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說服
“喂,你往那邊點。”
王猛和陳學信再一次鬧僵了,兩人誰都不想說話,這種狀態直到陳芬妮回來。
就是現在,她正在拿着椅子,在攆王猛,讓王猛往一邊靠靠,她不想靠着劉志義。
這點小事,王猛無法拒絕,只能轉過頭看向劉志義,等着他搬。
劉志義能有什麼脾氣,只能往邊上在靠一點,而這一幕讓本就不是很高興的陳學信,又難受了三分。
“你叫我上來幹什麼?”
坐下后,陳芬妮拿胳膊碰了碰王猛,出聲詢問。
王猛正因為坐在中間,要正對陳學信煩着呢,此時聽到這話,沒好氣地說道:“我叫你上來有什麼用,你叔現在有自己的想法,你問他吧!”
“叔?”
陳芬妮這傻妮子還真的開口問了,這讓陳學信真的要氣死了,雖然陳芬妮只是他侄女,可對方卻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和親生的也沒什麼區別了。
看着陳芬妮那期待得到答案的目光,陳學信還是沒有忍心開口罵這傻妮子。
“……還是讓王猛先說說吧,年輕人腦子活絡,想法也多。”
聽到這話,王猛差點沒笑出聲來,用眼睛餘光掃了眼邊上的劉志義,卻發現對方一臉認真的點着頭,好像十分認可的樣子。
這讓王猛感慨,果然成功不是偶然的,遂收斂了些情緒,“芬妮你上次過去幫我忙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吧。”
“車行那件?”
“對,就是那件,通過那件事我認識了小馬和宋子豪,而兩人都與譚成有着莫大的關係。”
王猛神情認真肯定,“我和他們兩人已經商量過了,會在今天下午的時候,突襲譚成的工廠,將磁帶拿出來。”
“此時附近是一定不能有警察配合的,危險大是大了點,可好處就是不會引起譚成等人的警覺,就算是失敗了,也不過是誤會小馬和宋子豪想要報復。”
“不能失敗,這次行動絕不能失敗,我已經跟鄧警司商量好了,對方已經答應會配合我的行動,可一旦失敗的話,他則未必會繼續挺我,而我到時就要面對黃大仙區和洋鬼子上司的雙重問責,這個問責下來,我雖然未必會如何,可三兩年內難以翻身,則是必然的。”
陳學信到此時,也交了底,“而且昨天晚上馬校長也給我來了電話,說會派人來,我絕不能丟這個人。”
這些話,讓王猛也是真真實實感到了對方的難處,小聲嘟囔道:“切,早說啊,有事還藏着掖着。”
“你說什麼?”
“恩,沒什麼”,王猛此時也露出了屬於他的獠牙,笑着說道:“放心吧,到時候我也會跟過去的。”
他站了起來,雙手撐着桌子,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不會允許事情失敗的,哪怕是殺掉所有的反抗者。”
這話一出,屋內彷彿憑白下降了好幾度,讓人感覺涼颼颼的,而三人聽到這話,也是表情各異,不過都有點不自然是真的。
王猛也是興緻上來了,站直身子,將身後的椅子拿向一邊,在這不大的屋子裏走了起來,“之後的行動,我們也考慮過了,在拿到磁帶之後,宋子豪會打電話給譚成,敲詐勒索對方兩百萬美金,並讓對方給兩人準備一條船跑路,還會讓對方親自將錢送過去。”
“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確保兩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方便後續時間的埋伏和抓捕,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宋子豪兩人會不顧道義,居然和警方合作,更不會想到警方居然會如此信任他們,會乖乖地去埋伏好。”
“想法很好,可你如何確定這不是宋子豪和小馬與譚成串通好的,你如何保證小馬和宋子豪會聽你的。”
陳學信並沒完全相信王猛所說,詢問着可能的漏洞。
王猛站着窗戶前的頭往回看了對方一眼,笑着說道:“他們的問題,我可以作保,你相信我就可以了,如果兩人出了問題,一切都有我來擔著。”
“我希望往上寫的報告裏,小馬和宋子豪是警方的卧底人員,對行動有重大貢獻的是我和芬妮,而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則是你。”
“如何?”
