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最毒婦人心 (二)
第610章:最毒婦人心(二)
摘下來的手套捂住口鼻,狄探子似乎有些反感這女人身上的血腥味。他差了獄頭離開,老狄辦事情的時候不喜歡讓無關的人在身邊看着,黑寡婦是個硬氣的騷骨頭。
但這些全部依仗她的那些小手段,這女人是經過秘密培養的刺客。
她藏在身體裏的幼小毒蟲,會分泌出改變她痛感的毒素。
而這就是她能在天牢裏一直支撐,沒有鬆口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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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狄仁傑輕而易舉的說出了她的底細,那張媚態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驚恐。
她露出一絲慘白的笑容,對着狄探子投來一種哀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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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先生,何必如此?
奴家,奴家也不過是想在天牢裏圖個活路,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和奴家一個弱女子較什麼勁呢。小女子也就剩下這招保命的底牌,今兒被先生說破了,怕只能仍君採摘。
我求個活路.........
先生保我一命,奴家當年頭牌的功夫,還熟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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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弱的語氣,讓這女人看起來可憐至極。
聽着酥軟的聲音,尋常男人早就夾緊雙腿,小腿肚子打顫了。
狄仁傑卻是吆喝了一聲,他招了招手,對着一旁的年輕獄卒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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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麻溜一點。
天牢裏挑那種特製的蜜血,給這瘋婆娘潑一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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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上頭這位大人物的催促,一想到對方是獄頭見了都要點頭哈腰的主兒,年輕獄卒干起活來就顯得更加賣力。
他一個人端起一個半人高的小木桶,木桶里居然散發著甜甜蜜蜜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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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儘力氣,將木桶里有些泛紅的水潑到黑寡婦身上。
大量的水沖刷掉她身上的血跡,讓這個女人微微一楞。
不是辣椒水,也不是那種往傷口上撒鹽的手法。
年輕獄卒潑過來的水,十分清爽,而且還帶着一股膩人的甜味。看着黑寡婦愣神,狄仁傑微微一笑,他摘下另一隻手套,鬆了松筋骨,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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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沒試過,這種蜜血是天牢裏才能嘗到的好東西。
比起外面,那種辣椒水,傷口撒鹽的手段要高明不少。
事先給你說一聲,蜜血是用一種特殊的母蟲在清水裏產卵,她的蟲卵會釋放出一種極致的蜜糖香氣,這種水潑在身上,你渾身上下,甚至口腹之中都生滿了大大小小的蟲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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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裏或許沒有什麼,可靠着人體的體溫。
到了今兒晚上,這些小蟲子就會破卵而出。
剛剛生出的幼蟲,會吃掉孵育自己的蟲卵遺蛻。
你的傷口上現在全部都是蟲卵的滋味,等到今晚,千千萬萬的小蟲子破卵後會一點點咬開你傷口上長着的死皮,一瞬間成千上萬的撕咬感,一般人可受不起。
你經過特殊的訓練,用的當然得加料。
這些藥水裏還放着少量恢復血肉的藥材,等到藥性到了,一邊被幼蟲啃食,一邊恢復皮肉。這種滋味,算是為你量身做了一座蟲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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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天牢裏的刑罰,了解到和今晚吃哪盤子剩飯一樣熟練。
老狄一臉溫柔的笑着,他默默貼近黑寡婦的身邊。
右手輕輕地撫摸着這個女人,隨後手掌猛地扣住她的后脖子,皮肉被拉扯開的瞬間,一隻紅色的小蟲子被狄仁傑握在手心裏。他看着手上的小蟲,毫不留情的捏碎了它。
這隻小蟲一死,黑寡婦整個人冷抽了一陣子。
她失去了之前的從容,整個人幾乎是咬着牙硬撐着,才沒有讓自己叫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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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就是在身體裏藏蟲的主兒,這蜜血應該很合你的心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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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年輕的獄卒給自己搬來一把椅子,老狄屁股坐穩的功夫,他伸手一招。
四枚陰寒的釘子,宛若小巧的飛劍,猛地刺穿了女人的手掌,腳掌。
四個血淋淋的窟窿出現,讓黑寡婦吃痛的叫了一聲。
喪魂釘,釘住四掌,就是封住了四極之力。
斷開這四處源頭,再高明的經法也不能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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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狄先生......您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就是了........
