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九洲書院命案

趙熙招看着清冷明月，嘴角滿是苦笑。

半個月後，知府後院，楚丹兒正在教兩位小姐習武，小廝進來稟告，“表少爺來了。據說，這一次來了就不走了。”

表少爺？趙家口中的表少爺，難道是……

楚丹兒疑惑時，趙熙招已經過來了。楚丹兒看到她的一瞬間，心差點跳出嗓子眼，隨後，擔憂襲來。他怎麼過來了？難道是京都出什麼事情了？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也沒有通過書信。

十分默契的退出彼此的生活，她原以為，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裏遇上。

“表哥……你怎麼回來了。這一次，又是太學放假？”知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楚丹兒，繼續說道，“表哥怕是因為某人才回來的吧。”

“二妹，別胡說。”如夢看了楚丹兒一眼，上前拉過她，“下一節課要開始了，咱們還是趕緊去上課吧。”

兩姐妹離開后，趙熙招倆到她跟前，“好久不見。”

話語裏，帶着小心與試探。那般模樣，楚丹兒覺得，實在不適合他。

“好久不見。”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主動與她說話了，她若是扭扭捏捏，倒是顯得她小氣了。

“那個，你怎麼突然過來了？可是京都出什麼事情了？”楚丹兒努力做出關心的表情，可惜，僵硬的表情出賣了她。

“不是。我提前完成了太學的學業，又不想過早參加科舉，便來這邊遊歷。剛才與叔叔說了此事，從明日開始，我會去衙門做事。”

“所以，你不是暫住幾日，而是從今以後都不走了？”楚丹兒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兩人又寒暄幾句，楚丹兒便尋借口離開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大人臉色陰沉的來了前廳。正準備吃飯，趙夫人見狀，關心的說道，“出什麼事情了？可是老爺哪裏不舒服？”

“九州書院今天早上死了一命學子。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學子家人來鬧，書院都沒辦法上課。”

九州書院是州郡最好的一家書院，也是山子就讀的那家。書院的院長與趙大人是好友。趙大人也是替好友着急。

趙熙招正覺得閑來無事，聞言，開口說道，“叔叔若是沒時間處理此事，不如交給我與楚姑娘。”

楚丹兒下意識就要拒絕。她雖然對查案十分感興趣，但是她不想與趙熙招再有什麼接觸。只是趙大人快他一塊，“如此就太好了。最近我手頭上確實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有你們幫忙，九州書院的事情，必定能儘快解決。”

如夢如畫也想參與，趙夫人將兩人扯回來，“你們就別跟着瞎摻和了。這可是命案，不同以往，你們過去做什麼？幫不上忙，說不定還要添亂。”

“娘，你都不讓我們過去，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不是去幫忙的？”如畫不滿。

如夢附和，“是啊，上一次師父還誇我聰慧呢。”

趙夫人聞言，不以為然道，“你師父那是怕說其他的，害你傷心難過，敷衍的話，你怎麼也相信。這般蠢笨，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聰慧？”

如夢：好氣，這真的是親娘嗎？

母女三人爭執時，楚丹兒與趙熙招已經離開了衙門。眼下，街上人來人往，熱鬧不已。楚丹兒剛才沒怎麼吃飽，眼下瞧見有買桂花糕的，跑過去買了兩塊，“你要吃嗎？這家的桂花糕，可是州府出了名的。味道甜而不膩，香甜可口，好吃極了。”

“沒想到，你對吃食這般有研究。”趙熙招本來不喜歡吃的，聽了他的話，突然就想嘗試嘗試了。嘗了一口，確實味道不錯，“你應該很擔心山子吧，等下過去，你可以先去看看山子……”

“不用了，他若是害，會自己來找我的。如今還是先調查案子吧。”

兩人過來時，書院還沒上課。但是發生敏感之後，書院便全面禁嚴。只准進，不準出。書院門口，門房好生盤查，才將兩人放進去。

先生親自帶他們去了案發現場。也就是學子的寢室。死者名叫周文軒，是甲子班的學生，成績優異，家境一般。據說人品也不錯，與同窗關係都不錯，這麼一個沒什麼仇家與缺點之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在自己的房中？

“馬夫子，我們能否再去教室看看。”楚丹兒在屋子裏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扭頭詢問。

馬夫子不吭聲。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趙熙招見狀，眉頭微簇。抬頭重複，“馬夫人，我們能否去一趟教室？”

“可以啊。趙公子這邊請。”態度熱情，彷彿剛才的冷漠與走神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楚丹兒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隨後跟上。

“別生氣。等下我幫你出氣就是。”趙熙招慢下步子，湊過去，小聲說道。

楚丹兒心裏一暖，“不必了，我來這裏是查案的，旁人的態度如何，與我無關。”話音剛落，只見不遠處，十幾名書生慌亂的從屋子裏跑出。然後大聲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又出人命了？趙熙招小跑上前，楚丹兒緊隨其後，兩人進來時，只見教室最後一排坐着一個白衣書生，從背後看，書生做的筆直，像是在仔細聽課一般。來到正面，便見書生低着頭。臉色蒼白的可怕。趙熙招探鼻息，發現已經斷了氣。

“初步判斷，是被人掐死的。”

掐死？楚丹兒圍着死者賺了一圈，心中疑惑不解，這些書生，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若他們其中有人是兇手，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可若不是同窗，又有誰，能來到教室，殺人之後又不留下任何線索？、

不一會，官府便來了人。仵作仔細檢查之後，得出的結論與趙熙招說的一致。死者是被人掐死的。

短短一日，發生了兩起命案，別說書生害怕，就連書院的夫子也開始慌起來。“這可如何是好？這次和上午一樣，又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官府找不到兇手，我們就要一直懷揣不安。說不定，晚上還會有人出事……”

