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帝丹學園祭 (四)
帝丹學園祭四
如何讓他們不能得逞?
這裏面方法太多,最簡單的就是釜底抽薪。
直接讓輪到我們班演奏前出現事故,像是上一次學園祭一樣被迫中斷。那麼我只需要做的就是幫助最近古怪的事件愈演愈烈,幫忙掩去蹤跡就好。
下午的時候,我聽說一件事,世良真純上體育課的時候被送去醫院了。會被送去醫院,而不是學校的醫務室,那麼比想像中的要嚴重得多。放學時,毛利蘭、鈴木園子和和田明日奏三人約我一起去看世良真純的情況。
世良真純去醫院縫了針。
在路上的時候,我聽到她們描述知道,世良真純今天上體育課路過花壇的時候滑倒了,花壇旁邊有一些沒有清理乾淨的花盆碎片,她不小心割到了,從腳踝一直到腘窩位置,醫務室的老師立刻說得送醫院縫針。
她倒是沒有什麼所謂。
我們一到醫院就看到她笑嘻嘻的臉。
“醫生怎麼說?”毛利蘭的擔心已經要從眉間擠了出來了,“當時流了一大片血,太嚇人了。”
當事人世良真純卻滿不在乎地說道:“醫生其實說要離開也可以,但最好可以留院觀察兩天吧,看癒合情況。傷痕不太深,就是比較長而已。現在不太方便活動左腿。”
“你倒是精神,我們在學校裏面快擔心死了。”鈴木園子插着腰,命令道,“你給我好好休息,早點恢復!推理的事情你也不要參與了。”
“就動動腦的活動有什麼難的?又不是跑來跑去。”世良真純極力抗議。
抗議之餘,她看向和田班長和我的方向尋找支持。但是顯然沒有那麼順利,和田班長說道:“身體比較重要!先養傷再考慮其他的。”
我說道:“多數決。”
這件事還來得真的剛剛好。
見世良真純拍着病床的被子十分不甘心,鈴木園子安撫道:“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立刻幫你解決的。不要擔心!最近一些事件的話,綾小路也會幫忙調查的。”
鈴木園子這麼一說,正好解決了我不知道怎麼加入調查隊的問題。於是我在旁邊默默地附和點頭。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面,我如期沒有對推理活動任何貢獻。但是,學校教學樓的洗手間又傳出了「門壞掉了」的傳聞。某人對這個設定真的是樂此不疲。
學園祭倒計時最後兩天。
二年級b班按照自己節奏做了最後的訓練,選的曲目並不是難度很高的考級曲,或者專門用來表演的炫技曲,而是最近網絡上比較流行曲。
實話說,我都不知道這演奏會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對我說,比起演奏會來說,像是2b班的推理劇,2c班的主題鬼屋,2d班的女僕咖啡廳都更有興趣。
“今天演奏就這麼結束了。”
和田班長作為指揮,拍了一下手。
“今天是我們約定好大家要試妝的日子。男生準備一下。”
我蓋下鋼琴蓋布的手頓時一頓。而其他正在收拾樂器的同學們也同時傳出一陣躁動聲。
和田班長腳步輕快地走到我的面前。
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裙擺也跟着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旋:“綾小路是我們演奏會的門面,可能要多試幾次,包括衣服和妝容。所以綾小路同學單獨來隔間吧。”
“班長,綾小路的打扮應該是由全班決定的吧?我們也有能夠投票決定的權力嗎?”男生的聲音響得特別大聲。
女生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這不行,綾小路的妝容要保密。你們這群男生大嘴巴,一定會到處說。”
“女生你們就想自己大飽眼福吧。”男生不滿地嘀咕道。
兩方一直都沒有結論。
我在旁邊誰發聲,我就看誰。來回兩三次之後,我突然有種自己在看着父母吵架的既視感。
事實上,因為我們a班所有男生都得穿女裝,所以我並沒有把他們歸入霸凌我的對象。但我為什麼總覺得他們說的話會如此詭異?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剛好是乙骨憂太,便抬起手說道:“不好意思,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過來找我。我可以下次再試裝嗎?”
