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你救了我？

太后在一塊的手微微收緊，強忍怒意，矢口否認，“放肆，你竟然這般指責哀家，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你是誰？”

“來人，將楚玉兒拿下。”太后大吼一聲，然而宮外沒有一點動靜，時間一點點過去，太后想到什麼，臉色大變。

“你做了什麼？你想做什麼？哀家可是太后，你若是殺了愛家，齊王就要背上一個殺嫡母的罪名，即便她坐上了這個位置，也要承擔一輩子罵名。”

“太后不必驚慌，我不會殺你，王爺也不會殺你，像你這樣，作惡多端之人，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楚丹兒冷笑着退後兩步，“你不是喜歡至高無上的權利嗎？你不是最在乎你的皇帝兒子嗎？我都給你。”

侍衛將皇上帶來，皇上罵罵咧咧來到屋子。看到楚丹兒時，突然閉了嘴。太后看到皇上，快步上前，將他拉到身後，彷彿生怕楚丹兒對他做什麼一般，楚丹兒冷笑，“太後知道，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那便是，讓他們生不如死，好了，祝你們萬壽無疆，長命百歲。”楚丹兒離開后，宮人關上慈寧宮大門。

太后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拉過皇上仔細詢問，在得知皇上寫了禪位詔書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皇上彷彿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發脾氣，“要不是楚丹兒誆騙朕，朕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母后，你可要為朕做主啊。他們說了，簽了這個，朕就再也不是什麼皇帝了……”

皇上見太后遲遲不開口，扭頭去看，這才發現太后昏倒了。皇上抬不動太后，叫人幫忙，才發現慈寧宮一個人都沒有了。皇上無奈，只能尋了被子，蓋子太後身上。

三日後，登基大殿。北冥王與眾大臣一塊進宮朝拜天子。祭奠結束，北冥王在宮門口等着趙熙招。趙熙招與楚丹兒一塊出宮，一眼就看到了北冥王。

“去吧，解釋清楚，我們已經儘力了。”

趙熙招點點頭。楚丹兒先回了別院。剛下馬車，霍夫人就來了。“知道你進個出宮，特意過來找你聊天。怎麼樣，現在知道自己當初有多傻了嗎？”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霍夫人還是這般真性情，我都有些佩服你了。”楚丹兒捫心自問，她若是霍夫人，怕是沒辦法做到這一步。

“走吧，去裏面做做。”兩人一塊去了涼亭，“可是北冥王尋了趙公子？”

“嗯。”楚丹兒笑笑。霍夫人早就猜到了，“前幾日，他已經找過將軍了，將軍辭官了，我們不久之後就離開京都。別羨慕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或許，你們與京都的緣分未盡。”

“或許吧。”楚丹兒知道，霍夫人是在安慰他，他也知道，眼下這般已經是做好的結果了，人要知足。

“什麼時候走，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去送你們。”

霍夫人笑笑，“好。三日後。到時候，記得一定來。”

馬上要離開京都了，霍夫人還有不少事情要做，沒做多久就離開了。楚丹兒許久沒回來，秦麽麽擔心不已，拉着她問東問西，問了好一會才放心。

“大小姐能平安回來，老婆子我開心的很。大小姐以後千萬別因為那些壞了良心的東西再為難自己了。”

“對了，老奴聽說，楚家那兩個，最近很是不省心。你可千萬別趟這趟渾水。”

“麽麽放心，我又不是太陽，誰的麻煩都要管一下。之前，我只是對……”罷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午飯再叫我吧。”

下午，趙熙招過來，情緒不是很好。

“怎麼了，可是北冥王為難你了？”楚丹兒有些擔心的說道，“此事王爺或許很難接受，你總要給他一點緩解的時間。

“王爺與我說，我的選擇是對的。他大勢已去，此生只能這般了。”趙熙招苦笑，“他以為，我們還不知道他的打算。”

楚丹兒猛的抬頭，他總算知道趙熙招在傷心什麼了。

他是氣惱，她將王爺當知己，王爺防着他。京都城哪有什麼秘密。她呢。還以為她掩飾的很好。至今都不肯說出自己的心思，以為不說，就沒人知道了。殊不知，只有她什麼都不知道罷了。

“既然如此，那倒時省了不少麻煩。你應該開心才是。”楚丹兒轉移話題“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好。”兩人一塊上街。京都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一路過去，叫嚷聲，嬉笑聲，吆喝聲，絡繹不絕。走在街上，彷彿之前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一般。

原來，幸福竟然這般簡單，一日三餐不愁，有在乎的人，還有世間萬千，便足矣。

“喜歡什麼，我買給你。”楚丹兒笑着說道。趙熙招本來心中還有些憋悶，聞言，突然就笑了，“我喜歡什麼，你都買給我嗎？”

“是啊。你喜歡什麼。我都賣給你。不過，你也別選太貴的。我可能買不起。”楚丹兒拉過他的手，指了指前面的唐人鋪子，“我們去捏個糖人如何？佳寧最喜歡這個了。等下派人送去宮裏，她看了定然開心。”

昨日，佳寧醒了。得知真相后，佳寧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楚丹兒知道，她心裏定然是難過的。

她知道，此事應該瞞着他，這樣他或許能開心一點。

但是如果換作他，她寧願痛苦一些，也不願意一輩子不知道真相。

真相是殘酷，可是真相背後的，才是真正殘酷的。

“好。”傍晚十分，紫薇宮內，佳寧看着小小的唐人敲着敲着，哭了起來。“眼下整個京都城內，也只有表姐會記得我了。”

