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

左右為難

永安郡主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嬉笑道:“好清涼,這水好甜呀。”

她蹲在池邊,言語時,便有氣泡從池底湧出。永安郡主笑道:“哈,魚兒和我說話了。它在吐泡泡。”

哈的一聲,因其興奮,喊得極大聲,這池底又有更多氣泡涌了上來。永安郡主這才發覺,這些氣泡並非魚兒吐的。

永安郡主立即想起志安道士的話,對着池水,施展內功,高呼道:“喂,有神仙嗎?”

聲音甫落,池水沸騰起來,無數氣泡,翻滾湧現。

永安郡主大喜,呼喚道:“蕭哥哥,這水下有神仙呀!他在和我說話。”

蕭默微笑不語,他當然不信神仙水怪的飄渺故事,但他畢竟也不明白,為何池水中會逢聲便有水泡湧出。

永安郡主覺得這水極好,便坐在池邊,褪去鞋襪,將玉足探入池中戲水。那些魚兒,見有異物,便齊齊向她足上啄來。

永安郡主嬉笑道:“好癢,你們也來呀,這水太好玩了。”

她喜悅驚呼,水泡又涌到她的足底,直把永安郡主喜得情難自禁。

永安郡主一把拽住蕭默,安排道:“坐下,坐下。陪我坐着。”

待蕭默也坐下,永安郡主便把頭靠在蕭默肩頭,闔目養神,任由魚兒在她足上啄來啄去。

風鈴兒見兩人偎在一起,狀極親昵,心裏略感委屈,便獃獃的立在邊上,不知如何自處。

蕭默哪裏會忽略某個。緊忙伸手拉過鈴兒,柔聲道:“你也坐,站着做啥?”

風鈴兒心裏彆扭,卻也不願違背蕭默,只得坐下,一言不發。

永安郡主偷偷撇見風鈴兒神色,知她心思,嘲笑道:“娘親給你起錯了名字,我看應該叫蕭若酸,小名阿醋。”

風鈴兒喃喃道:“你玩你的,惹我幹啥!我自然沒你那般沒心沒肺。”

永安郡主見風鈴兒認真生氣,嘆息道:“我也真傻!有史記載,從小到大,來蕭國向我求親的皇子貴族,不少於三十幾個。鈴兒,你說我唯獨中意這麼一個,還要與你分享,我不在意么?”

鈴兒不言,心裏想着你很願意,卻終究沒說出口。

永安郡主接著說道:“若安,你沒來時,我與蕭哥哥獨自闖蕩,他凡事都得依我的。我若喜歡,隨便找些由頭和計謀,便可讓他將我摟着,抱着。但從你來,我便老實多了。你能體諒么?”

風鈴兒極少聽永安郡主說如此細膩親切的言語,心裏既酸又暖,喃喃道:“你玩吧,別說了。”

永安郡主卻不停歇,回味道:“上次這樣靠着他,還是在齊雲山吧。那時我便偎在他懷裏,那裏潭水也是極好,我們還有蓮藕吃呢。”

蕭默被兩人夾在中間,本來想學父親應對母親辦法,來個沉默不語,裝聽不見。但他一聽永安郡主提起齊雲山,心裏慌張,忙說:“別拌嘴了,看看魚兒吧。”

永安郡主心裏大樂,得意道:“我還以為你變啞巴了!蕭哥哥,你是怕我把你摟着我睡的事情告訴若安么?”

蕭默大窘,央求道:“快別說了,那不是怕你冷么。。。。”

風鈴兒心裏不是滋味,立即起身,說:“你們玩吧,我睏倦了。”

蕭默自找台階,跟着說:“是呀,回去,回去,日頭也快落了。”

永安郡主一把將他拽住,氣惱道:“你別掃興,跑什麼!”

結果,永安郡主拽住蕭默,蕭默又拉住風鈴兒。一個丫頭想走,一個丫頭不放。三人便這樣僵持住了。而那志安,極其機靈,這功夫已經遠遠躲起來了。

半晌,永安郡主見不是辦法,便調轉話題,說:“你倆坐,我給你們看一個好玩的,保證我們三個都很高興。”

三人感情,都已深厚真摯,哪個也不願生硬鬧事,由自己引起矛盾。於是,永安郡主甫一提議,其餘兩人,又安穩的坐下了。

坐穩后,永安郡主嬉笑道:“若安,這裏來,我們不給蕭哥哥看到。”她不知起了什麼心思,往後一仰,身體探到蕭默身後,鬼祟的呼喚風鈴兒。

風鈴兒探頭看她,永安郡主說:“我倆猜拳,哪個贏了,便抱他一下。若安,你看這樣公平么?”

風鈴兒心裏害羞,嘟囔道:“這,不好吧。”

永安郡主大樂,說:“你若不願,便認輸吧!我卻願意抱他!”

風鈴兒受了逼迫,囁躡道:“我猜拳極厲害!”

永安郡主羞她道:“扭扭捏捏,口是心非,來,出拳!”