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提出反對意見,也不會故意提出躲避的行為,但是最近我班上所有的人都對我有一種捧着的態度,生怕我拒絕出演這次演奏會。可我實在不想如任何人所願,能躲一次就一次。
“可是今天要根據妝容定服裝。”
“其他同學為主,他們是什麼樣的,我就是什麼樣的。”
“可是到時候光都不打在他們身上……”
班長小聲嘀咕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讓我心裏浮起了不祥的預感。難道其實全年級都在針對我,但為了不讓我懷疑,才讓b班整個班級拉下水?到底誰在操控這些?我平時在學校循規蹈矩,安分守己,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誰盯上了。
“抱歉。”
在沒有查出到底是誰針對我之前,我不會輕易就範。對方無非是想讓我在學園祭上出醜,如果我不出席學園祭,那人想要成功也沒有那麼容易。
“如果真的影響了進程,那我就不拖大家後腿,不參加了。”
這話一落,包括班長在內,所有人表情都急了。
果然,他們就是被操縱了。
我沒有想到我在過着平靜生活的這些日子裏,居然還有被人看不順眼的時候。可到底是誰會做這種事,我實在沒有具體的形象。我很少和別人發生口角,按照我高一年級到現在的表現,我也幫助過不少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之前成績方面沒有收斂,遭到某些學生的嫉恨?
到底是誰呢?
我到米花町車站后,仍然沒有辦法放棄思考。全校師生,包括後勤,總共1000餘人,這突然間如此毫無線索地要在裏面抓出罪魁禍首,明顯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更何況,這個針對我的人或者團體掩藏得很好,在消息源附近的世良真純也不知道誰在討厭我。
“綾小路前輩。”
乙骨的聲音把我從思考中喚醒。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遇到什麼事情?”
我看向乙骨的時候,發現他旁邊還站着一個頎長的身影,不必多想,那就是無事不起早,唯恐天下不亂的五條悟。
“乙骨君,你來了。還有五條老師,你好。”
“我為什麼一副是被順帶的情況?你臭小子給我帶來那麼多麻煩,你不好好捧着我,居然還對我愛理不理的?”
五條悟抓亂我的頭髮,我用着死魚眼盯着他。
“好吧,發生什麼事情?”五條悟把我翹起的頭髮拍回去,“讓你的老師幫忙解決一下。”
我沒管他,直接問乙骨說道:“我不是只邀請你一個人嗎?為什麼他也在?”
乙骨憂太欲哭無淚說道:“對不起,我和你通電話的事情被老師知道了。老師說,就過來辦事,過會兒就會走。”
我抬眼看了一下笑眯眯的五條悟,十分質疑五條悟的話。但是這也不是重點,我對乙骨說道:“行李都帶好了嗎?”
“是的。”乙骨轉了一下身,給我看他的背包,說道,“我還帶了除塵滾筒,每天滾一滾,保證前輩家乾淨得沒有我出現過的痕迹。”
“那倒不用那麼誇張。”我擺着手說道。
乙骨憂太是我的保險裝置。
因為這次我還邀請了江戶川亂步過來。在我還希望學園祭順利進行,我又不想為學校事情忙來忙去的時候,我特意邀請了江戶川亂步。可最近我覺得周圍人對我的態度上都莫名的奇特后,我擔心江戶川亂步會做得太好,需要乙骨憂太來破壞一下。
這話要是被五條悟聽到,估計一定會和我唱反調,甚至還會巴不得我翻車。
“那我們走吧。”
我帶上乙骨憂太的時候,五條悟也跟着我的腳步。
五條悟也不羞赧說道:“我就是和你們同一條路。”
“那你先走。”我給五條悟讓了一條道。
“哎呀,這麼尊師重道,你真是一個好孩子。老師跟在你後面就好了。”
跟他撕破臉也沒有好處,更何況我也佔了他不少便宜。“五條老師,要是你不給我添麻煩的話,你想來我家做客,也可以。”
“那可是你說的。”五條老師開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懶得回應他,而是去了附近購物廣場的廉價美妝店,準備買點東西。五條悟和乙骨憂太好奇地一路跟着我。乙骨憂太是不會輕易把問題扔出來的人,因為他怕問太多問題會打擾到別人,但是五條悟就沒有那麼多顧慮。
“你買那麼多女孩子的東西做什麼?而且質量很差,送人也不一定會高興。”五條悟看我在挑唇膏,就隨手像轉筆一樣玩着眉筆,說道,“你的顏色也是隨便挑的。你是給自己用的嗎?用完即扔。”
“……”
我這一沉默,五條悟立刻了悟,當場大爆。他抓着我的手臂帶我去購物廣場的精品輕奢專櫃面前。他對着燈光下閃閃發光的各種化妝品,十分豪氣地說道:“不要感謝我,快挑!身為老師,我也沒有什麼好給的!但我一定要我的學生艷、壓、四、方!”
“……”
請來個人把他拖走,可以嗎?
五條悟的話讓旁邊的乙骨憂太懵了。
乙骨憂太來回看着我和五條悟,問道:“怎麼回事?”
