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離去
三人嘆息，除此惡敵，他們心中小小的鬆了口氣。
人心隔肚皮，想不到同行這麼久的道院師長，搖身一變，成了邪修，將聚華院四五十個學子活活煉成了血丹。
楚雲心頭感慨萬分，好在自己運氣不錯，臨時領悟了太虛引氣篇，承受住那邪陣之力，否則他如今早已成為一地白骨。
可惜悟道的時間太短，只有一縷太虛之氣，按照經書中所述，此法需凝鍊三縷太虛之氣才算入門。而且每一縷清氣，所凝鍊的方法都不一樣。
如今只能等回到楚家后再繼續摸索了，楚雲抿了抿嘴，身旁的陳師長已堅持不住，在服了顆靈丹后昏睡過去，他轉頭繼續關注起高空處，武天浩二人的決戰。
觀摩強者的戰鬥，提升見識，增長閱歷，這也是修行的一種。
雖然他們的神通道法，楚雲領會不了，但他們的術法招式，身法搭配，出招時機以及應對，對楚雲還是有很大借鑒的。
如今的他只需回去后，將這些領悟吸收，再將身上的幾種神秘機緣解開，成為他真正的修行底蘊，屆時，楚雲的實力將會突飛猛進！
一夜數番大戰，此時已快夜盡天明，山中頗為陰冷，武天浩與黑袍邪修的大戰持續了許久，周遭的妖獸都已被他們的戰鬥聲勢嚇走。雙方都打出了真火，但最終還是武天浩更勝一籌，將那邪修打的吐血連連，氣息崩壞。但此人畢竟已是金丹中後期的修為，加之遁術身法詭異，又豈是可以輕易滅殺的存在。若非武天浩使出幾式大耗神力的神通，還傷不了他。
此人受傷后，見齊師長已被楚芊紅斬殺，便不敢再戀戰，仗着詭異身法就此遁去。
武天浩略帶些遺憾之色，降落在地面上，掩旗息鼓，澎湃的氣勢消失不見。
陳師長還在沉睡中，楚雲和楚芊紅二人迎上前去，彎腰拜謝，楚雲朝他作揖，道：“武前輩，你又救了小子一命！”
武天浩扶起他道：“這次我可不是為你，此獠為非作歹，人人得而誅之，只可惜讓他逃了，未能將其滅殺！”
一旁的紅姨道：“前輩何須自責，這邪修本就狡詐多端。聽我家小雲說，武前輩愛憎分明，浩然坦蕩，於他有數次救命之恩，前輩恩重無以為謝，可願去我神武城楚家，小女子必以好酒招待！”
武天浩揮手道：“不必如此，除魔衛道，乃我鎮天...咳..我輩修士義不容辭之舉，我看楚雲順眼，算是忘年之交。是吧，雲小子！”
楚雲啞然一笑，卻道：“武前輩的確是這般人，紅姨，我和武前輩之前有個約定，我和他去旁邊說點事！”
楚芊紅好奇的點點頭，這位武前輩，修為了得，人品看起來也不錯，應該不會傷害小雲，不過不知道他們要商量什麼？可惜他不願去楚家，不然有這麼一個堪比金丹後期的強者，雲兒在楚家的地位必然會大大提升。
另一邊，楚雲和武天浩二人來到一處林間，楚雲從儲物戒指內陸續取出四支細長錦盒，正是藍霧谷內得到的幾株神異靈藥。當初楚雲一共採到了五株靈藥，除去那六頤靈參外，全在這了。
“武前輩，這便是我當日從藍霧谷中得到的全部靈藥了！前輩對我有大恩，這些靈藥就都交給前輩吧！”楚雲道，他自然是真心誠意，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他很想留下一株，或許對於治療他父親的怪症會有幫助。但這救命之恩，卻是不得不報了！
武天浩隨手打開楚雲面前的一個玉盒，裏面狀若虯龍的奇花，渾身晶瑩剔透，散發血紅色，他驚聲道：“龍血芝！這是在葬龍之地才有可能生長的六品靈藥，這可是一株大葯啊！”
“這株是...墨蓮？！”
“苓神草！”
“合靈花！”
一連四聲驚呼，武天浩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口中嘖嘖不停。
“你小子還真是福源不淺啊！這幾株可都是大葯，若是拿去外界，必然引起一陣血雨腥風！你確定都給我了？”武天浩贊道。
他眼中閃過猶豫之色，神色變幻不定，似乎有些掙扎，最後才長呼了口氣，嘆道：“呼~我若是將他們全部拿走，豈不是背離了我的浩然道！雲小子，不要讓我破功，說好的，五五分成！”