“公主別這麼說，皇上也是惦記公主的。”宮女安慰。

佳寧苦笑，“我都知道了，東周使者要來了。眼下皇宮內，只有我這麼一個適齡和親的公主，皇上對我好，不過是想讓我和親罷了。不過，這也是我留下來唯一的價值了。”

“要不然，我也會像慈寧宮裏那兩位一樣，在這深宮中，沒了尊嚴，沒有自由。”佳寧去看過他們，他們哪裏還有半分尊貴，如今為了一日三餐，爭得頭破血流，不的不說，表姐心善，卻也記仇。

他們得罪了她，一次次利用它，她這般報復，已經是最好最仁慈的做法了。

三日後，一大早，趙熙招與楚丹兒一塊去了城門口，霍將軍與霍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什麼時候過來的。這麼早走，還驚動你們。”

“說好了要送你們，就絕不會食言。”楚丹兒拉過霍夫人的手，一臉不舍，“此去，必定是平淡一生，四季分明。會是你們想要的。”

“你們也一樣。希望我們江湖再見，不負當初。”

太多話語，到了臨別時，卻不知道說什麼了。楚丹兒看着馬車一點點消失，一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跟着趙熙招回去。

“夜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楚丹兒也像回家了。不知不覺，她離開家都半年了，也不知道家裏如何了。

“若是想家，我們與皇上請假，回去看看便是。”趙熙招說道。

楚丹兒笑着說道，“等東周使者離開了吧。眼下這個節骨眼，皇上不會放我們離開的。”

早朝後，趙熙招去請假。皇上果然拒絕。“東周使者明日進京，眼下朕正需要你們的時候，等此事解決之後吧，到時候，你們想去多久朕都不會攔着你們。”

趙熙招接過摺子。離開御書房。

第二天早上，東周使者進宮，皇上帶着文武百官迎接，陣仗龐大，足以說明對東周的重視，誰知道，東周使者卻十分不滿意，上來就各種耀武揚威，挑毛病。

“聽說北燕人才濟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這幾位勇士的對手。”

使者要比武。皇上笑着尋來周大人。周大人以一敵三，很快用下比試。使者丟了臉面，又不願意就此作罷。

“光看這一樣，可看不出什麼高下，不如，咱們多來幾場？”

不管使者說什麼，皇上都耐心奉陪，三日後，使者終於蔫巴些許。不再咋咋唬唬。宮裏的氣氛這才好一些。

這日，皇上來到紫薇宮。佳寧坐在涼亭，盯着不遠處的合歡樹，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友人靠近都沒有發現。

“在想什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佳寧先是微微一愣，隨後起身行禮，“佳寧見過皇上。”

“你我乃兄妹，無需多禮。說吧，剛才在想什麼，這般出神。看樣子，似乎在想什麼人。”皇上猜測。佳寧惶恐不安，“皇上莫要取笑佳寧，佳寧只是一時失神，並沒有想什麼。不知道皇上今日過來，所謂何事？”

皇上見佳寧很怕他，到底沒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楚姑娘說你不想和親。朕想聽你親自說。”

佳寧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緊，半響之後苦笑，“我是北燕公主，我若說不願意，豈不是太過自私。母后說過，我的出生，就註定了不幸的開始。我沒有選擇權。我除了接受，只是接受。”

“不過佳寧還是很感謝皇上來詢問我的意見。有皇上這份心思，佳寧已經很開心了。”佳寧苦笑着看向一旁，“這個皇宮，多少人拼的頭破血流，想要進來。但是我只想離開，做一個自由的人。”

“什麼榮華富貴，功名利祿，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做個尋常百姓，開開心心，有爹娘疼愛。但是我知道，這些都是奢望，是我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皇上從前確實沒有關心過這個妹妹，她從來不值得，她心中竟然這般想，但是仔細想想，也能明白。有太后那樣一個母親，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難得也詫異。

人都是偏心的，太后將所有的關心都給了皇上，待他像宮裏任何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一般。她心中定然是不滿，是傷心難過的。

“其實，你有什麼想說的，也可以與朕說。和親的事情，朕會再想想辦法的。”皇上起身離開。佳寧看着看着冷清的宮殿，突然覺得，就這麼離開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皇宮還是當初的皇宮，可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

小時候，這個地方雖然不溫馨，卻也有她喜歡的人，在乎的人，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以前，所有人都羨慕她，她是公主，身份尊貴，想要什麼便有什麼，可是沒人知道，她除了一個身份，什麼都沒有……

“什麼人人？”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佳寧嚇得扭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花壇里躺着一個男人。男人受了傷，已經昏迷。

佳寧害怕不已，轉身要走時，男子抓住它的腿。佳寧一屁股坐在地上，卻不想驚擾宮裏其他人。

“救我。”

佳寧拼盡全力，將男子送到屋子。剛關上門，周大人待人過來，“公主，可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進來？”

佳寧強忍着懼意搖搖頭，“沒有，本公主一直在這裏賞月，什麼人都沒有看到。”

周大人無意間看到佳寧衣角的血漬，眉頭微簇，“請公主仔細想想，那人是刺客。若是公主看到……”

“本公主知道了，時辰不早了，本公主要休息了，周大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本公主久先回去了。”佳寧轉身進了屋子，關上門那一瞬間，心臟差一點跳出來。

它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周大人面前，它更是不想說謊，可是這一次，人生第一次，它想做點什麼。

哪怕又危險，它也想做一次。

這一夜，佳寧一直照顧男子，夜裏，男子發燒，它細心照顧，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男子醒來，看到床前女子，眉頭微簇。

“你是什麼人？”男子撐着床沿坐起身，佳寧躲閃，“你若是好了，久趕緊離開吧。若是被主子發現，我就有麻煩了。”

男子皺眉。

“你救了我，我應該感謝你。”

“不用了，我不用你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