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世界(11)
在那樣危險的氣氛下,謝莫君依舊痴痴地盯着祁暮,眼睛裏只剩下了祁暮一個人的存在,完全不知道此時的她像多麼可口的佳肴。
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祁暮溫柔地笑起,像九天玄女一般令人痴迷。
只是她的溫柔只是表象,在骨子裏確是實打實地危險,目光炙熱,似想將謝莫君拆骨入腹:“可是……我,有點好奇,你想試一下嗎?
好像被什麼東西蠱惑了一般,明明作為朋友不該說出這句話。
明明知道,那是潘多拉的盒子,她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開的慾望。
不過,謝莫君依舊處在呆愣的狀態中,靜靜地看着她,乖巧地讓人想要欺負。
那張伶牙俐齒,什麼刻薄話都說地出來的嘴巴,究竟是什麼味道的呢?
祁暮很是好奇。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祁暮如夢初醒般鬆開了桎梏着謝莫君的手,而謝莫君一臉迷茫地看着她,一幅完全不理解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表情。
“我……抱歉。”祁暮猛地站了起來,從那被蠱惑地狀態中回過神來。
在那一瞬間,無窮地後悔如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複雜而又奇怪的各種情緒起伏不定。
“暮暮,你想試什麼?”謝莫君卻終於回神了,眨了眨眼睛,純潔無瑕地很:“我餓了,我們可以先去吃飯嗎?”
吃飯?她……完全不在意嗎……對於剛剛……一點感覺都沒有么……有一種誘騙小孩子的感覺啊……
完全亂了心神的自己,實在是……有點丟臉啊。
祁暮的心情有些許的複雜。
十分種后,在祁家的餐桌上……
祁父看看自己的女兒又看看謝莫君,突然有些疑惑,這倆小姑娘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麼不僅彼此之間什麼話都不說,還坐到相隔這麼遠的距離。
莫非是他太嚴肅了,小姑娘怕生?
為了打破這個沉默,祁父擺出最和藹最慈祥地笑容,問:“那個,小同學……怎麼……”
“您好,我是謝莫君,今年十七歲,目前為高三年級,是您女兒的同桌,家中父母雙亡,遺留大量遺產,我將其一部分投入生物的新興領域,一部分投入互聯網行業,目前的投資回報率大概在20%左右,並且可以保證之後的十年內將逐步增長,單靠這些投資便足夠我畢業后在市中心生活。”
“我曾獲得,不對,計劃獲得BS(理學學士),MS(理學碩士),MA(文學碩士),PHD(哲學博士)和SCD(理學博士),在之後的日子裏將致力於宇宙大爆炸和暗物質的研究。”
謝莫君語速極快,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沒有任何想要誇讚或者炫耀地意思,只是單純地陳述這個事實。
雖然這話說的,簡直是凡爾賽到了極點。
祁父微微傻眼,打量了她一下,勉強地笑了笑,道:“那謝同學還真是年輕有為啊,那……我也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
謝莫君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繼續開始往外吐詞語:“您是暮暮的父親,今年四十五歲,曾經在東南亞或者歐洲那邊當過雇傭兵,現在是道上的人,養了一隻狗,從你身上只有膝蓋以下部分,沾到了些許狗毛可以看出是只小型犬,桌上的煙灰缸是滿的,窗台上也留有些許的煙灰,可以推測您最近失眠,也許是因為有個莫名其妙地黑客突然攻擊了你們公司的系統。”
“客廳簡約並不豪華,有幾幅名畫,但卻都是最近幾年的,但您發家發得很早,由此可以推測出您是一個講義氣的人,早年你都將錢借給了兄弟,即使很喜歡畫也未曾收藏,以上,我覺得我已經足夠了解您了。”
祁父皺着眉頭看着她,臉上既是懷疑又是警惕:“是誰給你的資料。”
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能知道……
謝莫君卻絲毫不懼怕他的氣勢,只是倨傲而又自信地說:“這只是一些簡單的推理,而我是天才,只需要看一眼,我就可以讀取出足夠的信息,而我說剛剛這些,只是為了向您展示我的能力。”
聽她這麼說,祁父又把目光放在了自家女兒身上,向她求證。
“爸爸,她確實是個天才。”祁暮複雜的目光落在了謝莫君身上,然後,舔了舔嘴唇,繼續低頭吃飯。
祁父露出深思地表情,一時之間,飯桌上又變得安靜。
“我吃完了。”祁暮率先放下筷子,優雅地擦了擦嘴巴,起身離開了座位。
以某一種規律地頻率進食地謝莫君好像突然被拔掉插座的機械人,動作停了好幾秒后,隨後也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不過,謝莫君不敢開口說話,只敢跟在她身後,剛剛的一頓飯下來,暮暮沒有對她笑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所以,暮暮是生她的氣了嗎?
