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純的姑娘,有沒有男朋友啊?”

若有所思的時候,喻落吟聽到旁邊的陸野躍躍欲試的問。

“呵,我哪知道。”周新隨修長的手指推了下高挺鼻樑上架着的白金絲邊眼鏡:“應該是沒有吧,據說她高冷的很,難追。”

“高冷么?”陸野撓了撓頭:“看起來笑的挺溫柔的啊。”

周新隨一挑眉:“你想追?”

“嘿嘿,有點……”

“閉嘴。”喻落吟冷冷的開口,打斷他們:“回班級了。”

誰也不知道他心情為什麼突然的不好,但的確快到上課時間了。

陸野就喜歡清純漂亮的姑娘,回了班級還一直攛掇着黎淵打聽白尋音,兩個人坐在喻落吟前桌,嘰嘰咕咕的聲音止不住的傳入耳朵,讓他清雋的眉頭輕蹙。

“新隨說的沒錯,我幫你問我認識的女生了,白尋音的確挺難追的。”

“說說,到底怎麼個難追法啊?”

“二班的那個李川蘊你知道吧?長的挺不錯的學習也好,據說高一的時候追了她好幾個月,這姑娘愣是一次都沒跟他出去過。”

李川蘊。

聽到這個名字,喻落吟眉尖輕挑,玩味的笑了笑。

“靠,我還不信這個邪了。”聽了黎淵‘調查’過後的一番結論,陸野的‘勝負欲’完全被挑了起來,他躍躍欲試的宣佈:“我要去追她試試。”

“真的假的?”黎淵有些無語:“她一個啞巴又不能說話,追了幹嘛?”

“沒事。”陸野毫無疑問的是個顏狗:“好看就夠了。”

……

“再說了你不是說她因為校花那個投票贏了盛初苒,被她帶頭排擠么。”陸野幻想着:“那我的出現,多像拯救小白花的騎士啊!”

“就你,還騎士?”黎淵嗤笑一聲:“你就一舔狗還差不多。”

“艹,你說誰呢?”

“老師快來了,你倆安靜點。”旁邊座位上的周新隨適時的提醒了一聲,卻也忍不住笑,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着陸野:“我賭你追不到。”

“???”陸野瞪大了雙眼:“你也太看不起本少爺了吧?”

他話音剛落,還來不及大肆發作,后桌的喻落吟就踹了下他的凳子——

“我也賭你。”他額前碎發微落在眼前,黑眸里是大寫的‘看好戲’三個字,慢悠悠的說出了三個字:“追不到。”

“……”

高二課程還沒那麼繁重,頗為無聊的學校生活里需要一些‘刺激’。十七八歲的男生普遍中二又爭強好勝,等到中午一下課,陸野還真的去三班找人去了。

他動作快,跑過去的時候班級里學生大多數還在,陸野不顧三班學生驚愕的眼神,站在門口掃視着白尋音的身影。

人對於美的事物天生容易記憶深刻,所以即便只見過白尋音的背影一面,陸野也有認出來的自信。

“陸野。”結果找了一會兒沒找到目標,反倒是碰到了要和同學一起去吃飯的盛初苒。後者見到他有些驚喜,忙不迭的問:“你怎麼來了?喻落吟呢?”

“喻哥吃飯去了啊。”陸野瞧了她一眼,有些弔兒郎當的說。

盛初苒一聽,登時有些泄氣,悶悶的問:“你來我們班幹嘛啊?”

陸野還在繼續往裏看:“找人。”

盛初苒疑惑:“你找誰啊?”

“白尋音,她不是你們班的么。”

聽到白尋音的名字,盛初苒和她旁邊的兩個女生都愣住了。

片刻后,盛初苒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霾,咬了咬唇問:“你找白尋音幹嘛啊?”

“......跟你有關係么?”陸野無語,嗤笑了一聲。

喻落吟不喜歡盛初苒,甚至煩她的糾纏,他們幾個也不大喜歡,當然沒必要給她臉——況且之前剛聽說盛初苒帶頭排擠白尋音的事兒。

盛初苒一愣,大小姐脾氣登時炸了:“你什麼意思?怎麼說話呢!”

