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6
“為自己而活,存在的意義是我自己。”蘇珊愣愣的重複這句話。
“仇你也已經報了,你報完仇還不能開心的原因是因為你一直在為別人而活,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海王和第三者,你覺得你殺得完嗎?”霽鯉澄說,“而且你覺得你幫他們殺了那個人他們會很感激你嗎?他們有些人就算知道他男朋友是海王也不會和他分手的。”
蘇珊問:“為什麼?”
“傻瓜珊珊,那是因為你沒有談過戀愛啊。”霽鯉澄眉眼彎彎,溫柔又寵溺的摸着蘇珊的頭的說,“因為她很愛那個男人,所以就算知道他很花心,他不夠愛自己也沒辦法離開他。因為她太愛那個男人了,所以她寧願假裝不知道,自己欺騙自己也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
“我不懂,為什麼那些女人都那麼傻。而且為什麼你跟我說話就像跟小孩子說話一樣,我明明就比你大。”蘇珊皺眉,“還有我和我前男友都快要到結婚的地步了,你還說我沒有談過戀愛。”
“珊珊你有什麼愛好嗎或者夢想?你覺得人的這一生中最想完成的事情是什麼?”霽鯉澄突然答非所問道。
蘇珊又被問愣住了,她仔細想了下霽鯉澄問的她全都沒有。
“是人都會有夢想和愛好,就是因為人類有這些想法才會跟其他的動物有區別。”霽鯉澄緩緩地說,“就算是廢物也會有可以每天躺着什麼事情也不幹,在床上度過一生的夢想生活。有些人一生中最想完成的事情是平凡而快樂的一生,養一隻貓一隻狗,二人三餐四季。有些人的愛好是看書,有些人是玩遊戲。”
“如果你什麼都沒有隻能說你失憶了,或者你不是你。”霽鯉澄輕聲慢語地說。
“我不是我?”蘇珊終於發現奇怪的地方了,她腦海里存在的記憶只有她服毒自殺,她被男友背叛的記憶,她沒有任何關於愛好和夢想等快樂的記憶,她只剩下了復仇和怨恨。
蘇珊:“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你知道唯物主義嗎?唯物主義認為世界按它的本質來說是物質的,是在人的意識之外,不依賴於人的意識而客觀存在的。物質是第一性的,意識是物質存在的反映。”霽鯉澄說。
“唯物主義承認世界是可知的,但是否認有全知者神存在。唯物主義認識到上述論斷包含矛盾,但是不試圖解決這個矛盾,而是把它承認下來,認為萬事萬物都是包含矛盾的,越矛盾就越真實。”蘇珊說。
“在唯物主義看來鬧鬼被稱為波爾代熱斯現象,仍然是物質層面的。”蘇珊說,“你是想說我其實是不存在的?”
蘇珊按了按太陽穴:“那你也是鬼,你也是不存在的嗎?”
“我是存在的,我本來不是鬼,只是進入了這個世界才變成了鬼。你存在也不存在,你的身體存在於這裏,你的靈魂不存在於這裏。”霽鯉澄回答說。
“我是誰,我的愛好和夢想又是什麼?我的記憶是什麼?我存在嗎?”蘇珊感覺頭腦爆炸的疼痛,她想要探索記憶更深出的地方,可是只要一接觸就會開始頭痛。
“姐姐你的愛好是在圖書館看書,你的夢想是成為像李白一樣有才華又恣意洒脫的人,你一生最想完成的事情就是考上大學,出國讀研留學深造然後學成歸來成為對祖國有幫助的人。”思水抱住蜷縮在一團無助的珊珊,她拍着她的肩膀輕聲慢語地說。
蘇珊在思水的懷裏聽着關於她的記憶,她感覺這個懷抱好溫暖,好想時間就這樣停止。
思水感受到姐姐的不安,她輕輕拍着姐姐的背,試圖讓她平復下心情,她聽見姐姐在她耳邊重複說著莫名其妙的四個字:“首尾呼應。”
宿舍樓突然抖動起來,就像是地震一樣。
珊珊安靜片刻,突然站了起來,她雙眼暗淡無光,她冷漠地說:“我想起來了,我不是蘇珊,我是左珊珊,我是那個同學口中的怪物,我也是你們監考的考官。”
“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考生需要找到離開鬼故事世界的辦法,要不然考試算是失敗。”
