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奴僕欺主
季雪瑤再次醒來的時候，看着面前小陶的臉，仍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都日上三竿了，二小姐你終於醒了，你餓不餓呀，小陶去廚房給您拿吃的去吧？”
從昨天到現在的確還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季雪瑤便點了點頭，隨後小陶就離開了。
季雪瑤起床洗漱后就去了趙蘭音那裏，她為趙蘭音把了脈，情況好了許多，但因為是長期的慢性中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清除的，還需要長久的調理。
看着季雪瑤眉頭蹙起一臉嚴肅的樣子，趙蘭音笑道：“怎麼，瑤兒還真的成了大夫呀，娘的身體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好好吃藥，一兩個月就沒事了。”說完，季雪瑤無意間瞥見桌旁的粥碗，問道，“您跟小陶吃過早飯了？”
“早就吃過了，不過是見你睡的熟，沒捨得叫你起來，餓了吧？”趙蘭音說道，“小陶呢，讓她去廚房拿點兒吃的來。”
季雪瑤一邊看着碗裏殘餘的米粒，一邊說道：“我起床的時候小陶就已經去廚房去拿了。”
“那已經去挺久了，還沒回來，莫不是又有人為難小陶了？”趙蘭音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此時，季雪瑤終於想起來現在是五年前，諾大的季府，共有兩個廚房，一個是給主子們做飯的小廚房，一個是給下人們做飯的大廚房，父親在家的時候，她們母女是吃小廚房的主子，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她們就要跟下人們一起在大廚房吃。
管家的大夫人宋雲羅不喜歡她們母女，下人們自然也不會給她們母女好臉色，明裡暗裏的剋扣諷刺不計其數，廚房給的經常是冷飯剩飯，冬天取暖的炭火也從未足數過。
細想過往的種種，季雪瑤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她起身說道：“娘，我去廚房看看小陶，您自己休息一會兒。”
上天既然給了她機會重生，這麼今生斷然是不會再讓被人那般欺辱她們母女的。
穿過庭院，還沒有走到廚房，遠遠的就聽見小陶再和一群婆子爭論的聲音，季雪瑤放慢了腳步，也收斂起了身上的氣息。
“小蹄子，別在這裏胡攪蠻纏，快滾。”
“鍋里明明還有粥，我都看到了，李媽媽，二小姐再怎麼說也是將軍的血脈，你們就不害怕將軍回來責備你們嗎？”
“哼，將軍府有規矩，過了點兒就沒飯，誰讓你不早點兒來？”
“早點兒來？我早點兒沒來嗎？你們就給我那一點兒，只夠一個人吃的……”小陶越說越氣，幾乎都要看哭了。
小陶扭臉看到旁邊還有幾個饅頭，衝過去要搶饅頭，卻被廚房幾個彪悍的幫廚給攔下了。
其中一個手腳還不甚老實，抱着小陶往她臉上湊，賤兮兮的說道：“你要是想要跟哥哥說，怎麼還搶呢。”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呀，你說小陶你這麼能幹，伺候誰不好，偏偏要對那對母女那麼忠心，你不知道大夫人和小姐她們最討厭她們兩個了嗎？”
還沒走進廚房就能聽到如此精彩的言論，季雪瑤噙着低笑走了過去，再抬頭時，一臉文弱模樣，叫了聲：“小陶。”
“喲，二小姐也過來啦！”見到季雪瑤，剛才跟小陶爭論的李媽媽忍不住的譏諷出聲。
季雪瑤緩緩走過去，柔柔弱弱的說道：“李媽媽，沒早點兒過來是我們不對，您不要生氣了。”
主子低聲下氣對李媽媽來說還是十分受用的，她高興的鼻孔都能翹上天了，笑着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二小姐要是餓啊，喏，那邊還有一點兒，您端走吧。”
季雪瑤順着李媽媽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桶泔水還有旁邊的一個狗盆，狗盆里還放着幾塊肉和大骨頭。
季家有三條狗，是季悠然初入軍旅的時候從南邊弄來的狼犬，因為季悠然喜歡，這三條狗在季府算得上是半個主子，每頓都有肉吃，還有個專門的小廝給它們打掃犬舍陪它們散步。
看着狗盆和泔水，季雪瑤心中殺氣翻騰，面上卻帶着溫婉的笑意，說道：“不用了，這眼看也快到中午了，我就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李媽媽冷哼一聲：“那您就在這等着吧，大家都別愣着了，繼續幹活。”
看着廚房熱火朝天的忙活，不斷的劈柴刷碗，季雪瑤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連陛下御賜的餐盤都拿出來了？”
“二小姐還不知道呢，大公子要回來了，府里要辦宴會。”
李媽媽有些得意，雖然平日裏伺候主子們的都是小廚房，但是辦宴會這種事情，小廚房太小了，會就把辦宴會這種事情交給大廚房，這是難得的能在主子面前獻殷勤的時候。
“哥哥要回來了呀，這麼說爹也會回來了？”
季雪瑤說的漫不經心，李媽媽卻是一驚，將軍對她們母女還是很寵的，將軍在的時候，就連大夫人都要收斂許多，可以說若不是季秉正常年在外帶兵，季雪瑤母女的地位和處境絕不是今日這般。
李媽媽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艱難的說道：“二小姐剛才說你餓了是吧，這……這還有粥呢，給你盛一碗吧。”
說著就要拿碗盛粥，一旁的小陶見了，忍不住冷哼道：“剛剛不是說沒有了嗎？怎麼這會兒……”
“小陶！”不等小陶說完，季雪瑤一眼瞪過去示意她閉嘴。
充滿威懾的目光嚇得小陶一怔，連忙閉了嘴，她可從未見過二小姐有這樣凌厲的目光。
季雪瑤母女一直以來都被大夫人母女各種欺辱打壓，早就學會了忍氣吞聲，但偏偏小陶一直都是個火辣衝動的性子，常與這些下人爭執。
不過倒也幸虧小陶這種性子，才能幫她們母女從這群欺主的下人手中搶一口飯吃，畢竟她不是季府的奴婢，大夫人也不能隨便懲罰和發賣小陶。
季雪瑤推回李媽媽遞過來的粥，說道：“我瞧着這粥還加了紅棗百合，想來不是給我們做的，多謝李媽媽了，我還是等到中午吧。”
季雪瑤話音才落，就有人急匆匆的沖了過來奪走了李媽媽手中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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