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明哲保身安司馬
安司馬求見。
這句話直接打亂了趙川的思緒，他抬頭看去，發現女帝也正看着他。
“愛卿不用迴避了，想來安司馬所來應該也是為了王司徒之事，愛卿旁聽即可。”女帝說道，伸手揉了揉眉心。
剛剛的好心情近乎瞬間被打破，但是她還是揮了揮手。
趙川會意，起身前去開門。
御書房內除了他就只剩女帝了，總不可能讓女帝親自開門。
趙川臉上帶着古怪的笑，走到硃紅色的門前，腦海中卻在想像一會安司馬見到自己時的反應。
嘎吱~
一聲輕響，門開了。
安司馬深呼吸，正打算正衣冠準備踏進御書房，然而就在他抬起頭的時候，
他，他他他，他居然看到了踏雲侯！
噔噔噔！
安司馬彷彿見了鬼一般，整個人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一直撞到了御書房的柱子上才停了下來。
“安司馬，別來無恙啊。”趙川露出一個平和的微笑，笑呵呵的看着安司馬。
然而在安司馬看來，趙川的笑宛若是勾魂使者的微笑一般，都是來送他上路的。
“踏踏踏雲侯，我……你……”安司馬說話都結巴了。
雖然他比趙川年長許多，但是他這一輩子因他吃肉而死的各種家禽家畜可能都還沒有趙川一場滅國之戰殺的人多。
“呵呵，安司馬是來找陛下的嗎，請進吧。”看到安司馬窘迫的樣子，趙川臉上的笑容更濃郁了。
還有什麼是讓一群死對頭這麼恐懼自己是更讓人愉悅的呢？
如果有，那大概就是乖巧可愛的蘿莉妹妹的仰臉稱讚哥哥真棒。
巧的是，這兩樣，趙川還都有。
“多，多謝踏雲侯。”
這麼近距離的和踏雲侯交流，安司馬背後冷汗都直流，覺得自己像是在和死亡擦肩而過。
他側過身，想從趙川身旁進入御書房，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趙川居然和他一起進來了！
安司馬都快哭了啊，怎麼還一起進來了，那自己一會兒還怎麼批判踏雲侯？當著他的面批判嗎？
“呵呵，安司馬不用或許拘謹，一會就當本侯不存在就行了。”趙川貼心的說道。
然而他不說還好，他這一開口，安司馬更害怕了。
如果沒有新秦律的事，他們可能還會將踏雲侯這廝當做一個魯莽的武將，按照常規手段對付就行了。
但是當日在新秦律頒佈之時踏雲侯的做法，卻是讓他們知道了這貨根本不講道理，但凡是阻礙他的直接就殺了，殺了也就算了，家人也跑不掉，最主要的是秦皇也還支持他，這就更沒法說理了。
至於趙川說的，讓安司馬不用拘謹暢所欲言就行了，他信個鎚子，恐怕自己一旦哪句話說的不合適，踏雲侯這莽貨都敢在御書房殺人。
“額，會的會的，多謝踏雲侯提醒。”安司馬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後背徹底濕透，和這種文官殺手站一起真的太刺激了。
“呵呵。”趙川繼續呵呵的笑着。
兩人一個轉身便來到秦皇面前，短短的幾步路，安司馬彷彿被抽掉了魂一般，走路都有些顫抖。
“兩位愛卿坐吧。”女帝平靜的說道，只是掃了一眼，就看出了安司馬的窘態。
她心中嘆了口氣，只是看一下而已，高下立判。
看看踏雲侯，平靜自若，哪怕知道安司馬是來告自己狀的也還是那麼平靜淡然，甚至臉上還掛着笑。
再看看安司馬，明明是來告狀的，卻連點告狀的樣子都沒有。
再不濟你一個告狀的，哪怕是亂告狀，也得拿出點氣勢來吧，要麼盛氣臨人，要麼委屈巴巴，但是安司馬被踏雲侯看一眼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媳婦一樣，這還來告狀？
女帝甚至都沒心情聽安司馬想說什麼了，就他這樣，又能說出點什麼。
“安司馬所來為了何事？”女帝開口問道。
雖然不想聽，但是該問的還是得問的。
安司馬看了看踏雲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呵呵，沒事，安司馬當我不存在就行了，你大膽的說。”趙川笑呵呵的說道。
女帝微微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安司馬見狀心頭一震，看這樣子，踏雲侯好像來的更早，什麼都和陛下說了。
這樣一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一想到禮部尚書和另外十幾個文官，他又猶豫了。
一邊是文官殺手踏雲侯的注視，另一邊是禮部尚書為核心的文官團體的任務，安司馬覺得自己就像是卡在縫隙之中的羚羊，進退兩難。
而趙川和秦皇也都很默契的沒有開口，等待着安司馬的聲討。
最終，安司馬還是斟酌着開口了。
“陛下，踏雲侯今日當街殺害王司徒，這恐怕不太好吧，畢竟王司徒是朝廷命官。”
安司馬斟酌再三，才選了個相對平和的說法。
畢竟踏雲侯就在這裏，肯定不能像以往那樣文官三件套一哭二鬧三上吊，如果真這麼來了，安司馬甚至懷疑都不到鬧的那一步，踏雲侯就能直接幫他圓了上吊的夢想。
“哦，王司徒之子觸犯新秦律，王司徒更是大鬧街道辦事處，按照新秦律難道不該斬嗎？”
女帝沒有開口，說話的是趙川。
身為臣子，身為女帝姐姐的手下，這點眼力見肯定是要有的，有些事肯定不能讓女帝姐姐親口說，太跌份了，毀人設。
安司馬聞言身子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他甚至都想好了，只要陛下開口，無論說什麼，他立馬認錯說自己目光短淺，然後告退走人。
誰想到陛下沒開口，居然是踏雲侯這莽貨開口了。
安司馬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換上笑臉。
“對！踏雲侯說的對！該斬！我這就回府讓家丁下人們抄寫新秦律，一定讓每個人熟知新秦律，絕不會讓我府中之人觸犯新秦律！”
最終，安司馬還是慫了，他臉色帶着討好的笑，對着秦皇和踏雲侯躬身就要告辭。
趙川和秦皇對視一眼，也沒有攔着他，就任由安司馬告退。
待到安司馬走了之後，趙川才忍不住輕笑：“到底是個明白人，還知道明哲保身。”
女帝也點了點頭：“也算是個聰明的文官了，對了，你的活字印刷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