陸野‘呵’了一聲,壓根懶得理她。

他無視了盛初苒憤恨的視線,直接邁步走進了三班的教室,眼神掃了一圈,終於捕捉到坐在角落裏的女孩。

陸野眼前一亮,立刻走了過去。

白尋音正在解一道物理題,沉浸其中時感覺頭頂一黑,試卷上投下來一道陰影。

有些意外的抬頭一看,正對上陸野笑意盈盈的眼睛。

男生陽光健氣,一笑左頰酒窩十分明顯——但白尋音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他。

所以,他站在自己桌前幹嘛?

白尋音怔怔的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少女粉白的巴掌臉上一雙眼睛鹿一樣的清澈,看的陸野都有些‘羞怯’了。

“同學。”陸野難得紳士,風度翩翩的問:“能給個微信號么?”

……

周圍不少同學都在暗戳戳的關注這邊,陸野這話一說,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白尋音當然也知道。

她一愣,有些無措的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隨後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白尋音白皙的手指拿起筆,在一張草稿紙上工工整整的寫下兩個字:抱歉。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迅速而認真的拒絕,陸野都有些懵逼了。

遙想他之前要女孩子聯繫方式都猶如探囊取物,現在……在一片圍觀的眼神里,陸野真覺得丟人,但白尋音認真的樣子卻莫名讓他發不出火來。

這個癟只能硬吃下去。

看着白尋音一副‘我要做題莫打擾’的模樣,陸野也沒臉繼續在這兒賴着,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嘟囔了句‘我放學還來找你’就跑了。

留下白尋音在座位上非常懵。

從頭到尾,她連那個突兀出現的男生名字都不知道。

不過很快,盛初苒就過來告訴她了。

“白尋音。”她連飯都不去吃了,見着陸野走了就過來白尋音桌子面前,一臉質問的模樣:“陸野找你幹什麼來了?”

哦,原來那個男生叫陸野啊。

白尋音眼波微動,為了避免盛初苒繼續找麻煩,在紙上寫了三個字:[微信號。]

其實早就有所預料的,但真聽到當事人承認,盛初苒還是忍不住憤憤的咬了咬唇。

喻落吟那一圈朋友對她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的,卻過來找白尋音這個小啞巴要微信號......使勁兒瞪了白尋音一眼,盛初苒背過身氣呼呼的走了。

“喂,白尋音。”等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了,劉語芙轉過頭來和白尋音說話,語氣有些戲謔:“你知不知道那個陸野是喻落吟的朋友啊,就盛初苒喜歡的那個喻落吟。”

白尋音一愣,手中的筆掉在桌子上。

劉語芙瞄了一眼,小聲問她:“他是不是喜歡你啊?你要和他處處看么?”

白尋音還真沒想到劉語芙是個這麼八卦的女生,不禁微笑着搖了搖頭。

‘談戀愛’三個字,從來就沒再她的計劃里出現過。

只是白尋音沒想到,陸野這個男生對於‘追她’這件事,還真的滿執着的。

送早餐午餐,放學后找,持之以恆的要她的聯繫方式……就是高中男生討女孩子歡心的日常方式。

卻搞的整個三班都知道了。

甚至不止三班,別的班級也有耳聞——高中生,最喜歡的就是‘情感類’的八卦。

每次見到陸野,白尋音草稿紙上寫滿了‘對不起’‘我不打算談戀愛’‘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些’都沒用。

她不禁有些大為頭疼。

幸好在歷經了大半個月後,陸野終於要放棄了。

他本來也不是真的那麼喜歡白尋音,一開始只是始於顏值的感興趣而已。但第一次被一個女生拒絕的這麼徹底,陸野還是禁不住的有些覺得挫敗。

“原來你真的這麼難追啊。”某天晚上放學后,陸野跟在白尋音的自行車後面鬱悶的嘟囔。

他看着女孩纖細的背影,幾步衝上前去擋住她的去路,在白尋音毫無情緒的視線里,陸野咬了咬牙,最後一搏似的問:“白尋音,你真不喜歡我啊?一點點都不喜歡么?”