珊珊面無面前的說完這段話,然後就從小夥伴們的面前消失了。
隨着珊珊的消失,宿舍樓抖動的頻率更大了,就像是這整個世界都在坍塌一樣。
“珊珊姐姐這麼無情的嗎?說走就走,給我們一點提示啊。”宋牧垚提着裙子邊跑邊咆哮着說。
“還有我一定得誇一誇橙子姐姐,忽悠大王霽鯉澄名副其實啊,以後我遇到鬼之後,我也要跟他講道理,給他講唯物主義,跟他相信自己是不存在的。”
“遇到凡事不要慌,遇到阿飄也不要慌,跟她談談人生,聊聊理想。”袁滿笑得溫潤。
思水突然說:“提示嗎?姐姐她之前倒是在我耳邊留了首尾呼應這四個字,不過我沒有聽懂。”
“首尾呼應好耳熟啊,這是不是語文課講過啊。”宋牧垚說。
袁滿說:“首尾呼應是語文的一種寫作手法。”
“首尾呼應意思是開頭和結尾互相接應,寫作手法的一種。”溫鶴戾垂了一下眼,輕聲說。
“首尾呼應應該就是珊珊給我們的提示了,首應該就是我們怎麼進來的,尾就是我們出去的辦法,相互呼應就是進來和出去是同一種辦法。”霽鯉澄自言自語地說。
霽鯉澄打了個響指,激動地說:“我知道了!出去的辦法!”
溫鶴戾看着霽鯉澄低頭悶笑,喉嚨發出細碎的笑聲:“我也知道了。”
袁滿笑得溫潤:“加一。”
“我滿腦子都是寫作文的首尾呼應,我可能拉低了我們整個六人幫的智商。”思水看向宋牧垚,像是找到同類般惺惺相惜道,“不過還好有你三土,謝謝有你陪着我。”
“不好意思啊思水,笨蛋就你一個人當吧,這次我也知道怎麼出去了。”宋牧垚得瑟地說。
“哦~垚妹你說說看?”霽鯉澄笑着說。
“首尾呼應,我們最先開始做的事情就是講鬼故事啊,所以肯定出去的辦法也是每個人講一個鬼故事。”宋牧垚吹了一下額前的碎發,“難道不是嗎?橙子。”
霽鯉澄扯出一抹笑:“不是哦~你這次還是只能當笨蛋了。”
溫鶴戾和袁滿站在宋牧垚左右,他們伸出手往他裙子口袋裏面摸,不一會溫鶴戾手裏出現了一盒火柴。
思水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火柴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小夥伴們這個時候已經跑到了樓下的空地,他們圍成一個圈站在一起,他們擦亮了火柴,在火柴點燃的那一刻,他們回到了圖書館。
圖書館的上空回蕩着珊珊空靈冷漠的聲音:“恭喜考生成功通過第二場考試,現在可以前往三樓,進行第三場考試。”
小夥伴們踏着珊珊說話的聲音前往了圖書館三樓,學校的圖書館一共只有三層樓,最上面那一層同樣還是閱覽室。
左邊看靠窗的地方有一排桌椅,是留給學生們看書和寫作業的地方。
右邊就是幾排書架,各類書籍做好了分類。
珊珊就坐在那一排桌椅的最前面,她坐在上面就像是監考老師一樣,而他們就是那幾個考試的學生。
珊珊正襟危坐的坐在位置上,她面無表情地說:“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這一場考試呢就讓我們來做下往年的高考題吧。”
珊珊的話音剛落,宋牧垚和思水的哀嚎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宋牧垚抓狂咆哮道:“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為什麼要這麼難為我一個初中生啊,我連中考都還沒考,就直接要參加高考了。”
思水滿臉痛苦地說:“我我我我……我覺得我學了這兩年也沒學到什麼,我分明是磚石的段位青銅的操作。”
“去年的高考題嗎?這個沒說是哪個地區的,不過我感覺我去年考的還不夠好,這次剛好可以展現下我真正的實力了。”袁滿彎起笑弧。
“去年各個地區的高考題我們班差不多都做了個遍,珊珊這不是擺明了給我放水嘛,這樣不好吧。”霽鯉澄彎了彎唇角,一開口就是凡爾賽文學大師發言。
