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冤家路窄(上)
葉添出了病房,沒走多遠,靠着廊道的牆邊撥了個電話。
“喂?喪哥嗎?”
“……你在做賊?”
“咳……這、這不是怕喪哥你不方便接電話嘛。”葉添將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但一隻手仍然擋在嘴前,似乎真的怕有人聽了去。
“你有空打我電話,這會兒是在B市了?”
葉添訕笑了一下:“什麼都瞞不過喪哥。”
“喻家那邊一切都好?”
“呃……”葉添不知道該不該對甄喪說明喻竹笙的情況,畢竟喻竹笙這次住院是有點自作自受的成分。
“行了行了,想也知道四兒肯定又跟喻老爺子幹上了,不說了,既然你在,那就先跟你說聲,我過幾天也會來B市。”
“你能出來了?!”葉添驚訝的臉聲音又高了幾個分貝。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在坐牢似的。”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
“你安排一下,我這次來是去見喻老爺子的,但不要聲張,懂嗎?”
“我懂。”葉添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葉添一拍腦袋,趕緊說道:“喪哥,是這樣的……”
***
蕭天霸自從知道甄喪即將秘密前往B市后,一顆心始終都提着不肯放下來,但是為了不惹邵敏懷疑,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去見甄喪,只是在他臨走前發了個消息給他,要他到達B市后回消息。
甄喪答應了。
三天後,蕭天霸並沒有等來甄喪的安全抵達B市的消息,反而接到了陳沅書和梁英的電話,告訴他,甄喪坐的那輛車在途經A市的時候連人帶車都失蹤了。
“怎麼會失蹤的?”蕭天霸在電話里怒不可揭的問他們,“你們不是一直都跟着嗎?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我、我、我……”梁英嚇傻了。
“第一,我們一直跟的是安裝在喪哥手機里的追蹤器,但追蹤器不是萬能的,如果被人發現並且扔掉了,那我們也沒有辦法。第二,與其在這裏追責,我認為你更應該儘快調查出是誰幹的。第三,我和阿英會儘快趕往A市查探,在這之前,如果你在A市有認識且信得過的人,不妨讓他先幫個忙,畢竟時間拖越久,線索就越不容易找。”
回答的是陳沅書,說話的語氣和節奏跟以前開會時沒兩樣,一貫的冷靜,蕭天霸聽完,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說得對,我們分頭行動,A市那邊……我大概能找到人。”
“好,那就先這樣,有消息再聯絡。”
“好。”蕭天霸掛掉電話,等不及把怒火發泄出來,他趕緊又給宋文宇打了個電話。
宋文宇知道甄喪失蹤后,強壓住心頭的怒意,說道:“肯定和邵敏脫不了關係。”
“但她不會親自動手。”蕭天霸此時已經冷靜了不少。
“對,這個女人最常用的伎倆就是借刀殺人,以前是賀森,後來是路家,但現在賀森在凌慈手裏,路家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邵敏還能用誰?”
“張裕那兒有什麼動靜?”
“你懷疑張裕?”
“人是在A市失蹤的,這麼巧?”
“我聽和安提過,你們之前在A市被張裕擺了一道,所以你現在懷疑是他在搞鬼?”
“如果沒有更好的人選,我們暫時可以先往這個方向查。”
“好,張裕這邊我負責。”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后,蕭天霸果斷掛掉電話,然後開始撥第三個號碼。
“喂?”
“季和安,給我夏彥君的聯繫電話。”
“喪哥當時說不需要,所以我沒存,不過我有他學校的電話。”
“給我。”
“出什麼事了嗎?”
蕭天霸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沒事。”
“那你要夏彥君的電話做什麼?”
