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一步步被套
“人死了？”焰塵翼眉目深處了下，愈加覺得這件事情不太簡單。
“是，人死了。”恆安加以確定，又心有疑惑道：“說是投井自盡，可說來也奇怪。冬雪投井之後，浣衣局的宮婢清理冬雪的衣物時，在冬雪所睡床鋪的枕下發現一張摺疊的紙，紙上說……紙上說……”
“說什麼？”
“紙上說，她身為桃華宮打擾宮院的宮婢，因為皇上去到桃華宮時，她多看了皇上幾眼，因此惹得桃妃娘娘不快，把她發配到浣衣局，還指使掌事嬤嬤折磨她，讓她受到不少人的冷眼和欺負，每天讓她洗上半夜的衣服，時常讓她沒有飯吃，她太苦不堪言，難以忍受，選擇投井結束這種苦難，她寧下地獄，也不想做低賤的婢女……”恆安有所顧忌的停了一下，“紙上內容被宮婢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引起不少宮婢、太監的熱議。認為冬雪投井自盡，是被桃妃娘娘所逼，還說……還說……”
恆安吞吞吐吐，有所畏懼的不敢往下說，怕焰塵翼聽了上火，更怕焰塵翼把火降到他身上，怒他沒有早點告知。
“還說什麼？”焰塵翼逼問。
恆安縮縮身，壯着膽子回：“還說……還說桃妃善妒，並且心腸狠毒，冬雪只因看了皇上一眼，就被逼得投井自殺。”
“這一事，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朕？”焰塵翼臉色一沉，明顯不悅。
他若早點知道，就能早點恢復理智，看明這場蓄意的算計，也不用悶氣那麼久，自己不好受，還冷落了他的汐兒那麼些時日。
“老奴見皇上因桃妃娘娘喝避子葯一事，心裏不暢，怕再給皇上天煩，就沒有把這事告知，是老奴的錯，請皇上恕罪。”恆安跪地俯首，抬起頭道：“有關桃妃善嫉的惡傳，老奴已經告誡下去，封了那些人的嘴。”
“可還查到與避子湯有關的其他事？”焰塵翼並未動怒。
恆安聽得焰塵翼平靜無波的語調，並未有發難他的意思，暗自鬆了一口氣，回道：“與避子湯有關的事倒是沒有，不過有兩件關於冬雪的事。”
“何事？”焰塵翼重視着。
恆安把得知的事告知：“就是桃妃娘娘喝避子湯的事出之前，冬雪出宮了幾日，回宮之後去過芳華宮。而冬雪投井自盡的前一日，也去過芳華宮。”
焰塵翼眉頭擰了一下，“可知她去芳華宮所為何事？”
“冬雪兩次進芳華宮都見了皇後娘娘，至於所謂何事，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焰塵翼聽得眉頭擰得更深，事情了解到這裏，雖然未有一個確切的結果，碎骨子之事與何人有關，已經突顯得很明顯了。
從內心講，他並不想把烈斕汐湯里出現碎骨子一事和林千舞聯繫到一起。因為，他對林千舞有份愧疚，雖然他沒法讓自己去愛林千舞，他也不想在心裏對林千舞生厭，更不想責難於她。
碎骨子之事能夠發生，起因也是他的虧欠，兩碗水端不平，一碗必傷。
“起來吧！此事不用再查了。”焰塵翼思了一會，讓恆安起身。
不再追究，算是彌補他對林千舞的虧欠，只要日後她安分守己，不再造出事端，她永遠是光鮮亮麗的皇后，萬民敬仰的皇后。
“謝皇上。”恆安道謝起身。
焰塵翼感到疲憊的揉揉眉心，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恆安回：“回皇上，申時過半。”
申時過半，那就快到用晚膳的時辰了。
那個小女人說好陪他一同用晚膳的，出宮去玩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想着起身，“去桃華宮。”
……
桃華宮。
烈斕汐已經備好了晚膳，還特意讓御膳房做了幾個焰塵翼愛吃的菜。
秋高氣爽，太陽偏西。
