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清白二字
不過是清白。
清白是什麼?在李意容看來,不過是女人給自己的禁錮。
她李意容狂放不羈,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而且她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王元昊必然會來。
若是不來,那就自己收買的人來,但是她不喜歡用自己人,因為一旦被人抓住把柄,極為可能成為別人威脅自己的理由。
她喜歡萬無一失。
這樣做是有些危險,但一旦被她賭中,王句子絕無翻身的機會。
於是王句子被抓個現行,第二天傳滿琴都,鬧的是沸沸揚揚,甚至驚動了主上。
一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竟然作出這等齷蹉之事。
更為嚴重的是,因為他的被抓,王家的許多罪行被揭露,條條可以滅族。
主上把此事交給了柳時霜,柳時霜不得不處理,把王句子這脈全部趕出昭安,外派於別地。
昭安百姓紛紛道,王將軍不過一時興起,就遭致大禍。
一時興起?只怕是仍沒有那麼簡單。
李意容雖美,還沒有讓王將軍如此沒有分寸。琴都人猜測,是李意容有媚術。此女子讓史君都甘心為她和離,不是媚術是什麼?
琴都人覺得這會媚術的李意容配不上他們心愛的史君。
史君本來就是天神的存在,那次在天書閣亮相之後,更是驚天動地,被認為是天神中的天神。
這樣的人,該有個名門淑女來配才行。比如秦樓月,可惜被許給了旭王。
於是,柳時霜雖名義上有個妾室李意容,上門說親的,大大小小,或明或暗仍是不計其數,讓人不勝其煩。這個結果,怕是柳時霜也沒有想到。
他好久沒單身,一單身就出事了。
柳時霜這邊頭疼。
李意容那邊也頭疼,因為廉青蘿的一封書信,內容大意是,別忘了兩人的三月之約,到時候時間一到,她若沒做到,該履行約定才是。
什麼約定?
這一個多月,李意容先是忙着斗孟琴詩,又忙着斗王句子,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看來這廉青蘿是認真的…真是苦惱。
她一向喜歡賭博,玩的越大越好。
可是這種小情小愛的還真的沒賭過,一來她對感情之事很少在意,二來這種賭博隨機性太大,她並不會輕易出手。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啊。可是廉青蘿似乎很認真。
如果真的賭輸了,那就糟糕了。
自己如今在琴都正炙手可熱呢。剛斗垮橫行霸道的王句子,在昭安也算是混出點名堂了。雖然名聲不太好,那也是混出頭了。
怎麼,風日當頭,讓她離開昭安?開什麼玩笑。
聽完二姐的分析,李木容點點頭,“嗯。你不能走。”如今她的皮膚因為天天在外練兵,被晒成了好看的麥子色,再不是那個嬌軟的小姑娘了。
“我知道。”李意容無奈道。不然就耍賴吧。
她偶爾會如此,又不是逢賭必贏的。
可是那個廉青蘿好像知道自己的心思,在信的後面加了一句——請李大人務必履行諾言,我已經修書一封給天書閣。
到時候德行有虧,她的仕途晉陞路又要被阻斷了,傷腦…
“不若。你就從了史君?”李木容笑嘻嘻道。咦,這句話哪裏聽過?好耳熟。
李意容嚴肅地看了她一眼。
讓柳時霜愛上自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這樣也有好處,藉著他的名號可以作威作福。可是想到柳時霜,她就已經全身起雞皮疙瘩了,本來他就已經足夠不喜歡自己了。
而且如何接近他呢?
迷暈他?不行。柳時霜不是柳若思,心眼太多了。
綁架?不行。他身邊的護衛好像個個都是一等高手。
所以,“那就攤牌吧。”李意容朝着李木容挑挑眉,表示自己下了決心。
……
她雖不在意清白,但絕不代表自己不潔身自好。
她只是討厭被這種東西束縛住。
如今有清白的用武之地了,她必然會利用其極,把它交給一個能讓它的利益最大化的那個人,比如柳時霜。
“史君,請和我同房。”她言語鏗鏘,
今日的李意容穿着一身水光緋紅桃花色錦緞,纖腰被一條金絲扎着,頭髮梳成名門閨秀的模樣,一顰一笑,仍是頗為風流。
初看像是個淑女,說出來的話來,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柳時霜瞥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只顧看文書。
當初想好,絕不碰她,就怕她為虎作倀。
可是沒有他,她照樣掀得起血雨腥風,根本無視他的存在。
自己當初是在想什麼要納了她?鬼迷心竅,還是只是緩兵之計?
