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梅離魂
小梅再也走不動路了,她幾次掙扎着起身,可是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
即使青葉走到她的身邊,丫頭也沒有什麼反應。
“莫要死去,你還欠我一魂未收。”青葉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一下下敲擊着小梅的耳鼓,丫頭終於微微睜開雙目,只是眼中早已沒有了神采,
“國師,你答應過我,會放了秦征公子的。”
“那是自然,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一個婢女不成?”青葉說的輕描淡寫,實則已經難捱心中的激動。
小梅,就是他苦苦尋覓的最後一道藥引,能為長生丹注入生魂的仙草之靈。
當年箭神大羿遍訪天下名山大川,就是為了尋找這一味仙草,然而機緣不得,終未得償所願,以至於後世之人對這神秘的仙方將信將疑。
如今這位修行百年,得以一窺天機的青葉仙長,卻對這傳說中的長生丹已經志在必得了。自從手下在監視秦征的時候,意外發現小梅竟然能輕鬆使用種魂之術救活死去的難產母子,青葉就更加確信,登仙之門,已在他的面前徐徐打開。
但眼下仍有一個青葉並無十足把握的障礙,那就是如何剝離仙草小梅的生魂。
仙草之靈,也是一道仙脈,隱藏於芸芸眾生之中,當它隨着丫頭小梅降世時,就意味着這一世的仙草之靈,會附在小梅的魂魄之中相生相伴,以魂養靈。
青葉的御鬼之術,想要剝離一個人的生魂並不困難。尋清觀一戰,百十個英勇無畏的府兵勇士,皆被他召喚的厲鬼吞噬靈魂而亡。
但若想從小梅的身體裏抽出她的魂魄,並且保證仙草之靈不滅,那卻並非易事。最可靠的辦法,只能是讓小梅自己把生魂,一點一點的渡入到青葉煉成的長生丹里。
青葉對小梅保證過,“你放心,等到仙丹煉成之日,我一定會放過秦征那小子。”
小梅覺得除了此法,再無解救秦征之途。於是就答應了青葉的交易。
但,這種自我離魂的過程,卻比任何獻祭都更加痛苦。
生魂原本就是上天封印在肉身中的一世恩澤,若是自行離魂,無異於是對上天的不敬,但小梅為了能救秦征,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只剩這一魂了。”青葉走到小梅的近前,從長袖中抽出一根三寸多長,竹籤粗細的銀針,“放心,等你讓我把三魂全都移入長生丹,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辦到。”
小梅張了張嘴,已經說不出話來,無神的雙眼不再轉動,順着眼角淌出最後一滴淚來。
“公子,記得把小梅帶入你的外冢啊!”這是那一縷香魂離體前,小梅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青葉用手指探過小梅的頭頂,尋到百會,那裏已經有先前刺入的兩根噬魂釘。
被秦征碰落額頭的青絲時,小梅急着護頭,不單是怕秦征看到自己裸露出的頭皮,更是擔心秦征看到這兩根可怖的噬魂釘。
青葉兩指掐緊這最後一根噬魂釘,找准位置,沒有絲毫的猶豫,惡狠狠的貫入小梅的百會中去。
隨着長釘的貫入,小梅的手腳劇烈的抽搐起來,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一種條件反射。青葉臉上也緊張起來,倒不是憐憫小梅遭受的痛苦,而是擔心這最後一步,是否能把小梅的生魂安全的渡入銀針。
看着小梅抽搐的身體漸漸平靜下去,青葉交代一旁的道童,
“還要再過十二個時辰,才能取出噬魂針,看好她,若是出了問題,拿你們是問!”
道童還沉浸在剛才可怕的一幕中不能自拔,被青葉這一聲喝令,嚇得又是一哆嗦,這才回過神兒來,
“仙師放心,我們必會寸步不離。”
馬上就要到姬離的振鼎大典了,青葉還要去檢查一下九鼎,反覆叮囑后,這才前往皇宮大內,陪姬離去準備祭奠之禮了。
獻祭大周王子,是這位青葉仙師的另一步大棋,同樣事關青葉的登仙大計,自然也疏忽不得。
給秦征送飯的老奴也恰好在青葉離開尋清觀后,再次進入地牢,這次,他把羋櫻留給秦征的那把鋒利的花匕也帶了進來。
秦征已經做好了準備,閉着眼睛任由老奴把他的一頭長發刮成了禿瓢。
然後,老奴往秦征的嘴裏塞進一塊棉布,眼神示意他務必要撐住。秦征不敢去看,感受着老奴的那把匕首貼上自己的大腿,緊接着就是皮肉被鋒利的匕首切開,那片利刃開始在皮肉下面慢慢遊走,
“嗚~嗚~”即使是嘴裏墊着厚厚的棉布,那股鑽心的疼痛,還是讓秦征牙床壓出了血來。老奴見狀一皺眉,示意秦征萬萬不可再多流鮮血,那樣,必會觸動牢房內青葉設下的禁制。
秦征瘋狂點頭,腦袋上已經汗如雨下。
終於,秦征的煎熬到了頭,老奴從秦征的大腿上割下了一整塊完整的皮膚,秦征看了一眼,差點氣的背過氣去,眼神質問老奴
“你管這麼大一塊人皮叫做巴掌大小?”
但老奴卻深知時間緊迫,給秦征大腿上藥包紮,接着開始在那塊秦征大腿上割下的人皮上刻劃起來。
秦征不解,但是有老奴的交代在先,不便追問,他低頭檢查起大腿上的傷勢,想着出去后,該如何找到小梅。
終於,老僕長出了一口氣,明顯是忙完了手上的活計,秦征再看他拎起來的那張人皮,上面已經刻出了一張有鼻子有眼的面具。
不等秦征讚歎,老奴的另一個動作差點驚掉了秦征的下巴,他就在秦征面前脫掉了身上的衣物,雙手伸到腦後,接着雙臂使勁,硬生生的沿着腦後,扒開了自己身上的人皮。
秦征也不顧不得大腿的疼痛了,嘴巴一張,口中的棉布就掉了出來,下巴再也合攏不上,眼睜睜的看着那老奴就像是脫衣服一樣,從一張人皮中鑽了出來。
隨後,老奴幫着秦征套上了那件人皮。
此時的秦征,已經變成了那個老奴的模樣,而他再回頭去看老奴,發現那老奴已經把雕好的麵皮粘在了自己的臉上,再頂上剛剛從秦征頭上剃下的頭髮,老奴竟然變成了另一個秦征。
老奴顧不得理會秦征的驚訝,幫他理好身上穿着的人皮,直到看模樣已經和原來的老奴一樣,這才放下心來。
最後,老奴又從秦征的身上摸出了一塊牙牌,秦征一看,正是當時在宴春樓里,商人常往送給自己的那塊牙牌。
老奴示意秦征,出地牢后,把這塊牙牌掛在腰間,自會有人送你出尋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