“武前輩，自一時彼一時，當初雖然是五五分成，但我不過一個築元境小輩，加上武前輩前前後後數次救我性命，讓我有機會修復氣海，前輩對我有再造之恩，武前輩...武大哥你就不要推遲了！”楚雲抬手而道。
“哎！你這小子，你可知道，這些靈藥隨意一株放在外界，都可以買到一部玄品中乘，甚至是上乘的玄法！”武天浩急道。
“先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前輩您還是將它們都收了吧，免得小子我一會兒後悔！”楚雲笑道。
武天浩摸了摸下巴，又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多拿一株吧！給你留一株，或許以後用得到！”他手中儲物戒一閃，出現一支玉簡，遞給楚雲道：“我也不想占你一個築元境小子的便宜，這一部玄品身法，就送你了！”
楚雲正想推辭不要，卻聽他又道：“瞧你這倔脾氣，臭小子，我修的乃是浩然正氣之道，心若違背了道，可是會產生嚴重的問題。一株大葯換一部玄品功法，算起來還是我賺了！”
無奈之下，楚雲只好將之收下，但他並未着急去看玉簡中的內容，靈光一閃，他便將這部功法收回儲物戒指內。
武天浩看着眼前的四株大葯，道：“雲小子，既然是我三你一，那就你先選吧！你要哪一株？”
楚雲道：“武老哥，我對這些靈藥都不太懂。也不知，這裏邊有沒有對治癒頑疾頗有效果的靈藥？”
“哦！這就要看是哪種癥狀了！”武天浩道。
“嗯~精血衰敗，傷勢發作時會冒出黑火！”楚雲聯想起當年，他父親那怪症發作時的情況。
“冒黑火？此人莫非是中了什麼了不得的火毒？！”武天浩疑惑，又道：“若是這般，你就選這株合靈花吧！此物孕有一口特殊的先天精氣，可治癒大多數火毒和精血衰敗之症！”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楚雲撓撓頭，他將最後那株懸吊著各色小花的異草收回。若是將來爹娘回家，他便將此物交給他父親。
武天浩見此，面色一喜，大袖一卷，便將剩下幾株靈藥收了起來。
之後，二人又說起那天藍霧谷中發生的事來，人情歸人情，秘密歸秘密！有關無頭騎士和那枚古鏡的事，楚雲並未說出口。
武天浩猜測道：“我懷疑那隻異獸蒼狼和藍霧谷中的神秘存在有什麼聯繫！你當時在谷中可有見到此獸？”
楚雲摸了摸鼻尖：“我當時抬頭，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往山谷深處飛去，原來是那隻蒼狼嗎？”
武天浩點點頭：“我甚至猜測，這隻蒼狼恐怕是藍霧谷中的古老存在，故意放在那裏護谷用的！那幾隻妖王趁它產崽，斬殺了它，故而引發了那神秘存在的怒火！所以那藍色毒霧才會瀰漫出來！”
“用異獸來看家護院？！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楚雲一臉震驚，但心中還是對武天浩的猜測表示贊同的，因為此獸的獸卵就在他胸前的古鏡之內。
二人說話間，回到先前的地方。天色漸漸亮，黎明中，陳師長還在昏迷，楚芊紅找了塊石頭靜坐調息。
楚雲沒有打攪陳師長，他來到聚華院一眾學子的屍骨處，心情有些沉重。
那噬靈煞陣在齊師長將那顆血丹取走後便消散了，原先佈滿野草的地面上滿是黃沙，一片荒蕪，幾十具白骨在晨風中，嗚嗚而響，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楚雲祭出飛劍，運轉元氣，劍光飛舞間，他在地面挖出一個大坑，將那些學子的屍骨放了進去。又找來一塊石碑，沒有刻字，立在那座土包之前。
雖然關係一般，但，既是學子一場，楚雲也不忍他們暴屍荒野。
陽光照射下，陳師長才醒來，在服用靈藥之後，他的傷勢已好轉不少，但面色依舊蒼白。他來到楚雲身旁的石碑前，深深拜了下去。
口中念叨着：“師長......對不起你們！”
