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書閣中
夜晚的琴都昭安人聲鼎沸,喧嘩無比。天書閣里五彩絹燈齊齊掛起,美輪美奐。
琴國說書業十分蓬勃繁榮,大大小小的勾欄瓦舍數不勝數,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這天書閣。昭安城裏無論發生了什麼新鮮事,都能在這裏聽得到。
閣內分上下二層,四周圍以板壁,二層分出許多小隔間,花木扶疏,雍容萃雅。一層正前方是個較大的緩台,緩台周邊端着十幾個孔雀綠釉長燈,再中間是個小檯子,就是那說書人站的地方。
烏則芙子停在天書閣前,瞥了一眼門邊的紫檀旗牌。“今天是朝歌演出嗎?”
“是。”翡翠輕輕道,自從豆蔻走後,如今的大侍女便是她了。
“那真的運氣不錯呢。”朝歌是天書閣最有名的說書人,說的實在是好極了。
烏則芙子帶着眾侍女往二樓神閣走去,這神閣便是專門給高門子弟坐的地方。
“哎呀,玉和縣主。”迎面走來一個二十來歲的豐滿女子,雖說豐滿,但五官頗為端正。
烏則芙子不屑地瞥了瞥,並不打算理人。
“別走呀…”女子拉住烏則芙子的袖口,捂着嘴偷笑道,“玉和縣主。柳若思將軍也來了呢,在那邊,要不要本郡主帶你去呀。”
烏則芙子咬咬牙,“不用,謝謝。”
“喔…對不住。我忘記了,你最近被一個小小侍女作踐了,將軍沒得到,倒是便宜了自己的丫鬟。縣主呀,你可真大方。”說完,女子用綉帕半遮住大臉,哈哈大笑起來。
烏則芙子氣極,大怒道,“王景景。”
王景景繼續調笑道,“聽說你把柳將軍那兩個女子也帶來了?給我看看,在哪呢。我說嘛,縣主就是賢惠大方。”她在烏則芙子的身後假裝找了找,“不過,再賢德也沒有用…那柳家大門,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烏則芙子氣的渾身顫抖,要不是母上現在還在招兵買馬,她現在就把這個父親才二品的王景景滅門。她猛地回頭看了一圈身後的人,最後把眼神放在李意容身上。
她不是主意很多嗎,怎麼也不出來咬回去,都是她出的鬼主意,什麼做當年嫁給紫光帝的柳賢妃,現在竟然當縮頭烏龜。
李意容假裝有些恐懼向後縮了縮。心想道,笑話,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可不做。還讓別人做吧,一伸手,就把翡翠推了上去。
烏則芙子喜道,“翡翠,怎麼,你想說些什麼?”幸好,有人出來反擊了。
“額。奴婢…奴婢覺得,郡主娘娘說的太不合…合理了。”翡翠的表情像是哭起來,她實在是想不出該說什麼,因為說的十分對,柳家的確不是一般人能進的…
“真沒意思。走了…”王景景冷笑一聲,裊裊娜娜地翩然離去了。
“一群廢物。”烏則芙子瞪了翡翠一眼,然後上前重重地扇了李意容一巴掌,“你出的好主意。怎麼。遇事就躲起來了?”
