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楚夫人上門

此時，慈寧宮內。

佳寧陪着太後用了午膳，沒有像往日一般離開，而是坐到太後跟前，了起家常。

“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十年過去了。這些年，舅舅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次次無功而返，我們都以為，表姐或許這輩子都找不回來了，可是誰想到。表姐自己回來了。”

“母后，我記得，小時候你最疼表姐了。那個時候，我還整日生悶氣，覺得你疼表姐，比疼我都多。眼下表姐回來，母后可想見見她？”

佳寧不擅長撒謊，更不會揣摩人心，平日子，從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像今日這般，絞盡腦汁，思量如何討好太后，還是第一次。

太后在後宮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佳寧這點手段，她剛入宮的時候就不用了。

太后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聽說你今個早上，去找你表姐了？她和你說了什麼？”

太后銳利的眼神不過輕輕一掃。佳寧就慌了。“表姐沒說什麼。我很多年沒見表姐，表姐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哦。怎麼不一樣了？”太後來了興趣，其實這兩天，她聽了不少關於楚丹兒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她與楚家另外兩位小姐不和之事。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

如今，她只想知道一點，那便是，“她對和你皇兄的婚事，有什麼看法？”

佳寧不知道太后的意思，想到楚丹兒說的那些話，突然起身，跪在太後面前，求道，“母后，楚家還有其他小姐，為何一定是表姐。表姐離京這麼多年，從小長在農家。皇兄不會喜歡她的。”

“你這丫頭，怎麼說你皇兄的，玉兒即便長在農家，也是楚家的血脈，骨子裏的東西，是丟不掉的。再者，這些日子，京都關於她的流言可是不少，哀家聽說，她挺聰明的。”

“表姐確實聰明，只是表姐無心宮廷。表姐說，若得一世安慰，哪怕粗茶淡飯，耕田織布，也比宮廷來的自在。”

太后不知道為何，突然表臉，拿起桌邊的茶杯，狠狠砸下，“胡說什麼？身為楚家女兒，什麼時候，她的喜好，輪得到她來決定了。佳寧，你可是被他說動了，羨慕她的日子了？”

佳寧低頭不語，太后瞧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佳寧，你聽好了，哀家再說一遍，你是皇室公主，你在享受了公主權利的同時，也要付出一點代價。記住了。”

“至於你表姐說的那些話，你就當他在說胡話，記住了，永遠不要再提起此事。行了，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

佳寧離開后，嬤嬤扶着太后回了內殿。太后的臉色不是很好，其他宮女，嚇得避之不及，只有嬤嬤跟在太后旁邊，伺候他休息的時候，小聲勸說，“娘娘何必與公主計較，她還小，不明白您的苦心，等他再大一些，經歷的事情多了，自然就能明白您的苦心了。”

“哀家不是在氣佳寧，哀家是在想，當年那個唯唯諾諾，誰看了都想護着的小丫頭，如今竟然長成了這幅模樣。哀家真是小瞧她了。不過無妨，事到如今，誰敢，誰能與我們母子作對不、”

太后靠着枕頭，突然回憶往昔，“時間過得確實快，轉眼都二十年了。哀家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哀家能做到這個位置。”

“這些年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哀家是累了，乏了。恨不動，也懶得恨了。”

“那丫頭可真是天真，我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年可以不顧我的生死，將我送進皇宮，活活拆散了我與……”提起當年，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太后依舊滿臉恨意，深吸一口氣，強忍下心中不滿，繼續說道，“不過是一個十年都沒有見到的野丫頭，能有什麼感情。”

“不過這丫頭也算是勇氣可嘉，能說出這番話，看來，楚家人真的有不一樣的。哀家倒是有些期待她的表現了。希望，她可別讓哀家與皇上失望了、”

嬤嬤想起什麼，臉色大變，“太后，上次的事情，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該考慮的，哀家都已經考慮清楚了。楚家這些年看似對我不薄，可是，比起他們強加再我身上，從我身上拿走的相比，我對他們，還寬容了呢。再說了，皇上眼下需要一個皇后，其他大臣不願送女兒進宮。”

“我的好哥哥，自然要第一個站出來為皇上排憂解難。不過一個女兒罷了，當年，她送哀家進宮的時候，不是挺乾脆利落的嗎？”

“怎麼如今，到了自己女兒頭上，就捨不得了？”

太后拉過被子，躺好，“嬤嬤出去吧，哀家累了，休息一下”

下午，楚丹兒坐在涼亭看書，秦嬤嬤急的轉來轉去，楚丹兒本來想等他自己安靜下來，可是一個時辰過去，秦嬤嬤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楚丹兒終於忍不住了，“嬤嬤真的不必擔心，關於我是楚家大小姐的事情，只是楚老爺的一面之詞。”

