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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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助理沒在辦公室干杵着,把人叫進來之後回了自己的助理辦公室,走的時候替她們關了門,現在這裏只有黎青和溫庭月。

黎青的眸子裏含着笑意,說話聲不疾不徐,“溫總希望我想去,還是不想去?”

問題回到了溫庭月身上,這個問題充滿了試探意思,已經不是暗中試探,而是明着要溫庭月的想法。

溫庭月沒有回答,打開鋼筆面不改色地在申請表上籤了自己的名字,把申請表給黎青。

遞在半空中的申請表被兩人拿着,只一瞬,溫庭月鬆開手,隨手拿起下一份文件翻開。

她低着頭和黎青說話,生冷的語氣就像吩咐自己的助理,聽不出情緒和目的,“回去之後讓蔣副總來我辦公室。”

黎青彎起嘴角,說了一聲好的。

白天時間轉眼就過,江瀾離江臨不遠,坐高鐵比飛機方便,開車過去也就幾個小時,這次出差要去三天,加上今晚在那邊住三個晚上。

臨時出差,行李沒來得及收拾,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出差的幾人提早下班回去準備。

“黎總,酒店房間訂好了,同一家頂層套房。”跟在總裁身邊多年,林助理知道總裁的習慣,五星級以下的酒店從來不住,幸好這次出差也是住五星級酒店,只不過是標準間。

實在太委屈總裁了。

林助理一邊開車,一邊把江臨那邊的安排情況告訴黎青,“送您到公司之後,我會坐早一班高鐵去江臨,在酒店等您。”

收拾好出差的行李,林助理把黎青送回公司。

夜色已至,昏黃的路燈依稀照亮行路,黎青在門口下車,推着行李箱往公司園區走。

林懷溪坐在車上目送她,直到不見她的人影。

匯合的地點在辦公大樓大堂,七座商務車停在辦公大樓前,左右兩道車門開着,司機坐在駕駛位上等候。

見到推着行李的黎青,司機下車幫她提行李,放進後備箱。

“黎青。”等人的時候,蔣倚闌來了,她把行李箱交給司機,在車邊和黎青聊天,“等很久了嗎?”

“沒有很久,剛到。”

蔣倚闌點了點頭,和黎青待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尤其是聽黎青說話,焦躁的內心莫名可以平靜下來。

人到齊,司機送她們去高鐵站,掐着時間在高鐵開車前半小時送達。

江臨那邊負責接送的司機安排好了,接到人,去酒店。

“黎青,你和我一個房間。”從來都是一個人住大床房的蔣倚闌,在辦理入住的時候讓前台退掉一間。

這次出差原定三個人,一間大床房,一間標準間,正好夠,臨時多了一個黎青,不得不再訂一間。

話一說出口,另外兩位同行的同事看了過來。

蔣副總的級別擺在那兒,怎麼能和助理同住一個房間,還有可能是同一張床。

蔣倚闌也不想這樣。

早上總裁把她叫到辦公室,問了這次出差的行程安排,連酒店住宿情況都問了。

談話之後她一直琢磨總裁話里的意思,直到現在辦理入住,她才琢磨出來,總裁是覺得黎青是個新人,一來就帶她出差,不滿意差旅費這一塊開支。

少開一間房,能省不少錢。

蔣倚闌解釋了一句,臉上笑容坦蕩真摯,“你剛進公司,獨睡一間可能會讓總裁不滿。”

“這是溫總的意思?”黎青想到了早上的談話,“溫總讓我和你住一起?”

蔣倚闌聽出她話里的抗拒,走到黎青身邊,小聲問她,“你不願意和我住一間嗎?如果不願意,我再開一間。”

“我喜歡女人。”黎青表明自己的性向,“不太適合和同性住一起。”

“這樣啊,抱歉黎青,不知道你性取向。”原來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住一間,蔣倚闌暗暗打量黎青,看得出來,她目前單身,沒有對象。

蔣倚闌一心事業,想在四十歲時完成財務自由的目標,這些年試着談過幾個,對方都是男性,沒堅持上一個月,全分手了,最親密的程度只到牽手,後來,她明白自己只喜歡工作,就不再對感情抱以期待。

“沒關係,是我自己沒說。”黎青溫和笑着,“這樣吧,名義上我和副總您住一間,但我自己私下開一間單獨住,不用公司報銷。”

“哪有出差還讓員工自己負擔房費的。”蔣倚闌讓前台用公司抬頭再開一間。

“不用了。”黎青做決定,“其實,和副總一間房也沒關係。”

“沒關係?”蔣倚闌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期待,她擺了下手,示意前台不用開了,“那就定下來,這幾個晚上你都和我住一間。”

