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第 116 章

第 116 章 第 116 章

海風從窗帘的縫隙里擠進來,帶着那一線淺金色的光線如同水波一樣,在房間裏繚亂延展,明滅閃動。

中原中也低頭,吻過真尋的額頭和鼻尖,他的呼吸帶着午後日照的灼熱,在真尋的臉上不斷流連,最後停留在她的唇角,像是要用吻記住她嘴唇的輪廓,停在上面反覆磨蹭。

“您”

走開,讓我起來。

真尋輕輕張嘴,只吐出一個音節,就被纏綿的熱度吞噬了聲音。

中原中也的身上帶着能將人融化的暖意,他的吻也和人一樣溫暖到灼熱。

淺淺的吻,雙唇觸碰一下似乎便要離開,中原中也低垂着眼,呼吸像是一條滾燙的線,他的眼底倒映着真尋躺在床上的身影,看着她不合身的襯衫皺巴巴地穿在身上,黑髮像海藻一樣鋪了一床。

她雪白的,似乎在發光的臉孔陷在黑色的髮絲里,強烈色彩的對比勾動着慾望的神經,讓他不可遏制地低頭,再一次吻下去。

“唔……”

真尋只來得及舔一舔發乾的嘴唇,然後就重新被濕濡柔軟的熱度抵住了唇瓣。

窗帘在風裏顫抖,那一絲薄而清透的柔光不住地震顫,在視野里留下一串閃爍的虹光。

中原中也的側臉被黃昏前的陽光親吻,泛着欲色的眼角被顫抖的陽光照亮,然後又被昏沉的陰影吞噬。光影交錯,疏落泛黃的光線有如人魚薄透的尾鰭,脈脈流淌過他艷橘色的髮絲和俊美的容顏,讓他連髮絲的弧度都性感得讓人無法呼吸。

空氣不聲不響地提升了溫度,火焰從喉嚨燒到下腹,在身體裏打個轉,又氣勢洶洶地燒回喉嚨,本來就缺水的癥狀進一步加劇,真尋只覺得自己渴得毛孔都在冒煙,身體亟需水分的滋養,她難耐地曲起膝蓋,說不清是想要貼上去還是進行反抗,然後被中原中也用膝蓋抵住了腿。

他身上的布料磨蹭過裸露的肌膚,帶着點輕微的涼意,更多的是慾望的滾燙,布料的質感喚醒了身體裏的回憶,血在體內迅速沸騰起來,戰慄刮過頭皮,真尋在泛白的視野里抬手,用力地捶上他的胸膛。

中原中也的呼吸猛烈地顫抖,然後綳直成一條細細的線。

像是在試圖將體內咆哮的凶獸關回胸膛,他撐在她身上,雙唇交疊,呼吸滾燙,舌尖停在侵略的領地里,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同她拉開一段小小的距離。

那距離太過微小,真尋抬手抹過嘴唇的時候,幾乎覺得他在親吻她的指尖。

他垂下眼看着她,房間這麼暗,唯有他的側臉被陽光熱烈地點亮,帶着不可名狀的誘惑力,讓人的腦子沉沉的發暈。

真尋用手背抵住嘴,抬手想要將他從身上掀下去,兇殘的黑手黨幹部就像是一片充了氣的紙一樣,順着她的力道乖巧地被掀到床上,仰面躺在那裏不動了。

……手指還揪着她的襯衫。

他這麼睜着眼睛勾着她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有點委屈。

中原中也平攤在床上,指尖輕輕勾着她的襯衫,在影影綽綽的昏暗裏偏頭看她:“你要去哪?”

這句話從他嘴裏吐出來,好像是在說“你不要我了嗎?”

真尋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被他這麼用力一勾,險些跌到他的身上。

她扯着襯衫本來就不是她的襯衫,紐扣也扣得不太整齊,這樣拉扯的力道幾乎讓它從肩膀上脫落。

“我渴了。”她說。

“那種事告訴我就好了。”中原中也不費力地躍起來,“我可以去幫你拿。”

才不需要你。

真尋把襯衫終於拯救出來,抿着嘴,非常有骨氣地表示:“我既沒有橫紋肌營養障礙,也沒有神經系統功能障礙……我可以自己去。”

“?”

中原中也看着她從床上一點點挪下去的身影,真情實感地露出了一個詫異的表情,“你還能動嗎?”

