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欺負人
張濤剛才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這個牢房的面積也不大，只要稍微注意一點兒就能聽見，這個人顯然是個有心人。
張濤當時就愣了，抓着柿餅子的手一下就鬆開了。
“請問您是那位？”張濤的話很客氣，完全沒有剛才那種生人勿近的彪悍勁，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別人幫助。
“在下汝南餘光，字子明，太傅府掾吏。”對面的人抱拳拱手。
“武威賈詡賈文和。”
“在下剛才不小心聽得賈侍郎對金書吏的說話，聽您說話的口氣，好像是有辦法出去，不知可是如此？”
張濤一笑：“確實如此，不過我的方法可能會製造一些聲音，弄不好會把獄卒招來，這樣就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張濤本來還想接著說的，但是這個餘光顯然是個急性子，插話的速度極快，而且一下就是一籮筐：“這個你不用擔心，今天本來就是休沐日，而且現在還是晚上，大部分的官吏都在休息，要不然這幫宦官也不會選這個時間發難了，因此北獄寺一樣人手不足，咱們這個監牢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看着。而且這些宦官剛才把太傅抓到前面去動刑了，這樣的事情肯定不能明着來，哪怕是在宮裏這些傢伙也怕人發現，所以不得不找人去看守刑房，為此這裏幾乎就成了空房，根本沒什麼人來。再加上咱們這些人里有不少受傷的，還有一些人受傷頗重，這些人難免會哭號叫喊，那些獄卒也是供職多年的人了，都很精明的，他們知道在這種時候那些宦官們正火大着呢，絕對是不可能同意給咱們治傷的，而聽着這些人哭號呻吟，又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所以他們肯定是能有多遠就躲多遠，。這些條件加起來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剛才金書吏使勁喊了半天都沒人過來就是這個原因。所以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是的，張濤放心了，對面的這個傢伙明顯比柿餅子可靠多了，雖然他的語速很快，而且說的話相當不少，但是句句在理，條理清晰，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神很誠實，還有就是這傢伙的那張很有特色的國字臉，也絕對能讓人一眼就確定這是個可以信任他的那種人。
“我需要一件長衣。”張濤也沒說什麼過多的東西，直接提要求了。
餘光也很乾脆，直接就把衣服脫了下來，遞給了對面的張濤。
張濤的動作很快，雖然天牢的木頭柵欄很結實，用蠻力是絕對沒戲的，但是張濤的辦法又不是蹦過去拿腳踹、用手掰，那樣純粹是浪費時間，根本不可能撼動這些柵欄的。
張濤為什麼會要長衣呢，餘光不知道，柿餅子也不知道，同一牢房裏的那些人更不知道，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張濤突然做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把長衣扔進了尿桶里。
餘光有點兒急了，他認為這是對他的侮辱，上來就想抓張濤的脖領子。
張濤早就料到他要幹什麼了，輕輕一揮手就把餘光的手打到一邊去了：“還想不想出去了？想出去就等着。”
餘光才安靜下來還沒有兩分鐘，張濤又幹了一件犯眾怒的事，他一腳把尿桶踹翻了，腥臊的尿液流向了過道，頓時整個監牢裏都充滿了一股騷臭味，引來無數的叫罵聲。張濤卻不管這些，開始猛踩那件長衣，就好像跟這件長衣的主人餘光有切齒仇恨似地。
所有的人都震驚的看着張濤，這也太骯髒了，雖然是拿腳踩，還隔着鞋呢，也讓人震驚不已。要知道這種液體就是尋常人也不願意接觸上，何況是堂堂侍郎呢！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餘光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冒了出來，用手指着張濤一個勁的發出“你，你。”的聲音，卻沒有一個完整的詞說出來，看得出來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不過，張濤可不管這些，現在有一秒算一秒，時間才是最珍貴的，他可不想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解釋上面，彪悍的人是不需要解釋的，事實會讓他們閉嘴的。
牢房裏的情況很詭異，剩下的幾個人都學着柿餅子捂住了嘴，要不是太過驚訝估計他們早就叫出聲來了。他們默默的看着張濤，眼神里透露出無限的驚懼，以為張濤和餘光以前有仇，準備效仿伍子胥鞭屍呢！整個牢房除了餘光“你，你。。。。。。”的聲音，再也沒了其他動靜，反到安靜了下來。
張濤很快就把那件長衣踩的半干，過程很嘈雜，但卻真的沒有任何獄卒前來干預，這讓他很高興，看來他的這一步計劃很成功，可以進行下面的動作了。
雖然光線昏暗，這個牢房的人卻都從頭到尾目睹了張濤的踩踏工作的全部過程，就連其他監牢裏的人也一樣全程關注，現在的他們只是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張濤，不知道這個精神病患者接下來還會幹什麼。
剛才張濤就注意了，東漢的工程質量還是很過關的，這牢房的質量不是一般的好，木頭粗的快趕上自己的小腿肚子了，要是想靠蠻力破壞根本就別想弄斷，連拉彎都很難做到。
鑒於這種現狀，他只能選擇木頭稍微細一些的牢門。而牢門緊貼着右手的監牢，所以他就手挑了右手監牢的兩根木頭。首先，把浸濕了長衣繞過隔壁監牢共用的兩根木柵，又繞過監房牢門上的一根木柵，然後把兩隻袖子在空中交叉了一下，打了個大大的死結，又把倒空了的尿桶放在圈成了一個環長衣中間，以尿桶中心為圓心開始旋轉。
這一招並不稀奇，在某些專業書籍里就有，穿越小說里更是直接寫了出來，張濤以前甚至也做過類似的工作，不過做得跟現在不同，只是用碎布條給人上刑罷了（具體細節就不講了，怕小朋友學壞），所以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原理他也知道得很清楚，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物理學實驗罷了，放在後世幾乎每個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