奴家,奴家這嬌弱的身子可受不得天牢裏的酷刑.........
您瞧瞧,您拿了奴家的小寶貝,差點把我疼昏過去。
奴家要是死了,您往哪去套取情報,您也清楚,小女子,不過想求一個活路而已,您這樣的大修士面前,小女的微末計量,也就不拿出來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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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嫵媚的微笑,失去了體內的小蟲子后,黑寡婦整個人感到了巨大的疼痛。
她眼神清醒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狄仁傑,這個天命大境的探子,讓她明白了一個事實。自己絕無逃脫的可能,她不過先天境界,在昨晚的行動中,也屬於修為最低的那種。
聽着這女人的話,老狄眯了眯眼。
這婆娘,似乎真把自己的命當做了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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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些都是流程,你初來乍到,怎麼說也得讓你體驗一下天牢的滋味。
南亭坊那一晚,你沒有咬破嘴裏的毒藥就證明了你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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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這點,你現在的作為,無非是在給自己增加籌碼罷了。
怎麼著,進了天牢還想和我討價還價、
你也是聰明人,刑部的這一座天牢,自打進來了又多少人能活着出去。給你配的還是地字一號的寶地,若非你背後牽扯太多,你這樣的小角色,分你一間玄字號都算看得起你。
倘若真就剩下你一個活口,說不準,你尋死覓活的我還得哄着你。可惜了,南亭坊的那天晚上,活着的可不只你一個。那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是代號“蛇鬼”吧。
那傢伙可是個機靈貨色,比你交代的早。
若非我懷疑他話里有遺漏,來尋你對證對證,你這條小命也沒有資格死在刑部的天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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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淡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果然,聽到了狄仁傑的話,黑寡婦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能。
她冷冷的看着狄仁傑,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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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狄先生何須糊弄我一個小女子。
蛇鬼的性子,想要他開口斷然不可能。
他對主子是最忠心的,任務一旦失敗,第一個服毒的就是他。先生無非是想通過這些話,亂奴家的心神,我要的很簡單,南亭坊的那天晚上我沒有逃掉,留給我的只有死路一條。
我想求個活路,只需先生保我,您問什麼,小女子都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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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狄仁傑的話,黑寡婦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不可能。
她和蛇鬼共事過幾次,明白那傢伙的脾氣。
南亭坊的任務失敗,所有人都要服毒自殺。
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活口。
蛇鬼服毒最快,怕是早就涼透了。
聽着女人堅定的話,狄探子沒有在意什麼。
他微微一笑,看着她開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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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清楚啊,那雜種的嘴風比你嚴多了,廢了好一陣子才讓我撬開。
不過你既然知道你的同僚是啥性子,不會不清楚他修鍊的是哪一門術法吧。那種毒藥很烈,可那傢伙是個雜種,靠着融合的妖物身軀,硬生生給自己抗住了一口氣。
剩一口氣就成.......
這裏是長安,最不缺的就是太醫。
太醫院那群老傢伙,給他灌幾幅湯藥,啥毒都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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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狄辦事,就是一個嚴謹。
他交代的那些情報,斷斷續續,可有可無,沒有一個說到點子上。
你也是應該感謝,若非他沒有交代全,你的小命也不會留下來。
如何,和我合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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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聲細語裏,狄仁傑深知審訊之道。
他說的話半真半假,混雜在一起,竟然讓黑寡婦無法判斷。
深吸一口氣,任何身上的疼痛。
黑寡婦突然大笑起來,這個女人不再嫵媚,而是顯得冷酷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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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先生可真會編故事,蛇鬼哪怕真靠着那雜種的身子活下來了,他也不可能把情報說給你們聽。先生,既然是想要合作,就需要拿出誠意來。
我求個活路,你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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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都多少年了。
無非是那種在身體裏種下禁制,你們一旦主動暴露到相關的情報,就會反噬至死,不留活口的老套路。你是不是以為,蛇鬼真的開口,也會死在情報的透露過程里。
別忘了這裏是哪,這是天牢啊。
你說的活路,並非是怕我殺你。
你怕的是你背後的那些人,怕他們知道了你背叛,也怕自己死在了開口的一瞬間。我既然坐在這裏和你談,就說明那雜種沒有死,我給了一個條件。
誰能給出我需要的情報,我給他安排一個能活在太陽底下的皮子,僅有一個機會。
他很難開口,看你怎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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