“卻並沒有任何憑證，她想拉我回去，做什麼皇后，自然要經過我的同意，嬤嬤覺得，我會同意，傻乎乎的，跑去被人利用與算計嗎？”

嬤嬤思量之後搖搖頭，“大小姐聰明伶俐，自然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但是老奴擔心……“：

“你擔心，楚老爺會來硬的，強迫我上花轎？”楚丹兒冷笑着站起身，“嬤嬤放心，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我就是大鬧一場，與楚家翻了臉，也斷然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楚姑娘，楚老爺過來了。”小廝進來稟報。楚丹兒掃了一眼門口的方向，隨後笑道，“請她進來吧。”

秦嬤嬤着急上前，“大小姐，老爺眼下過來，必定是為了賜婚一事，咱們……”

“嬤嬤，你在說什麼賜婚，誰要成親了？”楚丹兒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嬤嬤，秦嬤嬤會意，隨後笑了，“小姐說的沒錯，咱們什麼都不知道。老奴去沏茶。”

秦嬤嬤離開不久，楚老爺急匆匆走了過來，原本還有些擔心處擔任，見他優哉游哉看書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有些憋屈。

為了賜婚一事，她都快火燒眉頭了，她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

“賜婚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楚老爺來到涼亭，直接開門見山。楚丹兒笑着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皺眉道，“楚老爺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賜婚，你們楚家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可是楚家那位小姐要成親？”

“楚老爺真是客氣，楚家的小姐成親，實在不用通知本姑娘。”楚丹兒裝傻，說完，繼續看書。楚老爺來之前，想過無數個她的反應，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這般態度。

“你……”楚老爺氣呼呼坐下，“你真以為，你一句否認，不承認你與楚家的關係，皇上就能收回聖旨，放了你，放了楚家？”

楚丹兒思量之後說道，“皇上或許不會放了楚家，但是，若是我極力否認，我自然沒有任何麻煩。”

“你……你真是楚家的好女兒，為了自己的安危，連楚家上下的安慰都不顧了。”楚老爺氣惱，“老夫知道你恨我，恨楚家，更狠你後娘，你的兩個妹妹，但是，他們與這件事情是無關的，不管你心裏多恨，你都不應該拿楚家人的性命做賭注”

“楚老爺說的好生自私，這十幾年，我與楚家有什麼關係？楚家榮華富貴的時候，我沒有沾光，楚家有事了，卻要我第一個站出來。憑什麼。楚老爺心裏應該清楚，皇上這次到底想做什麼。”

“楚老爺該不會，真以為，只要我嫁過去，皇上就會饒了楚家吧，”楚丹兒冷笑，“若我是你，如今就會回去，仔細考慮一下，這些年到底怎麼得罪了太后與皇上，讓他們這般迫不及待，第一個對楚家出手。”

“皇上剛剛登基，大位還沒坐穩，卻這般焦急想要對付楚家，可見，其中怨恨依舊，而且很深，楚老爺這一生，做過什麼事情，您應該比我清楚，所以……好走不送。”

楚丹兒起身打算離開。楚老爺看着他的背影，頹廢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不傻。這件事情只怕滿朝文武都看出來了，只有楚老爺還掩耳盜鈴，自以為是的以為，整個京都城只有你是聰明人。”

“你說的沒錯，都是老夫的錯，當年，老夫辜負了你娘，之後老夫又……”楚老爺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十幾歲，雙手捂着頭，紅了眼眶，“可是那個時候，我也是沒辦法。”

“我若是不那麼多，楚家或許二十年前，就沒了。先皇不喜楚家，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楚家。你們為什麼就是不理解我呢？”

“你拿旁人的一生來成全自己的野心與私心，眼下卻反過來，希望旁人理解你，多大的臉，誰給你的臉。楚老爺若是沒事就趕緊回去吧。”楚丹兒轉身，頭也不悔離開。

房間窗戶前，秦嬤嬤第一次有些可憐楚老爺，半響之後，欲言又止，“大小姐，咱們……”

“嬤嬤若是想過去勸勸，儘管過去，但是我不會過去的。雖說，上一代的恩怨與我無關，但是我是受害者，我實在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再者，若是我現在妥協，他或許又要做夢了。”

“我不想插手她與太后的恩怨。”楚丹兒拿着書冊，回了桌前，只是嘴上說的決絕，拿着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到了晚上，院子裏的燈籠點起時，楚老爺終於起身，晃晃悠悠，離開了別院。