走在前面,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祁暮,並沒有注意到像小尾巴一樣跟着的謝莫君,以至於進了房間的她隨手就將門給一關,超級天才謝莫君吃了個華華麗麗的閉門羹。
謝莫君更加篤定暮暮生她的氣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平時經常惹人生氣,但多數時候也都不知道為什麼。
於是她以特定地頻率開始敲祁暮的房門。
“暮暮,暮暮,暮暮……”
“怎麼了。”祁暮開了門,滿臉的疲憊。
謝莫君滿腔的話都堵住了,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吐出來。
“客房李管家已經弄好了,有什麼需要的,你都可以和他說……”祁暮依舊不敢和她對視,只是盡量維持話語中的平靜。
“暮暮,你生我的氣了嗎?”謝莫君有些沮喪,暮暮不僅不對她笑,還不看她,話里更是充滿了冷淡和疏離。
祁暮勉強地勾起一抹溫柔地笑容,隨即道:“嗯,我只是有些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隨後,她想要關門,卻被謝莫君直接用手給卡住了。
“暮暮,你騙我,你就是生我氣了。”謝莫君不明白祁暮是怎麼回事,面無表情地皺起了眉頭,語氣也不怎麼好。
她此時活像一個不知怎麼惹女朋友生氣了的直男。
下一句估計就該是,你能不能不無理取鬧啊。
祁暮先是一怔,只覺的心裏有某個地方很是難受,喉嚨更是乾澀無比,在她看來極為苦惱,極為在意的事情,落在謝莫君眼裏一定非常無聊吧。
想到這裏,一向獨立堅強的她,眸中不自覺地蒙上了水霧,賭氣道。
“我只是後悔認得你,明明你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傢伙,卻肆意把喜歡掛在嘴邊,隨意招惹別人。”
謝莫君被她這樣說,徹徹底底地被打擊到了,下意識地鬆開了卡住門的手,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她臉色蒼白地回答道:“我懂的,物理,化學,生物,地理……我,我……都懂的……”
“可是,你完全不懂我,也不懂喜歡。”
祁暮搖了搖頭,將門給關上了。
這一次,謝莫君不敢再去敲,只是靠着門抱着腿坐着,像只被遺棄的大型犬,一直坐到了後半夜。
她一直都在思考,暮暮對她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祁暮同樣也睡的不安穩,夜裏,她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她和謝莫君是青梅竹馬,不過,比之現實里的那個,夢中的謝莫君更加倨傲冷漠,不通人情,只對知識充滿了興趣。
她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才讓她開口對她說話,花了十年時間才讓她開始依賴她,最終,她終於忍不住向她告白,謝莫君一臉平靜地表示知道了,然後繼續做起了她的實驗。
之後在她的堅持下,這個如同機械人一般的天才有了些許地變化,而讓她變得多少像個人類又花了她五年的時間……
清晨醒來,祁暮又發了很久的呆,回想了很久那個奇怪的夢。
仔細想想,她便對於自己昨天那一系列的賭氣行為感覺到有些好笑。
當她一打開房門準備出去時,入目便是簇擁在一起的玫瑰花。
祁暮先是一愣,隨後略有些無奈地問道:“……你怎麼弄了這麼多花到我門前?”
謝莫君從千嬌百媚的花中探出腦袋,越發襯得她面容桃李。
她這樣說:“我惹暮暮生氣了,所以這是道歉禮物。”
祁暮見她似乎沒有為昨天差點過界的行為而產生一絲困擾,不由地想起夢中那個沒有感情的天才,微微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沒有生氣,昨天的話,忘掉吧。”
“暮暮,分明就是生氣了。”謝莫君回答,把花往祁暮懷裏一塞,隨後道:“暮暮收下花,那就不算生氣。”
“你……”祁暮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強詞奪理的時候。
謝莫君舉起貼滿了創口貼的十根手指,裝可憐道:“暮暮,我知道你喜歡玫瑰,所以特意去摘地新鮮玫瑰哦,還把上面的刺一根一根地拔掉了……”
這傢伙倒一貫擅長賣慘,尤其是對着祁暮的時候。
“還有,本天才可是過耳不忘的,那些話我有認真地思考過了,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莫君自信一笑,又補充道。
祁暮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扶額道:“說說看吧。”
“對,我打算每天寫一篇研究報告給暮暮,用最科學的方法向暮暮論證喜歡,再也不隨便說喜歡了,一定會使用最科學的語言的!”謝莫君信誓旦旦地握拳。
祁暮抱着花,深深地吸了口氣,看着她,指尖點在她的額頭上,忍不住問道:“你啊,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輕易地看穿任何人嗎?”
怎麼,就完全不懂我在生氣啊。
一向自信到自負的謝莫君卻退後了一步,搖了搖頭,就連那亮晶晶的棕色眸子都暗淡了幾分:“不,只有關於你,我的大腦什麼結論都無法得出。你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輕易將我的心臟擾亂,讓我的大腦失去判斷力,所以,我總是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你,總讓我無法冷靜地思考。”
唔……
說這種話啊……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說出這種話啊……
祁暮愣愣地看着她,心臟迅速跳動起來。
只是謝莫君的輸出還沒有結束,她繼續說。
“我想明白了,我根本不是什麼天才……在你面前的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啊。”
“確實,你個大笨蛋。”祁暮深深地吸了口氣,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花,她繞過了謝莫君,然後回頭:“能逼到自戀狂罵自己是笨蛋,到我這也算獨到一份的了。”
謝莫君皺眉,隨後恍然大悟道:“暮暮果然是因為我太聰明了嫉妒我所以生氣了。”
也只有她會說出這麼欠打的話來。
“才不是因為你太聰明,是你太笨了啊。”祁暮糾正道。
因為你是個看不懂女孩心的笨蛋啊。
“笨?我明明是超級天才!!我剛剛說的其實都是為了安慰你的話!”謝莫君不服氣,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天才這個詞語就是為她一個人量身打造的。
祁暮懶得再糾正她了,便道:“走吧,先去刷牙,再去吃飯,等下不是說好要一起去遊樂園玩嗎?”