五條悟挑眉,對着乙骨憂太循循善誘道:“我們都知道買化妝品是用來化妝的。那麼男生買來不是送給女生的,而是留給自己用。那麼問題來了,你覺得,加上個學園祭的背景,會是什麼答案?”
五條悟興緻極大,又不想透底,偏弄出一副智力問答,答對有賞的架勢。乙骨憂太自認要在五秒內回答問題,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焦慮起來。五條悟還添油加醋,開始倒計時。
“五、四、三”
“誒誒誒”
“二、一。你被淘汰了。”
五條悟用食指戳着乙骨憂太的眉心。
乙骨憂太可憐巴巴地說道:“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景劇?
我既想把他們兩個直接就這麼丟在商場裏面,又覺得乙骨憂太被這麼莫名其妙地欺負,太過可憐了。於是,我還是板著臉看完全程。
“在學園祭上,我們班會弄反串。”
乙骨憂太瞬間一愣,盯着我的臉眨了好幾下眼睛,最後才慢慢找出自己的聲音:“這真的可以嗎?”
音調上聽不出是驚慌,還是期待?
就像是路過一個商場,孩子看到一個自己非常喜歡卻昂貴無比的玩具,面露不舍。旁邊的父母就說,你喜歡的話,我就買給你。
於是孩子小心翼翼地說:“這真的可以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腦袋裏面出現這種畫面,可能看太多電視劇的後遺症。
“班上是這麼安排的。”我話頭在舌上繞了半圈后,又繼續說道,“但聽說有其他班級也在介入這件事情。”
“為什麼?”乙骨憂太也跟着緊張起來,“為什麼你們班級的活動有其他班級在介入?”
“我懷疑,有人在針對我。”
我這話一落,旁邊的五條悟突然“噗嗤”一聲笑開了,而且越笑越厲害,但笑聲很快就沒有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停止發笑,反而是有人在他耳邊講了一個更比另一個厲害的笑話,他笑得直接沒了聲音。
“……”
好半天,五條悟才緩過勁,站直身子,抹着眼角,說道:“我差點以為我要笑死了,都呼吸不過來。”
若是等一下路過樓梯的話,我可以預測將會有一起白髮青年不慎腳滑摔下樓梯的悲慘事故。
“很好笑嗎?”
“好…”五條悟剛說完一個字,見到我的臉色后,收住了表情,鄭重其事地說道,“其實,我是在為那個針對你的人感到好笑,他真是膽子忒大了!要不要我幫你把人找出來,胖揍一頓?”
我懷疑他騙我,但我沒有證據。
“這倒不必。”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隨你,我都聽你的。”五條悟根本就沒有要認真和我說話的態度。
我瞥了他一眼。
他巴不得我被全校針對,才開心吧?
我下意識地檢查手錶的時間,總結一件事情「不要跟五條悟出門,他太費時間了」。
我比原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才回到家。
到家的時候,剛好收到阿笠博士問我什麼時候回到家的電話,我順勢打開了門。五條悟和乙骨憂太兩個人也跟着我的腳步進了阿笠博士家,迎接他們的除了阿笠博士和灰原哀的目光外,還有一個我那隻機關山雀。它頂着一頂我做的小帽子,在沙發上跳來跳去。
人會對沒有生命力的東西投注感情,像是玩具,布偶,紙星星,乾花等等。所以,我會好好對待「一個」,並不是奇怪的事情。
“在京都照顧我的五條老師和乙骨學弟。”
按照我經歷過的很多場景,有五條悟在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會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但這次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乙骨憂太。乙骨憂太嚇了一跳,立刻朝着兩個人鞠躬:“這幾天打擾你們了。”
灰原哀:“……”
阿笠博士:“不必客氣。”
接着,兩個人用探尋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什麼我遇到的人氣質會相仿。一定要解釋的話,那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五條悟並沒有厚臉皮留下來吃晚餐。但他說明天會再來拜訪一次,因為他剛好聽說江戶川亂步也會來做客。五條悟和江戶川亂步兩人真的關係不錯。一個「食物」的話題,他們可以聊幾個小時。
晚間泡完澡后,我注意到鄰居門口響起了門鈴聲,隨之而來的是清冽的響聲。那是推開門后,門栓處剋制不住會發出的吱呀聲。這聲音偶爾確實會很刺耳,但之前加過潤滑油,聲音已經變小了不少。接着兩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也跟着響了起來。
我耳朵還算靈敏,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聽到了。
“隔壁來客人了?”我向阿笠博士問道。
“有嗎?”阿笠博士費勁地跟着我聽隔壁的聲音,還跟着我開了窗戶看隔壁地情況。屋子前的感應燈因為兩個人的行動亮了起來。燈光籠出兩個人的身影,有一個是壓低鴨舌帽的年輕人,手上拿着盒子,看起來是快遞員。
“什麼樣的快遞晚上九點還送到家門口,還會跟着人走進屋子裏面?”我對着阿笠博士說道,“我怕出事了。我先過去看看,如果真的出現問題的話,我在隔壁家閃三次手電筒的光。阿笠博士,你負責報警。”
鑒於我在高一的時候便沒有掩飾我的體能,我在這裏也沒有故意繼續扮演笨手笨腳的角色。從外牆打算翻進工藤家之前,乙骨憂太說道:“我跟你一塊去。”
乙骨憂太之前的體能似乎只是普通人,但是開始學會運用咒力之後,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可以保持住身體的平衡,身體變得很輕,直接從外牆跳到工藤家的陽台上時,輕巧地就像骨頭都是空氣的飛鳥一樣。
“你做得越來越好了。”
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有着肉眼可見的進步。
“要想要對付夏油傑的話,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五條老師跟你說了嗎?”