夕陽的餘暉下，她站在門外等候，為的是讓焰塵翼到來時，遠遠便能見到她，也想證明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好的事，就決不食言。更是為了以後能夠時常出宮，多哄着焰塵翼，讓他心裏高興了，她再軟磨硬泡一下，什麼事都好商量。
見着一道明黃的身影矜貴不凡，映着夕陽的餘暉走來，光彩照人。
“翼，你可算來了，人家都等你好一會了。”烈斕汐展開溫雅的笑顏，遠遠便迎上去。
“你特意在外等着？”焰塵翼溫雅含笑。
見着溫雅的笑顏，聽着特意等着他的話語，如同天邊的夕陽斜射而來的餘暉，落入眼中，灑進心裏。眼中有色彩，心中有暖意。
恆安等人行禮，躬身站着。
烈斕汐帶着一點可愛的調皮，“那是當然，想要早點見着你，我心歡喜。你若早點見着我，也能你心歡悅。”無所拘束的抱起焰塵翼的手，“我可是個說話算數的人，說好要同你一起用晚膳，我可是早早回宮來準備了。”
其實，回來得一點都不早，她厚着臉皮說，是為了以後多出宮去溜達。
“是嗎？”焰塵翼看到烈斕汐的全心全意，信以為真，一邊走着問：“今日出宮，玩得可開心？”
“自然是開心。”烈斕汐話語微頓：“我今日去了我曾當白玉的那家當鋪，本想去還當白玉欠下的債，去了才知，當年你親自去了當鋪，給了贖白玉的銀子。”說著，揚起頭問：“有一事，我是真想不明白了，既然你知道我的一舉一動，也有空擋出宮去當鋪，你怎麼就沒點時間主動見見我呢？害我一天天在翰陽城瞎轉。老實說，你故意不見我，就是想看着我瞎轉來取樂對不對？”
能有空擋出宮去當鋪，卻沒空擋見她，她想不認為，他不是有意娛樂她都難。
“看着你，是夠樂，但不是取樂。”焰塵翼目光溫和的否認。
他怎可捨得拿她取樂，要不是為了避過柳旭炎的眼，怕柳旭炎知道她的存在後，想着用她來做籌碼威脅他，使她深處危險之中受到傷害，他早就見她了。
在未與她相識之前，他不知道何為愛一個人，也不知道如何想念一個人。與她相識之後，在那分別的一小段時間裏，他心裏裝滿她的樣子，知道了何為愛一個人，也深刻的體會到了對一人魂牽夢繞的滋味。
在無時無刻的想念中盼望着見到一人，真的很煎熬，很煎熬，很煎熬……
到現在，他依然沒想明白，柳旭炎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還熟知她的樣子，把一人易容成她，試圖作為威脅他的籌碼。
“那你為什麼避着我不見，是不是我不主動去柳府找你，你就會一直避着我不見。”烈斕汐追着問題不放，她就是很想弄明白，他不是為了娛樂她，為什麼避着她不見。
“我不見你，是不想讓有心人知道我們相識的關係，知道你是我在意的人，謀劃到你身上，使你身處危險之中，對你造成傷害。”焰塵翼解釋着，“我時刻想念着你，哪可能會一直避着你不見，就算你不去柳府找我，過了那晚，柳府徹底解決了，我也會主動見你，還想着宮中之事平息，就讓你住到宮裏去。”
“感情我被你一步步的套着？”烈斕汐一聽，再次敗了。
回想以前的一些事，一下就雲開霧散的清晰了。
她的父親和哥哥被他帶走，那是有意引她跟着前往翰陽，來到翰陽城后，又謀划著讓她住進皇宮，然後再讓她落進他的懷裏。
這腦子裏的坑，深得無法言語。
“是一步步拉進我們的距離，加深我們的情感，然後有情人終成眷屬，共度一生。”焰塵翼為他的有謀有划感到得意。
兩人一同進入桃華宮，烈斕汐本來很想反駁一下，蘇嬤嬤等人卻迎了來。
“恭迎皇上。”
“嗯。”
焰塵翼從鼻息間輕應一聲，一行人入廳。
曉菁端來鍍金的盆，焰塵翼洗手，入桌用膳。
飯桌上，烈斕汐與他講了當鋪發生的事，還說人被她丟大牢去了。並提議，焰塵翼應該好好治理一下翰陽城那些文武官僚的官風，還有好好管制一下那些官宦子弟的作風問題，尤其是作威作福、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的那類人，更加得嚴懲不貸。這樣才能樹立清廉之風，百姓才能感受到他愛民的仁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