“……………………………………”

真尋回給了他一串很長很長的沉默。

她終於站到了地上,身上那件暗紅色的襯衫垂到腿根以下,在身上空蕩蕩地搖晃,襯得那雙腿像是要折斷一樣纖細。

她站在床邊,踩在那一道細長的陽光上,隨着時間的流逝,它正在轉移成一種艷麗而慵懶的橙紅,打在她伶仃的腳踝上,就像一條妖艷的鎖鏈,在她皮膚周圍反射出一圈瑩潤的光暈。

她用和那道陽光一樣、似乎帶着虹暈的目光,盈盈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扭回頭,非常頑強地邁開了步伐。

“出生以來,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健康過。”

“……”

月見坂真尋健不健康這件事可以換個時間額外討論,但中原中也見識過她的頑強,他還記得她在肌肉痙攣里邁開腿的樣子現在的畫面和過去重疊,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就和他們剛見面的時候,她非要穿着不喜歡的十厘米高跟鞋逛街沒什麼區別。

倔強的小姑娘。

中原中也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後,連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自己一旦移開目光,轉頭就會聽見“啪啦”一聲,然後看到她像貴重的水晶雕一樣,摔在地上變成一堆晶瑩剔透的碎片。

他看着她正常地走路,正常地喝水儘管他覺得她自己給自己倒水喝這件事本身就透露着不正常……但她確實沒有半路就碎在地上,變成一塊一塊的月光石被他撿回去。

但那一點都不代表着他可以鬆一口氣。

“我的人生里,從來沒有過這樣長時間浪費生命的情況。”

真尋站在操作台前,不開心地看着手裏的刀:

“從來、一次都沒有過……難以置信,我竟然把一整天都浪費在了”

浪費在了沒有任何意義的情事上。

“……啊,”

道理他都懂……中原中也心驚膽戰地看着她的動作:

“我能不呢問問……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您不是看就知道了嗎?”

真尋切開手下的褐蘑菇,口氣十分理所當然:

“料理。”

“咚”的一聲。

菜刀落到菜板上,將蘑菇的頭和尾從中間切斷。

她一邊看着中原中也、一邊下手切碎蘑菇的動作,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都讓中原中也提心弔膽。

她高高挽起的衣袖露出了纖細的手臂,他曾見過她用這樣一雙手剖開蛇的屍體,所以他不懷疑她的能力。

但那個時候,她胳膊上可沒有那些凌亂交錯的痕迹。

中原中也茫然地看着她把去柄的蘑菇放進了碎菜器里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的。

“不,我的意思是……”

他在機器運作的聲音里斟酌着語言:

“我可以做,或者……我們可以點一些外賣……”

月見坂真尋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接觸過廚房的人,看着她站在廚房裏,有種莫名的不協調感,就好像眼前是一間什麼生化實驗室她連鹽和黑胡椒都要用計量器來稱重再灑在牛排上。

簡單來說,女王殿下一看就是生下來就和做飯沒什麼關係的物種,看到她在廚房動刀,中原中也感到十分惶恐,和十二分的生命危機。

即使她的動作看起來很熟練這個“熟練”,特指她切東西的動作。

這樣的體感讓“女王殿下穿着他的襯衫在廚房裏下廚”所應該帶來的興奮感,被磨滅得乾乾靜靜,一點都不剩。

他有點恍惚地看着這夢幻的一幕,覺得她刀下的不是洋蔥,而是是他的脖子。

“你經常做菜嗎……?”

“從我有記憶起,九條家從未陷入過破產危機。”

真尋用別人聽到了會打她的語氣,平靜地敘述着有錢人的無聊生活,“無論是我還是母親,都不需要為了食物發愁……我只需要確定想要什麼風格的料理。”

“我是說……”

中原中也看着她用平底鍋開火,化開一塊牛油,又加入洋蔥丁,逐漸警覺:

“你看起來對步驟很熟悉。”

“啊,我沒有說過嗎?”

真尋炒軟了洋蔥,將蘑菇碎和白蘭地酒加進去:

“木原叔在法國的某個三星米其林餐廳學習過料理……雖然不是可以成為米其林三星主廚的程度,但一星到二星之間的基礎水準還是有的。”

“所以,你和他學習過是嗎?”

