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長生草吐痰
秦長歌突破了。
他草桿頂端的小包，裂開了一道縫隙，像人類的嘴。
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一股兇殘氣息籠罩。
這座懸崖，筆直如峰，有百米高。
很難想像，這隻孤狼，橫肉猙獰，是怎麼爬上來的。
孩子的心在發抖！
因為孤狼的大嘴張開，口水直流……
“玩完了！”
秦長歌想也不想，拔腿便跑！
“刷！”
他兩蹙根須從土裏拔出，輪流點地，像一陣風消失在懸崖上，身後還盪起不小的揚塵。
孤狼獃滯。
但僅是一怔，它便咚的一聲躍上懸崖，土石飛濺，將地面砸出深坑。
這時，虎頭蜂群，和洶湧的蚊蟲，也鋪天蓋地般沖了過來。
孤狼體型壯碩，第一個遭殃。
“吼！”
氣急敗壞的怒吼，響徹山林。
狼嘯如雷，猛烈的音波氣浪，席捲四方。
一圈一圈的黑點被掃落，比雨滴還密集。
但這些瘋掉的蚊蟲，前赴後繼，一浪一浪，很快便補上缺口。
就算被震死的同類，將地面都覆蓋了厚厚一層，它們依然兇猛。
其中，很多蚊蟲是經過蛻變的。
拳頭大的虎頭蜂，血紅色的毒蚊，會發光的帶翅白蟻……
孤狼再皮糙肉厚，也頂不住！
它見勢不對，趕緊縮着脖子，往草苗消失的方向追去。
岩石堆里，此時的秦長歌很慌。
“玩大了！”
他收斂全身氣息，躲在石頭縫隙里。
可是，在這半密封的空間裏，他依然有被注視的感覺。
“怎麼回事？”
秦長歌下意識地，用葉子，撿起一塊小石子，想把唯一漏光的縫隙堵上。
可是，他的視覺才一抬頭。
整株草苗，便顫慄起來。
從縫隙間，秦長歌看到了圓盤似的明月，高高掛在天上。
但一隻巨大無比的黑影，卻將圓月覆蓋，與之同框。
“唳！”
恐怖的穿金裂石之音，響徹天地間。
讓秦長歌的靈魂都要碎掉了。
本來喧鬧沸騰的荒野，瞬間安靜下來。
連風聲，都止了。
只有恐怖的唳音，在山林中回蕩。
伴隨着那翱翔長空的黑影，迅速向刀鋒似的懸崖掠過來。
“洞察！”
秦長歌顫抖的自語。
【種族：蛻變蒼鷹】
【剩餘壽命：450年】
【境界：通脈（2907/10000）】
【能力：鷹眼追蹤，金剛之軀，穿金唳鳴】
“通脈境界？”
小草苗倒吸一口二氧化碳。
開竅、聚氣，通脈……
秦長歌對開竅之後的東西不太了解。
但光看通脈境界後面，那一連串的零。
便清楚，這隻蒼鷹強得可怕！
“原來，那揮之不去的偷窺感，是這隻鷹在盯着我。”
秦長歌明白，現在已經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
可是，他只能寄希望於，這些經過蛻變的生物，有些許智慧，清楚他的價值。
小草苗，酸澀苦口，藥效不高，還塞牙。
只有完全成熟的長生草……才好吃！
你是選擇，把草苗培養成長生草，開花結果之後，再吃掉，從此長生不老。
還是選擇，直接幹掉草苗？
“只要有點腦子，應該……都會選擇前者吧。”
秦長歌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轟！”
突然，山石崩飛，大地震動。
像是百噸重的卡車，迎面撞向懸崖，衝擊力難以想像。
劇烈的震感，險些讓秦長歌暈過去。
“吼！”
“唳！”
惡狼的咆哮。
怒鷹的嘶鳴。
交織在一起，於空曠的夜空中回蕩。
伴隨着血肉橫飛的激烈撲殺，地面被崩開了幾條大裂縫，導致整座懸崖都在晃動，即將坍塌。
“殺起來了！”
大地在起伏，秦長歌都快被震散架了。
兩隻蛻變猛獸大戰，有毀天滅地之威。
但聽聲音，那蒼鷹明顯落在下風。
一對翅膀拚命撲騰，想要飛起來。
但似乎，它的要害被惡狼咬住了。
秦長歌可以想像到那副畫面。
蒼鷹展翅，從高空俯衝下來，掠過刀鋒似的懸崖，盯着小草苗，準備將其抓走。
與此同時。
地下，一隻比犀牛還壯的惡狼，也在衝鋒，爭分奪秒的撲向小草苗。
但就在蒼鷹將要接觸地面的時候，這隻惡狼卻身懷狡詐，放棄小草苗，反而張開血盆大口，一躍向上，咬住蒼鷹的脖子，將其撲了下來。
“嘶！”
秦長歌打了個冷顫。
這隻狼的智慧，非同凡響。
正是他需要的高智商野獸，明白長生草的價值。
可是……
一想到自己，落在一個狡詐兇殘的傢伙手裏，秦長歌心裏便直打哆嗦。
“通脈境界，智商應該不低吧？”
心裏嘀咕着，秦長歌把小石頭挪開一絲縫隙，想看看外面的情況。
但只一眼，他的心就涼了。
視線里，密密麻麻的馬蜂和蚊蟲，遮天蔽月，被蒼鷹扇動翅膀的氣浪，一圈圈掃落。
遠處，許多虎豹熊狼，隱在暗處，小心躲藏。
但它們發光的眸子，卻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雖然躲得很遠，不敢參與霸主的爭鋒，但它們卻沒有離開！
長生草的馨香，對它們有致命誘惑力。
大家都在等，等惡狼與蒼鷹，兩敗俱傷。
甚至，同歸於盡。
“不能等下去了，落到這些沒有智商的野獸手裏，自己肯定會被當場吃掉！”
秦長歌心急如焚。
跑是肯定跑不掉了，藏在暗處的猛獸，不知有多少。
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拼了！
“砰！”
山石堆里，一塊小石頭被崩飛，一株晶瑩如玉的小草苗，自岩石縫隙中飄起來，直接懸浮在空中。
秦長歌不再收斂自己的氣息。
“呼……”
沁人心脾的馨香，充斥於天地之間。
直衝向一眾猛獸的五臟六腑，讓它們爽到要飛升而去。
正在生死大戰的蒼鷹和惡狼，也全都一怔，而後撲殺得更加劇烈！
你死我亡，沒有退路。
誰贏，誰便可以得到長生草！
可是，當它們注意到，小草苗竟然向它們飄來之後，蒼鷹和惡狼徹底愣住了。
雙方都抓着對方的死穴，沒有放手的意思，但卻不再激烈撲殺。
奇花異草，必有異獸守護。
不只異獸可以選擇靈草，靈草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守護之獸。
秦長歌望着兩隻蛻變猛獸，想了想，先向惡狼施展一個洞察之術。
【種族：蛻變蒼狼】
【剩餘壽命：180年】
【境界：通脈（106/10000）】
【能力：圓月借力，血脈狂暴】
一眼看下去，秦長歌再無疑惑。
他看了蒼狼一眼，作勢向它飄去。
但草桿上面的小包，卻張嘴……
“he……tui！”
用力向蒼鷹身上的傷口，吐了一點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