”
“記住，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他話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周邊的居民群眾，一個個目瞪口呆，盡皆沉默，連帶李玥茹這個當事人，也是一臉愕然，頓在原地。
老鷹在這裏欺行霸市，凌軒出面阻止，不止如此，他還要求老鷹賠償損失？
這在北城郊區，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老鷹本人，也是愣了片刻，這才回神。
他怒極反笑，手中鋼管攥得咯吱作響，面容猙獰。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就憑你剛才那幾句話，我今天不讓你躺着出去，我老鷹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他說完，手中鐵棍一揮，徑直朝凌軒衝去。
“凌軒哥！”
李玥茹看到這個架勢，嚇得花容失色，想要拉開凌軒。
但凌軒雙足宛如紮根於地，紋絲不動，在老鷹邁出第一步時，他右手抬起，已經輕飄飄打出一拳。
“轟！”
老鷹本是全速前沖，忽而感覺到一股澎湃距離從面前湧來，他當即慘嚎一聲，倒飛而出，砸入了後方的水泥牆壁中，面上血水噴濺全部扭曲，當場暈厥過去。
凌軒此刻雖然只在鍊氣期，但他一拳揮出，真氣外放，拳勁凝聚於一點，形成狂猛拳風，老鷹一介普通人，又如何抵擋得住？
這還是他手下留情，否則一拳，他就可以將老鷹當場擊殺！
這一幕，驚呆了周邊眾人，老鷹的幾名小弟也是愣在原地，一臉莫名。
他們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有誰想跟他一樣？”
凌軒緩緩收拳，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看向剩下的幾個黃毛。
與凌軒目光接觸，幾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懼。
老鷹是他們的領頭人，身軀魁梧，而且下手兇狠，他們自問不是對手，連老鷹在凌軒面前都走不過一個照面，他們幾個又怎麼敢跟凌軒叫板？
“你……你等着，我們馬上叫人過來！”
其中一個黃毛壯着膽子，對凌軒撂下狠話，而後幾人準備把老鷹抬走。
他們才剛有動作，凌軒冷漠話音再度傳來。
“誰說你們可以帶他走？”
幾人動作同時頓住，凌軒緩步行來，走到那堵水泥牆旁，他又是抬手一拳。
“轟！”
一堵堅實的牆壁，好似豆腐般，被凌軒一拳洞穿，而後磚塊散落，化為一片廢墟。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幾個黃毛更是魂飛魄散，差點當場跪伏，一拳打倒一堵牆壁，這還是人嗎？
凌軒撣了撣灰塵，指着老鷹道：“我知道，他背後還有人撐腰，我給你們十分鐘，去把他背後的人叫來！”
“記住，我只等十分鐘，晚一秒，就來替他收屍吧！”
幾個黃毛聞言，哪敢再做停留，玩命般奪路狂奔，往巷子口衝去，唯獨剩下滿臉鮮血的老鷹昏迷在地。
“凌軒哥！”
半晌，李玥茹才從震撼之中回神，她快步跑到凌軒面前，帶着三分崇拜，七分擔憂。
“你快走吧，你打了老鷹，老鷹背後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千萬別因為我的事情，連累到你啊！”
凌軒雖然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但李玥茹根本放心不下，她在城裏一家大型音樂酒吧駐唱，也聽過不少小道消息，老鷹是北城郊區的霸主，但他的背後，可是站了一個北城區黃家的大少黃元凱。
黃家在北城區，能量極大，聽說諸多官方要員都跟黃家交好，黃元凱的父親更是北城區首富，在整個黔雲市，也是排名前二十的巨富，財勢驚天。
黃元凱是黃家唯一的男丁，被黃家眾人給予厚望，擁有各種資源渠道，有黃元凱暗中為老鷹撐腰護航，所以老鷹這些年才能在北城郊區順風順水，肆無忌憚。
“不用緊張！”
看到李玥茹面色凝重，凌軒微微一笑，拉過一根板凳坐下。
“你大哥不在了，我是你大哥的好友，理應為你排憂解難！”
“放心，一切有我！”
巷子門口，其中一個黃毛回憶了許久，這才誤打誤撞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請問是黃少嗎？”
電話接通，黃毛諂媚地問道。
“我是黃元凱，你是誰？”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男聲。
“真的是黃少！”聞言，黃毛精神一震，將巷子裏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哦？打了老鷹，還讓我十分鐘之內去見他？”
電話那頭的男聲，明顯冷了幾分：“行，你們在原地等我，我正好在北城區鐘左右過來！”
“我倒是想看看，是什麼人物，敢在北城區動我黃元凱的人！”
“是，黃少！”黃毛恭恭敬敬地掛斷電話，心頭越發激動。
黃元凱向來不管這些事情，只是在老鷹背後出資扶持，但現在，黃元凱要親自前來，顯然是動了真怒。
凌軒雖然能打，但拳頭再硬，又怎麼比得上權勢財力？黃元凱隨便一句話，就能將凌軒丟入大牢，發配邊疆。
任憑凌軒身手了得，又起得了什麼作用？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帶傲然，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煞氣，從車上下來。
跟隨他一起的，還有八名黑衣壯漢，一個個面容肅然，氣勢不凡，顯然都是專業的保鏢。
“人呢？”
少年正是黃元凱，他掃了一眼黃毛，隨口問道。
“黃少，就在裏面，您跟我來！”
幾個黃毛在前面帶路，黃元凱單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在後方，周邊八名保鏢簇擁前行，排場極大。
黃元凱的到來，立刻引發了巨大騷動，那些本來在周邊看熱鬧的居民，紛紛退到了遠處。
黃家大少，即便是這些遠在郊區的街坊鄰里也曾聽說過，誰敢有半點衝撞？
黃元凱來到包子鋪前，正看到老鷹滿臉鮮血，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眼中閃過一抹陰翳。
老鷹雖然只是他手底下的一枚棋子，無足輕重，但好歹也是他的人，動了老鷹，便等於拂了他黃元凱的面子，這讓向來愛惜羽毛的他，心頭暗怒。
“是誰做的？”
黃元凱聲音轉冷，帶路的黃毛趕忙走上前來，指向了包子鋪里。
“就是那個傢伙！”
黃元凱順着看去，一個面容俊朗的青年正雙手枕頭，靠在清涼躺椅上。
“哼！”
他冷哼一聲，徑直向前。
“是你動了我的人，還讓我十分鐘內趕來見你？”
他似笑非笑，話語間卻是毫無溫度。
凌軒在這時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才看向他，當看清黃元凱的面容時，他表情頓時變得古怪一片。
“我還以為他背後站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是你！”
黃元凱聞言，有些奇怪道：“哦？你認識我？”
在這北城區，誰不知道他黃元凱的大名，就算是其餘幾個大家族大企業的公子小姐們，也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凌軒既然認得他，還敢動老鷹？
而且聽凌軒的口氣，似乎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中。
“既然認識我，你還敢打我的人？”
凌軒仍舊坐在靠椅上，嘴角卻是微微勾起。
“你的人？算什麼東西？”
“我不只是打你的人，連你本人我也照樣敢動！”
他斜眼掃來，戲謔一笑。
“四個小時前，我跟你說過，沒有第三次！”
“看你現在的樣子，是想跟你身後那塊石頭，一樣的下場？”
最後一個字落下，本是面容泰然的黃元凱，表情劇變，向後連退三步。
他滿臉驚恐地看着凌軒，聲音發顫。
“居然是你？”
他萬萬沒想到，凌軒，竟會是那個把他嚇得魂飛魄散的“臭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