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攝政王乾綱獨斷
是海姆達爾。
奎托斯望着緩步走來的阿斯加德守護神，表面依然維持着冷峻的神情，但思緒卻飄遠了不少。
剛才想的東西太多，一時收不回來。
嗯，海姆達爾是個老黑……實話實說，挺離譜的。
其實在原始的北歐神話體系中，這也是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首先，作為守護彩虹橋的重要神祇，他的種族就是個謎。
比較常見的說法，將其定義為奧丁之子。但卻不認為他是阿薩神族，甚至不是華納神族。
當然更不是什麼巨人，矮人或者精靈或者龍。
一般而言，他的形象是一個滿口金牙，高大英俊的天神，還有人稱其為最美的男神。
不過最後一句聽聽就算了。
任何神話體系中，擔當“最美”這個前綴的男神女神，少說也得有五六個。
比如同屬北歐的神靈中，光明神巴德爾，就是這個稱號的有力競爭者。
而海姆達爾最常見的前綴……其實是“白色”。
什麼“白色的神”，“白色的守護者”或者“白色的年輕人”。
總之……海姆達爾一定很白。
但漫威電影宇宙的阿斯加德，卻硬生生給他按上了一身黑皮。
蘇格倒不是歧視黑人，單純覺得這麼設定有點奇怪。
但非要找理由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
就像剛才提到的，海姆達爾種族不明，便誕生了這樣一種說法……認為他是個人。
甚至是九大國度中第一個“人”。約等於亞當，或者女媧捏的第一塊泥。
而關於人類起源的研究過程中，學界提出過一個頗為著名的說法，即非洲是人類的起源之地。
此時遍佈全世界的各色人種，幾百萬年前都是非洲大陸上的黑叔叔。
這理論疑點重重，但流傳甚廣。
兩者結合起來，把天界對一“人”塗黑，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原版的諸神黃昏中，和海姆達爾同歸於盡的……正是洛基。
而在這個宇宙的世界線，倘若蘇格不加干涉，幾年之後，蘇爾特爾就會毀滅阿斯加德。而洛基和海姆達爾，則會在逃亡地球的飛船上，於滅霸手下雙雙隕命。
嘖，電影宇宙總是在奇怪的地方致敬。
想着這些東西，他的眼神自然有些奇怪，這種說不清是善意還是惡意的目光，讓海姆達爾腳步都逐漸放緩。
輕咳一聲，海姆達爾微施一禮，說道：“閣下，您要求的事都已經準備好了。”
蘇格點點頭，徹底變回了那個殺伐果斷，又沉默寡言的猛男。
他倒沒急着動作，而是一言不發的看向王座之下的老黑。
安排給海姆達爾的事情，自然是用彩虹橋接托尼斯塔克和佩珀波茨上來。要將那個詛咒完整的轉移，得是天父出手才行。
這樣可以避免托尼被【傲慢】一點點蠶食。
直接給鋼鐵俠上猛料，沒準幾個月就能看到結果。
對這事，蘇格還有點信心，只要是心無旁騖的剛正面，托尼應該能挺過這關。
當然，約翰米爾會繼續搗亂。到時候見招拆招就好。
從腦子裏簡單過了過這事，他便將目光投向了海姆達爾。
只通知彩虹橋準備就緒，這廝絕對不用親自來金宮找自己。順風耳傳音招呼一聲就行了。
這麼大張旗鼓，煞有介事的覲見。肯定還有別的緣由。
“閣下，有一件事，我想要您給個準話。”
像是打定了什麼注意，這老黑梗着脖子抬起頭，問道：“奧丁陛下至多也就幾年光景，到那個時候，您打算將神王之位傳給誰？”
呵，果然是沖這個來的。
蘇格面無表情。
他不禁回憶起弗麗嘉與他的對話。
……
彼時的阿斯加德王后，深情的望着因重傷陷入沉睡的奧丁，眼神沉痛哀傷。
“他很信任你。”
弗麗嘉對奎托斯這樣說道：“甚至打算將阿斯加德的未來託付給你。”
“他同我說起過，我也答應了，在洛基和索爾成長起來之前，我會保護阿斯加德，不受強敵侵犯。”
蘇格自然記得奧丁曾經的囑託。
“不，不是這麼簡單。”
“嗯？”
弗麗嘉擦掉眼角的淚珠，語氣莊重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阿斯加德第一位攝政王，直到下一位神王即位前，享有神域最高的權力的地位。”