我聽到他那樣說,下意識地想到五條悟當初在京都遇到未來的事情。根據他的話,未來的乙骨憂太會重傷夏油傑。
“說什麼?”乙骨憂太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說道:“比如說大事件發生的時間之類的。”如果上次在京都,五條悟是刻意買隊服給我們是為了驗證那個京都新寺的未來是否準確的話,那麼五條悟提的夏油傑會被重傷的時間應該是敲定了就在聖誕節前後。
“沒有。”乙骨憂太的聲音裏面充滿着疑惑,“非常重要嗎?”
“五條老師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吧。”
說到這裏,我已經把食指靠在唇邊,示意對話就此打住。
乙骨憂太也點點頭。工藤家的防盜設置做的不錯,陽台門鎖是球形鎖,外部沒有鎖眼。乙骨憂太手上一握,再一使勁便把球形鎖給拔了下來,輕鬆得就跟拔那些土質鬆軟的雜草一樣。
剩下的就是推門了。
這如果不看他現在的表現,也想像不出他這瘦弱的四肢會爆發出這麼強悍的力量。
似乎注意到我的停頓,乙骨憂太十分難為情地說道:“我和五條老師是遠親,也是菅原道真的後代。”
這就是你解釋實力暴漲的理由嗎?
但這不是重點。
“這門壞了之後,要付賠款的。”
我抬了抬放在我口袋的簡易工具箱。
我本意是來撬鎖的。
工藤家的屋子並不是新建的,而是在原來老式西洋房的基礎上進行改建。這門是特意定製的最高級國產天然橡木,連門上連着玻璃的雕花也是幾十年前的手工製作高級品。
剛才乙骨憂太那一表現,門上出現了幾道明顯的向外開裂的淺色裂痕,與這道高級深茶色門對照下,格外突兀。
“……對不起,我會負全責的。”
“是我沒跟你說清楚。下次注意一點就好了。”
“嗯。”乙骨憂太點頭如搗蒜。
我推開門之後,用來隔開視線的厚重窗帘也像是被少女提起來的裙擺一樣掀開。屋子裏面一片漆黑,只有電腦的提示燈散着綠色的光。
“人應該在樓下。如果是強盜的話,應該會去主卧室和書房。”乙骨憂太打算從這兩個地方靠近,“希望這家的主人不會出事才好。”
我們靠着門外投進屋子的自然光,一路摸到門邊上。
“話說那個電腦還開着。”我提聲說道。
“可能是主人出門的時候,沒有關機,只是把顯示屏關掉而已。”乙骨憂太對此並不好奇,現在對我們來說,救人是更為重要。
他這話落下來的同時,電腦的散熱片開始轉動,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就像有一個人藏在黑暗時,不小心發出了聲響。我們都下意識地往那個電腦桌面上看。
桌上擺着三台電腦,電腦前還有一組耳麥和麥克風。
“難道在做遊戲實況嗎?”乙骨憂太突然冒出了我不熟悉的詞,甚至冒出了非常可靠的想法,“這樣的話,會有直播間。我們要是出什麼事情的話,來不及報警,直播間也許可以幫我們。我們做兩手準備?”
按乙骨憂太的話,他應該不會過分暴擊那個匪徒了。這種情況下,果然是抱着「自保」為最終目的才是正確的。
“好。”
我應下來,正打算開電腦屏幕,來自阿笠博士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