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止是宰相，還是踏雲侯

當眾人看到趙川拿起龍椅前方桌子上的秦律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想到了踏雲侯大概會不服輸真的重修秦律，但是他們沒想到踏雲侯辦事效率這麼高，這才兩三日，新秦律就真被他搗鼓出來了。

下方的三個陣營中，此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情緒。

武將們臉上充滿了好奇，有的人臉上甚至帶着驕傲，看看這就是咱們的踏雲侯，文能提筆修秦律，武能帶軍踏敵國。

文官們一個個臉上帶着陰霾，明顯是沒想到踏雲侯居然這麼快就重修了秦律，禮部尚書雖然努力維持着神色平靜，但是眼底已經燃燒起了怒火。

而另一邊的儒家陣營中，孔岳書院中的年輕人此刻一個個臉上都帶着我早就看透了一切的表情，甚至有幾個年輕人洋洋自得的和老儒生們炫耀自己猜的沒錯，踏雲侯就是文武雙全，而那些老儒生也都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彼此並沒有因為這個而真的生氣。

孔岳書院的傳統，爭論的時候可以吵的臉紅脖子粗甚至能夠提着儒家經典好好和對方講講道理，但是一旦爭論的事情最終得出了絕對結論后，哪怕兩方之前為了爭論吵得多厲害甚至打起來了，輸的那一方也會笑着承認自己輸了。

秦皇身前，踏雲侯已經翻開了新秦律，從第一頁開始讀起來。

有些武將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是直覺上覺得踏雲侯修改的很合理，而文官們一個個已經臉色陰沉如水了，他們沒想到給踏雲侯居然真能將新秦律修的頭頭是道。

孔岳書院的一眾儒生之中，面如冠玉的中年院長也微微頷首，覺得踏雲侯果真是文武雙全，甚至就連秦律都如此精通。

然而隨着趙川繼續讀下去，眾人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以往秦律中一些心照不宣大家都默認的東西被踏雲侯單獨提了出來，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所謂的秦律面前人人平等。

這下子那群文官可算是徹底炸了鍋，還沒等踏雲侯讀完整本秦律他們就低聲竊竊私語，無一例外都是質疑甚至謾罵踏雲侯的。

甚至於武將陣營之中也有一些人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們聽明白了，踏雲侯要收回所有人的特權，做到真正的秦律面前一視同仁。

“踏雲侯，有着意思！”就連孔岳書院之中，有幾個老儒生的臉色也是嚴肅起來，愈發認真的看着踏雲侯。

他們當然明白踏雲侯此舉意味着什麼，新秦律若是能夠推行，那當真是功在當代福澤千秋，別的不說，至少新秦律能夠獲得民心所向。

但是老儒生們也考慮到了新秦律推行的難點，朝堂諸公不會同意踏雲侯推行新秦律的，這已經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了。

當然，這和他們孔岳書院沒什麼關係，他們中大多數並不當朝為官，哪怕孔岳書院的院長也就算掛個太傅的名頭，平時連早朝都能免了，他們不過是覺得踏雲侯的新秦律有這意思罷了。

“肅靜！”龍椅之上，秦皇開口說道，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也充滿了威嚴，場中的竊竊私語一下子少了大半。

趙川沒有在意那麼多，他繼續宣讀新秦律，將上面自己批註修改的各種措施一一念給在座的朝堂諸公聽。

終於，從辰時念到了將近未時，差不多三個時辰，趙川這才合上手中重修版的秦律，臉上掛着笑容，看向下方的朝堂諸公。

“眾愛卿，對於新秦律，可有看法？”等到趙川宣讀完秦律之後，秦皇才開口問道。

頓時，原本安靜的皇宮殿前瞬間變成了熱鬧的菜市場，文官們三五一群的大聲討論，就連武將們也都三三兩兩的琢磨着踏雲侯的意思。

一旁的孔岳書院甚至討論的打了起來，一個鬚髮皆白看起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儒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本厚厚的儒家經典，一邊激烈的和幾個支持踏雲侯的年輕儒生爭論，一邊將手中的儒家經典拍在那幾個小年輕臉上，讓他們感受儒家經典的厚重。

秦皇坐在龍椅上，面色平靜的看着下方朝堂諸公的討論，絲毫沒有任何擔心，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堅持着做下去，有始有終。

討論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后，文官們似乎統一了陣營。

當即就有個中年文官站了出來，看了看穿着宰相官服的踏雲侯，又看向龍椅之上的秦皇，直接撩起長袍，雙膝一跪。

“陛下，踏雲侯所修新秦律實在是妖邪之作啊！朝堂諸公大秦棟樑們怎可與平頭百姓們平等，這不是亂我大秦根基嗎，臣請陛下三思啊！”

說罷，中年文官就一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青石地板上甚至被染紅了一塊。

“請陛下三思啊！”

有了第一個起頭的之後，就有更多文官站出來，大多都是中年或者老年，為官多年早已嘗到了身份特權，無論如何都不願新秦律推行。

武將那邊，有幾個武將也蠢蠢欲動，但是更多的人還是看向了踏雲侯，看到對方臉色平靜的看着那些文官，大多數武將也都沉默了。

而那幾個蠢蠢欲動的武將看到大多數人都默認了支持踏雲侯，他們也只能咬着牙站着不動。

對於武將們的表現趙川很早就猜到了，武將重軍功，自己踏破雲國都成了武將之中的傳說了，他們和自己打好關係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反對自己。

而孔岳書院那邊，剛剛和老儒生爭辯的年輕儒生已經倒了一個，別看老儒生年紀大了，可那一首儒家經典揮舞的是一個虎虎生威，此刻孔岳書院的院長正在治療那個被老儒生拍倒的小年輕。

“諸位是覺得新秦律有悖禮法是嗎？”趙川看着面前的眾多文官開口說道。

“趙川，你不過是個武將，你有什麼資格修秦律，你看看你修的這是什麼狗屁律法，這簡直是將祖宗的基業踩在地上踐踏！”

“胡鬧啊！若是新秦律推行，老夫便自裁於先皇陵墓之前，追下去和先皇說說現如今是如何小人當道亂我大秦根基的！”

文官們已經徹底爆發，他們不能容忍新秦律的出現，享受慣了人上人的待遇，突然有一天告訴他們，以後要小心點千萬別觸犯秦律，不然還是會秉公治他們的罪，這他們可忍不了。

“行吧，諸位都聽到了吧，那幾個說要以死明志的，今日本侯就滿足了你們！”

趙川解下身上的宰相官服，露出了白色戰袍。

“你們是不是真的覺得文官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對我有用？”

“踏雲衛，鎮壓新秦律反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