李意容把打歪的臉轉回來,柔聲道,“縣主。不是我不上前。是我們不能明面上跟她起衝突。王景景的爹是正二品輔國大將軍,她又是獨女,自然跋扈一點。再說,最近八殿下不是和王景景的爹走得很近嘛。”
烏則芙子聽完咯噔一下,幸虧沒打,不然…母上若是知道自己壞了她的好事,絕不會放過自己。
李意容又道,“不過,明面上不可以。暗地裏嘛…”她給了烏則芙子一個肯定的眼神。
烏則芙子綻開一個笑容,嘴角勾起,陰沉道,“你去辦,要重重地讓她出糗。”
“喏。”李意容穩穩地應了一聲。
……
“李意容。”李木容喚住打算去往一層腰席的二姐。
李意容環着胸,“怎麼直呼其名。毫無規矩。”
“我問你,你要怎麼讓剛才那個王景景出糗。”
李意容皺皺眉,說道,“你去那邊待着,等會找你。”
“你別太過分喔。”李木容有些不放心道,二姐太厲害了,她為王景景擔心。
李意容哦了聲。她不過例行公事而已,但既然妹妹這樣說,就不要做的太漂亮吧。
突然,孔雀長燈齊齊熄滅了,只一盞雕鏤蓮花燭台點在閣的上方,光燦燦地照着檯子中央。緊跟着飄來絲竹管弦聲,掌聲雷動,一個笑容晏晏的男子登場了。
說了些開場話之後,便聽得比剛才更甚的掌聲雷動,一個女子青衣素帶地款步而出,正是天書閣的朝歌。只見醒木一下,便聽得那略顯低沉沙啞的女聲緩緩說道——
“眾位聽官。上回我們提到徐相徐彥先辭官。那辭官之後呢。且說正月十五這日,天色大寒,欽天監說整天都有雪,不利出行。
但今日是徐彥先謝恩陛辭的日子,從今以後,我們的內相徐彥先將就此退隱山林。
徐彥先從宮裏出來,便打算快步趕回府邸,他的心中還挂念着自己的夫人。說起這徐夫人李想容,當年的昭安第一才女,從去年年末起,便生了場怪病,什麼太醫都看過,卻絲毫不見好轉。
當時,雪正下的緊。徐彥先剛趕到琴胥門,就被人當場攔住了。你道是誰,只見那人身穿黑緞長袍,外披紫棠貂裘,腰間佩着金香穗,手持一把白稠傘。風流秀雅,風華正茂,正是新晉的一品大司徒秦煜秦大人。
秦煜站在這個往日宿敵面前,與之說了一番話,便飄然遠去了。
眾位聽官,您不須曉兩人說了什麼。只需看秦相讓徐彥先做了什麼便可得知。
天將入定,雪仍在下。
等秦煜走後,徐彥先跪在琴胥門前。碧玉瓊瑤,點點揚花,青瓦飛甍,片片鵝毛。雪一直從天昏下到第二日平明。我們的內相,便這樣跪着,跪到天大亮。
最讓人惋惜的是,徐夫人李想容也正是在那夜病情突然惡化,沒能熬過夫君回來,便溘然長逝了…”
李意容剛走到柳若思的隔間前,聽到溘然長逝,她低低的輕笑了一聲,掩住眼中的落寞。
“你怎麼在這裏?阿仲呢。”柳若思不回頭地淡淡道,阿仲是他的隨從,很明顯阿仲又像上次在縣主府一樣被騙走了。這麼蠢,他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個。
李意容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了點清果放邊上,準備等下拿給妹妹吃。
柳若思藉著燭光看着李意容,心道,好理所當然的一個人。
李意容道,“你不問我找你何事?”
“你不問我何時抓你?”拿北府軍威脅他,又聯合烏則芙子給他下藥,他都還記着呢。要不是看上李想容的面子上,他絕不會放過她們。
“恩…”拿夠了,李意容停下拿糕點的手,“行了。開門見山吧。你把我妹妹李木容從縣主府帶走吧。”
“什麼?”柳若思挑挑眉,冷聲道,“不要。”
黑暗中,她的一雙眸子像是會發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睡了她,你跟我說你不要?”上次的布,她知道李木容沒給柳若思蒙上,故而這廝應該早就醒了。
“我沒有。”
“是嗎?”
“是啊…”
“是嗎?”李意容雙眼緊盯着柳若思,又反問了一遍。
……
百口莫辯原來就是這種感覺,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畢竟同在一間房二個多時辰,不讓人想歪的確很難…可是誰能想到李木容會跪求原諒求了那麼久…
“你要負責的…”李意容抓了點瓜子放在嘴裏,邊嚼邊淡淡說道。
柳若思懶得反駁,索性沉默以對,反正說不過她。
李意容見柳若思轉過頭不理她,嘗試商量道,“你不怕烏則芙子弄死她?她可是有你的孩子了,至少得負責一下她的生死吧?嗯?”