“不,怎麼可能。”

真尋瞥了他一眼,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像是在說“我生下來就會”一樣回答:

“我看他做過。”

“……”

“不過化學實驗里使用鍋爐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對火候的把控很有自信。”

“………………”

中原中也對這頓晚餐充滿了惴惴不安的心理,他簡直無法想像最後出現的成品是什麼樣子。

“其實我可以”

他還沒說完,真尋就扭頭看了他一眼,那個眼神非常含蓄、非常內斂、非常不具備指向性,但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被挫傷了。

他做東西難道很難吃嗎……?

他趴在操作台旁邊,皺着臉看着廚房裏用科學計量法做飯的真尋。

他大概知道她要做什麼……威靈頓牛排,也就是通稱的酥皮焗牛排,是英國最有名的料理之一。

用上等的菲力牛排,大火上色,然後裹上加入鵝肝醬的蘑菇泥,根據愛好還可以加一層火腿,最後用派的酥皮包裹,再均勻刷一層蛋黃液,放入烤箱焗熟。

當然,這種用派皮包住牛肉、鎖住肉里濃郁的肉汁、達到外酥里嫩的手法,在法國菜里也屢見不鮮,雖然算不上多麼困難,但也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料理水準做支撐的。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月見坂真尋在體力以外的技能點都是滿的。

烤得金黃酥脆的派皮膨脹成剛剛好的程度,上面塗抹的蛋黃液完全融化在外皮上,形成了金燦燦的、完美的黃金外皮,剛烤製成功時滲出的細小油珠顫顫巍巍地掛在上面,帶着勾人的焦香,依稀還能聽到油脂被烤化時“滋啦啦”的聲音,被燈光一照,好像能看到那上面騰起的香氣。

中原中也嘗試着一刀切下去,牛肉的香氣一下子濃郁起來,裏面玫瑰色的肉汁順着刀鋒流淌出來,酥皮與牛肉之間填充着火腿和加了鵝肝醬的蘑菇醬,金黃、焦褐、粉紅之間層次分明,一點油珠滾落在濃郁的肉汁里,視覺的刺激讓香氣更加馥郁,似乎只是看着,就能想像出它豐富的口感,和牛排的肉纖維在唇齒間彈跳的鮮美。

在盤子上點綴好蘆筍、胡蘿蔔、綠葉沙拉等顏色鮮艷的蔬菜,再澆上最後的醬汁,這道菜就算是完成了。

問題是一大塊菲力牛排,中原中也的盤子裏放了四切,月見坂真尋的盤子裏只有可憐的一切只有一指厚的那種。

“我不吃。”

看到中原中也的眼神,真尋像是護食的貓一樣縮在椅子裏,抬手蓋住自己的盤子:

“您看我我也不會吃的……不要妄想在此以上增加我的菜單容量了。”

行吧,晚上少吃點也沒什麼不好。

中原中也收回目光,他切開牛排的酥皮,感受着牛肉彈在刀上的緊緻感,試着咬了一口,帶着鮮明層次的口感在口腔里炸開,派皮的酥脆、蘑菇醬的濃郁、牛肉的醇厚緊緻……鮮香的醬汁更進一步烘託了複雜的味道,一口下去,唇齒間都是食物的醇香。

這樣的牛排,配合著拉斐庄的波多爾紅酒,簡直是一種絕妙的享受。那種獨特的橡木味道劃過喉嚨。將菜肴的味道襯得更加勾人。

“你要喝一點嗎?”

中原中也對真尋示意,後者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對此表現出任何熱衷的情緒。

“過量的酒精攝入,對人體百害而無一利……”

真尋慢慢切開自己的那塊威靈頓牛排:

“特別是大腦,在酒精的刺激下,自控力和執行力都會減弱,行為會被衝動把持,唯有失敗率會提升一個台階。”

“確實,你不該喝這個。”

中原中也點點頭,然後給真尋倒了一杯牛奶低脂的那種,並且振振有詞地表示,這是全脂和脫脂之間的溫和選擇。

真尋選擇溫和地喝掉了一半牛奶,然後堅定地告訴對方,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下一口了。

“你多少也該鍛煉一下,吃點東西……”

飯後,中原中也將餐具放進洗碗機,按下運行的開關,然後幽幽地盯着真尋:

“……一點體力都沒有。”

“酒精已經在您腦子裏發酵了嗎?”