楚雲保持沉默，沒有說話。良久之後，陳師長才抬起頭來，朝楚雲笑了笑，道：“楚雲，你如今已經築元，以後有什麼打算？”
楚雲嘆了口氣，彎腰拜道：“學生並不打算回聚華院了！多謝師長這幾年的照料！”
陳師長語重心長的道：“嗯，也好，你本就是楚家天才，聚華院太小，不適合你！這個世界很大，大衍甚至是南離洲，也不過是一隅之地。努力修行吧，或許，還趕得上兩年之後的大衍升仙路！”
楚雲點點頭，他自然知曉陳師長口中的升仙路是何物，大衍乃是一個龐大修行勢力所組成的國度，與南離洲上的各方勢力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每過五年，便會在大衍帝都附近，進行一次年輕修士的盛會。不僅有各種考核、比斗，還有不少南離洲上的大勢力來此擇徒，若是被這些大勢力選中，不僅可以光耀門楣，還意味着你的修行之路將會一帆風順......這便是升仙路。
二人身後的楚芊紅對此也頗為認同，她接着道：“不過，小雲你得選擇一家道院，先獲得仙路名額才是！畢竟大衍王朝境內，修士無數，那升仙路的名額可是有限的哦！”
楚雲道：“我已經想好了，待年關之後，我就去真武院試試！”
這真武院乃是神武城第一道院，就算是在整個大衍也是頂尖的修行學院，但這只是其一。
其二嘛，便是他從那古洞府中得來的劍仙邀月圖，畫的乃是真武院劍塔，他在感悟太虛劍典時，很明顯感受到這部功法並不完整，甚至他手中的太虛感應篇，只是一小部分。
按照陳師長所說，此畫畫的是那真武院劍塔，說不定這劍塔和太虛劍典有着某種關聯。
楚芊紅道：“真武院嗎？小雲你如今十五歲...想進入這裏，可不容易哦！”
楚雲也知曉她的言外之意，那真武院並非什麼人都能進入的地方，他們更看重天賦。而天賦最直接的表現便是你的境界，以楚雲十五歲築元境一重的水準，多半是進不去的。要知道，楚家在真武院修行的小輩，大多是已有築元境六重甚至是七重的修為。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想進入這真武院，楚雲心中還知道另外一種方法的，反正現在還早，到時候又說吧！
他又問道：“對了，紅姨，你怎麼會來這棲霞山的？還和蕭家的人在一起！”
楚芊紅看了眼陳師長，並沒有避諱他，直接道：“蕭族和我們楚家聯姻之事，在神武城鬧得沸沸揚揚，這自然不是空穴來風，這次棲霞山異變，兩族為了加深關係，各挑選了一批人來這裏，我也在其中咯！”
“那你們沒去藍霧谷嗎？”楚雲好奇道。
楚芊紅道：“最開始，聽聞藍霧谷有異變，等我們趕去的時候，那裏已經被大衍皇室的人霸佔了。之後，棲霞山深處傳出秘寶出世的異象，我們又前往那裏，只是在那天象前，涌動着無邊的瘴氣，即便是金丹修士也難以靠近！”
武天浩道：“這是大型遺迹出世前的天象，天地生變，將包裹古遺迹的濁氣給釋放出來，才會這樣！這天象雖現，但距離那遺迹出世，只怕還有兩三年的時間！”
“武前輩遠見，蕭族長老也是這樣說的！”楚芊紅道。
“這並非是什麼秘密，有點底蘊的家族都知曉，看來這棲霞山，在數年之內將會迎來一次大變吶！”武天浩環顧四周，嘆道。
幾人深以為然，天地間一些大型的遺迹出世，才會產生這樣驚人的天象，無人能將其瞞下，屆時又是一場你掙我奪的大戰。
“好了，此間事了，我也得去準備準備後續的事情了，諸位，有緣再見！”武天浩道，顯然，他指的是數年之後的遺迹出世。
楚雲抱拳道：“武老哥，有緣再見！”
白衣男子，罷了罷手，體表靈光涌動，化作一道神虹衝天而起。
“小雲，年關已近，我們也得回神武城了！”楚芊紅看着那道遁光喃喃道。
楚雲早已歸心似箭，自然沒什麼異議，楚芊紅腰間葫蘆一晃，化作一隻普通漁船大小的葫蘆，載着楚雲飛上了天。陳師長此刻傷勢恢復不少，腳下踩着飛劍跟在二人身後，朝神武城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