柳若思冷冷看了她一眼,李意容用眼神表示千真萬確。
“而且…好歹我們算長姐的親妹妹,你不替心上人保護保護?”
柳若思面色一緩,似乎有些鬆動。
李意容繼續道,“你就把她放府里嘛,又沒有讓你怎麼樣。將軍府那麼大,也不差她一口飯。到時候,我看狀況好些,再接走。行不行?就這樣說定了,待會我就讓她跟你回府。”說完,她突然靠近柳若思,直勾勾地盯着他。
柳若思皺眉道,“做什麼…”這李家女子都那麼輕浮嗎…
“沒什麼。走了。”李意容綻開一個笑容,把東西收到袖子裏,拍拍柳若思的肩,表示達成協議,慢悠悠地走開了。
柳若思總覺得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不過何必和她們計較,而且是那個笨丫頭,看起來也好對付。
不過,好像丟了什麼東西。柳若思摸摸自己的腰間。黑着臉,什麼時候拿的,還是自己掉了?
走在樓廊間,李意容停住腳步,扶着欄杆微微地斜靠着,端詳着手裏晶瑩剔透的晉侯夫人組玉佩,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去吸引柳若思的注意?長姐,你想做什麼…
……
另一個隔間,王景景邊吃着糕點,邊聽着書。
“郡主。這是柳若思將軍給你的。”一個小廝把一個錦盒交給王景景。
“這是什麼?”王景景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這不是柳將軍的玉佩嗎”
人人都知柳若思有個啟國珍寶——晉侯夫人組玉佩。烏則芙子因為心悅柳若思,自己也去打了個一模一樣的,可人人都知那是假貨,跟真正的晉侯夫人組玉佩決不能相提並論。
而這眼前的玉器,分明就是真品啊。這品相,這色澤,波光流轉,隱約還能見其熒光流動。絕做不了假。
王景景的心怦怦直跳。雖然自己對柳若思的感覺還好,因為也知道可望不可即,但若是能得到他的垂愛,怕是要成了全琴都的焦點。
可是自己沒做好成為全城公敵的準備啊。
還是不敢相信…王景景壓住微微顫抖的手,原來將軍喜歡自己這種類型啊…
“將軍還說,邀您等會去他的隔間,同賞第二場《白牡丹》。”說完,小廝福福身下去了。
男女同席,在琴都貴族之間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自己略為豐腴,不入琴國男子的眼,故而每次出遊少有男子陪伴。如今,看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還怎麼笑話她。
王景景看看台上的朝歌,生平第一次希望朝歌說的快一點,又盼望着她說的慢一點,拿起玉佩又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又想起柳若思英俊豐偉的樣貌和挺拔帥氣的身姿。
實在是…端坐綉樓心花放,遐想郎君好模樣,輕撩流蘇四下望,又恐閑言笑端莊。
……
李木容眼瞧着李意容一臉不羈靠在欄杆上,知道自己二姐又做壞事了。端不知道做的是什麼。折壽啊,二姐。為了讓二姐多活幾年,她不能坐視不理……
“你做什麼了?”
“沒什麼。怎麼,又想多管閑事?”
“那個王景景嘲笑別人是不對,那也是她的事。你添什麼亂啊。你知道不知道凡是做壞事的人都活不久的。當年在嘉永被你斗跨的揚州縣尉,就是壞事做的太多,才會鬧到最後無人送終…”她可是真的擔心得不得了。
李意容聽完微微一動,挽過妹妹的臂膀,轉過頭點點她的鼻頭寵溺道,“好。我不做壞事。你等下就向烏則芙子討回那四巴掌…不,是五巴掌。”
“啊?”
