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

其實領證那天沒什麼特殊的,是在周二下午,一向早上熱鬧的民政局人不太多。

但領證之前,卻發生了幾件啼笑皆非的事情。

眾所周知民政局工作人員周末也是要休假的,普遍只有工作日才能辦結婚證。

然而不管是白尋音還是喻落吟,手頭的工作都是工作日決計走不開的性質……於是一來二去的,求婚成功兩個多月了,還是沒有結婚成功。

眼看着距離最熱的七八月份天氣越來越近,喻落吟就不由得越來越浮躁,都快心態崩了。

尤其是他發現白尋音並不在無名指上戴那顆閃耀的大藍鑽時。

心態崩了,真的崩了。

喻落吟覺得自己不能顯得小肚雞腸並且一顆‘放心’被擊碎了,面上只能強忍耐着,故作不經意的問:“怎麼不戴戒指?”

“戒指?”

誰料白尋音聽了后,指尖勾着白皙細頸上那根細細的白金鏈子一挑,藍光一閃,那枚製作精美的藍鑽戒指就從領子裏跳出來,她笑了笑:“在這兒呢。”

……

原來她是把戒指當項鏈帶了,喻落吟有些委屈的問:“為什麼不戴在手上?”

白尋音聽了他的話,似乎是無語的沉默片刻,才面無表情的說:“我戴在手上,是等着小偷還是等着搶劫犯?”

這年頭小偷也識貨,喻落吟這人送什麼東西都愛送最好的,那玩意兒看着就是不菲之物,她又不傻還能天天明面上戴着么?

俗話說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呢。

喻落吟大徹大悟,第二天就去給白尋音買了款簡潔的鑽戒送去,強制幫人戴上。

不管怎麼樣,他覺得就得讓她帶上——要不然自己不白求婚成功啦?況且白尋音還這麼招蜂。

白尋音一開始還對一個戒指能起到什麼功效不以為然,可過去一周,她發現走在路上要手機號的人的確少了不少。

看來的確有點用。

某天晚上‘常規運動’完,白尋音昏昏欲睡,隱約間就感覺到喻落吟小狗似的湊近自己,耳鬢廝磨的輕聲喃喃:“音音,我們要不然去領證吧?”

這算是他第一次不暗示,直白的說出來領證兩個字眼。

白尋音睜開迷迷糊糊的眼,想了片刻才開口,聲音還沾了些繾綣過後的慵懶酥麻:“好啊。”

她答應就是了,省的喻落吟老是煩人。

可很快白尋音就有點後悔這麼輕易答應他了。

興奮過度的男人又拉着小姑娘折騰了後半夜,而白尋音一想到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工作,就有點苦不堪言的感覺。

不是都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么?

怎麼到她和喻落吟這裏完全反過來了?一番折騰后,女孩累的氣若遊絲,清麗的眉頭微蹙,很沉的睡了過去。

這事兒過後領證就一直被耽擱了。

主要還是因為工作原因,兩個人只有周六周日才有時間,偏生民政局周六周日還沒工作人員。

喻落吟忙的焦頭爛額的還不忘因為這層原因來氣,憤憤的吐槽:“難不成社畜連結個婚都這麼難么?!”

“……”被他突如其來的憤怒驚呆了的同事錯愕半晌,竟然弱弱的補刀:“是的。”

終於趁着某個無事的下午,喻落吟索性帶上兩個人的戶口本,開車直奔科研所。

到了門口保安把人叫住,忙說:“先生,您得登記!”

……

給孩子急的,都忘了這是保密性極高的研究基地了。

除了員工以外,閑雜人等不能進去,可不像醫院大門常敞開。

“抱歉。”喻落吟退回來,拿出身份證遞給保安登記上自己的信息。

“先生,這裏不能進去。”保安對他指了指內線電話:“你要找誰,我可以幫着通傳。”

“好。”喻落吟笑笑,客氣的說:“我找一下白尋音,麻煩了。”

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心情就止不住的愉悅。

保安通報過後的五分鐘,喻落吟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是穿着工作服的白尋音,小姑娘臉上還架着副眼鏡,顯的一張巴掌臉更小巧,她臉上擺明寫着‘驚訝’二字,跑到喻落吟身邊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喻落吟沒回答,只盯着她問:“現在忙么?”

白尋音低頭看了眼手錶:“倒是沒什麼事兒,怎麼了?”

“那跟我一起翹一個小時的班吧。”喻落吟忍不住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壞主意:“我們領證去。”

狗日的時間越想找越是沒有,還不如他自己‘創造’時間。

白尋音怎麼也不會想到喻落吟竟然這麼瘋,獃獃的看着他。

她硬生生的把一句‘你急什麼?我又不會跑。’咽了下去。

喻落吟看出來她的不敢置信,順勢更加擾亂她的思維,哼唧着求:“走吧走吧——我戶口本都帶了。”

……

準備的倒是齊全。

白尋音從來沒想過領證,把自己一輩子交付出去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會是這麼簡單。

但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就……”半晌,白尋音只能上下掃了一圈還穿着工裝白大褂的自己,有些懵懵的推了推眼鏡:“就穿成這樣么?”