“……”
陳學信沒有說話,可握住茶杯的手,卻下意識地來回用茶蓋磨動着茶盞,顯然也是很糾結。
王猛也知道,讓對方將寶全部壓到自己身上,那並不是一個容易下的決定,也就沒有催促。
“你能保證一切都會如你所言嗎?”
“不會,可我會保證,你摧毀偽鈔集團的功勞是拿定了。”
陳學信一聽這話,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你什麼意思?你將譚成一伙人引過去,是另有目的?!”
雖說是詢問的語氣,可很明顯,陳學信已經確定此事王猛另有打算了。
“恩,不瞞你,我要譚成死,港島的法律沒有死刑,所以我不能讓他上庭,既然他選擇販毒,也就不配活着!”
陳芬妮彷彿頭一次認識王猛一般,愣愣地看向對方,今天的王猛殺性實在是太大了,大的有些嚇人,兩次,兩次都是用最平淡的話語,決定別人的生死。
她突然想到開始預見王猛時的場景,那時候自己沒有死,真的是太幸運了,好在王猛漠視人命的同時,還有些善惡之分。
……或許,他只是疾惡如仇?
回想與對方相處的無數個片段,她發現很有可能自己猜對了。
恩,這一定是王猛受過壞人的迫害,見過吸毒者的慘狀,才會如此,不由得,陳芬妮看向王猛的眼光,更加溫柔幾分。
思緒如電,剎那間將一切想通,陳芬妮出聲附和道:“對,販毒的人不配活着,他們害得那麼多人家破人亡,多少沾上毒的人一輩子都徹底被摧毀,如果只是坐牢,太便宜他們了。”
陳學信聽到這話,捂着額頭不想說話。
陳芬妮見狀,扯着陳學信的衣袖說道:“叔叔,你說是不是啊~”
“芬妮,咱們是執法者啊,怎麼能知法犯法呢,那些人雖然是該死,可是也應該由法律來制裁他們,如果連咱們都不遵守法律,那還指望誰遵守法律呢。”
“合情合理可……不合法啊!”
“這……”
陳芬妮還是太嫩了,幾句話就被陳學信給說得啞口無言。
“學信叔,咱們是警察,怎麼可能會做違法的事情呢!”
王猛笑着走了過來,“可是對方拒不投降,並持槍反擊,總不能也願咱們吧,你說是嗎?”
“王生,……為了這種人,不值得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種事是瞞不住的。”
劉志義也出聲勸說道。
王猛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有能力的人不做,只會讓沒能力的人遭罪。”
這話一出,立馬讓幾人沉默了下來。
“學信叔,你給開個公函,我拿回去,也讓小馬和宋子豪安安心,至於地點和時間,我到時候會提前告訴你的。”
陳學信看了看王猛,沒有說話,低頭寫着東西。
……
王猛最後還是沒有答應陳芬妮,幫助陳靜怡的請求,他現在沒有時間,也沒考慮好如何做,當然,他還是傾向於幫助陳靜怡的。
因為他從陳學信的辦公室出來后,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個黃永年居然還偷過幾個小孩,圈養在屋中,簡直該死。
要不是現在這事他離不開,非得現在就幹掉對方。
人販子比販毒的還要該死,雖然黃永年偷孩子不是用來賣,也並沒有把孩子故意搞殘疾,利用人們的愛心去乞討,可一樣不可饒恕。
王猛沒有想好的是選二還是三,選二乾脆利索,一了百了,選三,要冒一些風險,就算他不出手,找人解決這個事,也可能被系統判定失敗,那就什麼都撈不着了。
當然,不管如何選,黃永年他是不會放過的,至於是要對付一直受折磨,還是直接開槍打死對方,他還沒想好。
“阿猛,你想什麼呢?事情不是按照你想的在發展嗎?”