“……”
“所以我說，他真的很信任你。”、
奎托斯：“但你並不信任我。”
聽到這個話，弗麗嘉轉身正面朝像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表明了態度。
她不能完全信任奎托斯，甚至不理解奧丁的決定……但她支持。
舒展眉頭，蘇格的思緒回到現在。
攝政王的權力非常大。
包括任意調動軍隊去征戰，支配阿斯加德難以計數的財富，甚至使用奧丁寶庫中，包括寒冰之匣，永恆之火在內的諸多秘寶。
不要小瞧這些，這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
一個冷知識，奧丁也曾收集無限寶石，寶庫里現在還放着空置的無限手套。
但在很久以前，年輕的神王不知什麼原因放棄了這個計劃。
當時的奧丁，應該已經非常接近成功了……
從現在的情報猜測，也許是不想放棄摯愛，用以獲取靈魂寶石。
在這位神王心裏，力量便是為了守護想要守護的東西，這麼做未免本末倒置……他收斂征戰的慾望，沒準就是受了這事的刺激。
嘖，感覺每一個天父的過去，都挺精彩的。
總之，阿斯加德非常強。
擔當起攝政王之後，蘇格無比確信這一點。
只要不對上本宇宙的單體大佬，由高位天父帶領的神域幾乎沒有對手，可以對他們發起衝擊的文明，早就被奧丁和他老爹收拾的差不多了……
難怪海拉擺脫封印之後，索爾的反應那麼劇烈，不惜借蘇爾特爾的手毀滅阿斯加德，也要阻止這個瘋婆子。
真被海拉掌權，瘋泰坦薩諾斯，都能稱得上和藹可親。
好歹紫薯精還會給人留一半……
現在，這一切都交到了他的手上，甚至包括最敏感的地方……王位繼承人的選擇。
是索爾，還是洛基？
又或者，奎托斯自己……
他存在不放權的可能性，只要潛心鑽營，拉攏打擊，憑藉他天父的實力，如果佔住法理，架空新王，罷黜新王或者自己稱王，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抗權力的誘惑。
一部分阿斯加德人，對此表示隱隱的擔憂。
其中包括弗麗嘉，但她最終選擇相信奧丁，並在這段時間裏，幫助奎托斯管理神域。
而另一些，就不見的這麼老實。
比如面前的海姆達爾。
這老黑富有智慧，堅強勇敢，對阿斯加德非常忠誠。
所以憋了一個多月，終歸還是沒忍住，硬着頭皮來見自己。
表面上是在問“王位繼承人是誰”，但實際上，由誰來繼承根本就不是此次的重點，他是來試探，自己願不願意放權給新的神王。
蘇格想了想，維持着屬於奎托斯的表情，語氣低沉：
“我不覺得，這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森嚴的氣勢讓海姆達爾渾身一緊。
“還有，我最厭惡的，就是來自身邊的懷疑和試探。”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彩虹橋神門人的面前，直視他金黃的瞳孔：
“你應該很清楚，只要我予以回應，這種試探就會無休無止的纏上來，直到事情塵埃落定。”
這算是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既然如此，海姆達爾也就不藏着掖着：“無意冒犯，閣下，攝政王制度在阿斯加德尚屬首次，有無數的前者之鑒擺在面前，由不得我不擔心。”
奎托斯用鼻孔出氣，抿緊的嘴唇昭顯着他的不悅。
“我已經說過，我最厭惡的，就是懷疑，它讓人離心離德。面對敵人時，還需要小心自己的背後！”
說到後來，他的口吻已經帶上了怒音。
抬起手重重拍在海姆達爾的肩膀：“你可以看的很遠，你也能看到阿斯加德面前的危險，有許多敵人盯上了這裏，我很不希望，在我解決那些混蛋的時候，還要警惕來自神域的背叛……我很不希望！”
“我忠於阿斯加德，以我的生命起誓。”
面對一位天父的警告，海姆達爾並未退縮，毫不避諱奎托斯的視線，中氣十足地表明了立場。
卻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
嗯，能把話聽進去就還行。
