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俯首稱臣
稱臣了,徐彥先就沒有攻打大琴的必要了,烏則家現如今除了一個烏則無音,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殘,難道徐彥先也要趕盡殺絕?
徐彥先霎時沒有了目標,也沒有了復國的理由。
可是沒有復國,就沒有了李意容,徐彥先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而趙長舒似乎跟柳時霜串通一氣。
趙長舒上次還單獨召見徐彥先,說如果他想要皇位,自己可以立馬退位,讓他做皇上,他想怎麼來怎麼來。他絕對不管。
趙長舒還說,權朗抓他那次,鄧曦差一點被弄死,李意容也差一點被權朗殺了,讓他感到戰爭的殘酷。從那日起,他就下定決心,阻止徐彥先開戰於大琴。
可是他就寫信給柳時霜,和他一起商議,商議了良久,才決定了這個辦法。
辦法很好,以後就沒有戰爭了,天下和平。
徐彥先若是想當皇帝,他趙長舒立馬退位。
想要復國,啟可以變燕。反正都是皇上說了算。
什麼都可以變。
徐彥先就知道趙長舒還在記仇,所以這就是報復的時候了對嗎?
他一下子登上了‘山頂’,完成了自己多年的願望,成功來的太快,猝不及防,讓他不知所措,唯有憤怒。
皇上?他徐彥先稀罕當皇上嗎?
當了那麼多年的攝政王,皇上根本已經無所謂了。
他本來打算收掉大琴后,再順理成章地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現在倒好,南琴主動來降了。
西拓投降,因為楊安的妻子戴真;匈奴投降,是懼於啟國的威力;南琴投降,則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李意容。
柳時霜要來奪走李意容了。
不是通過武力了,而是通過另外一種方式,更高明,更聰明,更機智,更讓他無可奈何。
他還能依靠什麼留下李意容?沒了復仇,徐彥先再也不是那個可憐可悲的人,他的國已經復了,只要他願意。他的族人之仇已經報了,烏則家已經被殺的差不多。
他已經到達頂點,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所以他再也用不到李意容了。
而身為弱者的柳時霜,開始歸來了。
徐彥先立在之前和李意容看煙花的明樓上,此時正是正午,長安城熙熙攘攘,人流如梭。
他該怎麼辦,
他可以怎麼辦。
去求李意容嗎?她明確地說過,她幫他不是因為她愛他,而是因為他是她的姐夫。
意思很明顯,因為長姐,所以她才幫他。
她喜歡的是人是柳時霜。
也許一直以來就是如此。
強取豪奪嗎?
不。不可以。他絕不能這樣做,他太了解意兒,這個人只吃軟,不吃硬,遇強則強。
所以,柳時霜來了,他是帶着絕對的把握來的。
對於徐彥先來說,柳時霜的到來是噩夢,但對於長安之前聽聞柳時霜痴□□的女子來說,就是大大的八卦了。
夏侯府,夏侯幽和一群貴女聽着傳來的消息。
“史君當真要來長安?”夏侯幽問鄧曦的好姊妹強荷。
鄧曦如今做了皇后,連帶着她身邊的人也跟着飛黃騰達了,第一個就是強荷。而強荷和鄧曦走的近,自然得到的消息就多。
強荷道,“真的,就在下個月初。”
夏侯幽道,“到時候有好戲看了。”
王霸的夫人道,“哪裏來的好戲?”
強荷道,“這次南琴稱臣,除了必要的正常流程,最重要的聽說史君是來討要自己的夫人的,也就是李意容。”
“徐相同意了嗎?”夏侯幽道。
“自然沒同意…鬧得可凶着呢。”
貴族圈議論,長安城人也開始對柳時霜翹首以盼。
徐彥先走入相思居,見李意容正坐在相思樹下的鞦韆上發獃。
正是春天,相思花開的正好,院子還開着大朵的牡丹、茉莉…
美人獨坐相思下,微笑輕撫,他只求此刻能得永久,如果她願意的話。
看着她,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悄悄地來到她身後,輕輕地推着鞦韆,她驚了一驚,回過神,剛轉過頭,徐彥先可以俯身吻下來了,鞦韆盪的厲害,他就用手穩住,一隻手繞到她的背後。
剛出來打算找李意容的春喜忙退了回去,躲在柱子后,又偷偷地望着。
雖然她更喜歡史君,但不得不承認,徐彥先也是極為的俊朗的男子啊,他和主子在一起的畫面也十分的美好。頭上是大朵的相思花,身後是盛開的牡丹,主子的白袍勝雪,徐彥先的紫袍儒雅,好美,看的她都情不自禁害羞了。
兩人自從明樓那一次,徐彥先自我感覺和李意容親近了很多,他也變得更愛吻她。
連長勝都說,現在的徐彥先意氣風發了許多,像是個戀愛的毛頭小子,就好像過去跟李想容在一起。
那時候的徐彥先也是這般。現在,那個情竇初開的美好少爺又回來了。
但他今日吻的明顯霸道許多,彷彿要把她融化在懷裏。
他吻得動情,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撫着,然後突然抽身。再吻下去,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李意容從他的深吻中出來,“怎麼了?”
徐彥先知道她早已經知道柳時霜要稱臣的消息了,難道她一點波瀾都不起嗎?人人都說柳時霜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為了她而來,為了她俯首稱臣。
再沒有什麼南琴太宰,以後只有柳家史君了。
難道她不起任何波瀾嗎?
“你會跟他走嗎?”他情不自禁地問出口。
李意容嘆了一口氣,按理來說,也就該結束了。“我不知道。姐夫。”
她站起身。這些年,她一心輔佐徐彥先。都快忘了,自己真正喜歡想做的事情。
她以前喜歡下棋,喜歡贏的感覺。後來,想做首輔大人,也做到了。現在說要幫助徐彥先復國,她也做到了。
只要她想要的,全部都做到了。
如今她沒有對不起長姐,沒有對不起姐夫,也沒有對不起柳時霜。
她誰也不欠。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她不知道。
那天她正蹙眉坐那沉思,秦雪寧過來,問她該怎麼辦。
聽說柳時霜稱臣,秦雪寧也一點也不奇怪。
史君一直以來就是那麼仁德的一個人,愛天下蒼生,他可以犧牲柳若思來保大琴的穩定。同樣的,他也可以犧牲自己,來獲得兩國的和平。
再說,琴啟本是一家,只是因為戰亂,分了南北。
以前柳時霜在天下蒼生和他所愛的人之間總是十分為難,因為總得做出選擇,沒想到這一次,求仁得仁了。
“主子。”秦雪寧勸慰道,“你現在誰也不欠,但是你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