秦嬤嬤有些擔心，親自送她出門。大門口，楚老爺扭頭看了一眼別院，隨後，嘆着氣上了馬車。

楚府，楚夫人懷揣不安一個下午，眼看着晚飯時分，老爺還不回來，着急不已，“安心，你陪娘去門口瞧瞧，這麼晚了，你爹怎麼還不回來？”

“有什麼可看的，這麼晚不回來，說不定在外面吃過了，娘，我餓了，要不然咱們先吃飯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就知道到吃。”楚夫人一把打開安心的手，氣惱道，“你知不知道，若是她不同意進宮，做這個皇后，咱們楚家，就有麻煩了。“

“娘，你傻，可不代表她是個傻的，那可是一國之母。她腦子不笨，怎麼可能會不同意？”安柔撇撇嘴，“倒是爹，還眼巴巴的求過去，她是小輩，怎麼能讓長輩上門，真是沒規矩。”

“你有規矩，你有規矩怎麼不去門口看看你爹回來了沒有？”楚夫人氣惱時，楚老爺從黑影中走了出來。楚夫人一眼看到，笑着跑上前，走進瞧見楚老爺臉色不對，擔心詢問，“怎麼了，大小姐拒絕你了？”

楚夫人扶着楚老爺坐下，勸說道，“不着急，這一次不行，下次再過去就是了，那孩子，從小沒長在咱們身邊，一時難免生疏，多去幾次，或許她就能理解咱們的苦楚了。”

見老爺不說話，微楞之後，繼續說道，“要不然這樣，明日我帶些東西過去，親自問問她的意思。女子之間好說話，或許……”

“不必去了，她不會答應的。以後誰都不必去了，就當……沒有她這個女兒吧。”楚老爺彷彿用儘力氣。說完，回了寢室。

安心安柔聞言，開心不已，“娘，你聽到了嗎？爹爹剛才說，以後都不要再提那個女人，咱們家以後只有兩位小姐……”

楚夫人變臉，“你們懂什麼？她不嫁進皇宮，難不成，你們兩個嫁過去？”

兩人一聽，立刻蔫吧了，他們都心有所屬，哪裏願意嫁過去，但是，皇上聖旨一下，楚家必然是要有女兒嫁過去的。否則便是抗旨不尊。想到這裏，剛剛還開心不已的兩人，眼下開始愁眉不展。

“娘，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爹都勸說不了她，難不成，我們可以？”

“是啊，娘，之前她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我們過去說此事，肯定沒戲，再者。她眼下可是住在趙家的別院，我聽說，那是趙家公子的生母留下的別院，平日裏除了趙公子，旁人都不能輕易進去，可是她卻住了進去。”

“娘說，她與趙公子之間，該不會有什麼吧。若是如此，也能明白她為何不願意嫁了。”皇上與趙公子，只要是個明眼人，都不會選皇上。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那是你表哥，有你這麼說自己哥哥的嗎？”楚夫人雖然也不喜皇上如今的做派，可是眼下，皇上得勢，他們喜歡不喜歡，也只能遵照旨意形式。

思量再三，楚夫人也沒相處什麼好辦法，“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此事我會好好想辦法的。”

打發走兩個閨女，楚夫人去了內室。楚老爺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上去神情低落，表情痛苦。連她進來都沒發現。楚夫人與她成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模樣。一時間，擔心不已。

“老爺這是怎麼了？還在為大小姐與皇上的婚事着急嗎？若是實在不行，老爺能不能進宮求求太后，或許……”

“這個主意，便是太后提的。”楚老爺打斷她的話。楚夫人聞言，眉頭緊蹙，“若是如此，這件事情怕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只是……老爺，大小姐不願意嫁，心兒，柔兒……”

“夫人不必多言，這件事情老夫會想辦法的。不過，或許要委屈夫人了。”楚老爺像是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抬頭，神色凝重的說道，“夫人跟了我這麼多年，也算過了些好日子。”

“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便是玉兒的母親。原本想着，她回來了，我可以好好彌補她了。但是沒想到……她性子倔，對我有恨意，又出了眼下的事情，我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如今，我只有一個心愿，那邊是，你們都能平安，至於其他，老夫別無所求。”楚老爺拿過桌前的紙張，隨後研磨，開始起筆。楚夫人上前，像往日一般，陪在他身邊。可是等看清楚紙張上的字跡后立刻變了臉色。

“老爺，你……”楚夫人沒想到，嫁進楚家半生，都這個歲數了，老爺竟然要休了他。“老爺，為什麼？是妾身哪裏做的不好嗎？若是您怪妾身當年弄丟了大小姐，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夫人不必着急。聽我慢慢說。”楚大人寫完休書，嘆着氣說道，“老夫這麼做，是迫不得已。你知道太後為何突然提起讓楚家女兒，必須是玉兒，進宮做皇后嗎？”