真尋在他的眼神里挺起胸膛,然後又縮進椅子裏,把自己團起來抱緊,警惕地看着他:

“我的一切指標都非常正常……七天以前我剛剛去檢查過,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把它們都打印給您,只要您能看懂。”

中原中也聞言,仔細地打量她半晌。

或許是因為運動到位的關係,她最近看起來確實比初識的時候多了些血色,比起記憶中那個彷彿“非生命”的、病質又冰冷的大小姐,似乎多了一些屬於正常人類的溫度但也僅僅是些許而已。

乍看之下,這讓她身為“非人”的、彷彿異生物的感覺有所削弱,但無論是蒼白的膚色還是伶仃的關節,都同一般人“健康”的定義相去甚遠。

“……那也沒有體力。”

中原中也擦乾淨手走過去,掌心貼上她柔軟的臉頰,傾身,眯起眼睛,將聲音放得很輕:

“一點運動量都能睡一天……”

他略微彎腰的姿勢讓臉貼得很近,五官里迫人的艷麗在燈光下尤為明顯,那種刻意壓低的聲線,像一道熱流,悄然揉酥了骨頭。

“請不要隨便把什麼東西都定義成運動。”

真尋不滿地扯下他的手,努力挺直了身體,一點都不動搖地強調:

“我也沒有睡一整天。”

“小孩子脾氣。”

中原中也笑着刮一下她的手心。

他的鼻息噴洒到臉上,帶着漱口水裏的薄荷香,真尋皺着臉,抬手蹭了一下鼻尖,然後看到他直起身子,卻不是離開,也不是尋找座位,而是將手伸向她的腰側,將她抱了起來。

“!”

儘管能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在騰空的瞬間,真尋還是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子。他不費吹灰之力地舉着她,就好像她根本算不上重量,一個輕巧的轉身,坐到她的位置,然後將她放在膝蓋上,一手抵住她的后腰。

他用另一隻手卷上她漆黑的髮絲,仰起臉看着她: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

真尋張了下嘴。

她穿得很少,他身上的熱度隔着西裝褲輕易地透了過來,和他的氣息一起,還有剛才殘留的葡萄酒的味道,將她包裹在裏面。

……只穿着襯衫,下身空蕩蕩的,緊緊地貼在男人的大腿上。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間笑起來:“你在緊張什麼?”

他按着她的后腰,將她拉得更近一點,然後放低聲音就好像拉近距離只是為了這件事、為了讓他低沉性感的聲線更輕易地鑽進耳蝸:

“明明什麼都做過了……”

“我沒有緊張。”

他的嘴唇幾乎要貼上真尋的鎖骨,她忍耐住蜷縮起來的慾望,只是垂下頭,瞪着一整天都在散發荷爾蒙的男人,發泄地扯一扯他的頭髮:

“我要回去了。”

中原中也臉上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凝固。

“……回英國?”他問。

“回酒店。”她回答。

中原中也仰着臉看着懷裏的小姑娘,一時間沒能說出來一句話。

半晌,他才發出茫然的聲音:“現在……?”

“再等一下也可以……但是一會兒的路況會很糟糕。”

真尋扭頭看着窗外夜色已經垂下了羽翼,但月光卻沒有準時揮灑到地面,雲層正在天邊聚攏,那是一種沉甸甸的黑,壓得整片天空都是讓人不透氣的暗沉:

“烏雲、氣壓……能聞到空氣里的的味道嗎?……啊,您聞不到。”

她扭回臉,非常平靜地:

“馬上要下雨了。”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您需要借我一套衣服。”

真尋撥弄着他橘色的尾發:

“雖然您可能不在意,但是我建議您將被單收起來……接下來的雨可不會小。”

“……我說的不是那個。”

中原中也終於找回了聲帶,慢慢地眨一下眼。

他坐在椅子上,只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連紐扣都沒有扣好,甚至有些褶皺……但那並不影響他身上艷麗的色彩,單調的白色是最好的襯布,反而更加襯托出他身上讓人窒息的色氣:

“我說的是……未來,和、”

他停頓一下。

話語停在一個微妙的位置,但手指卻開始移動,隔着襯衫,有意無意地,撫摸過她脊椎的曲線。

力道很輕,飄忽得像是臆想,似有似無,時輕時重地刮過背脊,牽扯着神經。

凡是他指尖走過的地方,都在電流的擊打下緊繃、顫抖,身體遠比思維更快,開始貪婪地回憶那種能讓每一個關節都發出呻吟的快樂,雨前潮濕的空氣堆積在喉嚨里,空氣里泥土的清香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味道,透露出一種糜爛而香艷的脂粉香。

他能感受到這點細小的變化,看到她努力做出的若無其事的表情,他微微笑起來,放低聲音,用被滋潤過的、蘊含著酒意的聲線,誘哄一樣:

“你不打算搬過來嗎?”