白尋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

“擦,老子真的輸了。”陸野低頭小聲的說了句,半晌后泄了口氣,無奈的抬頭看着她說:“那行吧,從明天開始我不纏着你了。”

他說完,就看到白尋音眼睛一亮。

“……”

陸野終於百分之百的確認,這姑娘和別的姑娘完全不一樣——她不是玩什麼欲擒故縱慾拒還迎的把戲,她就是明明白白的,一點點都不喜歡自己。

陸野決定最後‘迂迴’一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個性的女生呢。”陸野忍不住笑了,紳士的幫着白尋音推着自行車:“那咱們能當朋友么?給個微信號。”

然而白尋音了解那些‘先當朋友’的措辭和借口,依舊是微笑着搖了搖頭。

這下子好,陸野哭笑不得,卻也真的斷了所有的旖旎心思了。

*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自己封閉的那麼厲害的女生,連個當朋友的機會都不給。”

晚上和幾個哥們兒一起吃飯的時候,陸野‘官宣’了自己追人失敗后,毫不意外的遭受到了眾人的嘲笑。

他鬱悶,卻也忍不住咬着烤串憤憤的吐槽:“你們就說說我這張臉,啊?擺哪兒不是女生主動過來送聯繫方式的一張臉?”

“結果這個白尋音,我追了她大半個月,愣是一個微信號都沒要到!”

“哥們兒真是服了,明白為啥李川蘊追不到她了,我也玩不下去了。”

白尋音給人的感覺並不高冷,卻是真的難追。

她一直溫溫柔柔的,卻像是生活在與周圍人隔離的真空層中,很難被人靠近。

就算被她拒絕也猶如拳拳打在棉花上,讓陸野連連惱怒生氣都做不到。

陸野不得不承認他一開始被顏值所吸引的‘衝動感’都被耗盡了,白尋音,他是真的搞不定。

“嘖嘖,別找借口了,你就是不行。”黎淵在一旁笑,不住拱火:“往你還自詡為芳心縱火犯,追了半個月連微信都沒要到。”

“……”陸野怒了:“你特么站着說話不腰疼,有種你去追追試試看啊!”

“我又不喜歡小啞巴,去追幹什麼?就想嘲你慫。”黎淵嘴巴毒的很,三言兩語就把陸野氣的跳腳:“要是換做喻哥,幾下子就能把人追到手。”

“艹,你特么就是仗着喻哥壓根不會去在這兒說空頭支票!”

“那你……”

“誰說我不會去的。”

兩人鬧的不可開交時,旁邊一直安靜的喻落吟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嘈雜的桌面登時陷入寂靜。

陸野,黎淵,甚至於一向淡定的周新隨都有些驚訝的看了過來。

喻落吟修長的手指擺弄着一根未點燃的煙,唇角微勾:“既然阿野說了這姑娘難追,不是挺有趣的么?”

……

“什麼意思啊?”陸野懵逼,喃喃的問:“你要去追白尋音?”

喻落吟笑了笑,只問:“你們還要打賭么?”

沉默半晌。

周新隨率先開了口,答案卻和上次截然不同:“換了你,我賭能追到。”

黎淵:“我也。”

“我……”陸野氣的憋憋屈屈的吐出一句話:“我去你們的。”

然後他又問:“賭多少錢?老子這次可輸不少,我就賭喻哥也追不到她!”

喻落吟但笑不語,只想起剛剛陸野說的一句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自己封閉的那麼厲害的女生。

他不自覺的就想到自己之前兩次問白尋音名字時,少女咬唇跑開的模樣。

裊娜少女羞,但白尋音並不是歲月無憂愁。

也許是因為某種‘不甘心’在隱隱作祟,喻落吟破天荒的,說出了甚至要做出他平時絕對不會幹的事情。

對白尋音,從一開始他就忍不住破例了。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意識到,把感情當做遊戲當個賭約,是多麼混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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裊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是王奕的一首詩。

《陳月觀二首》=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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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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