說話的是劉志義,王猛和他從警局出來后,還是他開車送的王猛,兩人正在前往加多利山的路上。
“雖然,我也認可你的說法,可,你還是要注意安全,活着,才能制止更多的罪惡,幫助更多的人。”
思緒被打斷,王猛並沒任何不快,本來事情也考慮得差不多了,特別是聽到劉志義這貨終於改口,還是蠻高興的。
“好了,我會的,我在想陳靜怡的事情,在想是我出手,還是找人幫忙出手。”
“???”
劉志義直接腦子瓦特了,什麼鬼情況,他聽到了什麼。
“額”,王猛也感覺到了自己說話的漏洞,趕緊補救道:“那個殺害陳靜怡母親的人,現在是個警察,我要考慮社會影響,不能給警隊形象抹黑,我出手的話,自然十拿九穩,可現在關注我一舉一動的人,絕對不會少。”
“找別人來解決的話,動靜會更小一些,可我又不放心。”
“額,這的確是個問題,你當時說要考慮、考慮,我還以為你是託詞,不想幫忙呢,是我誤會你了。”
經過王猛的解釋,劉志義明白了王猛的為難,他也承認王猛說得很對,畢竟早上才招過雷,一般人不會知道,可那些港島的大人物之間,恐怕都已經傳遍了。
“算了,不想了,浪費腦細胞,這事不管怎麼處理,都要我先把這件事處理完再說,這個是會死人的,那個警察晚些處理,也跑不了。”
王猛熟練地癱倒在法拉利的座椅上,很是愜意。
“對了,之前我在警局內接的電話是霍霆的,他和我相約明天晚上吃個便飯,我跟他說了會帶你一起去,你明天晚上沒事吧。”
“他約你,你帶上我,……不好吧!”
不知是劉志義已經習慣了王猛話語的衝擊,還是被王猛說過的原因,他現在說話的同時,也不會停止開車。
“安了,就是朋友間互相吃個便飯,沒準他還可以給咱們律師行介紹點生意呢,不去白不去。”
“喂,我還沒答應呢,你就這麼有把握,我能說服我師傅。”
“安了,回頭你跟你師傅使勁吹吹我,吹得天上有地上無不就好了嗎?再說了,咱本身也不差啊。”
“是不是?”
對於王猛的自賣自誇,劉志義很羨慕也很無奈,羨慕對方這種隨意,無奈自己攤上這種朋友。
“行吧,師傅那邊我會努力的,……霍生那邊,我沒有意外的話,就會去。”
“行,那到時候,你開車來接我吧,我懶得開車。”
“喂,你這是拿我當司機用呢?”
王猛轉過頭來,嫌棄地看向劉志義,“我帶你去蹭飯,讓你順道拉着我,你都不願意,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點啊,兄弟!”
“你說飯菜差就算了,咱是去蹭大餐啊。”
“噗嗤”
劉志義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阿猛,你能不能不要把霍生的宴請說得這麼low啊,他爸可是那位啊。”
“切,怕什麼,要真是霍老,那我肯定規規矩矩的,可這是霍霆請咱們吃飯,你管那麼多幹嘛,不把對方當兄弟,我去都不去,你當誰的飯我都會蹭的嗎?”
“好好好,我的王大少爺,你是有尊嚴,有格調,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可以了嗎?”
“恩,我的志義大兄弟,你說的很不錯,回頭給你加200塊錢,以後就這麼說,沒毛病。”
王猛在車裏左右看了看,可惜地說道:“此情此景,車裏居然沒有墨鏡讓我戴一下,敗筆啊。”
劉志義聞言,沒好氣得白了王猛一眼。
“要不要我把眼鏡摘下來,給王大少戴上。”
“那倒不用。”
王猛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的眼鏡多少度的,……考沒考慮過把眼鏡摘掉。”
“你什麼意思,讓我帶隱形眼鏡嗎?那種不舒服的。”
劉志義根本就沒在意,認真地開着車。
“我……”
還沒等王猛說完,劉志義就“呲”的一聲將車停了下來,毫無防備的王猛一頭就撞到了車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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