……

真尋站在窗邊,隔着玻璃,仰起臉看着外面陰沉的天色。

烏雲在頭頂攢動,大團大團,吞噬掉星與月的身影,和海浪一起,向著地平線的另一端翻滾。

中原中也將被單收好,看到她還站在窗戶邊,手指貼着玻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窗外的夜色深得像是潑墨,如果不是房間裏柔黃的燈光透到窗外,可能舉手之外的景物都看不真切。

在夜色的映襯之下,玻璃如同鏡面,上面倒映出她窈窕纖細的身影,然後,被他從身後貼上來,兩個人的影子在玻璃窗上重合在一起。

“還沒想好嗎?”

中原中也將臉埋進她的髮絲,嗅着她身上淡雅的芬芳那是和他一樣的味道,是同一種沐浴露、同一種洗髮水的殘香,這種小細節體現出的親密讓他無比滿足,他收緊手臂,用鼻尖蹭過她的耳根,聲音很輕:

“……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嗎?”

他噴洒出來的鼻息都打在耳垂,燒得人身上發軟,真尋微微偏頭,但這個姿勢反而更方便他把臉埋進側頸,曖昧地撩撥過神經:

“還是說,有哪裏不行嗎……?”

他埋首於頸肩的影子映在玻璃窗上,眼尾暈開一抹薄紅,那種更甚於平日的靡艷性感讓人忍不住心頭一跳。

“您是不是唔、”

喝多了。

所有的話都被突如其來的吻抵回喉嚨,身體撞在玻璃窗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本來就貼合在玻璃窗上的手指猛地加力,將泛白的指痕印在上面。

“不是現在答覆我也無所謂……”

貼在耳根的聲音沾上了雨夜來臨前的濕意,更多的,是熏熏然的酒香,化成一串濕濡的熱欲,忽遠忽近地刮過耳膜,“什麼時候都可以……我可以等……”

“、”

玻璃窗的涼意從身前透過來,身後的呼吸卻是滾燙的,唇齒間溫柔的阻力阻止了牙齒的閉合,語言功能被指尖攪亂,體內的熱度隨着呼吸直接覆上玻璃,透明的水汽凝成霧,最後又變成一縷流淌下來,在玻璃窗的顫抖里,劃出細細的一道長長的痕迹,滾到地面上,消失在黏稠透明的液體裏。

室內的燈光透過玻璃,在沒有光的漆黑庭院裏,框出一個柔黃的畫框。

重疊的身影像是油畫中最濃艷的一筆,在地面上拉長,形成了一副充滿情慾的構圖。

雨前的風吹動庭院的草,帶着地面的影子劇烈地顫抖,風聲帶着海浪的聲音,混合著草木摩挲出的沙沙聲,那些東西都被玻璃窗當在外面,房間裏被粘稠的空氣鑄成了墮落的結界,除了壓抑的喘息以外什麼也聽不到。

庭院裏的黑暗望不到邊界,逡巡的風逐漸停止了移動,室外的一切都在低氣壓中靜止成了圖片,某個瞬間嗎,地面上的影子猛地仰起臉,無法遏制地顫抖起來,在細密的嗚咽里,依稀能聽到壓低了的聲線,帶着微醺的意味,像鎖鏈一樣,一圈一圈纏繞上心臟

“至少今晚留下來吧,嗯?”

作者有話要說:威靈頓牛排的資料都來自網絡,不是我的,口感全靠度娘參考,然後自由放飛想像,只要思維不貧瘠,就可以掩蓋住我吃不起它的貧窮本質。

怎麼一眨眼就這個時間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寫啥,就這樣吧!

要下雨了,適合干點什麼呢……

酒喝到沒醉前的興奮點是很很容易出事的,所以記得少喝酒!

不過不管幹啥我都不包售後手動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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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度假的我竟被中原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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