這個計策,還真是一個敗筆。
現在祖母天天被數不勝數的媒婆煩着,誰都想當這柳家的當家主母。
這先不說了。
李意容還想給他戴綠帽子,這是個完全不在乎自己清白的女子。這就有些頭疼了。
當初的初心,是不讓她得意,不想還她清白。可早知她壓根不在乎,自己不是被將了一軍嗎?
可是納都納了,怎麼辦,不然休了吧?
柳時霜把文書放在一邊,柔聲道,“你已經被休了,休書我過幾天送給你,下去吧。”
斷了關係,免得她給自己潑髒水。如此順理成章,倒扣回去,也算是扳回一局了吧?
“休我?史君確定嗎?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李意容有些故作驚訝地問道。
“七出之淫。”就是隨意和男子發生關係。
後來他也知道李意容是將計就計,而且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一想到有這個概率,他的心裏就莫名地有些不太舒服,如鯁在喉的不舒服。
大琴民風開放,本沒有什麼。而且他以為自己並不迂腐,如此一看,還算有些傳統吧。
“是他要欺負我,你怎麼就冤枉好人?”李意容有些不滿。
“是嗎。”柳時霜反問道,“你既毫無在意自己的名聲,我又何必幫你珍惜?”
李意容點點頭,“我在意的。我在意自己的清白。這次不過是個意外,史君難道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你不在意。”柳時霜淡淡接道,“你只是裝作在意而已。”
這個女子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李意容有些驚訝,他竟然還挺了解她,“你知道我和你夫人有個賭約嗎?”
柳時霜皺眉道,“什麼賭約?”
“如果三個月內,你沒有愛上我,我要離開昭安城。”
“那你得準備好離開了。”柳時霜淡淡一笑。
愛上李意容,他為什麼要愛上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廉青蘿不夠美,還是他自己找虐?
“可是我不想離開,你必須幫我。”李意容有些無賴道。
柳時霜並不搭話,表示並不想理會這種無理的請求。
“如果你不幫我留下的話。我就…”
他不好的預感。
“你的茶里有葯。”
柳時霜低頭看看自己的茶,並無異常,茶水都是有專人喝過再端給他的。
他再抬頭,只見李意容已經走至他面前,整個身子貼着他。
柳時霜想推開她,卻聞到一陣極濃的香氣,晃晃頭,倒在了李意容的身上,直接把她壓倒在檀木案几上。
“史君。”安歌這時聽到聲響沖了進來,看到史君壓着李意容,有些不好意思想退出去,但看主子閉着雙眼,“史君?”
“你喜歡青雉對不對?”李意容皺皺眉,努力把柳時霜扶到一邊,“那就出去。”
安歌有些徘徊道,“可是史君…”
“你幫我,我就把青雉許配給你。放心,我不敢對你史君怎樣的。我不過想盡一下自己小妾的本分而已。”
“可是史君…”這李意容本來就是妾,他到底是阻攔呢還是不阻攔?
“可是什麼,今晚我伺候史君就寢。”她讓安歌過來幫着把柳時霜扶到書房後面的內室去。
“李大人,你是怎麼把史君弄暈的?”史君也有武功底子,雖不及柳若思,但也是有內功的。
李意容噙着笑,她對付柳時霜向來都是全力以赴。
為此,她費了好大的功夫呢。
給他的茶里加藥,只是普通的迷魂藥,且分量極輕。主要還是她身上的脂粉有問題。這種香加上迷魂藥,兩者一混合,就能讓他暈倒。
不過這些藥效還是偏輕,不到一會就能醒來。
但等下下去的迷情葯,就不一定是這個效果了。所幸她需要的時間並不需要太多。
為了留在琴都,只能略施小計。
只有這樣,那廉青蘿才會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