溫鶴戾淡淡抬眼,輕聲說:“我只上過幾個星期的高中。”
“潤土哥,我們倆一樣慘啊嗚嗚。”宋牧垚一遍嚎叫一遍抱住了溫鶴戾。
“但是寫去年高考題的時候我剛好在,寫過的題我都會有印象。”溫鶴戾不咸不淡地說。
“潤土哥,你玩弄了我的感情。”宋牧垚站直了,他氣呼呼地說。
“請考生在位置上坐好,監考老師會按照座位順序分發考卷。”
珊珊分發完了卷子就開始坐在位置上安靜的看書。
圖書館安靜的只有筆尖刷刷刷的聲音,思水坐在座位上用草稿紙做成的骰子就開始扔,選擇題扔到哪個寫哪個。
宋牧垚本來就是一個學渣,讓他做高考題他寧願穿jk配黑絲。
一大片空白的考卷裏面她只寫了選擇題,按照不會的題全選C,還有三長一短就選短,三短一長就選長。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C無敵的口訣他自認為順利寫完了選擇題。
珊珊為了文科理科都能夠照顧的到,她貼心的把文理科高考試卷都發了。
思水和宋牧垚用自己專屬的辦法完成了全部的選擇題,然後他們開始默契的看着後面的題發獃。
思水是個數學白痴,連帶着對計算類的題看着都頭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宋牧垚開始從對着考捲髮呆轉為看着窗外發獃。
火紅的太陽在地平線露出了一半的
臉,現在只能看到旭日的一角。
天已經亮了,天空變成了淺藍色,很淺很淺的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天空一大片紅色,天空也變得越來越亮。
窗子外面太陽在朝霞的迎接中,緩緩地露出緋紅的面龐。霎時,萬道金光透過樹梢照在了窗戶玻璃上。
宋牧垚靈機一動,他隱身分別跑到霽鯉澄、溫鶴戾、袁滿的位置上看他們的考卷,以蒙為主以抄為輔蒙抄結合他覺得他這次應該可以及格,而且參考他們三個的答案他覺得他這次有可能會得第一名!
就在宋牧垚抄答案抄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傳來思水的尖叫聲,他抬頭看到坐在監考位置上的珊珊“嘭”地一聲倒地了。
宋牧垚睜大了眼睛,這不會是看到他抄答案被氣暈過去了吧。
遠處天邊的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天空,天亮了。
小夥伴們跑向了珊珊,三個男生輪流背着珊珊到達了學校的醫務室。
醫務室的醫生只是說疲勞過度,要注意休息和睡眠。
霽鯉澄瞭然,這能不疲勞過度嗎?白天上課,晚上還要去圖書館給別人當監考官考試,超人也不過如此了。
珊珊在醫務室睡得很沉,幾個小夥伴就坐在她的一旁守着她。
驀地,旁邊床位的帘子突然被“刷”地一聲拉開了,他們看到一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男生探出了頭。
他們這個時候才看到男生腿上打着石膏,男生輕聲說:“請問躺着的是左珊珊同學嗎?”
霽鯉澄微笑地說:“嗯,請問你是?”
“他叫沈泗隋是我們年級的理科第一,也是我姐姐班上的同學。”思水小聲地說。
“思水他的名字跟你一樣誒。”袁滿說。
“就是因為我們後面兩個字讀音一樣,我才記住他名字的。”思水頷首道。
“同樣的名字,一個理科第一,一個嘖嘖嘖。”宋牧垚陰陽怪氣地說。
“你是左珊珊同學的妹妹嗎?那真是太好了。請你幫我跟左珊珊同學說一聲,那天晚上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跟她沒有關係,希望她不要自責。”沈泗隋說話聲音很好聽,像是春風拂面一樣溫和。
沈泗隋說完便拉上了帘子,沒過一會,來了幾個男生,鬧哄哄的簇擁着拄着拐杖的沈泗隋離開了房間。
幾個人剛走,珊珊眼睫動了動,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