“馬夫子，你不必這般擔心，今晚官府會留人在這裏守着。另外，我們也會儘快查明真相。現在，馬夫人請去將你的學生都尋來，我們有些話要問他們。”

這一次，馬夫人顧不上踩地捧高，十分配合的去叫人。不一會，書生都回來了，但是誰都不敢進來，站在門口，一臉害怕。

趙熙招見狀，輕笑道，“你們怕什麼？你們又不是兇手，即便你們進來，也沒事的。”

“多謝趙公子的好意，我們還是在這裏站着吧。”有人拒絕。

楚丹兒皺眉，“多大點事情就嚇成這樣，你們若是心裏沒鬼，為何不敢進來？這是你們做學問的地方，即便你們今日不進來，明日也是要進來的，即便你們明日不進來，後日也是要進來的。除非你們換一家書院，否則，這裏你們必須進來。”

書生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糾結。最後，有膽子大些的，進了教室。很快，眾人跟着進來。片刻后，門口只剩下一人。

楚丹兒掃了她一眼，笑着說道，“這麼多人都進來了，你為什麼不進來？”

教室里有人說道，“他與高琪今天中午才大吵一架，說不定人就是她殺的。因為心虛，所以不敢進來。”

“你胡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男子焦急大喊，“我中午的時候，確實與高琪發生過爭執，可是你們呢，你們敢說，你們就沒有欺負過高琪嗎？今天早上，你……你也與高琪吵過，你怎麼就說我呢。”

男子指認另外一個人。很快屋子裏熱鬧起來。趙熙招與楚丹兒站在一旁，聽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責。

高琪家境貧寒，學習卻異常的好。不過，高琪脾氣不好，有同窗想抄功課。或者找他代筆，他不僅拒絕，還會將人大罵一通。因此，來學堂沒多久，就得罪了不少人。

今日中午吵架，也是因為這個。馬夫子至今不知道此事，眼下聽着他們的對話，氣憤不已，“老夫平日裏對你們實在是縱容，才會讓你們做出此等不堪之事。”

馬夫人低吼一聲，學堂里，終於安靜下來。眾人像做錯事的小孩，低頭不語。哪裏還有半點，剛才趾高氣昂，爭執的模樣。

楚丹兒皺着眉頭詢問道，“你們當中，誰的力氣最大”

趙熙招派人去尋了一直雞拿到教室。書生互相指認后，趙熙招將雞遞給指認指認。親自看着他們用力。雖然雞的脖頸極其纖細，與人體不同，也十分容易折斷。但是趙熙招並非讓他們殺雞。而是想看看他們用的手法。

剛才與仵作交談的時候發現，兇手是個左撇子。

幾人嘗試之後，並沒有找到可疑之人。趙熙招還要再試探時，楚丹兒阻止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馬夫子一聽，急了，“這還沒天黑呢。怎麼就走了？趙捕頭，你們再呆一會，或許還能找到點線索。”

馬夫子是擔心等下還會出事。覺得只要衙役在，書院就能安全一點。楚丹兒不知道她的心思，或許就算知道，也不會苟同。離開學堂。遇到山子。

“姐，我就猜到你們過來了……”山子看到趙熙招，開心不已，“趙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回來的。”趙熙招看了一眼四周，“你這是去做什麼？”

“書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大家沒什麼心思看書，便將晚飯時間提前了，我這會過去用膳。”想到什麼，繼續說道，“趙大哥與姐姐要不要在這裏吃了飯再離開。”

楚丹兒下意識要拒絕，趙熙招搶先一步說道，“九州書院是州郡最好的一家書院，想來這伙食應該不錯。既然是山子盛情邀請，那咱們就去瞧瞧吧。這個時辰回去，衙門怕是還沒開飯。我剛才聽說，你似乎餓了。”

她確實餓了，可是她並不怎麼想吃這裏的飯菜。尤其是，她十分不喜廚房那些人。

趙熙招堅持，無奈之下，只能跟着一塊過去。這會時辰還早，食堂卻有不少人了。三人一進來，就引來眾人圍觀。沒辦法，書院如今這個情況，他們又是外人，自然要被多看兩眼。

“仲陽，你姐姐是捕快嗎？”有人過去找山子詢問。

山子開心的點頭，“是。我姐姐就是過來查案的。你們要是有什麼線索，都可以與我姐姐說。”

楚丹兒原本以為，山子會不好意思的揭過去，沒想到，她竟然會接下他們的話，還會說出這樣的話，眼底浮上些許滿意。

看來，這段時間，他確實改變不少。

吃飯時，時不時有人過來詢問。也有人過來說些他們以為的線索，一頓飯，吃的十分熱鬧。不過卻沒找到任何有用線索。

晚飯後，兩人便離開了書院，回去的路上，趙熙招突然說道，“我聽說，你最近一直打聽鐵礦的下落。、”

楚丹兒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一臉不敢置信的看過去，“你……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此事她做的相當隱蔽，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沒人發現才是。他不是今日才來州郡的嗎？她是怎麼知道的。

“所以，你是承認了。“

後面的話，趙熙招雖然沒問，楚丹兒卻明白，那些話，她不問，也猜全了。

看着漸漸暗下的天色，楚丹兒冷聲開口，“此事與你無關，你最好莫要插手，不然，對你沒什麼好處的。”

“你插手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趙熙招反問。“別緊張，我就是隨口一問，若是你覺得不方便說，我以後不問就是了。對了，你對剛才的案子怎麼看。你覺得，兇手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楚丹兒見他確實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去，“暫時還沒有頭緒，具體的還要看仵作最後的驗屍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