楚夫人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一直沒有想明白，原本想着，問問他的，見他這幾日一直憂心忡忡，這才一直沒問。眼下，老爺主動提起，楚夫人抬頭看過去。“實不相瞞，妾身確實一直好奇。”

“一開始，老夫也不明白，還以為，太后是念在兩家的情分，加上，楚家女兒進宮做皇后，對楚家有利無害。可以說，是一件好事。可是之後，當我看到滿朝文武看我的眼神后，我漸漸察覺到了異樣。”

“之後我進宮試探太后的意思，越發發現，太后此舉，並非善舉。”

楚老爺嘆氣道，“說起來，還是年輕時候犯的錯，臨老了，卻讓孩子們來承擔後果。實在是自私。”

“這一次，看似是聯姻，實則是皇上對楚家的一次趕盡殺絕，不管我怎麼選，最後楚家都只有一個結果。”楚老爺沒有明說，但是後面是什麼，楚夫人已經明白了。

楚夫人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楚老爺，好半天回不過神，眼眶漸漸發紅，眼淚順着臉頰，一點點落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老爺與太后可是一母同胞……你們可是這世上最親之人。即便之前有什麼恩怨，也罪不至死，禍不及滿門啊。老爺，你是不是想多了。是不是……”

楚老爺嘲諷笑道，“若是老夫一人這麼想，或許是老夫想多了，可是你知道嗎？那丫頭，短短兩日，她竟然也猜到了來龍去脈，而且似乎比老夫知道的還要多。”

“夫人，那丫頭長大了，極其聰明，比他娘當年還要聰明。可惜，她心中對楚家只有恨意，想讓他護着你們，怕是沒可能，等老夫離去后，老夫不求你與她親近，這一生，彼此相安無事便罷了、。”

楚老爺越說，楚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夫人眾人忍不住，哭出聲來，“老爺，我不走，我們是夫妻，我與你過了大半輩子，生死同穴。”

“你不在乎生死，那咱們的孩子呢？你真的忍心，看着他們因為此事丟了性命？他們還小，什麼都不懂。”

楚夫人突然不吭聲了，是啊，若是只有她一人她根本不需要做什麼選擇，但是想起幾個無辜的孩子。楚夫人到底沒辦法子嗣的說著沒關係。

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失眠。楚丹兒坐在涼亭內，看着漫天星空，突然有些想家了。等這次回去之後，她便不再出來了。和娘一塊學着種田，和爹一塊買肉，如此一生，其實也挺好。

在沒有見過外面繁華前，總覺得，去外面走一走，闖一闖，才不枉此生，但是等你真的見過了萬千繁華之後，你又開始懷念最初的美好與單純。人啊，都是貪心的。得不到的想要，得到之後，又不懂得珍惜。

也不知道趙熙招眼下如何了，她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定然會着急不已吧。

第二天早上，陳恪來了別院。昨日陳恪聽說此事，着急的一個晚上沒睡，就擔心，一個沒看住，兄弟好不容易找的心儀之人，就這麼跑了。

“你怎麼還笑的出來。你都要大難臨頭了。趕緊說說，你是怎麼想的？”陳恪毫不客氣的坐下，拿過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剛才過來的急，眼下口乾舌燥的。喝了一杯，不解渴，又倒了一杯喝完，才稍微舒服一些。

“問你話呢，關於皇上賜婚一事，你是怎麼打算的？你該不會真的想紅杏出牆吧。”

“我聽說，陳公子在太學的成績，雖然比不上趙公子，但是也是夫子面前的紅人，怎麼，陳公子連紅杏出牆的意思都不知道。我與趙公子是什麼關係，怎麼就說得上紅杏出牆了？”

“另外，我與楚家又是什麼關係，皇上賜婚楚家女子為皇后，我雖然姓楚，但是我運氣不好，沒有生在國舅楚家。陳公子若是這般關心楚家女子的事情，出門，左拐，兩個巷子后，便是楚家。”

陳恪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有噎死人的本事。

“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閒情逸緻，戲耍本公子，你以為本公子稀罕管你的事情嗎？若非趙兄叮囑，我才懶得搭理你呢。”陳恪氣惱，“不過，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真的也楚家沒有關係，還是……”

“不對啊，京都傳的沸沸揚揚，皇上賜婚的是楚家大小姐，而你就是楚家大小姐。楚姑娘，你該不會以為，你否認，此事就不存在吧。你莫不是太天真，真以為，聖旨面前，還能容你隨意造次？”