奎托斯知道這廝的風骨，也明白他沒有惡意，提點幾句也就足夠了。
他轉身坐上王座，揮了揮手：“回去吧，不要再有下次。”
海姆達爾依言退下。
目送這老黑離開，蘇格吐出一口氣。
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其實類似的事情，壓根沒有完美的結局。無論他怎麼回答，都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
說選擇索爾，有些人會想：他怎麼這麼乾脆？
說選擇洛基，有些人會想：他果然想繼續操縱阿斯加德，誰都知道洛基和他走的很近。
就算蘇格表明態度，說我到時候會放權，這部分人還是會繼續懷疑。
“奎托斯的話值不值得信任？”
這些是極致的懷疑論者，沒藥救的，就算未來索爾即位，這批人也會懷疑，自己這個曾經的攝政王，在暗中操縱着政權。
誰讓奎托斯最能打呢？
所以這批人壓根不值得爭取。
於是蘇格選擇了最強硬的策略。
王選之人，老子乾綱獨斷！
“我想選誰，放不放權，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也不允許任何人干涉，你們這群龜孫兒愛咋想咋想，如果敢在背後搞小動作，有一個算一個，逮到了就是殺無赦！”
就問你怕不怕！
海姆達爾應該聽懂了他的意思，也會傳達他的意志。
而將未來的威脅透露出去，能壓制那些真心愛着阿斯加德的將領，畢竟這時候搞政治鬥爭，屬實是覺得神域亡的不夠快。
好在很多阿斯加德將領，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層，只要酒肉管夠，軍需不斷，容他們到處鬧騰就好。
從這個角度想，倒也苦了海姆達爾這些有腦子的人。
心累啊。
收起心思，他拍了拍王座的扶手，說道：“出來吧。”
一個身穿綠色衣袍的瘦削人影，磨磨蹭蹭的從陰影中走出來。
他訕訕一笑：“師傅，你早就發現我了。”
蘇格心說廢話，論潛行我可是專業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斯巴達風格的訓斥：
“如果這是戰場，你已經死了。”
洛基低着頭靠近了些，直言不諱的問道：“師傅，你跟我說實話，父親到底有沒有留下既定的人選。”
奎托斯：“沒有。”
“也就是說……”
“嗯，王位的繼承人，完全取決於我。”
洛基頓時挺直腰桿，說道：“我不比那傻子強多了？”
相處有段時日，他也摸清了自己這位師傅的性情，有什麼話不用藏着掖着，直接說出來就好，反正再怎麼掩飾也瞞不過。
和奎托斯相處的時候，洛基已經不再隱瞞他對索爾的態度。
那不就是個傻子嘛！阿斯加德交到他手上，遲早要玩！
他甚至都不再掩飾自己對奧丁微妙的不滿。
弗麗嘉是拿他當親兒子養，但洛基總覺得奧丁這個養父，對他這養子有些區別對待。
這其實不是錯覺，奧丁的確更喜歡索爾，但並不是因為親生與否，單純是因為……這莽夫勁頭，就像是垂垂老矣的神王年輕了幾十萬歲。
當爹的哪頂得住這個。
但奧丁同樣愛着他的養子，不過表現的不明顯。只能說洛基太聰明，也太敏感。
“這一家人……”
掃了眼神情驕傲的洛基，奎托斯悶聲說道：“索爾的確沒有繼承王位的資格。”
洛基眼睛一亮，陰沉沉的氣質都散去不少。
然後就被奎托斯打回原形。
“但你更不夠資格！”
“……”
蘇格閉目感知了一下，該去解決約翰米爾的詛咒了，睜開眼后便起身趕往準備的地點。
洛基在他身後追問：“那怎麼才能夠資格？”
沒有得到回應。
翻了個白眼，感到有些煩躁的洛基，選擇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他要去看看昏睡的索爾。
這傻子被馬爾扎哈暴揍了一頓，直到現在也都沒醒，實在是慘的可以。
洛基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去看看，在索爾臉上畫只烏龜，他的情緒能恢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