李意容露出個迷人的笑容,帶着點調皮道,“可以收網了。”
這邊,王景景終於等來了朝歌終場。外圍的長燈重新點上,天書閣又恢復成明堂堂的樣子。
下一場開始估計要一盞茶的時間,足夠了。
王景景有些不好意思,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移動着,從青龍位置到柳若思的金龍,中間隔了二十來個隔間。柳若思是柳家人,故而坐在金龍地段,金龍也是觀賞的最佳位置。
挪一步,稍稍張望一下,每一步都好像走着千山萬水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柳若思的隔間,又遲遲地不敢移步進去。
柳若思的隔間比她的要寬敞得多,還點着龍紋香,雅緻雍容。
隔着珠簾,坐在裏面的男子便是柳若思吧,高大偉岸,栗色衣裳,觀是看背影就讓人醉了…
“阿仲…”王景景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對站在門口的阿仲道。阿仲是柳若思的貼身隨從。
“景陽郡主。有事嗎?”阿仲問道。一般這些貴女並不會這樣直接來找將軍,自然玉和縣主除外。
所以她來,所謂何事?
“啊。你不是說…”王景景倒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一張胖臉微微仰着,羞澀道,“你不是說將軍要邀我一起賞白牡丹嘛。”說完把手上的信物交給阿仲。
阿仲接過,臉色一變,這不是將軍剛才丟失的玉佩嗎,將軍剛才還發了好大一通火,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找。他連忙走入隔間,把東西交給柳若思,“將軍,玉佩。”
柳若思拿起看了一會兒,臉色冷峭地看着站在不遠處局促的王景景,她那略顯龐大的身子堵在門口,看起來有些可笑…
他自然不會笑她,但別人就不一定了。
“啊啊…哈哈哈哈…王景景,你在這做什麼呢,你可笑死我了…”烏則芙子從旁邊的隔間走出來,笑得柳枝亂顫,“你真是,就你珠圓玉潤,玉潤珠圓的模樣,若思哥哥會喜歡你?哈哈哈…哎呀…笑死了,你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王景景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淚已經齊齊蓄起,上前就要扇烏則芙子巴掌,八殿下的女兒又如何,她臉都沒了…
剛想落下卻被她身邊的侍女一把抓住了。
“怎麼。還想打我?”烏則芙子微微抬起下巴,鼻孔朝天地藐視道。
王景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獃獃地立在那裏,眼淚就這樣一朵一朵地掉下來。
在這尷尬難堪之際,只見李木容不知從哪竄出,上前就給了烏則芙子五巴掌,動作又快又狠,不一會兒烏則芙子雪白的臉上就佈滿了紅印子。
烏則芙子都要被打懵掉了。這是那個懷了孕的賤丫頭在打她嗎?
回過神來,想一腳把眼前的李木容給踹下樓去,李木容身子一閃,避了開,跑到柳若思跟前,委屈道,“將軍。你救救我吧。她要殺我…”
烏則芙子還想上前,但柳若思的眼神仿若有冰,冷漠地看着她。
她猛地停住腳步,柔聲解釋道,“若思哥哥,我沒有…”
柳若思垂眼,又抬眼道,“滾…”說完,轉過身背對着她們坐下。
女人這些破事,他實在懶得搭理。
阿仲見狀,連忙說道,“縣主。郡主。將軍要聽書了,請縣主郡主移駕回自己的隔間。”
王景景見狀,頗有些得意,反正也算是扳回一舉,冷哼一聲,掉頭回去了。
“那她…我得帶走。”烏則芙子指指還縮在柳若思身邊的李木容,有些不死心道。
柳若思一手支着大腿,微微側身,露出小半邊側臉,道,“不。”
李意容忙上前,拉住烏則芙子的手,示意她先回去,低聲勸道,“關係不能壞…關係不能壞。”
烏則芙子雙眼含淚,掉頭負氣離開了。
李意容跟着眾人離開,突然回頭朝着還看着自己的妹妹,拋了個媚眼,然後長揚而去。
“哎。”李木容搖搖頭,氣定神閑地坐下來,彷彿剛才那個可憐委屈的小姑娘不是她一樣。
“可以吃嗎?”李木容指指桌子上的五彩糕點,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她咽了一口唾沫,剛才把二姐給她的零食全部都留在了那個隔間,估計也不能回去拿了。
柳若思心想,這都是些什麼女子啊。他手肘靠着桌邊,扶着額,斜了一眼,並不說話。但看她一臉期待,卻仍然緊守本分,雙手抱拳乖巧地坐在那裏,心中一軟,又點點頭。
李木容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指着柳若思手裏的玉佩道,“咦,你也有這玉佩啊?”