兩個丫頭在背後嬉笑猜拳,蕭默坐在正中,異常尷尬。

“我贏了!”風鈴兒得意道。

永安郡主悵然道:“那你抱吧。”

風鈴兒雖然心悸,手上卻紋絲未動,畢竟,她是個內向靦腆的丫頭。

永安郡主見風鈴兒扭捏作態,心裏偷樂,卻不忍再欺負她,便說:“你若害羞,我還有個公平辦法。”

風鈴兒正在走神猶豫要不要抱,聽到言語,隨口應道:“什麼辦法?”

“就這樣啦!”

永安郡主忽然用力,撲通一下,便把蕭默推到池水中。

風鈴兒立時急了,訓斥道:“若安,瘋了么?你幹什麼!”

永安郡主看着池中撲騰的蕭默,哈哈大笑道:“若靜,這下我倆都不抱他!看這落水狗,你心裏不高興么?”

風鈴兒本來惱怒,但見到蕭默並沒溺水,兀自在池中踩水氣憤,她的心裏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絲痛快。

“你,你上來么?”風鈴兒伸手想拉蕭默。她心裏在樂,臉上卻假裝緊張。

蕭默無奈,一拉風鈴兒小手,縱身越出池水。

“這下高興啦?”蕭默眼神暖暖的凝視着風鈴兒。

風鈴兒心酸褪去,轉而高興,望着濕漉漉的極其窘迫的蕭默,靦腆的“嗯”了一聲。

蕭默見風鈴兒居然毫不遮掩得意,樂得見到自己窘態。頓時心裏犯壞,虎的一下將風鈴兒熊抱住了。

“幹啥!”風鈴兒嚇了一跳,假意掙紮起來。

蕭默悄聲道:“抱便抱唄,你羞什麼?”

風鈴兒微略臉紅,喃喃道:“若我來抱你,總是不好意思。”

永安郡主見終於哄得風鈴兒高興,便說:“回吧!兩隻落湯雞,看你倆怎麼向老祖交代。”

此情此景,永安郡主反而沒有了玩耍的興緻。

。。。。。。

待進屋后,居然不止太子凌一人,還多出來一個徐本草。三個少年憑空多出一份尷尬。

“先換衣服,再來見人。”太子凌看出三人神色,慈祥道。

蕭默二人趕忙進了裏間,收拾一番,再出來時,卻見永安郡主洋洋得意地給太子凌與徐本草講述什麼,她講得活靈活現,逗得兩人哈哈大笑。

風鈴兒假裝不知,恭敬道:“師傅,您咋來了?”

徐本草拉過鈴兒,摟在懷裏,柔聲道:“我來看師傅呀!”

風鈴兒驚異道:“啥?您有師傅?”

徐本草失笑道:“你驚什麼?哪個本事會是天生便有的?”

風鈴兒歡喜道:“您快帶我見見祖師吧。”

徐本草爽快道:“好,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帶你去見祖師,想來他一定極喜歡你!”

次日,徐本草,太子凌與三個少年剛剛聚齊,便有幾個道士敲門進來。

紫袍,黃袍,紅袍,赫然是茅山三玄同時來了。

“我是沖虛子。”紅袍道士笑意盈盈的自我介紹。

“額,有事?”太子凌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又有什麼大事,值得茅山派三大玄師一併到來。

“這個,小師妹,您來見師傅么?”沖虛子滿臉堆笑,卻是衝著徐本草說話。

徐本草面露不悅,冷冷道:“用你們管么?”

太子凌幾人驚詫,風鈴兒忙問:“師傅,您是茅山派的么?您咋不會功夫呀?”

徐本草見徒弟疑問,換了笑臉,盈盈道:“我若什麼都學,哪樣都是半桶水,那樣何來今日成就?”

風鈴兒喜悅道:“我們去見祖師么?”

徐本草皺眉道:“我本想去,但卻想麻煩你們將這三人趕走。師傅不願見到他們三個!”

太子凌疑問道:“怎麼了?你們咋不和睦?”

三個老道士聞言訕訕,尷尬不已。

徐本草笑道:“沒有不和睦,只是師傅不願見他們。這三人皆有官職,且極具野心,師傅嫌棄他們太俗,不願與他們見面耽誤時間。”

沖慧子急道:“看您說的,我們還不是為了門派好!小師妹,這次真有要務,無論如何,您得帶我們見到師傅!”

徐本草譏笑道:“證道大會么?上次我受你委託,和師傅說了這事兒,竟被師傅好生責備。這你應該知道吧?”

沖慧子強辯道:“小師妹,您別到處快活,心裏也要惦記教派。這次,我們請了許多道家大德,師傅見了,也會歡喜!上次定然是您沒和師傅說清楚,這次,您帶我們進去,我親自說!”

看着三位虎視眈眈的師兄,徐本草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不去見師傅了。我陪鈴兒玩兩天便下山。但是你們三個記住,讓我將來見了師傅,這個狀,我一定告。師傅曾經允我出入自由,今日你們阻我,已經違背了師傅尊旨。”

(縱橫首發書名幻世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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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遺夢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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