黎青點頭。

辦好入住手續,四個人一起搭電梯上樓,另兩位在六樓出電梯,黎青和蔣倚闌的房間在更上面。

安靜的電梯車廂內,一手握着行李扶手的黎青和並肩而立的蔣倚闌看着面前光滑電梯門,誰都沒說話。

酒店環境清幽,鋪着地毯的走廊走在上面聲音輕微,滾輪留下細細的轍印,到了門口,蔣倚闌刷卡開門。

一共有兩張房卡,蔣倚闌一張,黎青一張。

“你和我睡一起,真的沒關係嗎?”進了房間,沒有外人,蔣倚闌貼牆放好行李箱,轉過身和黎青說話。

黎青站在門口,身後是剛剛關上的房門,她的目光往柔軟寬大足夠睡三個人的大床上轉了一圈,揚唇淺笑,“我還是一個人住比較好,抱歉副總。”

黎青走了,帶着這個房間的房卡一起走了。

她的溫柔和貼心蔣倚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黎青改口和她住一間,到了房間又離開,一是為了照顧她的面子,二是為了不讓總裁對她不滿。

蔣倚闌的臉上不自覺流露了笑意,她不辜負黎青對自己的好意,給總裁發消息:溫總,我們到酒店了,小陳和小何住一間房,黎青和我住一間。

既是彙報工作,也是把為公司省錢的事委婉告訴總裁。

沒過多久,收到了總裁的回復,只有兩個字——好的。

表示看到消息了。

林助理在頂層電梯門口等着,門一開,馬上接過黎青手裏的行李箱,帶她去房間。

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微信發了進來。

這是溫庭月第一次主動發消息,看見名字的黎青眼眸一亮,笑着點開。

溫庭月:你和蔣副總一間房?

溫庭月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和蔣倚闌住一起了?黎青不着急回消息,細品這條消息背後的情緒。

過了十分鐘,黎青回她,“嗯,我和副總睡大床房,另外兩個同事睡標間。”

緊跟着又發過去一條,“蔣副總是直的,睡一起不會有事。”

蔣副總是直的,但你是彎的啊。

正在吃晚飯的溫庭月擱下筷子,走到客廳打電話。

在號碼將要撥出去的那一剎那,又退出了通訊錄。

她不是擔心黎青,而是擔心副總和助理睡一起對副總形象不好,這麼一想,溫庭月的電話打了出去。

蔣倚闌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整理行李箱裏的東西。

“溫總。”蔣倚闌立刻站起來,溫總裁清冷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她的耳朵里,“你再開一間房,單獨住。

蔣倚闌:“……”總裁不準自己和別人住一起?

聯想到辭職時總裁的挽留,蔣倚闌意識到總裁對自己的感情可能有一點不對勁,超越了正常的老闆員工情感。

前後一結合,那麼早上的談話,就不是嫌自己帶新助理出差加大公司支出,而是在關心自己的出差行程。

對面突然沒了聲音,溫庭月皺了皺眉,“倚闌?”

蔣倚闌年紀比溫庭月大了好多歲,但溫庭月從來都是稱呼她蔣副總或者倚闌,沒有任何體現年長的稱呼。

如果自己的感覺是真的……

蔣倚闌深呼吸,溫庭月聽見她的呼吸聲,想到一種可能,“黎青在你身邊?”

“沒,她在浴室洗澡。”

“……”剛到酒店就洗澡,黎青什麼意思?溫庭月掛斷電話,掛斷之前不容拒絕的說了一句,“把這個房間讓給黎青,你去重新開一間。”

蔣倚闌確定了,總裁對自己有佔有欲,不允許自己和任何人住一起。

可是這麼多年了,總裁為什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難道是……那份辭呈?

回想和總裁的點點滴滴,溫總是個值得追隨的人,但絕不是個好伴侶,她和自己一樣,是個一心事業的女人。

蔣倚闌很想匿名發帖問問,該怎麼拒絕總裁的追求。

想法還沒付諸實踐,總裁發來了一條消息,把剛剛所有不切實際的錯覺粉成碎渣齏末。

“黎青是我妹妹。”

蔣倚闌:“???”

所以剛剛想了那麼多,其實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總裁關心的人是黎青?

蔣倚闌扶額冷靜了下自己,給總裁回復:我這就去重新開一間房。

現在蔣倚闌有了新的問題想匿名發帖:如果喜歡上總裁的妹妹,應該怎麼追?

這問題在腦海里閃現,蔣倚闌驚覺不對,自己怎麼可以對黎青有這種想法,黎青可是直……她本來就是彎的。

黎青在房間裏走了一圈,林助理挑的房型不錯,寬敞的步入式浴缸是她所喜歡的,窗外就是麓沄江,夜色下江景融在繁華的城市之中,別有一番獨特感受。

黎青拍下自己所見的風景,發給溫庭月,“庭月姐姐,這幾晚我不在,你會想我嗎?”

溫庭月: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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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總:不僅不會,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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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每天都不承認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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