柳若思挑眉,不予置否,只是低頭給自己戴好。
李木容道,“嗯…這玉佩不是這樣戴的…”說著,拍掉手中的糕沫,半跪着在柳若思身邊,認真地把他剛系好的玉佩解開,換了個方式系好。她很懂得分寸,手指一點也沒有碰到他的衣衫。
但…還是越禮了,她知道嗎?
她的嘴裏還咬着半塊珍珠桂花糕,嘴角沾着些米白糕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邪地看着自己,他倒不忍心責怪了。
李木容系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綻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彷彿在說,快誇誇我吧,模樣簡直像只繾綣柔軟的小白貓。
李木容在柳若思面前揮了揮小手,“你不表揚我嗎?”
猜對了,她真的想要表揚…“嗯。謝謝。”柳若思輕咳了一聲。
“不用。我長姐教我的。我長姐也有這樣一塊玉佩,不過好像丟掉了。”
一說到李想容,柳若思便默然,表示不願再多說話。
李木容聳聳肩,唔,這糕點真好吃,丟了二姐給她的,實在是可惜啊…
……
回到縣主府,烏則芙子氣呼呼地砸了好幾個花瓶,對李意容大罵道,“你說吧。現在怎麼辦?賢德的名也沒了。而且你看若思哥哥哪裏是像是要感激我的樣子。本主現在不是在自討苦吃?那個死丫頭背棄了我,我實在應該把你們全部碎屍萬段。”
李意容跪在烏則芙子面前,面色略為淡漠,“縣主,我死不足惜。還是你的終身大事重要啊…再說了,來日方長,不是還有豆蔻嗎?”
烏則芙子覷了一眼隱在後面的豆蔻,“她能有什麼用,長得又沒有那個死丫頭美,又沒有孩子。”
李意容道,“都是將軍的女人了。難道還怕沒個名分嗎?我聽說柳家家風嚴謹,族長柳時霜賢德有美名,斷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亂來。等到時候豆蔻一入柳府,一切都就好辦了。”
烏則芙子看了一眼豆蔻。
“豆蔻。”李意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豆蔻。
豆蔻馬上跪倒,爬到烏則芙子面前,感激涕零道,“主子,放心,豆蔻生死都是縣主的人,絕不敢忘記縣主的大恩大德。”
李意容滿意的點點頭。
從暖閣出來,豆蔻感激地拉住李意容的手,“容易姐姐…你,謝謝你。”千言萬語,只能說謝謝。
她總覺得那李意容和李木容是串通好的,否則她見過那李木容,心思單純,毫無心機,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不管怎麼說,那李木容好歹是真的去了將軍府了呀。
也許她求求李意容,搞不好自己也能去將軍府呢。
李意容拍拍豆蔻的手,“好啦。”
豆蔻還想說什麼,旁邊的侍女已經全部圍了上來。
“容易姐姐,你好厲害啊,把那個王景景氣得夠嗆,咱們縣主從沒有這樣高興過。”
“再這麼下去,縣主也許真的能嫁給柳若思將軍呢…”
李意容微笑點點頭。她知道她很厲害。
如今妹妹也去柳若思府里,這縣主府也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該是走的時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