“穿成這樣挺好的,我車裏也有一件白大褂。”喻落吟大言不慚的笑着:“還成情侶服了呢。”

第一次有這麼奇葩的‘情侶服’,白尋音都被他氣笑了。

可喻落吟把她扯出去,套衣服的時候卻理直氣壯:“別人領證拍上面照片都穿白大褂,咱倆穿情侶服,又貼合自身氣質又有特色,何樂而不為?”

行吧,白尋音被他說服了,誰讓喻落吟從高中開始就是個隱藏的‘瘋子’呢。

可偶爾被他帶着做一點瘋事,又會很心動。

心理學家曾經研究論證過,人天生就會被‘互補’的東西所吸引。

媽寶男吸引女強人,灰姑娘吸引富二代……還有壞小子吸引乖乖女。

雖然不會說出口,但白尋音自己心裏明白,喻落吟永遠都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從以前到現在。

結婚實際上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周二下午的民政局沒什麼人,兩個人都不用排隊。

只用事先準備好的材料,五分鐘,九塊錢。

拿着兩個紅本本回到車上又開回科研所的過程簡直猶如打仗,整個過程像是開了二倍速一樣的兵荒馬亂,白尋音頭腦轟鳴,看着手裏的鮮紅的結婚證還來不及細想,車子就已經被喻落吟開回來了。

須臾間,結婚證被他修長的大手搶走。

“老婆,到了。”

陌生的稱呼模式讓白尋音回神,這才發現已經回到科研所了。

而喻落吟所說的翹班一小時,實際上才用了四十分鐘——幸好民政局離的不遠。

白尋音機械的解開安全帶,她總覺得自己在下車前應該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還好,在下車前,男人骨節修長的大手按住了她柔軟纖細的手腕。

“走之前跟你說一句。”喻落吟劍眉星目間蘊着很明顯的笑意,清冽的氣息靠近,一個帶着檸檬薄荷味道的吻落在女孩的唇角:“新婚快樂。”

白尋音白皙清透的耳根泛紅。

哦,她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於是女孩抿了抿唇,眼睛星亮:“你也是。”

六月二十三號,他們結婚的第一天。

傳說中的結婚紀念日呢。

白尋音臉色微紅的回到單位時,有眼尖的同事叫住了她。

“咦,小白。”隔壁組的范姐拿着水杯,出來打水就見到蹭回來的女孩,忙好奇的問:“你剛剛去哪兒了,主任去工位找你沒找到人。”

翹班了呢。

白尋音笑了笑,搖搖頭后柔聲說:“去…了趟洗手間,我現在去主任辦公室?”

“也不用,他好像沒什麼重要事兒。”范姐嘟囔着,邊接水邊跟她閑話家常:“好容易今天下午不用進實驗室,你正好歇歇,咱們所里這些年輕人就屬你最拚命——小白,你這嘴角怎麼了?”

她話鋒說著說著一個急轉彎,白尋音一愣,下意識的碰了碰。

結果指尖隱約摸出來一點齒痕的形狀。

白尋音立刻大為不好意思,連忙拿出手機用屏幕當鏡子照了照,結果果然有一小塊不鮮明的齒痕。

……

喻落吟什麼時候咬的,她怎麼沒察覺呢?

討厭鬼。

范姐沒注意到她神色當中的忸怩,猶自問着:“怎麼了?”

“沒什麼。”白尋音擦了擦唇角,乾巴巴的說謊:“剛剛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你呀,到底還是個孩子呢。”范姐微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問:“小白,我看你朋友圈裏對象挺俊的,倆人有結婚的打算么?”

白尋音微微一怔。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為什麼喻落吟平日裏總會忍不住討人嫌的秀恩愛了。

因為情緒上頭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忍不住的——想把喜悅分享給周圍的人,結果一不小心就成了‘秀’了。

白尋音笑了笑,頓了片刻后說:“范姐,我和我男朋友已經領證了。”

“嗯?這麼突然?”范姐吃了一驚,有些訝異的看着她:“什麼時候?”

她總不能說是‘剛剛’。

白尋音笑而不語,靜靜的看着她。

於是范姐的重點很快就如她所料的從‘什麼時候領的證’變成了‘什麼時候辦事兒了’。

白尋音陪着她喝完這杯水,才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她有些涼的指尖偶然間碰到了臉,發現還是有些熱。

自己居然就這麼結婚了,可真是神奇。

但毫無經驗的初戀是迷人的,但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是無價的。

她和喻落吟兩者都有,所以白尋音覺得,此時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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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經驗的初戀是迷人的,但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是無價的。

——馬爾林斯基

我很難想像喻哥和音音生出來的崽崽會是什麼樣子的,容我想想

下章寫一個沒有遺憾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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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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