蕭天霸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冷聲道:“A市那筆賬,該幫喪哥討回來了。”
季和安在電話那頭頓了頓,然後才回道:“我把號發你手機上。”
“好。”說完,蕭天霸掛斷電話。
一分鐘后,一個座機號送至消息箱。
***
十平米的地下室里擺放着簡單的傢具和幾套日常用品,甄喪正半躺在床上,藉著床頭柜上一盞昏黃的枱燈翻看着一本破損的書,他的表情時而跟着文字微微皺眉,時而又展顏一笑,如若不是手和腳的腕上都帶着鐵打的鐐銬,此刻的他看起來仍像是居家狀態。
鐐銬的另一頭是嵌在牆體裏的,如果想要憑人力扯開,除非是超人。
好在鏈子夠長,甄喪可以在這個十平米的地下室里隨意走動,同時也包括一個空間極小的衛生間。
這個地下室一看就不是臨時建的,所有的傢具都散發著一股子陳舊的味道,就連這鐐銬也沾了些銹跡,甚至還有混合在銹跡裏面干透了血跡。
在這之前,關過什麼人,這個人是生是死,甄喪在被關來的第一天就翻找過了所有可能的線索,但是一無所獲。
把他關在這兒的人只說他們是拿錢辦事。
甄喪很想跟他說對方出多少,他可以出雙倍,甚至五倍、十倍,但為了請幕後黑手自己站出來,他還是忍住了沒說。
綁架他的人是在他的午飯里下的葯,而他的午飯是司機在路邊任意一家餐廳給他打包的便當。雖然甄喪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人下藥下到有抗體了,但他還是很認真的分析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下藥成功的人除了司機本機,不作其他人想。
司機是路鴻蒙親自挑的,路鴻蒙在知道那麼多真相后,肯定不敢在這個檔口下黑手,但如果真的是司機乾的,那就意味着,路家出了叛徒。
除卻同樣知道全部真相的路政賢,還能有誰可以瞞着路老爺子指使司機呢?
甄喪合上書,捏了捏鼻樑。
答案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覺得做這件事的人不是笨,就是蠢。
而這個人唯一聰明的做法是,直到今天,他還沒露面。
沒露面就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意味着他還得在這兒繼續被關着。
枱燈旁邊的鬧鐘正滴答滴答走着,內部電子屏有顯示日期和星期,這是甄喪被關在這兒的第四天,而在這四天裏,他沒有見到過任何人。
甄喪打開床頭櫃,裏面放着幾瓶礦泉水和一些麵包餅乾之類的充饑物,目測應該是未來三天的口糧。他拿出其中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將蓋子擰好放在床邊。
距離來人給他送下周的口糧還有三天,但是……也有可能就沒有了。
自從18歲賺了第一桶金后,甄喪就沒再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餓死,但是現在,他還真得好好想想這個問題了。
把他關在這兒的人究竟是要做什麼呢?如果真的只是想要餓死他,那麼從一開始就不要給他吃的喝的不就好了?
所以,甄喪最後的推測就是,三天後,一定會有人出現。
但是,保險起見,這口糧還得省着點吃。
預防飢餓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
甄喪將枱燈關掉后,拉上被子就開始呼呼大睡。
得虧是個全封閉的密室,就跟他辦公室的暗房差不多,否則他還沒有這麼好的睡眠呢。
就是潮濕陰冷了一些。
睡夢中的甄喪抱臂縮在薄薄的被子裏,雖然不至於被冷醒,但醒后連續打的幾個噴嚏還是讓他忍不住為自己接下來的身體狀況產生了一絲擔憂。
如甄喪所推測的一樣,三天後,果然有人來送餐了。
地下室的門並沒有開啟,水和食物都是從門下一個小口裏扔進來的。
甄喪蹲在門口,摸着下巴一邊思考一邊打量着從門外伸進來的那隻手,看腳邊的吃食堆得差不多了,他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將水瓶拿遠了一些后突然一把抓住了從小口伸進來的那隻手,並往裏用力一扯。
“啊!!!你干、幹什麼!放開我!!!”
甄喪死死地抓着那隻手,並用瓶蓋的邊沿抵在他的手腕脈搏處,笑着說道:“不想死的話就叫你的同夥送條被子來,要厚的。”
門外嗞兒哇亂叫的人突然詭異地沉默了一下,然後才不太確定地問道:“被、被子?”
甄喪吸了吸鼻子,堅定道:“對,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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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蓋划手真的很痛——來自一個曾經擰瓶蓋被划傷的人的哭訴,所以我現在只要擰不開瓶蓋就堅決不會再用力去擰了,這個時候,牙齒就很好用,比小哥哥好用【猛女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