“我沒有造次，我只是實話實說。”楚丹兒一臉認真的說道，“倒是陳公子，你若是沒事，眼下可有走了。”

若是她沒有猜錯，楚夫人今日應該會上門，楚家三小姐喜歡陳恪，等下她若是過來，陳恪怕是走不了了。不過，她好心提醒，她似乎不是很領情。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般冷血無情，我可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張口閉口都是趕人。你以為我願意來嗎？”

楚夫人帶着楚家兩個小姐進來。楚丹兒扭頭時瞧見，見狀，嘴角為微勾，幸災樂禍的掃了陳恪一眼后，笑道，“剛才我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走的。”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陳恪不明所以，疑惑不已的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在看清楚來人後，立刻變了臉色。

沒辦法，誰讓楚家三小姐整日高調的追在她身後，弄得太學上下，都在看她笑話，如今她只要一看到安柔，就下意識想逃。只是，眼下安柔已經發現了她，似乎，現在跑，已經來不及了。

“陳大哥，你怎麼在這裏？昨日我去太學尋你，太學的人說你生病了，你怎麼樣，眼下身體好些了嗎？”

安柔跑上前，就要去拉陳恪的手，陳恪趕緊躲開，“三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陳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你之前對我明明不是這樣的。”安柔說著，瞪了楚丹兒一眼，“楚大哥，可是這個女人與你說了什麼？”

陳恪尷尬一笑，還沒想好怎麼接時，安柔開始發作，“好啊，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勾引趙家公子也就算了，如今你連我的陳大哥都不放過楚安玉，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話，故意搶我的東西對不對。”

“安柔，你怎麼說話呢，趕緊給你姐姐道歉。”楚夫人皺眉，來的路上說了那麼多，感情都是白說了？

、“娘，你為什麼讓我閉嘴，你應該讓他閉嘴才是。你看看她做的事情，她……”安柔說著，直接哭了。“娘，你明知道我喜歡陳大哥，我那麼努力，只是想讓陳大哥對我印象好一些，可是你看這個女人，背地裏說我壞話，讓陳大哥以為我是個壞女人。”

“哭什麼哭，你忘記我們今日過來是做什麼的了？”楚夫人皺眉。

安柔不依不饒，還要說什麼，安心趕緊將人攔下，“聽娘的。”安心與她使眼色，安柔這才閉嘴。

楚丹兒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一場鬧劇，扭頭與陳恪說道，“認識你這麼久，如今才知道，你在旁人眼裏，不過是一個隨意爭搶的物件。陳公子，對這個說法，可否滿意？”

陳恪皺眉，“若是你被人說成物件，你能高興？”

“那你當著安柔小姐的面，說說，我何時搶你了？”楚丹兒再問。陳恪氣的臉色發抖，“你連趙熙招都看不上，怎麼可能看的上我，好了，不鬧了，我等下再來尋你。”

陳恪轉身離開，不管安柔怎麼哭鬧，陳恪都沒有回頭，安柔見狀，越發氣惱楚丹兒。

若不是安心一直護着，安柔早就動手了。楚丹兒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坐在桌前，淡定的喝茶看書，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們母女一般。時間一點點過去，涼亭內的氣氛開始僵持起來，楚夫人強忍怒意，率先打破安靜。

“玉兒，今日我帶他們兩個過來與你道歉，不管之前發生過多少不愉快的事情，咱們就讓他過去好不好？都是一家人，若是鬧得太生疏，豈不是讓旁人看笑話？”

“楚夫人說笑了，我與你們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談不上一家人，更談不上原諒不原諒，至於旁人怎麼想，我更是不在乎。”

楚丹兒說完，放下書冊，“夫人可要喝茶。”說完，補充，“不過，這裏的茶都是一些粗茶，想來夫人也瞧不上，那不如，夫人直接說正事吧。我瞧着，你們似乎也不怎麼想看到我，正好，我也不怎麼想看到你們。所以，為了彼此的時間，不妨有話直說。”

“玉兒，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們的不是。你若是心裏不痛快，你想打想罵，我都任由你來處置如何。只是你千萬別再說你不是楚家小姐的事情了，昨日，你父親從這裏回去之後，一個晚上沒睡。”

“這幾日，因為你與皇上的婚事，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玉兒，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爹爹真的是疼你的。放眼天下，誰不想做這天下最金貴女子？這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造化，這進度，多少女子羨慕你呢。”

“是嗎？聽楚夫人的意思，這兩位小姐應該也是羨慕的吧。既然如此，不如將這件好事，給了他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